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言初樾因天生逆灵骨被视为不祥且其为废柴,无法修炼,传言逆灵骨者活不过二五,他被逐出山门自生自灭,去了后山一处守着一个棋盘。与其说是棋盘,不过说是一角罢了,说来也怪,此棋盘竟不是常见的四方形,而是五边形,盘面巨大,棋连五家。
据说这是五大修仙家族共同维系的古仙遗阵,名曰天灵棋局,用已镇压魔渊。这是五百年前五位仙尊以自身为棋所布下的棋局,每个家族各继承了其中一位仙尊的血脉,如今已是百年后,棋局松动,魔气回涌。
言初樾被逐出山门后闲来无事,跑去附近搭建了间草屋,索性就住在那,整日养养灵草,遛遛灵兽,泡泡养生茶什么的,饿了吃点野菜野味,渴了喝些山泉水,日子倒也惬意,自给自足。
这天实在无聊的紧,言初樾一如往常的又开始尝试种灵草,待在这的十多年里他学会很多东西,但唯一学不会的就是种灵草,他试过无数次从未成功那就是——灵草又长歪了。
他骂骂咧咧:“我去!你这家伙,都十多年了还老跟我作对。啊啊!”给他气得一脚踩扁了小草。
下一秒,草儿却又神奇的立了起来,甚至跑了起来,朝远处某个方向狂奔,言初樾气得牙痒:“哇啊你个反贼,给爷住脚!”
场面诡异的滑稽,谁能想到,一个天生逆灵骨的奇葩居然还有寿元能活到现在。
“喂!住脚!”言初樾大喊。
然而他好似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整个人扑通一下扑了上去,趴在了那人的?鞋上,手握在脚腕,土棕色的泥土脏了一身洁净的白衣,下一秒面前的人稍稍抬脚,踩在了他手上。只一瞬,接踵而至的便是:“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尖叫声突破天际。
“抱歉。”顺着声音方向看去,面前站着一名少年,看着多了他一两岁,身着白衣,腰带却是纯黑色带着金丝,周身水系灵气丰满,腰上挂着一条长鞭,细瞧还有冰系雾气。他肤色不算白净,顶多算是正常,但气质高雅,瞳孔呈湛蓝色,似湖水清澈,眼神冷淡甚至带些…嫌弃。
察见那一闪看白痴的神色,言初樾腾地一下起身大声嚷嚷,奈何许是营养不良,他竟比面前人稍稍矮了半颗头:“你这人干什么!你凭什么踩死我的灵草!赔我十株!”
他气得跺脚,山谷间回荡着他叫苦连天的呐喊。
“聒噪。”少年语气凉薄,随后不屑一顾的轻嗤气息从鼻间溢出,满脸鄙夷。
言初樾登时不乐意了:“我靠,你刚刚是在切我吗?你呀的有什么资格切我啊,你踩坏我的灵草没道歉就算了你还切我!”
他气得体内灵力原本逆行已经很不好了,这回直接乱行。气流四处狂窜,似在寻找突破口,他捂着胸口疯狂喘气:“哎呀妈呀。”连忙席地而坐,开始运功。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刻,灵力才稍稍恢复原先的运转,他睁开眼四处张望:“咦,那偷草贼呢?”
“贱草也配我偷。”后头的声音响起,言初樾这才看清来人的五官模样,头戴银冠上头插着银簪,样式看着像…鸡?一双厌世眼,左眼下一点泪痣,下三白明显,正靠在树边盯着他。
言初樾的第一反应可不管他头上戴着的是不是鸡,劈头就骂:“你这人模样生的极好,怎么这么没脑,你快赔我仙草!”
他闭着眼,下巴抬上了天,对着面前人伸手,贼傲娇。
少年又是一声冷哼,抬脚离开,留下在原地还闭着眼的言初樾。
等了约莫几分,也不见对面人给点什么表示,言初樾偷摸的睁开一只眼,身前哪还有什么人影,空荡如野,他气得炸毛,头上的浏海翘起一根:“你个偷草贼!快还我灵草!”
寂静的山谷只余他不断回响的嗓音,早没了其他人的身影。
夜里,言初樾一人躺在地上看星星,周围地面也不算脏,此处是言家后山,满是竹林的空幽静谷,有一灵湖,水气翻涌。因长年少整理杂草多了些,夜风轻拂,他仰头望着天空,静不下几秒又开始翻身。
他生的漂亮,眉眼间带着一丝清冷,明明是冷淡的眉眼,偏偏给了他完全相反吵到极致的性格。他向来孤单惯了,自娱自乐已是常态,每日都能自己跟自己对话,他甚至能自得其乐,让左手跟右手下棋。
“话说今天长的很像阴险小人的人是谁呀,着实好看呢!居然比小爷我多了几分姿色。”他对着灵兽滋噗疯狂的说着,还边用手比划,似是真想让小家伙明白那个阴险小人长得有多好看。
滋噗是他在被逐出山门跑这儿时捡的一只灵兽,长得也怪,和他逆灵骨有的一拼。明明看着像猫,却偏偏长了双狐狸耳朵,眼睛像狗圆溜溜的,头上还长了麒麟的犄角,尾巴倒真是蓬松的猫。
总之怪异至极,只会发出滋噗的声音,言初樾索性给牠取名滋噗。
“喂滋噗,我跟你说话呢,你别老屁股对着我呀。”话音刚落,只听一声轻响,随后香气弥漫,言初樾简直要被熏死。
他又开始嘴灵兽:“滋噗你个老六,就算你的屁是香的我也不想闻。”
言初樾一把抓着滋噗的脖子拎起,嫌恶的丢的老远:“你你你今晚不许进屋,妈呀老臭了。”他扇了扇空气,发现手上也沾染上味道,直奔泉水附近疯狂刷洗,“啊咿,?心死啦!死滋噗,再有下次,我把你油炸,不对,小爷直接生吃!”
他作势要抓牠,给滋噗吓得飞奔进不远处的竹林消失无踪。
言初樾倒也不着急,又继续看了会星星然后睡着了。对,这回连草屋也不住了,躺在地面直接睡死,还一觉到天亮,美滋滋的。
「碰」一声巨响,在清晨的山谷显得尤为清晰,波长甚远,天摇地动。言初樾被震的直接原地飞起,还不忘大吼大叫:“妈呀!好可怕!救命啊!要爆炸啦!”
远处的棋局灵阵也就是陵钺言家所守的一角棋,竟无预警的崩了,崩就算了,数十道泥流混着泥块砂石往言初樾的方向砸,灵力只能自保的他根本无法招架,只能抄起边上的剑卧槽跑路,剑名著实古怪。
事实上是因为这东西也是言初樾在山谷捡的,只不过想不到刻什么名,某天被一只突然窜出的兔子吓到喊了声卧槽剑居然有了反应,而后便这般命名。
言初樾发了狠劲的狂奔,在快要下山的路口瞧见远处有个小小的人影,顾不得太多他毫无形象的大喊救命:“仙君救救我啊啊啊!”
那人也没有过多回话,一掌便击退了石流,全数化为斋粉,仅一眼,言初樾就认出灵力派系是水泽韩家。救命恩人转身的瞬间和昨日的偷草贼影像重叠,言初樾瞧着来了气,忘了正在跑路,小嘴一张就是喷:“虽然你救了我,但是你们韩家都这么没道德的吗?你个偷草贼快赔我??”
话未完,嘴里被塞的满满当当,灵草的味道,有着比他养的更为纯净的灵气,言初樾眼睛都亮了,扑闪扑闪的:“哎呀道长,你人可太好了,那坨烂草确实该踩死昂。”
言初樾跟着少年,他往东便东,他往西便西,两人一前一后的寻了一阴凉处坐下休整。言初樾打算等等过去瞧瞧灵阵为何突然崩盘,他大剌剌的躺下,嘴就没停过。
“诶诶仙君你叫什么名呀,你真好看。”他眼眸弯弯的瞧着面前的少年郎。
“韩云襗。”少年闭着眼眸似在打坐,淡淡回应。
言初樾没读过书,误以为襗和啧是一样的:“你好啊啧啧,我叫言初樾。”
韩云襗:“……”
他略为无语的睁开眼,嘴角抽动一下,又慢慢解释:“袍襗的襗。”
言初樾一愣,仔细从上到下的瞧了面前的人,尽管没读过书也是知道袍襗意思,他在心里腹诽:“这人长得一脸古板,也算英气,怎会取内衣做名字,一点不搭,但当真有趣。”
他打着哈哈:“哎呀真是好听呢,和仙君一般陌上如玉,公子无双呢哈哈。”
韩云襗:“……”傻逼。
两人休息了一会,与其说是休息,不如说言初樾又睡没了,睡得四仰八叉,毫无姿态,韩云襗闭目养神睁眼瞧见的便是这般场景。
墨绿色的粗糙布衣四散在地,腰带像是从衣角扯了一块随意整上,边上放着署名卧槽的剑,和他本人现在模样一致,相当沃草。发髻随便用不知哪捡的烂竹子削成棍就这么随意笼着。
“简直荒唐。”韩云襗心想。
他向来谨记家规,“清流不染尘,静水映天心。”,和其家族所修灵力为水相呼应,沉稳、内敛,讲究秩序礼法及血统纯净。他头一回见到这般无理之人,无拘无束,犹如丛中林鸟,自在翱游不受管教,不尊礼法。
韩云襗猛然一怔,适才想起父亲韩礿说过的话,关于言初樾的过往。
陵钺言家出一废子,天生逆灵骨,如若强行修炼会造成寿元消耗迅速,更有传言逆灵骨者活不过二五,算算时间这少年也已十七,若真如他人所言活不过二五,未免令人唏嘘。
“此等有意思之人应当长命百岁。”思及此,韩云襗才想起自己未免过于多管闲事。这人不过是闹腾了些,总归是与他无关的,两人会相遇也不过是父亲所派,前来瞧瞧灵阵罢了,他微微叹息。
他从未见过这般惊艳绝伦的少年,于他而言的惊艳便是只做自己真性情,他羡慕那些自由自在的人,不用受家族道义所画地为牢。
“可惜了,长得可以,脑子不好使,天生短命。”刚轻声说完这几字,言初樾悠悠睁眼,两人对望,一个坐着,一个躺着;一个俯视,一个仰视,出其不意的谐和。
“哇啊,你在偷看我吗。”言初樾傲娇的拨了下浏海,额间的碎发跟着风摇荡,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在眉间打下几道漂亮的阴影,“知道我好看,仙君也不用这般…”
语未毕,韩云襗耳尖微红的辩驳:“……胡说八道,我怎是那种人。”
他只是感慨!感慨他是个将死之人!
言初樾满不在乎的坐起身:“开个玩笑嘛道长,别那么小气。”他笑嘻嘻的凑上前,“对了,先前灵阵好像破了,咱们去瞧瞧呗。”
韩云襗别过头,嗓音淡漠:“你怎么不自己去。”
言初樾双手一摊,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孬啊,我就烂呀,我不敢呗,你行你上啊。”
韩云襗:“……”有病,我要收回刚刚的怜悯!
言是T人 韩是F人
entp vs infj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乱子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