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柒说的地方,是关押禁奴的囚禁区。
如果船上有人失踪,又找不到尸体,多半是被抓去补充库存了,因为禁奴是消耗品,每个月不管是被有钱人折磨致死的,还是被买走的,数以千计。
那么,“进货”就在所难免。
祁宋并不是这艘船上的常客,没有背景,长相又比较出众,确实很容易被当作靶子,试想长着这样一张公检法颜的禁奴,会引起多少有钱人的竞拍。
光是这样想想丘吉就不寒而栗,要是他这次没有跟来,祁宋这辈子可能就完了。
“关押我们的地方,在船的最底层,一个巨大的笼子里。”
扶柒戴着丘吉给他的黑色口罩,一边小心翼翼地穿行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一边小声给丘吉讲解。
“最底层?”丘吉皱眉,“我查看过船体结构图,公共区域没有直达最底层的通道。”
“有的,”扶柒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但不是明路,需要先到轮机舱附近的配电间,那里有一个隐蔽的检修通道,顺着钢梯一直往下,就能到达倒数第二层,从那里可以看到底层的全貌。”
丘吉眼中精光一闪,了然于心,难怪警方一直查不到船上禁奴的痕迹,原来安保措施做得太好了,又是鬼界,又是囚禁区,这条买卖链实在太严谨了。
扶柒带着丘吉完美地避开了所有的监控,一路潜行至轮机舱附近。
丘吉盯着扶柒的后背,开口说道:“你对船很了解。”
扶柒顿了顿,回头看他,黑色口罩上那双眼睛闪着柔和的光。
“因为所有的禁奴里,只有我为逃跑做足了功课,不然……”
扶柒沉默不语,丘吉补足后面的话:“不然以你的长相,根本不可能只被安排在按摩房里,而应该在拍卖台上。”
说到这个,扶柒就不由得哀伤起来,眼神脆弱迷离,丘吉心神一动,不自然地偏离了视线。
巨大的机器轰鸣声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
避开人流,拐进一个窄小的走道,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果然有一个标识着“高压危险,闲人免进”的配电间,门是厚重的金属门,紧紧锁闭。
不用想也知道,里面一定有人守着,那么就需要先把那些人引开。
丘吉仔细观察四周,目光停留在走廊天花板,那里有一个红色的烟雾感应器。
随后他扭头一看,走廊尽头处有一个金属配电箱。
他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道:“扶柒,刚刚吃苹果的时候是不是顺手拿了把水果刀?”
扶柒愣了愣,略带尴尬地笑了笑:“是……不过我是为了防身的。”
“很聪明。”丘吉不由得夸赞他,然后指着那个配电箱,“一会儿警报声响,就把那个配电箱里的线割断。”
“啊?哪根线?”扶柒还没搞懂丘吉想做什么。
“所有线。”丘吉斩钉截铁地回答,随后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卫生纸,指尖轻弹,卫生纸就自动燃烧起来。
等火势差不多,丘吉则默念几句咒语,燃烧着的卫生纸慢慢从他手中飘起来,逐渐靠近烟雾感应器。
扶柒看呆了眼,这才明白过来丘吉想要干什么,这太冒险了!
丘吉没理会扶柒的震惊,眼神死死地盯着那团燃烧着的火苗。
终于,刺耳的警报声顿时响彻整个区域,震得扶柒心脏猛地抽动了一下。
配电间的门很快被从里面打开,两个穿着工装、骂骂咧咧的管理人员探头出来查看情况。
然而还没看清人影,整个走廊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扶柒把所有的线都割断了,包括电灯的线。
“艹!发生什么了?”
两个管理人员一脸迷茫地走出来,屁股上却突然遭到狠狠地一踢,直接摔在地上沿着光滑的地砖滑行了几米。
“靠,你他妈为啥踹我?”
“妈的,老子还以为你踹的我!”
“草!有人!”
两个人刚反应过来,黑暗中便凑过来一张鬼魅般的脸,以及一个正中太阳穴的拳头。
丘吉做任何事总是非常干净利落,包括把这两个人打晕以后再轻而易举地扛进配电间,整个过程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走!”丘吉一把抓住还在外面站着的扶柒进了配电间,然后锁上了门。
怦地一声,一道幽蓝色的火焰在丘吉指尖窜出来,照亮了扶柒苍白的脸,他愣愣地看着这窜火苗,艰涩地开口:“你……你是什么人?”
丘吉没理会他异样的眼光,自顾自在黑漆漆的配电间里找通道,嘴上随意地敷衍道:“姑且叫我好人吧。”
“……”
“你会魔术?”
丘吉回头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中国人的话,第一反应就应该把这个叫做法术。”
扶柒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下意识先道歉:“对不起主人。”
丘吉已经无暇再纠正他的称呼了,配电间内线路错综复杂,但在角落处,果然有一个被杂物半遮掩的洞口,一架锈迹斑斑的垂直钢梯通向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
丘吉想了想,二话不说便顺着钢梯爬了下去,扶柒紧随其后。
钢梯很长,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霉味混合的怪味。
向下爬了约莫三四层楼的高度,脚下终于触到了实地。
他们已经到达倒数第二层。
这里像是一个巨大的钢结构平台,头顶上是几个吊车粱,平台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向下敞开的洞口,用钢丝网密封得严严实实。
丘吉小心翼翼地走到平台边缘,向下望去。
即使他早有心理准备,眼前的景象依旧让他心头巨震。
脚下是一个巨大的几乎占据整个船底空间的地牢,环境极其恶劣,腐臭味混着新鲜的血腥味像洪水一样往上窜。
而底下,密密麻麻地挤着成百上千个赤身**的人影,像蚯蚓一样一个缠一个,在昏暗的应急灯照射下,如同地狱里的鬼魂。
他们每个人都戴着沉重的镣铐,身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痕,眼神空洞麻木,或坐或躺,死气沉沉,有的胸口甚至已经没有了起伏,只有僵白的脸和浑浊的眼睛盯着虚无。
丘吉的心脏抖了抖,喉结不经意上下滚动,扶柒小心翼翼关注着丘吉的脸色,他知道丘吉现在一定很震惊。
“这就是我们平时住的地方。”扶柒声音很小,却没有任何难过,可能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每天的饭菜就从这个钢丝网上撒下去,能抢多少就抢多少。”
丘吉的脑子里只浮现出一个画面,那就是小时候和丘利在玉米林里撒尿时,看见的地上那些一个一个的小土包。
丘利总是喜欢把尿滋在小土包上,看着蚂蚁密密麻麻地地从土包里冒出来,四散逃窜。
那时丘吉总会给他一巴掌,告诉他,蚂蚁也是有生命的,不能随便伤害小生命。
而现在呢?
底下的禁奴和蚂蚁差不多,不,放大的蚂蚁,有生命的蚂蚁,被人类随意玩弄,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蚂蚁。
每一只都有它的一生。
丘吉默不作声,将注意力从这些蚂蚁身上移开,寻找能进去的通道。
他知道现在更重要的事不是心疼这些蚂蚁,而是弄死滋尿的那个人。
他环顾一周,终于看见平台边缘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狭窄地道。
丘吉靠近地道,却感觉到一股不正常的能量波动,仔细一看,果然在地道边缘刻着一些道家的禁术,难怪这个地道没有上锁。
应该是通过禁奴体内的蛊虫控制的。
扶柒盯着那个地道,脸色煞白,呼吸急促起来,显然想起了不堪回首的经历,脚步不自觉地后退。
丘吉察觉到了他的恐惧,他想了想,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条编织精致的红色手绳,手绳看起来有些旧了,但颜色依然鲜艳。
“给,戴上。”
丘吉将手绳递给扶柒。
扶柒怔住:“这是?”
“我师父给我做的。”丘吉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柔和,“他怕我走夜路撞邪,说能辟邪安神,这船游走于鬼界,人鬼混杂,气息污浊,戴着它,能让你心神安定,不受鬼祟侵蚀,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消禁术的影响。”
他顿了顿,看着扶柒的眼睛:“别怕。”
扶柒颤抖着手接过手绳,戴在手腕上,一股温润的暖流似乎从手绳上传导开来,驱散了他心头的部分寒意和恐惧。
他抬头看着丘吉,灯光下丘吉的侧脸轮廓分明,眼神坚定。
“你师父?”扶柒对这个人产生了好奇。
丘吉愣了一下,目光似乎透过脚下的铁笼,看向了遥远的清心观。
他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一抹极淡的笑意,轻声道:“是啊,我师父。”
“他对你可真好。”
“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丘吉不经意地说出这句话。
这句话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在这阴暗的底层空间里,显得格外真挚动人。
扶柒看着丘吉眼中那瞬间流露出的真情实意,心中某根弦被轻轻拨动,眼神复杂地低下了头,静静地看着手腕上的红绳。
“我们下去。”丘吉收敛心神,率先走向那个地道入口。
进入底层笼区,恶臭和压抑感扑面而来。
他们的出现,尤其是衣着相对整洁,甚至脸上还有些血色的扶柒,立刻引起了骚动。
他们显然认出了扶柒,有的禁奴上前颤颤巍巍地开口确认:“扶柒?”
扶柒有些害怕,不自觉后退一步,这时丘吉将手搭在他的肩上,给了他力量,他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高声道:“是我,我是扶柒,我带人来救大家了!”
这话很快引起了沸腾,那些赤身**的禁奴像浪潮一样往丘吉二人的方向拍打过来。
“真的吗?你们真的可以救我们出去吗?”
“扶柒,你是怎么跑出去的?”
“不可能吧?我们怎么可能离开得了这艘船?”
丘吉为了稳住这些禁奴的情绪,上前一步说道:“大家先冷静,不要慌张,我是警察,这次来船上就是为了调查禁奴一案,大家一定要相信我,协助我破案。”
这话果然奏效,这些禁奴很快安静下来。
丘吉继续问道:“你们告诉我,最近有没有新进来的禁奴,长得高高瘦瘦,穿着深绿色工装服,他叫祁宋。”
禁奴们窃窃私语,大多摇头表示不认识什么“祁宋”。
但过了一会儿,一个缩在角落里的禁奴沙哑地开口:“新来的是有一个,但是个怪人,谁也不理,就躺在最里面那个破架子床上,上面的人吩咐了,不让碰他。”
丘吉心中一紧,立刻让那人带路。
在笼子最深处一个阴暗潮湿的角落,一张锈蚀斑斑的铁架床上,果然蜷缩着一个身影。
那人和其他的禁奴不一样,他穿着一件白衬衫,头发散乱,身上也没有戴镣铐。
丘吉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祁宋!
只是他不敢想,此时的祁宋哪里还有半分精英警官的冷峻模样?
他面色惨白如纸,双目直勾勾地盯着虚无,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呓语,显然已经神志不清。
丘吉赶紧冲到他面前呼唤他,拍打他的脸颊,可祁宋毫无反应,只是本能地蜷缩得更紧。
“祁宋!”
丘吉没忍住,只呼他的名字,也正是这个名字让祁宋稍微有了一点点反应,他的瞳孔机械性地转动了一下,看向丘吉的方向。
他的嘴唇蠕动,开口却是另一个名字:“张……一阳。”
丘吉内心一顿,祁宋难道见到张一阳了?
他不再犹豫,这种地方不适合久待,必须先带祁宋出去。
他拽起祁宋的胳膊,将人整个背在身上,就在他准备原路返回时,周围的禁奴们却骚动起来,缓缓聚拢,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一双双眼睛里充满了疯狂和绝望。
“警官,求求你带我们走!”
“求求你!救救我们!”
“你这一走,会不会就不回来了!”
丘吉哑然失色,他显然没料到这种局面。
“你们放心,等我和我的同伴出去,从长计议解救的计划,你们人数太多,现在肯定走不了。”
“你骗我们!也许你们不会再回来了!”
禁奴们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往前,将丘吉堵死在了角落里,水泄不通,即便扶柒在一旁尽力解释,这些人也听不进去任何话。
“你可以带扶柒进出自如,一定有对付蛊虫的法子,快带我们出去!”
看着这些越逼越紧,甚至已经蠢蠢欲动的禁奴们,丘吉停下脚步,脸色瞬间变冷。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突然锁定在其中一个叫嚣得最厉害,眼神最凶狠的禁奴身上,那人戴着镣铐的手正伸过来,企图抓住丘吉。
这时,丘吉动了。
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只见他空着的那只手如同铁钳般扼住了那刀疤禁奴的咽喉,下一秒,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那禁奴的眼睛瞬间凸出,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然后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再无声息。
整个底层瞬间死寂,所有禁奴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狠辣手段震慑住了,惊恐地看着丘吉,如同看着一尊杀神。
丘吉缓缓收回手,声音冰冷,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诡异的审判意味:“还要过来吗?”
他的话语如同寒冰,彻底浇灭了禁奴们刚刚燃起的疯狂,他们脸上带着深深的恐惧,可能是没想到警察竟然会杀人。
丘吉冷哼一声:“船现在在鬼界,杀几个人不犯法,你们尽管过来,来一个,我杀一个。”
威慑力令全场一震,他们瑟瑟发抖地让开了一条路。
丘吉面无表情,背着祁宋,带着扶柒,快步穿过人群,重新爬上那个狭窄地道,回到了倒数第二层的平台。
他回头看了一眼底下的那群蚂蚁,掌心依旧温热。
意识仿佛回到了上辈子,他为了师父屠杀全村的场景。
一旁的扶柒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傻傻地看着丘吉,一言不发。
丘吉盯着他的脸,毫无波澜地问了一句:“你也怕我了?”
扶柒身体一僵,指尖深深陷进了肉里,他咬了咬唇,艰难地摇摇头。
“哦?这都不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丘吉朝他笑了笑,这个笑容越发温和,“没事,虽然我在警察堆里属于恶霸,还是不服管教的那类,但我喜欢你,不会为了某些利益伤害你的。”
扶柒的紧张忽然消失了大半,眼中含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你……喜欢我?”
“是啊。”丘吉不以为意地回答,“第一面就特别喜欢,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所以你不用害怕。”
扶柒更加局促了,整个人像被丢进了深海里,什么都听不见了。
“走吧。”丘吉将祁宋往上提了提,毫无防备地朝着来时的通道而去。
“谢谢你的喜欢。”
丘吉听见身后扶柒的低语,扭头一看,随即而来的是一阵刺痛。
他皱了皱眉,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一把水果刀精准地插进入两寸,而手柄处,是扶柒那双白皙的手。
扶柒的眼神充满了悲切和矛盾,他死死地咬着嘴唇,直到血从嘴角流出,可那把刀却没有因为他的悲切而拔出来半分。
丘吉盯着他的脸,问他:“为什么?”
扶柒身体开始发抖,那娟秀的眉皱成一团,他痛苦地告诉他:“除了你以外,有很多人都来救过我们了,没有一个人能成功。”
“每一次我都相信,可每一次都失败了,我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惩罚,各种惩罚。”
“与其相信没有任何把握的警察,不如相信眼前的承诺。”
“至少他向我保证,设这个局抓住你们,就能放我离开,我必须赌一把。”
丘吉胸口的血很快染红了他的衣服,有几滴掉在了地上,不知道染红了什么纹路,吸引了丘吉的视线,他仔细地盯着那被鲜血染红的地板,再逐步延伸至其他地方。
他刚刚竟然没注意,整个钢平台地面都刻上了一种诡异的纹路,看起来像符号,并且不是对付鬼的符号,而是对付人的符号。
原来这也是陷阱。
可他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眼珠子聚焦在面前这个苍白脆弱的禁奴身上,像个木头一样,好像要从对方的脸上盯出个洞来。
扶柒不敢回视,他害怕从那双眼睛里看出来一丝一毫的温情。
他已经受到太多太多痛苦,那些充满铜臭味的恶心的富豪们,那些狗仗人势的管理人员,甚至那些和他一样的禁奴们,同样的处境,却还欺凌同为禁奴的他。
他们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都是扶柒仇恨的记忆,他不相信任何人,他只相信自己。
哪怕丘吉对他一见钟情,哪怕对方在他赤身**的时候不是想着**的发泄,而是给他递上一件温暖的外套,哪怕这个人用充满了疼爱的眼神看着自己。
扶柒依旧不相信他。
真的不相信他吗?
他发现自己脸颊滚烫,泪水不自觉从眼眶里流出来,他觉得自己已经被毁掉了,被这个充满了色情和**的船毁掉了。
“对不起,如果有下辈子……”
扶柒终于抬起头,像个正常人一样看向丘吉,可是这次,他从丘吉的眼神里没有看见任何柔情。
而是……无趣……
扶柒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腕上突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使得他很快松开了刀柄,下一秒,他看见那把刀像子弹一样被弹了出来,擦着他的脸颊而过,掉在不远处。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腕,那个红绳,此时竟然已经变黑了,并且在极速变紧,最后陷进肉里!
“啊!”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翻滚,试图摆脱那个红绳,可依旧于事无补。
等他挣扎得失了力,抬头便看见丘吉已经将祁宋放下,一步一步朝着他走过来,最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他胸口的鲜血依旧在流,可是他的脸色却没有一点变化。
“扶柒啊。”
丘吉微微俯身,像之前那样,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只是这次他的语气冰冷得可怕。
“忘了告诉你了。”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
“我也只相信自己。”
扶柒心脏仿佛被扼住,一股恐惧占据了整个胸腔。
丘吉凑近扶柒的耳朵,气息滚烫。
“不要以为你长了一张酷似我师父的脸,我就真的会被你迷得七荤八素,连正紧事都忘了。”
“我只是爱屋及乌罢了。”
想再次重申,师徒俩不是纯粹的好人,为大义只是表面,实际上俩人都有自己的核心驱动力,吉杀禁奴这个行为后面会有反转,他并不是乱杀人(顶锅盖逃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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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情蛊蚕欲(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