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击鼓 第22章 第四章

晴空高悬，几片薄薄的白云，浮在空中随风而动。

院子里，楚楚狐疑地看着对面突然被侍女领进来的女子，倒不是觉得危险，赤水氏的防护她是相信的。只是这位姑娘，她的模样十分陌生，却委实容色姣好，肌肤雪白，柔和的日光下，衬得那额间一抹绯红桃花娇艳欲滴。

这般颜色。中原的世家里，何时出了这么个美人？

女子含笑，任由她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好半晌，楚楚才敢从那微微翘起的唇边，眉眼，确认这是那个和自己相识百年的小六，如今的皓翎王姬，皓翎玖瑶。

“我是知道那是张假脸。但没想到，你原来模样这么好看啊！”

小夭装模作样地晃了晃自己戴着珠钗耳饰的脑袋，说：“那你也不看看我爹娘是谁，我是他们的女儿，自然长得不差了。”

楚楚想了下，笑道：“那倒是。王姬大将军我没有见过，但皓翎王确是大荒内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你这生得全是捡着爹娘优点来长的。真好！”

“明日就是你的回归典礼了。怎么还有空来找我玩啊？都准备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盛大啊？

“阿念姑娘她，你的妹妹怎么样？”什么反应？她可见过的，那位从根上就不是个省事的主儿。

小夭对楚楚说：“就礼法的那一套呗！我今日是偷偷跟着玱玹才跑出来的，不然还在里面学礼仪规矩呢！阿念嘛！她被玱玹和父王这些年保护得很好。生于阳光雨露中，长于晴空和风下，虽然骄纵却不恶毒。我也理解她，突然多了我这个姐姐来，分走了父王和哥哥的爱，心里自然是有落差的。都是些女孩子的小把戏。放心我心里有数呢！”

楚楚点点头。

“这次，那个涂山璟是不是也会来？”

小夭说：“他本就是涂山家的少主。这次庆典，应该就是他来的吧！”她的归来，父王给大荒内所有氏族都发了请帖，用意显而易见。

涂山氏会来，防风氏想必也会来吧！

“我听说，他那个未婚妻是出了名的美人。倒还真想见见。”

“你可以请那位丰隆公子和你一起去拜访涂山氏，不就能见着了！”

“再说吧。”楚楚的手放在膝上，紧紧地捏着手里帕子。

小夭见状，明白估计这里头有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事，喝了一口茶水，把话题拐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次日。

宾客们云集在五神山的员峤山，看皓翎王领着王姬祭祀天地和祖先，以此见证大王姬重归皓翎。

整座祭坛用白玉搭建，共有九十九级台阶，下宽上窄，威严地伫立在员峤山顶端，再加上全副铠甲肃立在祭坛四周的高辛精兵，让人顿生敬慕畏俱。所以宾客都穿着郑重的礼服，站在观礼台上，安静地看向祭坛。

仪式开始。

钟声悠扬，少女姗姗走上了祭坛。

乌发堆起云鬓，素白色的束腰长裙，将高挑的身材勾勒得玲珑有致，外罩一件长长的拖地纱袍，纱袍上用红黑两色的丝线绣着桃花玄鸟图，随着她的走动，纱袍展开在白玉台阶上，绯红的桃花从她腰部蔓延开来，开得缤纷绚烂，直铺得玉阶上满是灼灼耀目的桃花。

少女随着钟鸣，从容不迫地走着，她微微仰着头，向着祭坛顶端看去，肌肤胜雪，容色清丽，额间一朵小小的绯红桃花，荡人心魄。全大荒的人都为她而来，可她神情冷肃，唇角紧抿，不见丝毫笑意，眼中带着不悦和不耐烦，甚至几抹讥嘲。

不知道是一天绚烂的阳光，还是一地缤纷的桃花，所有人都有点头晕目眩，只觉得纵百紫千红万种风流，都只是踩在她脚下的一抔黄土。

楚楚站的位置有些远，只瞧着那万千缤纷。暗叹真非常人比拟也。

今早晨，她借着小夭给的令牌顺利溜到了后面。听见一声痛苦的呻吟声：“真的要断了。”内心不停祷告着，希望小夭整个仪式下来，她身子不会全部僵硬掉！祈祷！

只是随意，透过密密麻麻的人影，她兀然瞧见了一张有些面熟的脸孔。

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这是……

楚楚只觉得自己一双眼不够用，一会儿望着上面的小夭，一会儿看着那脸熟的华服公子。大典结束，她也没回神。稀里糊涂地就被丰隆拉着到了漪清园，参加了晚宴。

“楚楚。我见你刚刚在看那防风邶，你是认识他吗？”

“防风邶？”楚楚疑惑。

馨悦在一旁补充解释：“他是意映的二哥。不过这人据说不喜拘束，不怎么回防风家住，时常在外流连风月。是个实打实的花花公子。”她以为楚楚是被防风邶的那张皮囊所迷，赶紧先下手为强，替自家哥哥扫清障碍。

这些年，她不是没想过劝说哥哥，可是在旁事上都很大方的他，唯独在事关楚楚这件事情犯了执拗。怎么也不肯退让。

一个是她亲哥，一个是一起在西炎城过了好些年的姐妹，手心手背，她只能和稀泥，多劝劝。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以前他被带着染上了赌，后来是他母亲患了病，浪子回头，回他母亲膝下侍奉了好些年呢！有时候意映回家，我也在，见到过两次。确实尽心。”

防风家，防风意映的二哥。馨悦和丰隆都认识。中原氏族对于辰荣，尤其是曾经辰荣赤宸，大部分都与之有仇恨。若他真是那位，防风氏族长不可能容他。

看来，真是她看错了。

真的吗？

当晚她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庆典结束以后，小夭回了明瑟殿，没有来漪清园参加晚宴。

的确，今晚她没有过来。

涂山璟主动来找玱玹直言要见小夭，希望他能代为传话，约在山底龙骨狱外面等着她。

这只狐狸，原来在这等着呢！

不行，她得给那九命相柳留个消息，不然要被偷家了。不过，这家伙要怎么过来而不被发现呢？

有了。那防风邶，不就是个现成的好人选嘛！

再看下去，玱玹笑着打趣他选的地点倒是够隐秘，不像是约见女孩的好地方。涂山璟道了谢。玱玹笑着表示没关系，转过身后笑容立马消失，整个人显得极其阴郁。

活该。当着人家哥哥的面，就敢挖墙角，我要是玱玹，指定给你打出去。

这个玱玹，脾气倒还真是不错！

等等。这是什么？

阿念在相柳的蛊惑下，决定要好好惩罚小夭。故意将她引开推下山崖。

这姑娘，她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灯！竟敢跟九命相柳勾结设计小夭，脑子呢？玱玹要是知道非得气死不可。

不对啊！相柳怎么过来了？她还没传信呢？楚楚急忙接着往下看，小夭坠落海里，没事她会游水的。

相柳突然将她抓住了。

“啊。”楚楚醒来了。

怎么着，这都是些什么操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