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罚［无限］ 第30章 黑水村（11）

生前留下来的习惯，周白不会让自己睡得很沉，时刻保持着一旦周围有什么动静她能够立刻醒来的警惕性，浅眠时大脑活跃频繁，就会做梦。

她不喜欢做梦，在梦里她总是会回到生前生活的地方，那里永远只有无法停止的血腥与怨恨，她一次次手起刀落，看着自己毫无感情的屠杀。

还有一个恶心黏稠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细语：“这就是你，这才是你，我就是你……”

梦醒，周白缓缓睁开眼，跟面前一双无辜眨巴的圆眼对上，她们离得很近。

那双眼好像在无声地询问她刚才怎么了，这时候她才惊觉自己手里握着对方的手。

“抱歉。”周白面上有些难堪。

江晗连连摇头，刚才她只是由于好奇加想靠大佬近一点所以坐到人家旁边去。

结果对方在梦里也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表情一直非常难看，她有心想把人叫醒，结果手刚伸过去就被抓住了。

有了昨天的经验，江晗只觉得大佬太过警惕，可能感觉有人靠近就会醒，她也理解，毕竟人家从事高危职业嘛。

至于手被抓疼了这一点，她完全不介意的。

周白眼尖看见江晗细皮嫩肉的手泛红，她面色愈发难堪，甚至还有点开始难为情，若不是因为头发遮挡住了，还能看见她白白的耳尖有一点红色。

她竟然在做梦时一直拉着别人的手，这种带着一点依赖性的举动，她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是因为江晗跟那人样貌相似的原因吗？

可除了外表以外，那人和她简直就是两个模样，一点不像。

周白暂时抛开了这些思绪，殊不知自己想的跟现实偏差了太多，而江晗也因为对大佬的敬畏之心而没有多做解释。

双方心思各异，稍作休整之后便出发前往黑水河。

黑水河不黑，反而还很清澈，就算是在夜色下，那水都在泛着光，流动着。

江晗走到河边，被这水光粼粼的河迷住了，鬼使神差地蹲下身去，伸手去触碰，水温冰凉。

“别碰。”周白抓住了她的手，但晚了一步。

江晗目光呆滞，刚才那一瞬她感受到了这条河水的记忆，这里曾有人死去，而那个人，竟然是她自己。

在周白关切的目光下，她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应该是恶魔的幻觉。”

周白摇了摇头，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溺水，挣扎，然后死去，只有水底下一张青白色的脸庞，漆黑的眼珠里是不甘心的怨气，她自己都没见过自己能有那么可怕的样子……

她从未来过这条河，这记忆又是怎么回事？江晗虽有不解，但还是将自己看见的告诉了周白。

“大佬，明天就是第四天了，可我依然不知道恶魔到底是谁，等到第七天的时候我们如果任务失败，那个恶魔没有了顾忌，我们就会永远留在这里了。”她忧心忡忡。

在七天剧情中，恶魔只能按照这个世界规定的法则行事，也相当于是给它的一层禁锢，时间越往后，这禁锢就越松动，等到剧情走完，恶魔就不会再陪着她演戏，那时候就是彻彻底底的屠杀。

周白若有所思：“或许恶魔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只是你没有发现。”

“不可能，所有人我都试过一遍了，他们都不是恶魔。”江晗满脸沮丧。

要不是系统明确告诉她恶魔就在她身边，她都要怀疑恶魔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身份。

“我没有办法去白天的表世界，也许是因为你没有找出恶魔的真实身份，所有我也没办法消除它，”周白叹了口气，“你好好回想一下，你在这个村子里的遇到的所有剧情人物，恶魔就在其中，必须要你发现了它作为恶魔露出的马脚，系统才会判定你找出了它。”

也就是说，但靠猜是不行的，还必须找到证据，这个倒是江晗之前没想到的。

恶魔就藏在她身边，拥有正当的身份，排除东野梨，恶魔不会露那么明显的马脚给她，而且之前系统也对这个答案没有反应，那么谁还有可能是恶魔呢？

江晗不由得想到了太原，虽然之前猜测过是他，但由于系统没有反应所以也放弃了，现在想想或许是因为她没有找到证据。

二人又在河边待了一会，再没有什么事发生，于是便回到了东野家。

一回到东野家江晗就跑去太原的屋内寻找证据，联想到之前拉过太原的手，触感黏腻恶心，她越发觉得那就是恶魔的手。

而且太原一直充当着重要角色，在她身边照顾她，反而让她放下了警惕性，但如果仔细思考，就会发现对方说过的话里有许多的提示，只不过她没放在心上，且每一次到了夜晚，太原就会不见踪影。

一开始她以为全村都消失了，所以并没有感到奇怪，可太原不同，他每一次消失得都很巧合。

“这里的很多事情都是相反的，江晗姐姐以后就知道了。”

“可是，我已经没有未来了。”

“如果在长大的过程中就死掉了怎么办？”

“江晗姐姐，你的手好暖和啊……”

……

过往种种在脑海中闪过，江晗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她还记得太原的眼神，那眼神空洞没有焦距，看着她的时候就像是在看一个死物，其实早就在第一天的时候，他就已经告诉她，他知道她的身份了。

他知道她也是死人，所有才会“善意”地告诉她，要习惯地狱与人世的不同，晴朗的太阳后是乌云压顶，就像这个任务世界一样，表里相反……

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江晗本来也没抱希望就这样能找到证据，所以也不失望。

太原，是死人，东野梨也是死人，这里的一切都是死人，这里是任务世界没错，但这里不是人世，这里本身就是地狱的一部分，这里根本没有活人。

不，江晗摸着胸口感受着胸腔的跳动，她是活的，尽管是系统给的暂时的活人身份，但她现在是活着的。

所以她才会与这个村里的人格格不入，为什么村里很安静，因为这里是全是死物的地方，只有活人跟恶鬼才是“鲜活”的。

恶魔的演技，实在太好了，好到她现在才发觉自己一直和恶魔同吃同住这么久，脊背发凉。

“找到他是恶魔的证据。”周白走之前嘱咐江晗。

她不放心江晗一个人，但在表里世界的规则下也无法继续留在这里，除非江晗找出了恶魔，那样他们就可以提前结束这个任务。

江晗一夜未眠，她睡不着，哪怕周白在身边她也睡不着，她不想在睡梦中失去亲眼目睹恶魔出现的机会。

天亮了，像是骤然打开的白炽灯，“啪”的一下驱赶了黑暗，周白也消失在光线中。

江晗坐在榻榻米上，神情肃穆地等着恶魔的到来。

“哒，哒，哒。”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这是太原端着热水不急不慢走过来的声音，在过去死亡复生的时候，江晗觉得那道小小的身影能给她带来莫大的安慰。

可现在，光是听见这个脚步声，她就已经感到汗如雨下，好像那张牙舞爪的恶魔正狞笑着朝她走来，她只是案板上的肉。

太原的身形停在了门口，稚嫩的童音响起：“江晗姐姐，您起了吗？”

也许是心理作用，江晗只觉得这声音阴冷刺耳，甚至让她不敢动弹，好像稍微动一下门外的恶魔就会发现她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冲进来把她撕碎。

“起了。”江晗冷声回道，心中鄙夷恶魔的装模作样。

也不知道是几百年的老妖怪了，还装成小孩的模样出来骗人，真不害臊。

这样想着，她反而觉得没那么害怕了，只要不让恶魔发现她已经知道了它的真实身份，那白天应该就如前几日那样相安无事。

不就是演戏吗，她也会。

挂起礼貌的微笑，江晗打开了门，同前几日一样，跟着太原一家人一起吃早饭，席间东野夫妇的愁眉不展以及太原的魂不守舍她全都当作没看见。

她现在已经知道这个世界就是个走剧情的世界，且这一家人都是死人，不管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事已成定局，谁也改变不了。

只不过，还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死的罢了。

“江晗姐姐，您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啊？”在第n次发现被跟踪之后，太原，不，恶魔终于沉不住气了。

江晗笑的很假：“没有啊，我就是随便走走。”

心里直翻白眼，要是不跟着的话，要怎么去找你是恶魔的证据嘛。

太原今天心事很重，他没有去田里干活，而是往村里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而江晗呢本来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但对方的感官异常灵敏，马上就发现她了。

“好吧。”太原欲言又止，“不过，江晗姐姐，您能帮我个忙吗？”

“嗯你说，什么忙？”江晗挑了挑眉，想看对方葫芦里能卖什么药。

“家里的水用完了，能麻烦您去河边取一些回来吗？”太原表情看起来有点不自然。

哟，想支开她？

“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干得动这种粗活，不然等一下我们一起去吧。”江晗面不改色，心里却越发坚定对方心里有鬼。

眼看着打发不成功，太原的脸色难看了起来，本来就白的脸蛋，此刻更是添了一抹青色，他看了江晗一眼，眼里一闪而过一丝怨毒。

江晗有点害怕，但面上还是维持不变，好家伙，这就被激怒得现原形了，看来这恶魔的忍耐力也不怎么样嘛。

“好，那你就跟着我吧。”太原语气凉凉地说完便自顾自地走了。

江晗吞了口唾沫，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跟了上去，横竖都要死，还不如主动出击，兴许就能打开生路。

太原在村里七拐八拐了半天之后来到了一所房子面前，抬手敲了敲门，门很快便打开，一个面容苍老的妇人出现在门口。

“做好了吗？”太原面无表情地问。

妇人表情木讷，机械地点了点头，递过去一个红布包着的柔软物体，太原结过后拉开一角看了看，确认了东西没问题之后交了钱。

江晗在他背后，没看清那红布里装的什么，但看见太原递出去的钱数目不小，至少对于一天都花不了多少钱的东野一家来说，这应该是笔大数目。

太原把那个红布包紧紧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什么宝贝一样，脸上神情的好了不少，但回去的路上任凭江晗说什么他也告诉她那里面装着什么。

江晗也没追问，反正到了晚上她可以直接去太原房间里翻。

第四天就这样相安无事到了晚上，江晗吃过晚饭后便想像先前一样开溜，但这一次貌似不太顺利。

“江晗姐姐，您去哪？”太原幽幽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江晗的背影僵了僵，扯着嘴角转过头：“我饭后容易积食，出去散散步。”

“天已经很晚了，这几天夜里村内都有人巡逻，还是不要出去了。”太原不为所动，青白的小脸上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诡异的很。

江晗心里冷笑，明明前几天的时候都没有管她晚上去了哪里，今天这是抽了什么风？

不管怎么样，在太原的注视之下她还是没有迈出门，因为她不能做违背角色身份的事情，系统重点警告过她，如果被世界内的人发现她不是这里的人，会发生不可预估的后果。

恶魔很显然是知道她身份的，但恶魔也没有找到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的证据，所以没办法明着对她怎么样。

不能明着来就搞阴的，真是可恶。

“江晗姐姐，早点休息吧。”太原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江晗没理他，自己慢吞吞地往自己房间里走，巴不得一步停三下，对方则是就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她，虽然看不见那视线，但她的脊骨都好像要被盯穿了，瘆得慌。

她必须想办法脱身，然后跟周白汇合，不然她又会死亡循环，拖大佬的后腿。

这恶魔是什么意思，难道它要她今天晚上一直睡觉吗，不，它怎么可能让她睡得好，一定是有别的深意在里面。

一直走回到房间内，江晗刷的一下把门关上，屋内点着蜡烛，昏暗的光线聊胜于无，她轻轻吹灭了蜡烛。

房间内漆黑一片，纸糊的门在月光下泛着白，太原的身影从那头悄无声息的走过来，倒影在纸门上呈现一个古怪扭曲的影子。

它在江晗门口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观察什么，江晗慌忙缩进了被窝里，闭上眼睛只留一条眼缝。

看来它确实是要她睡觉，目的是什么呢，不准她出门，是不是说今天晚上可能会出现重要剧情，所以它要阻止她去探索？

东野家外面时不时传来村民走动的声音，跟一些人细小的说话声，比起之前空无一人的村里，今天晚上好像格外的热闹。

江晗心里有种预感，今天晚上她可能没法跟周白汇合了，而周白也到不了表世界来。

也许是恶魔开始慌了，所以放弃虐杀她的机会也要阻止她们见面，也许是因为剧情进展过半，开始需要晚上的剧情了，所以恶魔不能再主宰夜晚。

不管是因为什么，看来今晚她多半要一个人面对这一切了。

调整好呼吸，江晗试图让自己呼吸平稳，如同正常熟睡那样，她发现恶魔还在被一些规则禁锢着，它没有直接上来砍她就能说明这个。

恶魔虽然阻止了她们见面，但无法支配夜晚的权利肯定也给它带来了不便，那就是它没办法大展拳脚，只能通过一些手段来折磨江晗。

比如，不准她出门，命令她睡觉，假如她违背了这些很“合理”的太原的“关心”，那恶魔可能就会以她行为不符合常理来揭发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之后会发生什么，显而易见。

江晗只留着一条眼缝看着门口，那道身影一直在她门外站着，站了许久，久到她都有点沉不住气了。

但她还是稳了稳心绪，没让自己暴露。

它在等什么，等她睡着吗？

又过了许久之后，那道身影轻轻动了一下，江晗紧张地盯着门口。

“江晗姐姐，您睡着了吗？”太原刻意压低的嗓音穿过纸门，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这声音的大小刚好，不会吵醒一个睡着的人，也能让没有睡着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江晗手心都握出了冷汗，傻子都知道这种情况下肯定不能回答它，所以她做了个明智的决定，那就是继续装睡。

门外的“人”等了许久也没听见回答，好像有些沉不住气了，竟然转了个身，直面向江晗视线能及的地方。

然后那道矮小的影子，竟然开始膨胀起来，就像之前江晗在楼梯口看见的那样，影子逐渐变大，扭曲，还伴随着“咯咯”的骨头响声，几道细长行如手臂的东西从影子内冒了出来，张牙舞爪地攀附上了纸门，好像下一秒就会夺门而入。

江晗心下一惊，差点就跳起来跑了，但她咬着舌头硬生生克服着恐惧没有动弹，因为她发现那影子只不过是在门外吓她而已。

太原的头变了形状，长出了极长的头发，一直拖到地上……然后那头扭了扭，便又发出了声音。

这一次的声音，是江晗曾听见过的，尖细沙哑的女声：“江晗姐姐~，你真的睡着了吗？”

这声音江晗听见过的，在第一天晚上时出现在她被窝里的，就是那个恶魔的声音！

这下她更不敢回答了，太原真的是恶魔。

江晗咬紧牙关不吭声，心里却思绪万千，她不明白太原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还发出女人的声音，不管怎么想都不合理，哪怕她确认了太原就是恶魔，系统也没有判定她任务成功。

所以这不算证据，她只是看见一个影子而已，万一又是恶魔在迷惑她呢，也说不定。

要证明太原是恶魔，恐怕还需要她找到太原变成恶魔的前因后果，这样才能真的证明他就是恶魔。

她就知道任务不会那么简单，敢情是给她挖了个大坑在这里。

江晗内心对系统的认知再次刷新了一遍，此刻她觉得系统比这个恶魔更恶魔，这简直是不给一点提示就直接把她扔进来送死啊，还好有周白给她指点方向，不然她就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

强忍着恐惧，装着睡觉，此刻她无比想念周白在身边的安心感觉，但她也知道这一次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哪怕没有周白的庇护，她也绝不能死，未来还有许多个任务世界，她不可能一直靠依赖别人来通关任务的，这一次是，以后也是，她自己一个人也要战胜恐惧。

江晗从来不信神，但此刻她却由衷的在心里祈祷，假如真的有神明存在，不需要神明来救赎她，她只希望神能告诉她她应该怎么做才能脱离困境。

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做，到底要怎么做她才能摆脱门外的恶魔去找线索？

好像是听到了她的祈祷，门外的恶魔悄无声息的恢复了那个小小的身影，然后像一个正常路过的人一样慢慢走开了。

门口没了影子，但她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又等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起身去查看情况。

拉开了一点门缝，借着月光可以看见屋外并没有人，好像之前张牙舞爪的影子和那声音都是她的幻觉。

江晗有些瑟缩，她不太敢出门去，但如果不出去就没办法找证据，犹豫再三之后她还是决定冒险。

大不了就是死亡循环，明天就是第五天了，变故只会越来越多。

蹑手蹑脚地走出门去，静谧的庭院内空无一人，要不是江晗耳朵听着屋外不时有村民路过的声音，还能透过围墙看见外面有零星的灯光，她可能会以为东野家跟之前几晚一样危险。

但没有危险也不见得是好事，因为有人在家里她就没办法展开调查，她现在去太原的屋子里很可能就自投罗网了。

但太原今天买的那个红布包裹实在是让她放心不下，直觉告诉她那包裹里的东西很关键，也许知道了那是什么，她就能知道恶魔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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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小小的番外内容：

【关于地狱为何改革的起源故事】

地狱，从古至今都是一个庄严肃穆的地方，同样也是一个古老而保守的宗教势力。其最为出名的便是十八层牢狱的严苛峻法，以铁面无情为标杆屹立于东方神话传说中多年。

但，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就连爱也都时常会消失。

自从人间步入了新时代，世界范围内的宗教势力开始建交，其中以东方佛教和西方神话两大封建迷信巨头最为突出。

在经历了各种摩擦碰撞之后，这两个分庭抗礼的庞大势力决定开展各项友好交流与学习的活动，类似于人类的留学机构。

于是，东方的学堂中，自西方飞来了一批鸟……噢不，是天使，他们专程到东方来进修。

这帮没有生殖性别的家伙来到东方，首先没有把学习放在第一位，而是在地狱进进出出实地考察一番之后向佛祖写了一封长达十万字的观后信。

佛祖一度表示很头疼，于是甩手给了观音姐姐。

这封信的大致内容呢是谴责地狱血腥暴力，他们建议将十八层牢狱改造成十八层歌剧院，企图让歌声与欢笑洒满整个阴曹地府。

可惜此信佛祖看都没有看一眼。

而且还转经多人之手后被观音姐姐一个不小心送到了地狱之主阎王爷的手里。他老人家花两天两夜仔仔细细看完后，慈爱地吩咐无常执事将此信送到枉死城火化，并在黄泉门口贴上了“鸟人与狗不得入内”字样。

消息一传回西方，大天使长加百列便啧啧赞叹东方冥主的宽宏大量，遂领着一众天使东下地狱，同十万阴兵进行了一番“友好”的学术互动。

此举终于惊动了佛祖，他老人家迫于无奈只得亲自出面协调此事。

东西两方各执一词，谁也不让着谁，一口正宗外国腔的大天使气愤道白脸通红，字正腔圆地跟地狱的代表孟婆大美女理论。

无奈对方扭着小蛮腰对她的话不理不睬甚至还不停打着哈欠，简直把没把人放在眼里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佛祖听完二人转，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表示天使所言不无道理，但宗法不能忘本，于是大手一挥，让双方坐下来好好谈谈。

这一谈，便是几百年。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地上一天地下一年，所以实际上他们在地狱谈了几百年的时间不够是地面上的数年罢了。

结果谈拢了吗？

谈拢了。

西方派出了他们沉默寡言的冥主——哈迪斯出面进行调解，本意呢是想让这两位东西方的地下之王互相伤害一下。

怎料这位西方冥主竟然同阎王爷相见恨晚，聊得那叫一个火热啊，足足聊了有三个月零三天。

之后他们达成了共识，敲定了一个命名为“死契”的计划书，有神调侃，称呼其为“地狱洗白计划”。

「用人道主义爱与正义的力量来教你们这群本来该上刀山下火海煮油锅的家伙重头做人哟～

——死契」

【死契合约】

甲方：系统乙方：劳改犯

编码：X 编码：X

住址：地狱住址：人间

因地狱改革，甲乙双方达成以下合约：

1.准许有药可救的罪罚者拥有一次改过自新的赎罪机会。

2.乙方无条件接受甲方指令。

3.乙方违约将坠入无间牢狱，永世不得超生。

4.本合约一切解释权归地狱所有。

本计划由冥王哈迪斯，大天使长加百利等众西方神邸特别赞助执行，合约一式两份，甲乙双方各执一份，具有同等效益。

监督执行方：大雷音寺

合约签订地：地狱

签订时间：冥冥年冥月冥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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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黑水村（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