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区域 第6章 第 6 章

枯燥的辅导生活过了一周，升升才在机构大厅重新见到张加然，他正和店长商量授课时间。

工作室刚结束第一轮招聘，林意被张加羡派来全程盯着。连续几天连轴转，直到研究室初步运转正常，张加然才抽身赶来。

谈妥时间，升升走过来，眼底压着怒气，表面却平静：“不玩消失了？”

张加然勾起嘴角：“想我了？”

升升扭头就走。张加然正要追，旁边窜出个熟悉的身影。

靳行一见他就想溜，却被叫住。他僵硬转身，小心翼翼地问：“有、有事吗？”

张加然步步逼近：“我的话还记得吧？”

“我今天才来……前几天住院。”靳行赶紧点头。那种被信息素压制的剧痛他再也不想体验。父母对这件事闭口不谈的态度，更让他明白张加然那句“让你大伯来找我”的分量。

张加然没再理会，径直走向临时办公室。机构给两位兼职老师拼了张桌子充当工位。

推开门，正看见升升蹲在地上拆饮水桶。“我来。”张加然弯腰轻松拎起，稳稳放在饮水机上。

升升默默看着他动作，接了杯水回到工位。

张加然坐下，指尖划过光洁的桌面：“连我这边都擦了？”

“桌子没隔断，顺手的事。”升升拿着水杯抿了口水。

张加然察觉到他指尖因用力而发白——他在紧张。于是体贴地打开电脑处理邮件，不在看他。研究室刚起步，杂事不断，好在有林意坐镇。

升升一边喝水一边偷瞄。这家伙表白的都不心虚，自己紧张什么？

敲门声响起。

“请进。”张加然头也不抬。

靳行推门看见张加然，瞬间僵住。

升升不解：“病好了？有事？”

“荣老师说我这周落下的数学课太多，让来补课。”靳行小声解释。

张加然终于从屏幕前抬头，冷冷瞥了他一眼。

“去搬个凳子吧。”升升说。

靳行如蒙大赦，赶紧溜走。升升看向张加然，他正盯着门板，一脸寒意。

“看什么？”

转向升升时，他已恢复如常：“想起他上周踩了我一脚，没道歉就跑了。”

升升失笑：“这么记仇？”

“我记忆力好。”张加然托着腮笑。

“那我不敢惹你了，怕你一直记得报复我”

“可我跟你表白的事，你还没回复。”

升升顿时局促起来。他好不容易强迫自己忘记，才能正常相处。

“回什么？”

“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不，我对你没那种感觉。”

张加然露出受伤的表情：“那我得想想怎么追你了。”

升升抓起课本起身：“我去空教室给靳行补课。”

门轻轻合上。

张加然对升升是一见钟情吗？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许始于小学那次汇演——父亲不管，姐姐忙学业，性格孤僻的他在排练时总被批评。只有那个男孩愿意陪他扮演两棵无人问津的树。

转学前，他央求姐姐打听那个男孩的名字。忙于学业和创业的姐姐只丢给他一张照片和一个名字。后来拜托林意，也只查到对方曾住在F区。再后来，他被父亲送去国外读初中，沉迷研究，直到这次在C区意外重逢，不然可能还要晚几年才能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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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吃什么？”这已是张加然不知第几次缠着他共进晚餐。

“你天天在外面吃，家人不管吗？”

张加然眼神一暗：“我父亲生我时难产去世了。我爸工作忙，一年回不了几次家。”

同病相怜让升升心软，答应了一起吃晚饭。几次后，升升觉得开销太大，张加然便提议买菜回家做。

到张加然的公寓后，升升打量一圈：“当时在餐厅不是说家里很穷打工补贴家用”？

张加然闻言一愣，匆匆解释道：“前几天我爸攒够钱刚买的”，然后就窜进厨房开始鼓捣

升升看着他家里装修确实挺新的，没有再想，跟向张加然

看着张加然撸起袖子的架势，升升怀疑地问：“你会做什么菜？”

张加然举起手机，得意一笑：“搜到什么做什么。”

看着屏幕上古老的教程视频，升升对晚餐准时上桌深表怀疑。

两个小时后——

果然全军覆没。张加然瘫在沙发上摆手：“点外卖吧。”

升升默默走进厨房，拿出备用的泡面，熟练地磕进一个鸡蛋。瞥见张加然惊讶的目光，他解释：“就会这一个，她就教会我做这个”

“谁教你的”

“我妈走之前教的，饿了就这么吃。”

从那天起，张加然开始学做饭，升升成了唯一试菜员。今早，他带着两个保温桶，将一个推到升升面前。

连吃几天黑暗料理的升升吓得不敢抬头。

张加然宠溺地看着他圆润的发顶，强忍抚摸的冲动，他知道升升不擅长拒绝别人，但有实在不愿意的就低头想沉默躲过，柔声说：“今天成功了，很香的。”

升升不信，直到张加然掀开盖子——浓烈的香油味扑面而来，熏得他后仰皱眉：“你放了多少香油？”

“香吧？”张加然一脸自豪。

升升盯着蛋羹上厚厚的棕色油层，半晌无语：“你真是S级Alpha？不该对气味很敏感吗？”

张加然在各方面天赋异禀，唯独厨艺一窍不通。他能闻到气味，却分辨不出好坏——或者说，他的味觉感知天生迟钝。从小到大独自吃饭，姐姐随便打包就走不和他一起吃，保姆夸他“好养活”，不挑食，从没人发现异常。

“香不就是好吃吗？”

升升歪头打量。回想起之前他面不改色吃下那些可怕料理的模样，不禁怀疑：“你把这份吃完。”

张加然羞涩低头：“我吃我的就好。”

升升眯起眼睛，强势地舀起一勺：“张嘴。”

“不太好吧……”在升升的注视下，张加然不情不愿地咽下，随即眼睛一亮，“好吃！你快尝尝！”

“真的？”升升狐疑地尝了一口，立刻吐进垃圾桶，“张加然！”

“啊？”

“这叫好吃？”

看他还要点头，升升冷笑：“行，你全吃了，我看着。”

张加然真的一勺接一口地吃了起来。

“够了。”升升拦住他，“下午有课吗？”

见他委屈摇头，升升终于问出心中疑惑：“你味觉有问题，自己不知道？”

“昨晚的泡面什么味道？”

“很香。”

升升验证了猜测——那碗特辣泡面自己边吃边喝水，对方却面不改色。

“你家人也不知道？”

“我从小一个人吃饭。”

“下午我陪你去医院。”

对张加然而言，味觉无关紧要。但看着易选蓝关切的眼神，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