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鸮 第3章 鸮鸣站台

当李轩攥着半张黑桃A冲出图书馆时，午后的阳光突然扭曲成墨绿色。他撞在一道透明屏障上，眼前的街道像融化的油画般流淌，露出背后锈迹斑斑的铁轨——正是幻域里那列猩红列车的站台，只是此刻站台上多了四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徐望？”李轩瞳孔骤缩。那个穿着花衬衫的青年正蹲在地上研究月台裂缝，旁边站着戴细框眼镜的吴笙，指尖夹着根铅笔在空气里画着几何图形。不远处，穿茶褐色马甲的况金鑫正对着自动售货机傻笑，他身边的黑衣少女池映雪则手按刀柄，冷冷盯着月台尽头翻涌的黑雾。

“新来的？”徐望抬头咧嘴一笑，露出颗小虎牙，“看你臂弯夹着习题册，不像我们这种被‘鸮’缠上的社畜。”他话音刚落，吴笙忽然推了推眼镜：“徐望，裂缝里的金属成分和‘红眼航班’关卡的座椅一致，而且……”他指向李轩手中的黑桃A，“这东西的纹路和‘冰瀑成语’的破冰锥是同一种能量传导介质。”

“我去！笙哥你连这都能看出来？”况金鑫凑过来，手里突然多了罐刚“欧气”出来的橘子汽水，“兄弟，你这牌缺角啊，跟我们在‘无尽海’捡到的碎片好像能拼上！”池映雪没说话，只是将刀柄上的红绳解下来抛给李轩，绳结处挂着半枚青铜徽章，正好能卡住黑桃A的缺角。

就在这时，月台广播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一个孩童嗓音念道：“第13号乘客未归位，列车将启动‘补员程序’——”话音未落，黑雾中冲出无数佝偻的人影，他们穿着破烂的校服，胸口都别着褪色的学生牌，眼窝空洞地伸出利爪。

“是‘失魂学生’！”徐望抄起地上的消防栓，“况金鑫，找安全区！池映雪，守住左后方！”吴笙则拽着李轩躲到广告牌后，用铅笔在地面画出复杂的阵图：“这些怪物怕高频声波，你校服口袋里是不是有个降噪耳机？”

李轩惊觉校服（不知何时换上的）口袋里真有副耳机。吴笙迅速拆开外壳，将线路接驳到广告牌的音响上，徐望趁机大喊：“况金鑫，扔汽水！”只见橘子汽水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正好砸中音响开关——尖锐的高频音波瞬间荡开，失魂学生们抱头嘶吼着化作黑烟。

“漂亮！”徐望拍了下况金鑫肩膀，却见少年突然指着月台深处：“那边有光！像我们闯‘四合院’时的传送门！”众人冲过去，发现光门后竟是节车厢，座椅上坐着个穿西装的男人，他面前摆着十三张扑克牌，唯独黑桃A的位置空着。

“他就是‘守关人’？”池映雪握紧短刀。男人抬起头，脸上竟贴着K星人的能量纹路：“欢迎来到‘幻鸮’交界点。你们中有一人必须成为新的黑桃A，否则所有人都会变成下一批失魂学生。”他打了个响指，车厢两侧浮现出投影——左边是李轩在图书馆的倒影，右边是林宇举着打火机的画面。

“林宇！”李轩冲向投影，却被无形屏障弹回。吴笙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等等，你看投影下方的时间码——左边是‘鸮’系统的重启倒计时，右边是幻域的补员倒计时，这两个空间在争夺能量源。”徐望皱眉：“所以必须有人留下当‘楔子’，像我当初关前十三关那样？”

“不，”西装男人笑了，露出尖利的牙齿，“需要两个人。一个留在幻域当黑桃A，一个回到‘鸮’世界关闭能量接口。”他指向李轩和徐望，“你们俩的生命频率最接近临界点。”池映雪突然上前一步，短刀横在徐望身前：“我替他留。”况金鑫同时拽住池映雪的衣角：“要留一起留！”

“别闹。”吴笙按住况金鑫的肩膀，转向李轩，“你想救你的朋友，对吗？‘鸮’世界有个叫提尔的K星人，他知道怎么打开空间通道，但需要‘往前冲’的勇气。”他从口袋里掏出枚银色徽章，正是徐望关闭前十三关时用的信物，“带上这个，去‘鸮’的第十关找范佩阳，他能帮你。”

李轩看着徽章上刻着的“鸮”字，又看看投影里林宇即将被火焰吞噬的画面。西装男人开始倒数：“十……九……”徐望突然拍了下他的背：“小子，记住无限流的铁律——活着回来才有故事！”说罢猛地将李轩推入射向“鸮”世界的光柱，自己则转身走向黑桃A的空位。

“徐望！”吴笙的声音被空间撕裂声吞没。李轩在光柱中坠落，看见幻域车厢里，池映雪挥刀斩断了束缚徐望的黑雾，况金鑫掏出把金光闪闪的钥匙插进控制台，而吴笙举起铅笔，在空气中画出了通往“鸮”世界的坐标。最后一幕，是徐望笑着对他比了个“往前冲”的手势，臂弯里夹着那半张黑桃A，牌面不知何时已写上了三个字：林宇收。

当李轩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趴在“鸮”世界的传送阵上，周围站着几个穿旅行服的青年，为首的正是《子夜十》里的范佩阳。他手里转着枚青铜硬币，挑眉看向李轩：“新来的？你的宿敌林宇刚才也掉在隔壁阵眼，不过……”他指向不远处的公告栏，上面贴着新的关卡通知——

第10关：猩红列车（幻域联动篇）

任务：找回失踪的守关人徐望，关闭K星能量接口

提示：当鸮鸣与汽笛同时响起时，活下来的人才能看见真相。

公告栏上方，挂着个巨大的电子钟，红色数字正从10:00开始倒数。李轩摸向口袋，吴笙给的银色徽章正在发烫，而徽章背面，不知何时多了行细字：“徐望说，欠你的学费，用这关的通关奖励还。”远处传来两声清晰的鸮鸣，紧接着，铁轨深处响起了熟悉的列车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