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往昔之囚 第7章 万籁绝响

阳光透过议院大厅的彩色玻璃窗洒落进来，斑驳的光影映照在内部的每一个角落。远处教堂的钟声连绵不绝，惊起阵阵白鸽从玛利亚雕塑前划过。

1789年4月30日，

阿尔弗雷德站在人群中间，看着自己第一位上司走向大厅的露天阳台。当华盛顿出现在阳台上时，挤在大街上的人们爆发出响亮的尖叫，所有人都挥舞着手欢呼。

他看着华盛顿向人群鞠躬致意，随后仪式开始了，大家静默下来，注视他郑重地将手按在《圣经》封面。

“国家召唤我去承担无与伦比的责任，我将满怀觉悟地投身于维护神圣的自由之火和合众国的命运中去。愿天佑美利坚。”

阿尔弗雷德将这一幕铭记在心，他的心跳逐渐与人群的心跳相和，只要闭上眼耳畔就会传来人民激动喜悦的心声。此刻合众国大地的思想竟前所未有的一致，人民分享着这一瞬的幸福与骄傲。

等宣誓结束，众人便投身于紧张的工作中，合众国百废待兴，各个领域亟需发展。留给阿尔弗雷德面对的第一个难题就是如何处理与英国与法国的外交关系。

“我亲爱的自由盟友，

我想你一定听说了哥哥家发生的革命，巴黎的人民正在贯彻着他们对自由与美的浪漫追求，相信小阿尔一定也会欣赏我的家人。

乐曲中总有不和谐音的存在，哥哥我一向与你维持着友好同盟关系，现在正是回报我以前慷慨资助的时机，相信美国你不会拒绝。弗朗西斯敬上”

阿尔弗雷德阅读着信上的内容十分纠结，他虽然身处大西洋对岸，也听闻了巴黎人民攻占巴士底狱的光辉战绩。

阿尔最初偏向杰斐逊的观点，通往自由的道路上不可能一尘不染，自由之树要时不时地用殉道者和暴君的血来浇灌。

可随着事态发展，阿尔弗雷德和总统先生都发现法国的民众正在失去理性。为自由而进行的斗争应该是有尊严的、光荣的，不应当摧毁法律，秩序和传统。

“弗朗西斯居然同时向基尔伯特，亚瑟，安东尼奥宣战，他终于疯了么？”阿尔弗雷德的脸色逐渐凝重，他依旧不理解欧洲古董们的思维。但这场角逐涉及英国，涉及亚瑟·柯克兰，合众国不能不表态了。

“我要亲自去见见他们，是时候正式表明我们的立场了。”阿尔弗雷德和华盛顿对视一眼，总统先生点点头，表示《中立宣言》已经起草完毕。

“所以这就是你的决定，中立？”弗朗西斯怒极反笑，他看着还是老样子，但阿尔弗雷德闻到了一丝掩盖在鸢尾花香下的腥甜气息。

“没有我你能这么容易摆脱亚瑟的操纵吗，小人偶？想和哥哥我撇清关系没那么容易。”

“签字的是路易十六，不是你现在的上司，难道要我对着他的脑袋还债吗？”阿尔弗雷德理不直气也壮，他明白所谓的“中立”在弗朗西斯这根本行不通，只会两边都得罪，美国自然会偏向能带给他巨大外贸利益的英国。“况且我已经受够你家热内大使的不当言论了。”

“翻脸比翻书还快，美国。希望你不会后悔现在的选择。”弗朗西斯冷笑一声，“英国可比我还想让你无力挣扎。”

阿尔弗雷德当然明白亚瑟那从未放弃继续控制他的野心，现在甚至不愿在面上掩饰一下！只要一提到“弟弟”“独立”，总是会说着“要把你拴在身边”、“绝对不会原谅你”之类的可疑话语。

可他在赌，赌下个世纪是日不落帝国的时代。只要能避免和亚瑟的冲突，就能拥有来之不易的和平发展期，适时的退步并不可耻，一切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乘着海峡的潮汐，从巴黎来到伦敦，阿尔弗雷德深吸一口气，努力表现得胸有成竹，实际双方皆知阿尔算是毫无底牌。此时的合众国不知道如何面对曾经养育他的国家，他们之间原有的关系正在打破重建，互相小心翼翼地试探对方的底线。

阿尔弗雷德走进王宫的前院，亚瑟在和费里西安诺闲聊：“意大利，我想知道作为弟弟为什么想独立呢？”

“欸？可能是想自食其力吧？”

“是吗？不能给他思考的余地啊。”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独立啊！

亚瑟像是知道阿尔弗雷德一定会来见他，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祖母绿的眼睛中是掌控一切的平静。

费里西安诺被吓了一跳，敏锐察觉到一股险恶的气氛，一溜烟地跑走了。

“美国，没有我你将无法生存，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拽下来。”亚瑟心情极好地在庭院圆桌前坐下，邀请道：“来吧，让我们好好算算账。”

阿尔弗雷德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至少亚瑟看上去可以冷静谈谈。他挑了个最远的对角坐下，一时间偌大的花园里只剩下亚瑟慢悠悠泡茶的水声。

终于他忍受不了这古怪的寂静，微微试探地开了口：“Hi，英国，你看上去一如既往。听说欧洲最近风云变幻，我也是鞭长莫及，希望这些事不会影响我们之间良好的关系。”

“你是指那毫无履行动静的《巴黎和约》？”亚瑟的手指缓缓划过茶杯边缘，“还真是有诚意的签约，我不记得教过你出尔反尔。”

这句话说你也挺合适。但阿尔弗雷德不能说出口，毕竟这次他不惜一切都要缓和和英国的关系，“所以我不是亲自过来了嘛。一切重来，只要英国你撤出五大湖区域，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哦？但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凭你家摇摆不定的中立？”

“中立的含义全由你定。”阿尔弗雷德冷静想着，“我知道你还在气头上，虽然你失去了十三州，但还有马修在啊。况且我也可以成为你贸易的市场，单方面的最惠待遇。我甚至可以不计较你‘无偿’使用的船只和水手。”

“听上去可真一边倒，我早告诉过你，站在弗朗西斯一边的代价。”亚瑟终于舍得抬头看看面前年轻的国家，他眼中是孤注一掷的决然。他起身如往常一般拍拍阿尔弗雷德毛茸茸的头，“你看，我会成为你唯一的选择。”

阿尔弗雷德无言，或者说此时他并不需要发表什么意见，只听到亚瑟温和地说着，“请杰伊大使进来吧，具体事项就由他来谈。”

“今晚的时间就交给我吧，阿尔。”

亚瑟那个混蛋！阿尔弗雷德气愤地捶了捶床，指望他无私地援助另一个国家是愚蠢的。华盛顿说的不错，跟欧洲的老东西们只谈生意，不谈理想；只交换利益，不交流感情。

北美是上帝赐给合众国的礼物，西进才是他的核心利益。只要不到达海洋，就西向而行，就能到达理想的彼岸。和平，不受打扰的发展，用不了多久，我们的国家就是最受尊重的国家，我们的人民就是最快乐的人民。

阿尔弗雷德很快调整好了心情，握着新鲜出炉的《杰伊条约》，当务之急是怎么向民众交代这份文件，如何解释眼前与长远利益的矛盾。不过阿尔很有信心，因为华盛顿就在那里。

如他所预料的一样，协议内容引起了轩然大波，但最终在华盛顿的支持下妥协退让。

一切都朝着理想的方向发展，即使在“片面最惠国待遇”的条件下，英美贸易也获得了长足的发展。在欧洲各国深陷战火的时候，美国享受着与大英帝国自由贸易的机会，积累财富。

欧洲各国的博弈带给美国的不是灾难而是繁荣，它让欧洲人潮水一般涌向唯一的乐土新大陆，这些新移民又潮水一般从东部涌向西部，追求他们永无止境的“美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