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击鼓 第15章 第二章

说实话，入世的日子并没有楚楚曾经想象的那么好。渐渐的，她身上的银钱不多了，于是她慢慢学会了夜猎除祟来获得几枚铜钱或是银两，用于生计。

只奈何，似乎天生她命中就不善打理钱财，银钱大小也总是花两个丢三个的。弄得她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很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去拜拜财神爷？！

这天傍晚，霞光渐将远处的天空染成了橘黄色，看起来温暖而又浪漫。又好像一颗刚刚好，溏心鸡蛋。

“唉。”楚楚坐在院前的一处台阶上，一只手托着下巴。思考着：“她师父也就算了，毕竟听说当初下山入世没多久就被一个大家族招揽了，想来是不愁银钱的。而藏色师叔，她则又是一种情况。听说是师祖当年觉得她一月有半数时间都在山里闹腾，性子实在是活泛太盛。师祖自己受不住，所以给了昔年一位至交家中的拜帖让她出山，先去那位好友家里学着点安静的坐派来，可听说人家学着学着，自己就遇到了一生的良人，然后有了自己的小家。

所以，她现在很好奇，晓师叔入世他是怎么生活的？ ”

“这位仙子，请问此地可是清河？”一道很好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楚楚抬起头，入目就是一张很占便宜的脸。怎么说呢？是那种小辈看了会觉得亲切，长辈看了讨人喜欢的便宜脸。

“不是。此处是邯城。清河的话，还得再更远些呢。”楚楚起身，给这位灰衣公子指了指清河的方向。意思是他还没到呢！

“不过现下天色已晚，公子不若先找个客栈投宿，明日养足精神，白日再走也不迟。”她站在阶上，瞧见这位公子文文弱弱的模样，眼下天色又快黑了，不由得又多了句嘴。邯城最近可不太太平，附近郊野这些时日经常会出现邪祟之流，这么好看的小公子，要是一不小心，被附近作祟的邪祟给瞧上了，那可就不妙了。

不过天怎么都快黑了？她还得去夜猎呢，不行，得快点了动作。

“这位公子，在下有事，先行一步。”孟瑶看着对面女修，看着她说完抱剑行礼后而去，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心神，却不防眼中已含水光，口中喃喃，“阿楚。”

我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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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条很远的路。魏无羡认出来，那是夷陵的路。

寒鸦啼嘶。月黑风高。

不知过了多久，路上突然多了一道青白衣裳的女子，由远而近的到眼前。那女子似乎是心神恍惚的厉害，一双眼睛看着浑浑噩噩的，不甚清楚，人也走的飘飘乎乎。

一条小路，被她这一会儿走得歪歪扭扭的。

“姑娘，再往前走就可回不了头了。”她的背后冒出来个黑衣男子，背对着众人，手握长笛。

耳畔传来的，那似曾相识的清铃悦耳，让她停了下来，微微侧头，看去却也只是一片漆白，忘了，她已经看不见了。

“回不了头，又如何？”除了身前的路，她哪里还有什么路可走 ！

水镜前，众人这才看到那个青白衣裳的女子竟是脚不沾地，真是飘着走的。

那不就是，“她，她……唔唔唔。”魏无羡仗着离得近，眼明手快的一把捂住，让聂怀桑把没说出来的话给咽了回去。

魏兄，她不是人啊，不是人。聂怀桑以扇为指指向那水镜中人。

废话。他当然看出来那位姑娘不是人。应该说在场的谁还看不出来，但是这个不能说出来啊！

“嘘。”魏无羡跟聂怀桑比划着，也真是托了这段时日在云深狼狈为奸的交情，竟然也能看得懂。聂怀桑这才恍然大悟，使劲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会管好嘴巴的。

原来除祟里头有句俚语，自欺欺人。说通白点就是，遇见鬼了你不能叫破，一旦叫破必会被此鬼纠缠上，轻则出血受伤，重则累及性命之忧。

再则这水镜也是古怪的，突然降临在云深不知处，“是敌是友”，还不晓得呢，还是多加小心为上。

“我的意思是，你不等等？”

“我如今孑然一身，没什么好等的。”女子转过身，看着那条蜿蜒到乱葬岗深处的幽径，轻声问道：“你是在等人吗？等的人是谁？是‘子不归’的味道，有人一直在唤你名，怎么不回去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黑衣男子似乎没想到她变成鬼魂，也还知自己身上有“子不归”的味道，信手转了转手里的笛子，道：“阴阳殊途，我若是回去了，相聚不过刹那，过后不过又是徒增多余伤心罢了。况且我家那人要是见了我，只怕就不行了。”他说得似真非真，却又不是假话。

奇怪。

“哦。”女子抬起脚，想继续往上面走去，却不防被一阵笛音所困，画地为牢，脱身不得，怒火起，身上煞气也立时大作。搅得旁边的树丛叶梢狂舞金蛇，风声呜鸣。

“你做什么？”这般大凶，可是激怒她的“元凶“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饶有兴趣的绕着她一米左右的位置转了个几圈，也正是他这一走动，水镜外的众人这才看清那黑衣男子的脸，剑眉星目，眼眸若星，一副好相貌就是气质感觉偏阴郁了些，但让众人震惊的却不是这个，而是这张样貌，分明就是他们其中的一张脸啊！

“不好意思了。魏某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今夜务必是要阻止你上乱葬岗的。得罪之处，还请见谅。”他这一嬉笑起来，顿时身上的那股阴郁之气就被冲散了大半。

一副天生的笑相。

“……”这下，不用旁人，聂怀桑这次自己捂着了。眼珠子滴流乱转。魏兄啊魏兄，怎么会是你呢？这又是什么惊天大瓜啊？！

“魏无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