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景元的翁法罗斯之旅 第2章 第四次终末的轮回

“你是第一个被泰坦主动选中通过试炼的人呢。”缇安围着他转圈圈:“欧洛尼斯一定很喜欢你！”

“喜欢？或许吧，但依我所见，我们更近似于合作。”景元接住飞在半空的孩童:“祂并未完全托付于我，我的试炼兴许会如岁月一般漫长。”

“火种，在你身上吗？”缇宁说话慢吞吞的:“*我们*可以帮你检查一下。”

“请便。”景元轻轻颔首:“逐火之旅我亦略有耳闻，可否请诸位再为我解惑。”

“反正回去的路也很长！”缇宝答应下来:“先从百界门去奥赫玛找阿雅，*我们*会给你回答。”

“当然。”景元点了点头:“不知此番前去，可否再为我提供一处容身之所。”

“不会亏待你的！”缇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感受到你身上有温暖的气息！”

景元笑得有些勉强，他面色苍白，被三位孩童拉着踏入了百界门。没有想象中颠簸的感觉，比起开拓者曾经向他形容过的激情而又精彩的种种情形，他只觉得这更像仙舟穿越洞天的技术。

奥赫玛的黎明播撒在他身上，缇宝察觉到他的异样:“启，你怎么了？”

“不，只是突然察觉到往日在这短短路途中变得触手可及，曾经已蒙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有些倦怠罢了。”

“是欧洛尼斯的力量吗？”缇宝问。

“正是。”他点了点头:“属于岁月的祝福。”

孩童不知想到了什么，但显然无法遗忘记忆对任何人来说都算不上什么祝福。

“让小启无法忘记的回忆，一定是很好的吧？”缇安好奇地问。

“小启？”景元偏了偏头:“好极了，如同重获新生一般。”

此行的终点是浴场，显然景元对在浴场议事有些震惊，但权力的象征千奇百怪，他很快适应了湿热的环境，微笑着看向负责招待的东道主。

“久仰，阿格莱雅女士。”

“欢迎你的到来，勇士。”阿格莱雅向他致意:“对于芬莱德的遭遇，我深表遗憾。”

“芬莱德，您是说我的出生地么。”景元自然地接受了被安排的身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并非是您的责任，无需向我解释。”

“芬莱德一夜之间覆灭，我自然要做好准备。”

“您想问什么？”

“据我所知，芬莱德亦有驻守的黄金裔。”

“……”景元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虽然得到了一段短短的记忆，可很显然，事情的真相不能放在明面上说。

“感谢你为逐火做出的贡献，只是不知，你是否已经做好归还火种的准备。”

“当然。”景元笑道:“我已做好再创世的准备——

“因此，我将为新世界诛灭罪恶。”

“……呵。”阿格莱雅不置可否:“吾师会引导你进行归还火种的准备，同时，感谢你对黄金裔声名的维护。”

景元再次致以微笑，却在起身时察觉到自身的问题。作为在将军一职上就任八百年的长寿者，他对自身的疲惫感乃至于睡眠程度都有极其敏锐的感知。而现在，他分明已经得到片刻休憩，身心却如同埋葬海底，压抑得无法喘息。

这绝不是魔阴所带来的后遗症。

“身体抱恙么？”阿格莱雅还在询问，而他却无法回答。

强烈的呕吐感和眩晕感包裹了他。

“人子啊，察觉到了么？”温柔的泰坦之音响彻在耳畔:“取走属于你的岁月吧，试炼到此为止了。”

试炼……

这也是，岁月的幻境么？

“小启！”缇宝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的状态越来越差了，要不要*我们*告诉阿雅，让你先休息会儿？”

“咳……咳咳……缇宝老师，阿格莱雅给我的任务呢？”

“你又丢掉了岁月吗？”缇宝担忧的望着他脸上的伤疤:“阿雅说，新的勇士将要来到奥赫玛，你比她更擅长和人打交道，就拜托你了。”

“嗯。”景元应付下来，揉了揉太阳穴，缓缓回忆着次数。一，二，三……这是第四次，他经历的第四次轮回。

前三次，没有阿基维利的到来，他也成功突破了【铁幕】，可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失败。承受不了毁灭的能量，无法阻止铁幕的出世，没能劝阻联盟的分裂……

还是需要列车么？前三次的轮回并未出现开拓者所说的黑潮。又或是那些失败的记忆是自己再创世失败后灵魂的幻想……

“卡厄斯……轮回千万次之人……”景元不禁开始好奇，这位负世之人究竟在哪次轮回想起了过去，又想起了多少次过去。

右脸的伤疤变得更加可怖，缇安总是想拉他去昏光庭院，只可惜这不是承受泰坦之力的代价，而是灵魂已经崩裂的体现。

用仙舟的说法，就是魔阴身，治不好的。为了与过去的自己拉开距离，也为了显示自己并不是那么在意这个伤痕，他掀起了长发，露出整个脸庞，金色的眼眸比起那位“将军”黯淡许多。发型虽然贴近青年时的自己，但叫熟悉他的人来看，恐怕也很难立刻把他们联系起来了。

来古士在前两次猜出了他的身份，第三次被他骗了过去，这一次也暂时被蒙在鼓里。

一个人，终究还是太过勉强了。

他暂且提起精神，装出无碍的模样。第三次的他为了彻底投入争夺毁灭的演出，干脆丢掉了过去的岁月，自此每每感觉记忆带来负担，他就会挑一部分岁月丢掉，这个坏习惯还带到了现在。

也难怪缇宝这么担心了。

不过从现在开始，他便不能再这么任意妄为了。他在第二次轮回末尾博得了智识的瞥视，并且运用智识的推演，为自己编定了现在的命运——若第三次轮回失败，便在第四次拾起一切。

“缇宝老师，我真的无碍。”他笑着看向叉腰的孩童，可缇宝显然不相信他的话:“要是真的受不了，还是丢掉吧，阿雅不会因此生气的。小启，*我们*知道，过去的三百年你已经很累了。”

“不必，我如今说是精神百倍也不为过呢。”景元笑道:“也让我见识见识，阿格莱雅选中的救世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