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拥入在怀,彼此肢体交缠间的一场唇舌缠吻持续数分钟,热度一上头,银时不可避免会心猿意马,以致某处硬邦邦地戳到松阳紧贴着他的腹部。
“好啦。”
湿发披散的浅色脑袋抬起,分开的两边唇齿间拉出激吻过后的片片银丝,骑坐在自己学生兼恋人身上,双手勾着对方脖子,笑眼盈盈的长发师长弯起覆满水光的嫣红嘴唇,鼻尖到双颊晕开一层淡粉。
“不能再继续了,我去换身衣服,银时该去招待朋友了喔。”
嘴上如是说,他却无意起身,反而似有若无地扭腰蹭动起来,一只手还伸向他俩贴在一处的下面去,隔着那条透出外轮廓的单层睡裤,五指修长的雪白手掌将之轻轻一握。
“不过呢,银时这样可没法出去见人吧?”
边眼角带笑地柔声说着,边上手搓揉,“需要我帮忙解决吗?”
——救命救命!!松阳不要再勾引阿银了哇!!
要害♂正握在心上人触感软热的手里被揉来捏去,一副要帮他手动出来的架势——身处这等难以抵抗的极致诱惑,银时连仅剩的最后一丝意志力都面临岌岌可危。
不论低头或抬头,所见画面都会加剧集中在下边的生理刺激,他只得紧闭两眼,全身紧绷着咬牙强撑在把持不住的边缘。
“没、没事,松阳别管阿银,过会儿就、就下去了……”
“那好吧。”
本意只为逗弄对方,目睹这颗卷毛脑袋因自己随手几下撩拨就升温到满脸通红,松阳悠然收手,顺带摸摸那头快冒烟的白卷发。
“辛苦银时今晚先忍一忍了喔。”
同名义上是自己学生的银发男人亲密互动时,他并没刻意压低音量。与内室仅隔一张轻薄门纸的客厅里,从沙发上坐起身的黑发男人将这段限制级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亮晶晶的深褐双眸睁大一圈。
……咦咦咦?
怎么听起来……那两人之间像是做过些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内室门推开,一身居家式睡衣的万事屋老板走出来,耷拉着一双没精打采的死鱼眼,对待沙发上坐着的老同学是一副没好气的赶客态度。
“你这家伙给阿银有点在逃通缉犯的自觉行吗?阿银可不想被你害得又得跟那帮税金小偷斗智斗勇,醒了就给阿银麻溜地润回你自己的违法犯罪老巢去。”
“太过分了吧银时同学!”桂鼓起腮帮子表达抗议,“居然自己一个人霸占老师还不告诉我,别以为能瞒过我洞察秋毫的桂小太郎!”
“说得跟你能联系得上似的。”
坐到对面沙发上,银时胳膊一抬,背往后一靠,两脚往茶几上一搁,姿态要多懒散就多懒散地吐槽着,“松阳在阿银身边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这家伙干嘛非得大晚上跑来阿银家闹腾,修地板的钱你得赔给阿银。”
又稍微正色地放低嗓音,“喂,假发,阿银先把话说清楚,松阳现在失忆了,不管是阿银还是你,松阳现在都不认识,阿银好不容易才把他的好感度刷得不算太低,别指望他还会像以前那样无条件地把我们当孩子宠,更别跟他乱说些有的没的,要是把松阳惹生气了,阿银可是会揍你的哦。”
“不是假发是桂!”桂习惯性回嘴完,愣了一愣,“失忆?”
“具体原因阿银不清楚,也不会去问。”
关于松阳的事,哪些能说,哪些不该由他说,银时心里有数,“反正村塾时期的事,松阳全都不记得了。”
……那再往前的事呢?
“虽然有些遗憾,但就如银时所说,我完全想不起自己是谁,连自己的名字都是听银时所说。”
接话的那个熟悉至极的声音来自半开着门的内室里,桂闻声一颤,胸口霎时一阵狂跳,暗自深呼吸几口气才转头去望,只见一个身穿同款居家睡衣的颀长身影,缓缓出现在几步开外的内室门口,披散在肩的那一头浅色长发,与自己儿时曾无数次亲手梳理过的如出一辙。
心跳声如擂鼓,他屏住呼吸再往上看,垂至眼睑的柔顺额发下,映入眼帘,真真切切是那张带着浅浅笑容的眉目如画的秀美脸庞,一如深藏心底最珍惜的那段回忆中,顶上暖光灯给这抹近在咫尺的浅色人影镀上一层淡淡光晕。
“还好失忆的时候能再见到银时,有了安身之处,否则我独自一人还真不知该何去何从呢。”
彼此分离的十年岁月,足够曾经的少年们长成大人,却仿佛不曾在他们日思夜想着本以为此生不得再相见的这个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老师……桂动了动唇没出声,下意识摸向自己随身携带在左侧衣襟下的那本手写旧课本。
唯一不同的,是与他对上视线的那双眸子,不再是记忆中的淡绿如湖,是另一种似曾相识的犹如染上鲜血的深红瞳色,在灯光映照下像一对晶莹透亮得红宝石,使这张熟悉至极的柔和笑颜多出一分稍显陌生的神秘莫测感。
「胆敢把刀指向我的学生们,即使是颠覆这个国家我也在所不惜。」
就像多年前的那个冬夜,护在他们身前的那个一如既往的强大身影,唯独只向意图攻击他们的那群捕吏,展现过那一次的藏在温和师长形象之下的充满谜团的另一面。
“住在万事屋的这一个多月,听银时说过不少我当老师时的往事,可惜我至今还没能想起些什么。”
一听背后响起松阳的说话声,银时赶忙闭嘴的同时,不忘收脚放下地,直起上身换成相对而言的规矩坐姿,还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水杯;内室门后的长发师长却无走向这边的意思,笑吟吟地倚着门框一副慵懒姿态。
“今日实在太晚了,重逢的话不妨留到明日再说吧?”
微弯眼角的绯红眼眸没什么情绪,松阳只一眼扫过正一脸恍惚地似在对自己出神的黑发男人,这人看他的眼神要比银时当初纯粹不少,暂时看不出有别样心思。
而后又想,银时提过的“假发”原来是这个桂小太郎的外号。
除此之外,他不再关注此人,看向背对自己作势在给对方倒水的银发男人,“银时觉得呢?”
松阳的意思……该不会是要他把这头假发赶走吧?银时不太确定地瞥一眼某个尚在发呆的老同学,失忆的松阳对陌生人的态度有多冷淡,以及有多排斥和陌生的人类打交道,深有体会的他再清楚不过。
不是他自以为是,虽说松阳活了一千年,他可能不是松阳相处最久的人类,也不一定是松阳捡来养大的第一个人类小鬼,但绝对是松阳眼中比较特殊并且关系最亲近的那个,因此失忆后的松阳对他应该还残留那么一丝印象,要不然松阳一开始恐怕都不会来万事屋找他。
换成这头半路插班的假发,银时是没看出对方有像他一样从小就对自己老师心怀不轨,对于现在的松阳来说,这个刚见过第一面的自己不记得的学生之一仅仅是个陌生人类,而且还是自己不感兴趣又不在信任范围里的陌生人类,要不是有这层师生关系,松阳估计都不会来露面。
“阿银是没所谓,松阳困了就先睡吧。”
一边模棱两可地应着,借沙发靠背遮挡住身后人的视野,银时想从茶几底下踹对面一脚,可距离就差那么一丢丢,某人又坐得太端正,连他的大长腿都不太能够到。
在银时试图不动声色地下滑一截再伸长腿时,桂如梦初醒般地整个人一抖,如同在课堂上发言的国小生,嗓门洪亮地把手举高。
“老师!我申请合宿!”
极具穿透性的这一嗓子,和初次听闻的现代式用语,都听得松阳一愣;猜想是指在此过夜,可屋主是银时,对方去留与他毫不相干,该由银时来决定。
“向我申请没用喔。”他如实作答,“得银时同意才行。”
……看在多年同窗情谊的份上,银时十分勉强地做出让步,“合宿你个头,别想赖在阿银这里超过一天,最多今晚让你留宿——”
不等他话音落下,桂“咻”一下从沙发上弹起,一脸兴高采烈地欢呼着“好耶!”,就跟一阵风似地冲去浴室方向,还扔下一句“那银时同学要像以前一样借我睡衣哦,我要和老师穿同款~”
旁观的松阳:“……”
相比他当初第一眼见到银时的时候,这个叫做桂小太郎的学生见到他这个死而复生的老师的反应,未免太欢快过头了吧?
“借你个头啊!”银时嘴角一抽,“你当还是小时候呢,别太得寸进尺了喂。”
话是这么说,他仍是回到内室,松阳见他在橱柜前挑挑拣拣半晌,拿出的不是他俩平常穿的同一款式的睡衣套装,而是一件像是夏日祭时的条纹浴衣。
他不开口,银时自己打开话匣子:“阿银不是说过那家伙以前常来村塾借宿嘛,不过刚开始的时候,松阳还没给他准备专用睡衣,那头假发就老是蹭松阳买给阿银的睡衣穿,还老是抢着睡松阳旁边。”
站在听众角度,松阳做出客观评价:“看来银时和那位小太郎君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呢。”
难得没用“才不是”之类的别扭反驳,银时“嗯”一声,借由收拾翻乱的橱柜,余光悄悄瞥向坐在侧后方的长发师长:“别看那头假发像个没脑子的傻瓜,松阳以前夸得最多的就是他了,他也是唯一一个能跟你讨论一下午书本上那些阿银听到打瞌睡的大道理的学生,阿银以前还吃过那家伙的醋,觉得松阳喜欢他超过喜欢阿银。”
或许曾经如此吧。松阳一清二楚他讲述这番过往的用意,存在于自己还没想起的那25年中,或许自己也曾像另眼相待银时一样,对那个叫做桂小太郎的男人倾注过某种为人师长的情感。
“银时是想说……”他抿起嘴角语气淡淡地,“我应该像信任你一样去信任那位小太郎君?”
——警报!
敏锐捕捉到师长兼恋人疑似不悦的迹象,银时一颗心悬到嗓子眼,当即转过身把一颗卷毛脑袋摇成拨浪鼓:“没有没有,阿银一丁点别的意思都没有,松阳要是不想听那家伙的事,阿银就不说了。”
感受到他一如平常在小心翼翼观察自己的视线,松阳只不可置否道:“你该去给人家送衣服了。”
……松阳不会以为阿银想对他指手画脚吧?银时惴惴不安地去把浴衣送到浴室门外,明知现在的松阳不会轻易给予人类信任,他本意只想给那头假发争取一个能被松阳放在心上的机会。
果然是自己太得意忘形了吧,因为关系转变之后,松阳对自己越来越温柔了……被松阳当成自己恃宠而骄就糟了!千万别一朝回到起点哇!
太过于在意这个人的心情,难免会患得患失。回到屋里,看松阳安静坐着似在闭目养神,银时一时不敢再说什么,就闷头铺床,给某个大晚上来打扰的老同学另外铺的一床,自然是尽可能放在远离他和松阳睡觉位置的靠墙处。
对此,顶着一头湿发进屋的桂颇有意见:“干嘛不给我老师的同款睡衣,还让我睡得离老师那么远啦!”说着就自己上手,去把那床布団拖回到并排两床的另一侧,“老师老师,我要像以前一样跟你一起睡哦。”
“喂假发——”
生怕这一举动加深松阳的不满,银时正想说些什么,却见这人还变本加厉,把自己没消肿的那颗湿乎乎的黑发脑袋,凑到不发一语的长发师长跟前,一副小孩子的撒娇口吻。
“老师老师,帮我梳头发好不好哇!”
三人日常233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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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