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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骨烬·千金闺杀 第7章 花宴

作者:楠山有浪子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5-11-10 08:23:54 来源:文学城

英国公府邸,朱门高耸,石狮威严。今日府中张灯结彩,宾客盈门,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与脂粉香气,混杂着世家贵族们矜持的谈笑声。马车络绎不绝,下来的皆是锦衣华服的命妇女眷与青春年少的公子闺秀。

谢知澜随着柳姨娘和谢清漪下了马车,立刻有衣着体面的婆子丫鬟迎上来,引着她们穿过重重仪门,往府内花园走去。

柳姨娘今日打扮得颇为端庄,一身绛紫色团花褙子,显得稳重持礼。而谢清漪则果然如碧珠所探,穿着一身石榴红缕金百蝶穿花云锦裙,梳着华丽的飞仙髻,戴着一套赤金镶红宝石头面,流光溢彩,娇艳夺目,一路行来,吸引了不少目光。她微微扬着下巴,唇角噙着自信而得体的微笑,眼波流转间,尽显风情。

相比之下,谢知澜那身天水碧的云锦裁衣,以及发间那套光泽温润却并不耀眼的珍珠头面,便显得素净了许多。她脸色仍带着一丝病后的苍白,身形也略显单薄,但脊背挺直,步履从容,那双清澈的杏眼平静无波,仿佛周遭的繁华与喧嚣都与她无关,自有一股清冷孤高的气度。

“哟,这不是谢尚书家的两位小姐吗?真是好标致的人儿。”一位相熟的夫人笑着同柳姨娘打招呼,目光在谢清漪和谢知澜身上转了转,最终更多停留在明艳照人的谢清漪身上。

柳姨娘谦逊地笑着回应:“李夫人过奖了,小女顽劣,当不得如此夸赞。”

谢清漪适时地垂下眼帘,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更添娇柔。

谢知澜只微微颔首致意,并不多言。

一行人被引至花园深处的水榭。但见奇花异草,争妍斗艳,假山流水,曲径通幽。水榭宽敞,四面通风,此时已聚集了不少宾客。英国公夫人坐在上首主位,身着绛红色诰命服饰,气度雍容,正与身旁几位身份尊贵的夫人说笑。

谢知澜一眼便看到了被摆放在水榭中央最显眼位置的那盆“素冠荷鼎”。莲瓣兰特有的清雅花姿,素白的花瓣顶端带着淡淡的嫩绿,如同玉冠,又如荷盏,在满园秾丽中,卓尔不群,暗香浮动。

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全场。果然,在靠近水榭边缘的紫藤花架下,看到了永嘉郡主。永嘉今日穿着一身鹅黄色骑射服,在一众裙钗中显得格外利落,正与几个手帕交指着那盆兰花说笑,神色兴奋。

而在水榭另一侧,较为安静的角落,她看到了两个绝不想在此刻见到,却又意料之中会出现的身影。

三皇子萧景珩,穿着一身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玉冠束发,面如冠玉,唇角含着恰到好处的温润笑意,正与英国公世子交谈。他姿态优雅,言谈举止无可挑剔,仿佛天生就该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而在离他不远的一棵垂柳下,沈栖迟斜倚着树干,穿着一身玄色窄袖锦袍,并未像其他公子哥那般刻意打扮,手臂处衣料的褶皱似乎比别处稍厚,想必是包扎了伤口。他神色有些漫不经心,手里把玩着一片柳叶,目光淡淡地掠过场中众人,偶尔在与萧景珩目光相接时,会闪过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冷嘲。

当他的目光偶然扫过谢知澜这边时,微微停顿了一瞬。谢知澜能感觉到那目光中的审视与一丝……探究?她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心中却是一凛。他果然来了,而且,他在观察。

“淑妃娘娘到!三皇子殿下到!”内侍尖细的唱喏声响起。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淑妃娘娘保养得宜,容貌秀丽,气质温婉,在宫人簇拥下款款而来,萧景珩紧随其后。

“都平身吧,今日是花宴,大家不必拘礼。”淑妃声音柔和,令人如沐春风。

一番见礼寒暄后,宾客重新落座。英国公夫人笑着宣布:“今日春光正好,百花争艳,我们这些老婆子们赏花说话,你们年轻人也不必陪着我们拘着。水榭这边准备了笔墨纸砚,若有雅兴,不妨以花为题,吟诗作对,也好让咱们瞧瞧如今京中才俊的风采。”

这便是今日的重头戏了。不少闺秀公子都摩拳擦掌,准备一展才华。

很快,便有几位公子率先赋诗,多是咏赞牡丹、海棠等富丽之花,文采尚可,却也无甚新意。接着,几位闺秀也鼓起勇气,作了些清丽婉约的小诗,引来一片称赞。

谢清漪一直安静地坐着,唇角带笑,似乎成竹在胸。当英国公世子笑着提议:“今日这盆‘素冠荷鼎’乃是家母心爱之物,品性高洁,不如就以这兰花为题,诸位再展才思如何?”时,她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得色。

机会来了!

果然,几位尝试咏兰的,诗句都流于表面,未能写出兰之神韵。英国公夫人眼中略有一丝失望。

就在这时,谢清漪缓缓站起身,对着上首的淑妃和英国公夫人盈盈一拜,声音娇柔悦耳:“臣女不才,见这兰花生得清逸脱俗,心有所感,偶得几句,愿献丑一试,请娘娘、夫人及诸位品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明艳的容貌,得体的举止,加上近日隐隐传出的“才女”之名,让她瞬间成为了焦点。

萧景珩也含笑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欣赏。

谢清漪心中得意,深吸一口气,将她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诗句,用抑扬顿挫的语调吟诵出来:

“幽谷生奇卉,素心承露开。风摇青玉叶,月映皓霜胎。岂伊地气暖?自有岁寒材。愿泛金鹦鹉,升君白玉台。”

诗句清丽,意境高远,将兰花的幽静、素洁、坚韧以及与君子比德的品格都描绘了出来,尤其最后两句,隐隐有进献之意,既恭维了英国公夫人(升君白玉台),又不**份。

一时间,水榭内寂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热烈的赞叹。

“好诗!好一句‘自有岁寒材’!”

“谢二小姐果然才思敏捷!”

“此诗当为今日咏兰之冠!”

英国公夫人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连连点头:“谢家二姑娘果然才情不凡,此诗甚合我意。”

淑妃也微笑着对身旁的柳姨娘道:“令嫒教导得极好。”

柳姨娘忙谦逊道:“娘娘谬赞了,小女不过是侥幸。”

谢清漪在一片赞誉声中,脸颊泛红,眼波流转,含羞带怯地瞥了萧景珩一眼,见他亦含笑颔首,心中更是如同喝了蜜一般甜。她挑衅似的,用眼角的余光扫向一直安静坐着的谢知澜。

却见谢知澜依旧神色平静,甚至……唇角似乎还带着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嘲讽?

谢清漪心中一突,莫名有些不安。但旋即又被周围的赞誉声淹没,心想,定是这贱人嫉妒!对,一定是!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清脆利落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疑惑:

“咦?谢二小姐这首诗……听着怎生有些耳熟?”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正是永嘉郡主。她歪着头,皱着眉,似乎努力在回忆什么。

谢清漪脸色微变,强笑道:“郡主说笑了,此诗乃是臣女方才见兰心喜,偶得之作,怎会耳熟?”

永嘉郡主却是个较真的性子,她站起身,走到场中,对着英国公夫人和淑妃道:“娘娘,夫人,我不是说谢二小姐抄袭,只是这诗句……尤其是‘岂伊地气暖?自有岁寒材’这一联,其立意与用词,与我前几日在别处看到的一首咏菊诗,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呢!那首诗……好像是永州才子杜子衡游历京城时,在诗会上所作,当时还引得不少人传抄。”

杜子衡?那位以咏物诗见长,近期声名鹊起的寒门才子?

众人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若真是如此,那谢二小姐这“偶得之作”,可就值得商榷了。

谢清漪的脸色瞬间煞白,急忙辩解:“郡主定然是记错了!臣女从未听过什么杜子衡的诗!这分明是臣女自己所想!”

“是吗?”永嘉郡主眨了眨眼,“可我明明记得很清楚啊……哦!我想起来了!”她一拍手,“那首咏菊诗里有一句‘岂伊地气暖?独有晚香材’,与谢二小姐这句‘岂伊地气暖?自有岁寒材’,除了将‘晚香’换成‘岁寒’,将‘独有’换成‘自有’,几乎一模一样呢!这……这也太巧了吧?”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若说之前还是“异曲同工”,现在简直就是**裸的模仿甚至抄袭了!只是将咏菊改成了咏兰,核心句子几乎照搬!

“你……你血口喷人!”谢清漪又急又气,浑身发抖,指着永嘉郡主,仪态尽失。

柳姨娘也慌了神,连忙起身道:“郡主,小女绝无抄袭之行,定是巧合!或是……或是小女无意中听过,受了启发也未可知……”

“无意中听过?受了启发?”永嘉郡主撇撇嘴,“这启发得未免也太彻底了吧?几乎字字相同呢!”

场面一时极为尴尬。英国公夫人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淑妃微微蹙眉,没有言语。

萧景珩看着谢清漪那慌乱失措的模样,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就在这混乱之际,一个清冷平静的声音响起,如同玉磬轻击,打破了僵局:

“妹妹一时灵感偶得,与前人诗句有所雷同,也是情有可原。诗词之道,本就在于抒发性情,何必拘泥于一字一句是否与前人相同?”

众人望去,说话的竟是始终沉默的谢知澜。

只见她缓缓站起身,对着上首行礼,姿态从容不迫:“娘娘,夫人,今日既是赏花宴,重在赏花会友,若因诗句之事扰了雅兴,反倒不美。臣女不才,见这兰花生机盎然,清雅绝伦,亦有所感,愿赋诗一首,为妹妹解围,亦为这满园春色,再添一缕墨香,不知可否?”

她这番话,既看似在为谢清漪开脱(将抄袭定性为“雷同”),又将焦点从尴尬的抄袭指控引回赏花本身,给了英国公夫人和淑妃一个台阶下,更展现了自己身为嫡姐的气度与担当。

英国公夫人脸色稍霁,点了点头:“谢大小姐有心了,请。”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谢知澜身上。这个一直安静得几乎被忽略的嫡女,在此刻站了出来。她会作出一首怎样的诗?是如谢清漪那般“雷同”前人,还是……真有才学?

谢清漪和柳姨娘都死死地盯着她,心中惊疑不定。

萧景珩也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而角落里的沈栖迟,不知何时已站直了身体,手中的柳叶不再转动,深邃的目光落在那个穿着天水碧衣裙、神色淡然的少女身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

谢知澜走到案前,铺开宣纸,提笔蘸墨。她并未思索太久,似乎胸中早有丘壑,挥毫而就。

笔落,诗成。

早有丫鬟将诗作呈给英国公夫人。

英国公夫人接过,轻声念出:

“芳名誉四海,落户到万家。

叶立含正气,花妍不浮华。

常绿斗严寒,含笑度盛夏。

花中真君子,风姿寄高雅。”

诗句朴实无华,却字字铿锵,将兰花的普及(落户万家)、形态(叶立含正气)、品格(不浮华、斗严寒、度盛夏)、以及其“花中君子”的风骨描绘得淋漓尽致。没有刻意堆砌辞藻,没有生僻的典故,却自有一股浩然正气与从容气度,与那盆“素冠荷鼎”的神韵完美契合!

更重要的是,这首诗,完全是原创!意境、用词,都与杜子衡那首咏菊诗截然不同!

水榭内再次陷入寂静,但这次的寂静,与方才谢清漪诗成时的寂静截然不同。那是一种被诗作本身的气韵所震慑,继而发自内心的惊叹!

“好!好一个‘叶立含正气,花妍不浮华’!好一个‘花中真君子’!”英国公夫人率先击节赞叹,脸上满是激赏,“此诗质朴无华,却道尽了兰之真谛!谢大小姐,好才情!当为今日咏兰之冠!”

淑妃也微微颔首,看向谢知澜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欣赏:“不慕浮华,自有风骨,谢大小姐此诗,深得我心。”

就连永嘉郡主也瞪大了眼睛,啧啧称奇:“这诗写得好!比那什么抄……呃,雷同的好多了!这才是真才实学嘛!”

满座宾客这才如梦初醒,纷纷交口称赞。赞美之声,远比方才给谢清漪的,要真诚、热烈得多!

谢清漪僵在原地,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仿佛被人当众狠狠扇了一记耳光!她看着那个站在场中,接受着众人由衷赞誉的嫡姐,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她辛辛苦苦营造的才女之名,她精心准备的惊艳亮相,竟然……竟然就这样被谢知澜轻而易举地摧毁了!还沦为了彻头彻尾的笑柄!

柳姨娘也面无人色,死死攥着帕子,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萧景珩看着谢知澜,眼中的兴趣愈发浓厚。这个谢知澜,似乎比他想象的,要有趣得多。宠辱不惊,临危不乱,更有如此内蕴的才情……

而沈栖迟,看着那个在赞誉声中依旧淡然自若的少女,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涟漪。

谢知澜微微屈膝:“娘娘、夫人谬赞,臣女愧不敢当。”她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面如死灰的谢清漪,心中一片冷然。

这,只是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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