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车停在暗喻公海岸边。
一搜轮船伫立在海面上,宛如漂浮在海上的摩天城堡,银白色船身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泽,十几层甲板层层叠叠向上延伸,船首的巨型瞭望塔直插云霄,站在码头仰望,竟需仰头到脖颈发酸才能看清全貌。
这艘轮船提供了世界级的娱乐设施。
在宽敞的舞池里,精心编排的舞蹈和华丽的服装构成了一幅典雅的画面。
而隔壁的赌场则是另一番景象,激烈的牌局和喧闹的氛围使这里成为邮轮上最热闹的地方。
进入私人领域,温哲轩和祁安走到门口,推门走进去,只见莫卿熠正和几个贵族公子世子在牌桌上玩的尽兴。
“阿熠。”温哲轩和祁安走过去,找到空位置坐下。
“阿轩,安安。”莫卿熠看到他们过来,打了招呼。
“给介绍一下,这是南门晏漓,这是沈煜凌,都是一起玩的好兄弟。”
“你们好,祁安。”祁安一一记住了他们。
几人互相认识了一下,氛围也逐渐变得轻松自在。
“听说祺暝哥后天就回国了,你们准备怎么玩?”沈煜凌突然来了一句。
“还能怎么玩,老样子呗。但是地点就这了。”莫卿熠散漫回答。
“行吗,祁安,这艘轮船还是你的,不介意吧?”温哲轩询问祁安的意见。
“你知道的,我对萧祺暝从来没办法拒绝,更何况这是关于萧祺暝的事,我很上心。”祁安强硬的话语表明了他的意见。
莫卿熠:“很好,那就这样说定了。”
南门晏漓听到祁安说的话时,眉尾轻挑,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你呢,晏漓?”温哲轩问。
“我都行。”
“OK,那我们就开始庆祝祁安出院了。”
“祁安,玩牌?”
“OK。”
牌桌上,五人落座。
沈煜凌:“赌什么?”
南门晏漓:“就赌玫瑰军火库。”
“我去,晏漓你这赌的挺大啊。”沈煜凌嘴张大很大,明显是被这句话吓到了。
“嗯。”
祁安听到这话,也稍微有点震惊。
“晏漓还得是晏漓啊。”温哲轩没有多大反应,这对南门晏漓来说只是一小部分。
荷官的指尖如蝶翼般掠过洗牌机,五十二张扑克牌带着微凉的金属质感,被逐一分发到五人面前。
沈煜凌捏着自己的两张牌,指腹摩挲着粗糙的牌面,偷瞄一眼后嘴角勾起浅浅弧度,却在瞥见南门晏漓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时,又迅速敛了神色。
“既然赌的是玫瑰军火库,那筹码就得配得上它的分量。”
温哲轩率先推出去一叠金灿灿的筹码,码得整整齐齐,“我加注八十万,先探探各位的底。”
他的明牌是一张红桃K,眼底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视线在其余四人脸上扫过。
坐在另一边的莫卿熠沉默不语,此刻终于抬眼,他的明牌是黑桃Q,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跟注,再加五十万。”
话音刚落,周围传来几声低低的抽气声,没人想到莫卿熠会加码。
沈煜凌咂了下舌,看看自己手里的一对十,又看看桌上的局势,咬牙道:
“跟!我就不信今天赢不了你们!”他将筹码推出去时,手都微微有些发颤,显然是被这高额赌注刺激到了。
祁安握着牌的手顿了顿,他的底牌是方块A,明牌刚亮出一张梅花A,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他抬眼看向南门晏漓,对方正垂眸看着自己的牌,侧脸线条利落,看不出丝毫情绪。
“你真的要赌这么大?”祁安忍不住轻声问。
南门晏漓抬眼,目光落在他脸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既然敢提,就有把握赢。”说罢,他将面前的筹码全部推了出去,声音掷地有声:“□□。”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连荷官的动作都停了一瞬。
沈煜凌瞪大了眼睛:“晏漓你疯了?这可是□□!玫瑰军火库说赌就赌,你就不怕输?”
温哲轩挑了挑眉,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弃牌。”
莫卿熠也跟着扔了牌,显然不想跟南门晏漓硬拼。
沈煜凌看着剩下的两人,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道:“我……我也跟!”
当所有人都亮开底牌的瞬间,沈煜凌的一对十瞬间失去了光彩——祁安是梅花A配方块A,而南门晏漓,赫然是黑桃A配红桃A,一对A稳稳胜出。
沈煜凌瘫坐在椅子上,哀嚎道:“不是吧?你俩这运气也太好了!”
南门晏漓拿起桌上的转让协议,签上自己的名字,却没有收起,而是推到了祁安面前:“拿着。”
祁安愣住了,看着那张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协议,眼底满是震惊:“这……为什么给我?”
“自己的东西,就当庆祝你出院啊。”南门晏漓笑了笑,指尖划过手背,“以后,玫瑰军火库就归你管了。”
祁安的指尖悬在协议上方,迟迟没有落下。那张薄薄的纸页上,南门晏漓的签名笔锋凌厉,仿佛带着与生俱来的掌控力。
“这太贵重了。” 祁安喉结滚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玫瑰军火库的名头在地下世界无人不晓,里面的武器装备足以改变一场势力纷争的走向,这样的馈赠,简直重如泰山。
他能清晰感受到周围投来的目光——沈煜凌的不可思议,温哲轩的了然浅笑,还有莫卿熠不出所料的神情。
沈煜凌终于从哀嚎中缓过神,凑过来拍了拍祁安的肩膀:“祁安,你就收下吧!晏漓这性子,认定的事谁也拦不住,再说这可是玫瑰军火库,多少人抢都抢不到呢!”
温哲轩也颔首附和:“南门的心意,你不必推辞。以后有这军火库在手,你的底气也足些。”
莫卿熠也在旁边轻点着头,示意他收下。
祁安深吸一口气,终于拿起笔,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谢了,我会好好管理的。”
——
夜幕降临,五个人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祁安翻出藏在暗格里的本子,那是一本关于萧祺暝的日记。
但让人惊讶的是,在日记的外侧可以看出这是好几本装订成的一本厚厚的日记,而日记的封面却保存的很整洁。
日记内页是已经泛黄的纸张,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还有用拼音标注的字一看就是小孩子写的,接着往后翻阅,是逐渐变得板板正正的字,纸张也变得崭新,再往后字迹也从板板正正演练成了游云惊龙。
这本日记见证了祁安对萧祺暝的从小到大的感情,记录着祁安对萧祺暝深深的爱,也陪伴了祁安整个童年。
过了很久,祁安终于看完了整本日记,日记上记录着他忘记的那两年的事。
“2022年12月12日天气雪。心情低落。我看见他了,但是我不敢上前,只能默默的看着他。”
……
“2022年12月20日天气晴。心情不错。他笑了,他的笑容让我在这个冬天里很幸福。”
……
“2022年12月30日天气晴。心情很好。新年到了,希望他在新的一年开开心心,只是我的礼物又一年送不出去。”
……
“2023年1月12日天气晴。心情烦躁。我已经好多天没见过他了,很想他。”
……
“2023年2月20日天气晴。心情快乐。他的生日到了,我第一次参加了他的生日宴,但没有进一步交流,高兴的是礼物送出去了。”
……
日记停留在他出车祸的前一天。
突然一滴泪晕染了上面的字,他哭了,为他忘记这些事而感到自责,悔恨。
“对……对不起,萧祺暝,我忘了你,都是我的错,不,我怎么能忘了……我怎么就忘了呢……”他喃喃自语,手指抚过日记本上那片晕染的字迹,祁安颤抖着声音,指尖想去擦干滴落在上面的泪水。
祁安将脸埋进掌心,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的呜咽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大了起来,雨点狠狠砸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迟来的悔恨伴奏。
他哭累了,不知什么时候抱着怀里的日记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雨水的潮湿气息。
睁开眼时,视线还有些模糊,怀里的日记本被他抱得紧紧的,封面都沾了些未干的泪痕。
他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喉咙干涩得发疼。
宿醉般的疲惫感席卷而来,可心脏深处那股尖锐的悔恨,却丝毫没有减弱。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日记本,指尖轻轻摩挲着封面。
翻开新的一页,写下了今天的事,写完后他把日记放好,出了房间。
顺着楼梯下去,他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一块三明治,却没什么胃口。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日记里的片段,那些小心翼翼的暗恋、藏在心底的牵挂,像一根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着他的心脏。
“你脸色不太好,”温哲轩下楼看到他的样子走过来,语气带着一丝探究,“昨晚没睡好?”
祁安捏了捏眉心,勉强笑了笑:“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
温哲轩坐在他身旁,抬眼看他:“是关于萧祺暝的吧?”
这个名字像一颗石子,投入祁安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他抬头,对上温哲轩探究的目光,喉咙发紧:“是……”
“你还在因为忘记两年前的事在自责,祁安。”温哲轩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安安,你听我说,这是可以想起来的,你不用自责,而且明天萧祺暝就回来了,这次你就不要在退缩了,去一步步接近他,嗯?”
祁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自己在做斗争,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用充满坚定的眼神看着他:“好,我知道了,这次我不会当胆小鬼了。”
“我要他,很想。”
温哲轩听见他的回答,放心下来,“好,吃饭吧。”
——
剩余几人也陆陆续续的从楼上下来,坐在餐桌上吃起了早餐。
半小时后,五人吃完饭收拾好自己就准备回去了。
莫卿熠:“你们回去打算去哪?”
“回公司呗,还去哪,昨天一天不工作,文件都堆成山了啊…”沈煜凌略带烦躁的语气传来。
“我们也是。”剩余三人也是一样。
“行,那各位明天见。”
随后五人都驾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