【崩铁/翁法罗斯】夜空不在树庭外 第3章 初遇黑潮

“美丽的姑娘，我要如何留住你？

用一万根金丝织作衣裳，

用一千只喉咙齐声颂唱，

愿不灭的岁月与荣光，

永远归于您的肩上。

美丽的姑娘，我要如何怀念你？

将无花果的枝条编为冕冠，

以罗勒树的果实为你祈祷，

闭上双眼双手合十，

正如您一如既往的愿想。

美丽的姑娘，我要如何记住你？

是比古老更古老的时间，

还是比寂静更寂静的死亡？

沉默的真相并非羔羊，

她同您一样——”

————《卡利戈集》

“卡利戈是黑潮时代中期的诗人，嗯……吟游诗人。那是人类同黑潮抗争最为艰难惨烈的时代，因此作品都以祭奠死者或者歌咏战士为主。”

白厄一张嘴就井井有条头头是道，给对面一位年纪尚小的黄金裔哄的一愣一愣的，“白厄大哥，你好厉害啊。”

这一夸更是将某人的尾巴吹翘上了天，于是十分大度地继续分享自己的“见解”。

“所以这首诗非常简单，很显然它在讲述一个年轻人为自己恋人逝去而悲痛欲绝的爱情故事。你看，这里反复出现的‘美丽的姑娘’，就是文章的主题，而后边那一大堆祭祀步骤就是在说年轻人给姑娘下葬的过程……当然，如果你觉得不保险，还可以写上提现了作者的思乡之情。”

“白厄，别误人子弟。”万敌实在没忍住，放下了手中的书，打断此人的胡搅蛮缠。

白厄同那幼年的黄金裔同时看了过来，显得两脸无辜。

“唔……如果没记错，这首诗的作者似乎是雅努萨波利斯的学者，同时抒发了他对城邦的依恋、对长老们不愿意改革的怨恨还有对无能为力的自己的唾弃……总之是首蛮复杂的诗，我想万敌大人说的是对的。”无奈，这边有一个无论如何都比他更加无辜的存在，白厄的卖萌战术以失败告终。

“所以说，这么半天，我们除了鉴赏三首古典诗歌、误导翁法罗斯未来花朵的对文学的认知、以及因为折腾动静太大被叶之藏书馆赶出来以外，还有什么有助于作业完成进度的收获吗？”万敌用一只手拖住下巴，看向某位罪魁祸首。

事情变成这样的缘故说来话长，简述一下就是万敌从那刻夏的私人树洞离开后，一路来到约定的地点准备狠狠查一个下午资料。但恰逢一位幼年黄金裔的导师不在，向他这个学长请教一些关于翁法罗斯史的问题。

不料被刚刚跑过来会和的白厄听到，此人无聊的胜负欲突然诈尸，准备就“谁才是学弟最能托付的学长”一事大战一场。万敌觉得他要是答应了就会被白痴同化正准备断然拒绝，而此时不明真相的遐蝶刚好赶到表示我可以来给大家做裁判。

万敌说我不要我没有别瞎掺和，白厄说你是不是害怕认输了，遐蝶说二位大人不要吵架我会如同塔兰顿一般公正，幼年黄金裔说所以所以黑潮时代到底有什么时代特点啊？叶之藏书馆的管理员说，你们几个吵够了没有，都给我滚出去！！！

连累学弟一起被赶出来的三人深感愧疚，尤其是白厄，为此他异常古道热肠主动包揽了辅导幼年黄金裔古代文学功课的任务——除了他忘了自己也算半个文盲。

于是开头那不幸的一幕就这么发生了。

小黄金裔终于发现自己识人不清，抱着书包向大家道谢后就跑路了。白厄随手找了片不知道什么植物的叶子玩，弯成一只奇美拉的形状。

“话说，就光坐在这里多没意思啊！这些资料早就被历代学者翻烂了，想来也没什么可以挖掘的新东西……诶，我这里还有一个塔兰顿级的情报，你们要不要听听看？”

正如同每一次的自言自语自问自答一般，不需要有人理会，白厄总会把想说的话说出来的。

“据说神悟树庭的一角隐藏着静谧的树洞，里面全部都是记载着隐秘知识与禁忌之语的典籍……当然，最智慧的学者的结晶也藏于此地。怎么样？”

“不怎么样。”万敌断然反对，“首先这种没谱的消息十有**都是假的，其次你当那大大的‘禁忌’两个字是摆着逗树灵的吗？最后你其实只是单纯坐不住了想出去玩吧？”

“可是真的不去吗？这可是难得的机会，难得贤者们都为奥赫玛使节的到来忙得没功夫管我们这种散落的黄金裔。更何况我们总要去面对黑潮，多了解这方面的知识也是黄金裔的责任啊！”

然后，白厄用一种相当浮夸的语调做出了一个捂嘴表情

“不会是那所谓的‘隐秘’与‘禁忌’二词令你感到胆颤了吧？悬锋人的字典里也会有［害怕］二字啊。”

“别用你粗制滥造的激将法玷污悬锋人的荣耀，野史学家，那对我没用。”

“这算是答应了？那我们赶紧走吧！”

遐蝶自然没什么反对的意见，三人便这样愉快地弃书从贼，穿梭在树庭无数静谧的植物与幽丽的花朵中间。

按道理现在已经是黄昏时节，但艾格勒不忍心让阳光从这片饱经疮痍的大地上消失，因此尚有点点光影穿过一层又一层的厚重叶片，在摇晃的绿荫中漏下零星光斑，映在少年少女们的脸上，如同洒落的金箔。

走在这样的地方总是很容易令人忘记时间。

三人掠过瑟西斯身躯化作的参天古木，掠过墨涅塔金丝编织而成的金色的草坪，掠过潺潺清澈的溪水，掠过古老时光下的断壁残垣，掠过布谷鸟哺育后代的巢穴，掠过不知被哪个粗心鬼遗落在大石头上的课本……

……

“不是，神悟树庭有什么大吗？”万敌首先发现了盲点，提出质疑。

“白厄大人，您是不是又走错路了？”遐蝶担忧的询问道。

前方久久没有传来回应，白厄不语，只是一昧前进……根据他们对这家伙的了解，不出意外就是出意外了。

“该死。”为什么他脑子抽筋了能在这家伙累累前科之下还毫无保留的信任他并跟着他走了呢？！

说白厄此人算是个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典型（当然此处的大小另有标准），并同时具有薛定谔的二象性，也就是说当你觉得他好像靠谱时，那就是你的至暗时刻。

终于，在又一段时间的沉默后，我们的救世主大人，勇敢的黄金裔，诡辩的天才，文科的奇才，灵魂物理课教室的破坏者——白厄先生转过身露出一个讪笑：

“不如……我们原路返回吧？”

在另外二人准备利用一些极端手段将此人物理掩埋时，三人同时听到了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不，不是风。

也不是昆虫或树庭饲养的飞鸟，听起来更像是人在林中穿行引动的响动。

但此处素来杳无人烟，如果不是白厄误打误撞带错了路，想来还将会一直寂静下去

那么，这人又是谁？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作为身负黄金血脉的战士，纵然他们尚未得到来自真正战场的训练，基本素养却早已烂熟于心。

他们快速借助植物，在静默中将自己的身形隐去，并谨慎地靠近声源之处。

三十米。

二十五米。

二十米。

接着，一个意想不到的生物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畸形的人体，岩石质感的黑色皮肤带着预示着不详的血黄色裂纹，浑身充斥着邪恶与腐烂的气息——是黑潮怪物。

为什么，黑潮怪物会出现在树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