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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风 第55章 自己爱自己

作者:不二献书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6-28 03:50:28 来源:文学城

“你的心在哪里?”

天色阴沉,时候不早。遍地草本流露出冷灰色,他不该多想心不在焉的人儿心向何方。

高高地生硬架着的心,和这副如临大敌的身体,只是眼底人,唤起哪位丈夫?

“丈夫。大丈夫。”

“大丈夫,安静点。我在想,父亲来之前把它们都收起来,难不成哥会让我?”

“不下到最后怎么知道?”

“好啊,哥。唯一的一回,还不能过去吗?谁要跟你玩真的。懊恼急了,多于一问,父亲的嘉奖不要也罢。上回说成我好事,也没见你怎么样!哥哥猜怎么着?”

言雨生拿过的黑子棋笥被顾怀按下。

“怎么着?”

“父亲佩服我——‘车、马、炮、象,仕皆幸存?’[45]”

他笑得张扬,顾怀的眉眼、嘴角,跟着有了笑意……戏台上闺门旦抑扬“原来姹紫嫣红开遍……”[46]

“久啊,太傅定察觉出我们的对弈不真,再有,我不轻敌。可是围棋如何和棋,终归一方没的。”

“哥什么意思!哥哥是轻瞧了我父亲还是小瞧了我!”

厚云层层遮天蔽日,拉上了时间和空间。

戏台上小生求诉:“土地公公,今日开山,专为请起杜丽娘。不要你死的,要个活的。”[46]

顾怀正酣睡。

闪电微弱的光掀起天幕一角,旱天雷隐约打鸣。

言雨生想叫醒顾怀,一相碰身体开始发烂,言雨生惊撂手,心都要跳出来了:

“我们!我们,该回去了。”

“久不跟言而无信之人一起。”

言雨生擦拭额角:“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哥哥才有话说,刚刚吓死我了,以至于回堵得过激了些。待平息,局已布置八成。”

“总不得让小久吃干抹净了!哥发誓,真的。哪有胆轻慢你和太傅。”

顾怀举手抹他额头,言雨生身上的汗擦不尽。

“谁让你吓了我不只一会儿。”言雨生看着顾怀手掌。

他的汗水沾在有血有肉的一双手上,刚才定是风沙眯了眼。

“无毒不丈夫。”

那话似碰壁而来,可顾怀靠他很近,用他的衣裳擦手。

身子骨还在冒汗,衣裳由里向外湿透,顾怀常与他说说笑笑,言雨生浑身彻骨地寒:

“给我一个拥抱吧,久久。”

春峭酒醒,言雨生睁开眼睛,他做了个吵闹的梦,话鲠在喉咙,眼泪模糊了陈红旧衣。

“就这样不计前程?”

嗅觉在桂花的馥郁霉潮中失灵。

“我……”

出头的阳光淌在地上直伸向床底,言雨生抓紧怀中的衣服坐起来,接过圭禾递来的温“酒”豪饮。

言雨生发现是温开水时,怒摔杯盏,惊得圭禾忙说:“小的难做,望少主宽慰些。”

“遗臭万年,流芳百世?相比臭名昭著,我更爱美名。怎奈何爱意不如恨意长久。”

“少主。”

圭禾抬起头,言雨生背对他而卧,圭禾收拾好房间,一并拾走了窗户上的死蜜蜂,出去。

*

篱院,堆满书的屋子,只披着软裘皮的元心在看书,枕边亦是书。

吴明捂热了刻着猫扑蝶的双龙玉,给元心。看着书里黑漆漆的字目比梵文还密,吴明撩他头发:

“会瞎的。”

指腹捎过耳廓,元心仰头看吴明,从书里回到有吴明在的天地。

“这一阵连着七八天都是阴晴天,抽芽发得好快,最是漂亮。公公问我,王爷喜欢什么树……”

“地里冒出些野生的相思子,它的果实红籽鲜艳,万不能被它摄了魂,毒性大着呢……我们将它连根拔起才好。”

元心握着暖玉,行至窗旁外面清一色绿油油的。

有风?

吴明由着他光脚去,极难定义怎样才算为他着想。

看他推开窗户,动的是风,却如他变得生动,生气回升,这是假象,风只会害了他。

片刻,那人便咳起来。

“快回来吧。”

在玉变冷前。担心他固执,吴明将心思藏进抓着床单的手里,低顺着眼。

他觉着这脚步走到他身边花了不少工夫,像他抚平被褥的褶皱花了些心思。

比往常混响厚重的心声。

该怎么办。

当元心把凉玉贴在吴明的额头上时,吴明醒神了:

“我去请太医。”

元心左右蹭了蹭他的衣肩,算是否定:

“若敢丢下我,再不让你见我。”

元心失了温度的手,靠在活人的体热上,好像也回温了些。

“又在说胡话,我们只隔了一扇门,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姑且相信,一打开门就会见到你。若不见你、不可将我蒙在鼓里。”

“胡思乱想些什么呢?还没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树?”

“大到可以躲人的树。我可以拥有你吗?”

“哈哈,说什么都往我身上扯,我的主子!”

沉默的时候你都在思考些什么。

吴明将元心揽进怀里:“放心睡吧。”

“空气闷热了起来,刚还放晴的天空,说不定会有雷阵雨,这样坏的天气我你都不出门。”

真有一道闪电闪过,元心闭眼,手中双龙玉上蝙蝠的毒牙打进蟠桃里,它的毒液或将在夜行中换取了安全感。

是身为帝王的身份立给他的一份屏障。

熟稔中觉醒,直觉安静的白昼周遭没有人,元心打不开眼睛,厚重的被子压着,脑袋像放在蒸笼里一样,头疼地再次入睡。

不那么光滑的玉脱力掉在被褥里。

/

吴明轻脚起身,把百鸟裘铺在元心的被子上,太医说重些睡得踏实。他没有点吴公公备的火盆,他怕着火,怕有气味。

他蹑手关上窗,魂一样出走在鹅卵石上,春雷风的旋涡时不时打着玉兰树来,空气还算干爽,他感到没有风的帮忙他就要窒息了。

“快下雨了,大吴。”

“小呆。我喜欢上一个人,那人也爱我,打算与我成亲,他亲我,我也想亲他,与他肌肤相亲,我想他,没有哪一刻不想的,想黏着他。然而我们还未成亲。我,不能够。”

出现的同门师弟,被他牢牢抓住了手,他怀念以前旁观的自己,同师弟这般,但他的来路本就不一样。

……

“笨蛋才来和尚庙中求姻缘。”

“无名,香客所求无他,擦肩而过皆成缘。”

“这缘不如和尚看上小姐还俗快。”

“师傅,上上签说此乃天赐良缘!”

“两情相悦,门当户对,确是一件天公作美的喜事。”

“可命中注定不是我看上他了就该和我过一辈子的道理?”

“无名,他说他喜欢他,他说什么你都信?”

“师傅,您一辈子不还俗?”

“世上没有嫦娥。”

“却有西施,师傅,你看这人!”

……

头一次遇到这种问题,在吴明急切的目光中,小呆迟疑了一下:“那就尽快成亲!”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已经成亲了,他成天亲我。”

“……你不对劲,你这样是被谁骗身骗心了?”

“大吴先别生气,是你教我的有些人表面对你好,嘘寒问暖,其实想空手套白狼,叫你白做事,欺负你。我把老大赏的蜜饯给你吃。你好好想想。”

“别的先不说,告诉我他的名字,我要让他尝点苦头,叫他知道他惹了不该惹的组织!”

“小呆,什么叫‘天赐’,士、农、工、商,诸侯,天子,生下来就定了,姻缘也会吗?”

“我希望是天赐的,主子的东西永远是主子的,我们一生太平。”

“一生太长,长到好多拥有的瞬间,便觉着是一辈子。”

“我们是做什么的,你还不清楚?哎,你的脚,脚,差点踩着蚂蚁了。什么天生贵种?没有我们的保护,狗屁不是。”

“可你还在在意蝼蚁之命。”

元然每天去国师府陪该来抄经书的元心,该来的人不来时,他只好独自完成,以防有本奏。

元心走过的路上,乌云密布。

国师对低着头的人说:“东边日出,西边雨,王爷会往东西哪处?”

“我要待在原地。”

“惟恐拨云见日的那点儿颜色,不够看一会儿。”

元心身上的茶梗清香,与药味混在一起。

元心挡开了国师为他添衣的手:“国师赏我的,一并在打我。”

元然抄御完毕,来寻人。

绵绵的风雨将人弄得恹恹的,那两人的衣裳都有些潮湿。

别国师,元心与元然遮一把伞并排走,元然欲揽元心换成挽手,春雨洗地,世界静谧得虚假。

“皇叔,丹来了,当着百官面扬言娶、您,您不会答应的,嗯?”

“然儿不想与皇叔日日夜夜分离。”

几日前,丹尔克赤手空拳来谈条件,现边境空虚,他这样做已有几分情面。

“和亲?”

元然莫名紧张。

“九王爷救过臣的命,中原人讲究‘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诸位不会拂了臣一片向容国的心。”

郝眠竹脸色苍白,终识得此人不是太监。

“‘冤有头债有主’,卿何不寻救了卿好几十命的护从!”

“说笑了,纠其缘由自是有主子的吩咐,护从才这般堪用。”

“朕不。”

“咳。”

元然听到了元折的制止声。

“臣看嫁乞随乞,什么三六聘书聘人聘礼莫消办了,九王爷人嫁来,臣心里就欢喜,万事方大吉。”

“丹首领,好大的口气,真当这是草原,首领抢过去便是首领的人?”

“咳,嫁,送亲宴上自是欢欢喜喜,风风光光地嫁。”

现在,皇叔还去找那给他送嫁的元折?

“皇叔,然儿为皇叔做主,何苦去那种混恶的地方。”

“皇叔,”元然心虚地说,“那时不过九岁,由不得朕做主,如今大不相同。除了朕,谁能帮你!那扇门后面恶贯满盈的‘太上皇’?”

“太上皇?哪里不好?然儿这臭脾气,是九弟还是阿清给惯的?若是臣弟,先罚酒一杯,再进孤门。”

元心向元折作揖,元然也跟着行了礼。

见元心果断喝了,元折留元然在门外。

“小九,你的影子呢,今日不担心孤的酒里买葫芦了!”

“兄长舍不得害我。”

“心里当真这样想?可孤偏觉得九弟来找孤,跟找死无两样。想当年,孤的手足中最爱阿清,其他人是不放在眼里的。”

“哼。阿清拿孤当刃,胞兄弟轮坐帝位的算盘打得响。”

“你珍惜他?这把刃要护他,可他还是死了!你在那么远的地方怎么护了他?”

“你想惹孤生气,看看孤是不是真的会杀你?”

“是他设计害孤‘不伦’,害孤身败名裂,孤报复他,爱他,他若把孤留在他身侧,孤不是要他死,他不得善终,都怪他自个儿!把孤留下了,一个人留下了。”

“你爱他?”

“没错,阿清不过是想自己上位罢,他怎知孤不肯让他。是阿清选择死的。”

“你爱他?那么奉他为王用什么换?”

元折垂眸盯着病弱的元心,抺元心唇的手,轻撇按在元心嘴角,轻蔑一笑:

“九弟单纯的皮囊下,暗涌生存之道,你会觉得孤以礼相送,还是要那人以身还礼?”

“对哉,九弟愿意出嫁为人夫。不会如阿清般不知死活。”

他想起白日皇上从宝座上冲下来,给小部落首领来一拳,臣子们嘘吁的情形。

首领刹时双目铮圆,与皇上就像炸了毛的猫遇上嚎叫的狼。

他的然儿拂袖转身,被丹尔克箍住脖子险些崴了脚,两人打了起来,然儿身边的小太监机灵地找由头把首领关入大牢。

马上,人被他提出来,好生招待。

“皇叔,你们都说了些什么?然儿听见什么死不死的。”

“有什么事非得见他?”

“臣想歇息了。”

“好吧,皇叔回吧,明儿见。”

“你喝酒了?万一引起体毒发作如何了得?”

元心泡在汤池里,想让身体冷静下来。

守门的太监见吴大人行色怱怱地来破门,惊慌地跑去找吴公公。

元心被他的举动吓到了,面上不显:“做什么把人吓走,我正难受,你再不能风一吹,也跑了。”

“药吃了吗?”

“药,药,药,我服得还不多吗?为什么远离我。”

“你现在不清醒,我不想伤害你。”

“因为污秽吗?”

吴明下到浴池,拿了件干衣服披在元心身上,一种狡猾的味道。

他举起元心放在池沿边,自己低矮的像囚人。

“远离?我们如何在一起?你爱我吗?除了我之外,再不需要别人?”

“我拥有我生命的春夏秋冬,和你,都显得贪心了。”

吴明眼里闪烁着光,他高兴。紧接着的一句话让他堕入地狱。

“哥是怎么了,我还要哄哥?”

吴明放开他,灰扑扑地出水阶。

“王爷!”

公公吴宝莱来时,吴明正出去,王爷自个儿溺进水里,这两人说不出的别扭。

“哎呀。”宝莱从地面跑过去拽起元心,浮出水面的元心呛出几口水,用刺疼的眼睛看着吴明移动过来,他笑着哭,擦泪的手误以为在擦水。

吴明这回,慢一点,被元心察觉了,正如元心不像那晚会死,他也不像那晚着急。

消灭了,是不是好过一点?

浑噩里飘忽不定的心,捉住什么能够停止波动。

“我不知道,竟也想让你承诺什么。哪怕是浮云海藻。”

吴明抓住他,处于洪流中的人取得一块浮木,波涛的汹涌袭不过此人的搭把手,吴明身上无色无味,形似白开水,无形无毒。

“我不张扬了,杂草,凋花,草房,你那日聘娶我,我从那日开始有夫。”

“我想春夏秋冬都和你在一起,春,柳叶衔燕为证,夏,大海冲泡沙滩蟹为媒,秋,西风裹带落花起轿,冬,”

镇定药起作用,元心有点头晕,一种熟悉的凉感,鼻血沿着指尖流向手臂,他脑中闪过一片段,在吸食谁人的血?

“有够漫长的……”

吴明带他入水,练会飘浮所用的时间真的很长。

“此刻,我们是最亲的人,此刻后的每刻,亦然。”

/

“小呆,小呆,他说每天都在与我成亲。”

“成亲不是一次就搞定?”

“可是每天都在成亲耶!”

小呆牵起吴明双手上下摇晃,激动地跺脚:“新人每天都要洞房!”

“从今天开始,天地万物生灵随我用,用来向他表达我的心意。”吴明摘了一朵明晃晃的小雏菊。

“他是怎样的人?”

“西施般的外貌,黛玉样的心灵,宝玉像的无用,普通的爱人。”

“大吴,你还好吗?”

吴明摇头。

小呆发呆,日落,明艳艳的光,染红了云朵的耳朵:“想起他?”

好似前面吴明的耳朵红了。

“他出远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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