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八点,裴衍被徐旰的电话吵醒,对面热情洋溢:“亲爱的你起了吗?我做好吃的了!你来吗?”
裴衍昨晚看化学笔记到两点多才睡,现在困的要死,想也没想就骂了一句滚蛋。
“什么亲爱的你说你想吃水煮蛋?来吧包有的!十分钟后见哦~bye-bye~”
裴衍把手机往床上一摔,头又迈进被子里,恨恨道:“十分钟连大门都走不到……这个神经病。”
半小时后裴衍坐在对门玄关换拖鞋。
徐旰做了几道淮扬菜,此时站在厨房热牛奶,没看见裴衍进门,以为人还没到,拿手机刚拨通电话就听见沙发上传来铃声,走过去才发现人窝在角落里闭目养神。
他看着裴衍漂亮的脸,最终还是没舍得叫醒,上楼拿了笔记本下来,坐在茶几旁继续给某人整理化学笔记。
将近十一点,裴衍突然惊醒,徐旰看他出了一身冷汗,拿毛毯给人包起来,顺便喊手机调高室内温度。裴衍拍了他两下表示不用,黑发微湿贴在白净细腻的皮肤上,显得有些支离破碎的美感。
在家里都很放松,有丝丝缕缕的信息素飘出来,裴衍觉得被这股龙舌兰酒香包围着,很安心很舒服,于是一反常态的窝在徐旰怀里。
对方完全没有get到此刻的宁静祥和,全部精力用在抑制自己的下半身—我艹他怎么这么白我艹他皮肤好软我艹他好漂亮我艹我要控制不住了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等裴衍精神了,脸一下垮下来,裹着毯子面不改色坐到沙发另一端,徐旰丢下一句我去洗澡然后逃去浴室。
裴衍:?我很脏?
二十分钟后徐旰出来,一屁股坐在裴衍对面,桌子上摆着刚用微波炉叮过的饭菜,裴衍翘着腿小口抿牛奶。
徐旰不太喜欢家里有别人,高中开始就自己住,这处房子里也没有佣人,只有老宅佣人定时上门打扫卫生。
此时他有点隐秘地期待和裴衍有一个家。
“你会用微波炉?!”徐旰捕捉到华点。
裴衍略微偏头,颇为疑惑:“我又没有生理缺陷,为什么不会用微波炉?”
“有点不符合人物形象呢亲~你知道的你在广大人民群众心目中一直都是飘飘欲仙不食人间烟火的~怎么能跟柴米油盐扯上关系呢~”
“首先我不觉得我是这种形象,我一直走的是搞笑路线;其次飘飘欲仙不是这么用的,臭文盲。”
徐旰突然顿住,然后咬着牙根道:“你能别撒娇吗……”
裴衍微微一笑,然后爆了一句粗口:“撒你大爷。吃饭,吃完饭再犯病。”
徐旰被骂得更亢奋了,但剩下的理智告诉他再不收敛就甭想把这顿饭好好吃完。
裴衍依旧很喜欢徐旰做的饭,吃了不少,擦擦嘴表示要回家学习。徐旰立刻眼泪汪汪求着人留下陪陪他这个孤寡老人……青少年。
裴衍无动于衷,但是说明家里就他一人,徐旰给台阶就上,马上表示山不来就我我可以上赶着就山,飞速收拾好残局,背着小书包屁颠屁颠跟过去。
裴衍的书房和卧室打通了,又加了一扇门隔住。两个房间还都是上下两层,楼梯旋转而下,中间的门打开颇为阔朗。
书房一楼是满满当当六排书架,最里面设沙发和茶几;书房二楼只一套阔叶黄檀桌椅,并配套的书柜立在后头,翘头案立在前头—椅子被扔在一边,一把堆着几个抱枕的电竞椅占据主位;阳台有同样材质的秋千、摇椅和小几,纹饰皆为玉兰花样。
整个房间陈设简单,除了香案上放着白玉雕玉兰绕书院插屏和景泰蓝祥云香炉,书桌上磊着几本书并邢窑白瓷笔筒外,再无其他。
徐旰进屋,反手关上连通卧室和书房的门,打量着插屏,好半晌才一拍脑门,道:“我说怎么眼熟呢!这插屏另一半在我家书房呢!”
裴衍扶额:“什么叫另一半……怎么扫盲给你落下了?自己拖椅子写题。”
徐旰拖过被裴衍遗弃的木椅,在桌子对面坐下,瞥见桌角最上面是《费曼物理学讲义》,书里夹着不少纸,估计是裴衍做的标注。
俩人写着写着突然开始暗暗较劲,你写完两张我必然先开第三张,直到连续写完四张物理三张数学,徐旰怕给裴衍脑子累坏了,先求饶叫停。
裴衍斜睨一眼,没戳破他这点小心思,但实在停不下来—明儿考试,临时抱佛脚报抱得最牢,考多少分都有这种心理。
于是抽出化学卷纸,勾了几道题推给徐旰,然后支个头看他。
徐旰哪受得了这种目光,手捂住眼睛往后一仰,暗骂一句:“操!”
裴衍忽地笑了,徐旰也笑了。
落晖逃跑的尾巴还落在云间,向远没在城郊的树冠与护城河里;学生时代的意气风发大多藏于书山学海之中,唯有在或日暮或午夜才跳出来,然后化作流星匆匆划向下一瞬间。
裴衍勉强止住笑,用笔戳了徐旰一下,却被人握住笔头,压向卷纸,抬头对上一双盛满情绪的黑眸。
他看不懂这种情绪,但莫名觉得熟悉。
他收回手搓了把脸,习惯性从这暧昧的氛围中抽离。
徐旰握着裴衍的笔,开始给他分析每一道题。
裴衍脑子快,大多数题点两句就都能明白,没多长时间问题就都解决了。他往后一靠,扳着手指数道:“那有机这本和必修一的基础题中等题就是没有问题了,难题能拿到一半分;结构基础题练完基本不会错,剩反应原理和金属非金属两本书没啃了。”
徐旰也往后一靠,笑着看他,说:“结构出不了太难的题,你跟个二轮下来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一个月从头开始学到这个程度非常厉害了。”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还挺牛逼的……”裴衍被他带跑偏了。
“小裴总天下第一!”徐旰双手高举过头顶鼓掌。
裴衍对周明炀这个朋友出手阔绰,因此周明炀平时总叫他小裴总,连带着平时总在一起说话的几个人都这么叫。
裴衍马上恢复正常,进入一种长时间学习后的放空状态,双目无神地对着香炉发呆。
徐旰随便抽了一张草稿纸写写画画,几秒钟后一拍桌子,拿手机去阳台打电话。
“走不?带你买饭去。”徐旰掐掉电话问。
“吃什么?”
“我知道有一家融合菜馆,甜辣口的菜做的好吃,保证合你胃口。”
裴衍决定相信他。
事实证明裴衍没信错,果然非常好吃,走的时候顺便留了个微信—徐旰为此问了一路到底是他做的好吃还是菜馆做的好吃,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尾巴翘了一路。
九点多出门,快十二点才到家,徐旰实在不好意思赖在人家不走,于是一步三回头含泪送别裴衍。
裴衍看他这样实在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揪着此神经病耳朵道:“你有病吧?没了我活不了?那很不巧了我们此次分别不会超过六个半小时,明天早上六点十分还是该死的要见面!所以你要是真的活不了最好在这六个半小时里把骨灰一道火化了,省着跟我抢状元!”
徐旰一个一米九Alpha被一个一米七八Omega拽着耳朵的场景实在很好笑,他弯着腰讨饶道:“我死了谁给你讲化学啊宝贝~”
裴衍松开手又踹他一脚,说:“少乱攀亲戚,叫爸爸倒是欣然接受。”转头就往自己家走。
徐旰站在原地目送他,悻悻道:“没了你我还真不能活……”
那晚的风从裴衍吹向徐旰,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见他的低语。
为了老婆复读 徐旰我敬你是条汉子。。。不愿回忆高三hhhhhhhhhh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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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裴衍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