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得碎石几块 第81章 第 81 章

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墨耳素耳从乡下老家回来，久未见面的游芳也回来。

园内骤然热闹起来。

墨耳素耳大包小包提着菜就往厨房里去，洗净餐具，洗菜备菜，点火生灶，势要做出一桌硬菜。

阿巽霸天乐得围着灶台转，你一句我一句夸得素耳又打算添几个菜。

游芳也带了礼物，三两套纸墨笔砚，给白宁杭凛月待春，两套新厨具给素耳墨耳，另有一把宝石匕首赠与归山繁。

至于阿巽霸天两个小孩儿，游芳带了帝都最流行的零嘴，薄荷味的鱼干。

阿巽一吃，双眼发亮，就吵着以后要搬去帝都。

凛月看着自己那套纸墨笔砚，暗自深思。

闲待春则略显好奇地翻看：“的确是好东西，在下多谢游公子。”

归山繁握着宝石匕首一脸不屑，“华而不实的东西有什么用？”

白宁杭一掌拍开他，接着笑道：“游芳，多谢你的礼物。”

开学要做的事情繁琐，旧园区这边检修器具，核定教本，以及食材供应。

两个新园区在先前各自城主的监督下完成了施工，器具也定制好。

教习一是对外招聘，二便是凛月去登门拜访请部分同僚入幼稚园。

招生宣传也是必不可少，白宁杭开了个小会，商讨赴任新园区后所做的宣传事宜以及经费拨款。

一直沉默不言的闲待春在即将散会时举了手，“白园长，很抱歉，在下不想去芳城，可否与园长交换？”

闲待春甚少出尔反尔，加上阿巽曾说过芳城花染似乎逼迫他做了不愿意做的事情，白宁杭思索将要看向凛月。

凛月先一步开口：“既如此，不如和我换？就留在这边？我和花城主熟络些。”她也好再问问那日的前因后果。

闲待春摇摇头：“临时变卦已是麻烦，在下愿意和园长交换去诡妖城。”

诡妖城！

归山繁哈哈大笑起来，挖苦他：“就你这般胆小的家伙，还去诡妖城，别到时候哭哭啼啼地让白宁杭接你回来。”

闲待春紧抿唇，神色不虞地别过头。

白宁杭：“我信待春定是考虑好才提出这个想法，我愿意和你交换。”

闲待春道了谢：“多谢园长，在下定会全力以赴，只是……”他看向归山繁，“在下的确胆小，不如由归山繁陪同在下共同前去，熟悉几日便让他回来。”

白宁杭觉得这话像是在赌气，却看归山繁满口应下：“好啊，可别指望我像园长那样哄你。”

最后敲定了最终负责园区的名单，白宁杭还是负责主园区，凛月则是去芳城，闲待春去了诡妖城。

主园区这边，凛月和闲待春也有课，只是排得略少，一周三节。

到了分别之日，白宁杭站在幼稚园门口送他们。

凛月附在她耳边说：“我会想办法弄清。”

闲待春笑着，可眼里总是一片阴霾，不等他说些别离的话，白宁杭先他一步，递给他一只蝴蝶发簪。

“你若有事不便回来找我，只需将这发簪掷地，蝴蝶便会带着我来找你。”

闲待春眼睫眨了眨，“多谢园长。”

“那我呢？”归山繁插进二人之间，“只给他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白宁杭瞧着他欠揍的脸，撇嘴。

归山繁以为她又要说些厚此薄彼的话，可她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万事别冲动，别受伤。”

肩膀那里的热度似乎一直挥散不去。

归山繁略显惊讶地瞪大了眼，一路上沉默不已，直到进入诡妖城，他才扭头问闲待春：“园长嘱咐我别受伤，这就是关心我的意思吧？”

闲待春轻瞥他一眼，没理会。

园内空空荡荡。

白宁杭盯着阿巽和霸天玩你追我赶的游戏，总觉得很心里很不得劲儿，像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

“园长，你怎么了？”游芳坐到她身边，“是因为凛月教习和待春教习的离开吗？”

白宁杭转头对上游芳关切的目光，她收敛了神色，“只是有些疲惫，最近事情太忙。”

“新来任职的教习也需要培训，也要招募司机……”

游芳笑笑：“还有我在，可以帮园长分担。”

白宁杭客气地应了声，恰逢这时，阿巽又倒地上耍赖，她无脑扶额：“这么爱耍赖的性格是跟谁学的？”

她走了过去，没瞧见身后游芳似笑非笑的神情。

——

终于到了开学这天。

阿巽和霸天两小只早早就等候在门口，翘首以盼。

远远地，他们就瞧见了久违见面的伙伴。

“多哩！多哩！”

“踏风，敏宝，这里这里！”

小路上，三只身影像鸟儿一样飞了起来，直扑向阿巽霸天。

“啊，我好想你们！”敏宝眼睛亮亮，拉起阿巽的小手，“要不是我回乡下老家了，我早就来找你玩了。”

踏风也附和道：“我也是我也是，我回西北牧原的家，每天撒丫子跑，跑得可过瘾了。”

多哩则是翻翻自己邪恶挎包，“对了，我给你们准备了礼物。”

小孩儿开心地进园，谈论过年的趣事。

大人这边不像小孩儿那样欢快轻松。

“您是说，要办理退学退款的业务？”白宁杭再三确认。

“对。”蛇家长解释，“我们要办理退学退款。”

白宁杭打算挽留：“请问我们是有哪里做的不好吗？您可以向我们提出批评，我们会诚心改正的……”

蛇家长摆摆尾巴：“没有问题，就是想退学。”

白宁杭歉意地笑笑：“那您能不能告知原因呢？”

“我说你，办个退学退款这么磨磨唧唧，该不会是没钱吧？”蛇家长有些生气，蛇信吐了不停，“快点办理！别耽误我的时间。”

白宁杭强挤出笑容：“……好的，马上为您办理，我记得您是三年的方案……”

无独有偶，又有家长要办理退学退款，白宁杭问他们原由也是不肯说清楚，只是说要退款。

白宁杭想不明白，心如刀割地拿出灵石。

一天下来，共有二十一位家长办理退学退款。

但好的是，水獭一族五十名适龄幼崽都来幼稚园报道，进入扩建的部分。

“白园长，凛月大儒没有在园中吗？”一水獭族人问。

白宁杭解释：“凛月教习去芳城负责新园区，不过放心，这边她也会回来上课，一周三节。”

水獭族人了然点头。

即便有新园生报道，但白宁杭还是很在意，究竟究竟为什么要退学退款？

终于好心的家长把她拉到一旁告诉她：“城里新开了一家幼稚园，比你这里便宜又近，听说执教的也是不输凛月的幽家人。”

白宁杭：！

友商出现了。

“不瞒你讲，要是那些先过去的人觉得不错，我也要给孩子退学，转到那个幼稚园里去的，白园长别见怪。”

白宁杭暗自责备自己，最近真是太耽于低迷情绪，连城里多开了家幼稚园都不知道。

晚间，她传通讯给凛月，问所谓的幽家是何种角色，许是忙碌，深夜凛月也未回信。

白宁杭一个人瞎琢磨，翻来覆去半宿睡不着，决定明日前去看看那个新开的幼稚园。

第二日，白宁杭将园中事物暂交给游芳，进了城。

原以为要花些时间才能找到，却不曾想一进城一张报纸糊脸上，她拿下一看，是新开的幼稚园的广告。

「妖界精英启蒙的殿堂，未来栋梁成长的摇篮……」

白宁杭额角一抽，这广告可是比她还敢吹啊。

她略过前面一大段煽动情绪的话，直接跳看到最后的福利。

「中央学府资深教习、书香世家幽家门生幽子兰倾情教授，还你一个中央学子梦。」

「全年学费八千灵石，伙食费五百，另赠两百灵石的交通补贴。」

白宁杭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不是亏本买卖吗？

她再仔细一瞧，发现这报纸的排版也十分熟悉，一看出处，施良器的报社。

算了，白宁杭将报纸烧掉，眼下还是先去看看新的幼稚园区。

她变成一只牛妖的模样，按照报纸的地址去找。

越往那边走，妖怪越多。

终于到了地方，是坐落在东区的中心。

白宁杭更觉得这位幼稚园园长财大气粗，学校开在中心，学费还这样低，真不像是来赚钱，是专门来做福利的。

里里外外一群妖怪围着，白宁杭挤了半天才挤进去。

“诸位，依鄙人己见，咱们妖族的娃娃上学还是入妖族开办的幼稚园最好，人族终究是外族。”一灰衣鼠面男子说道。

“那园长纵然可靠，但到底不如我们自己族人，听说她巧言令色，能说会道，一看就不是个靠谱的人，说和执律有关系又说没有，真真假假的，难以信任。”

白宁杭撇嘴：陛下的侄子可是都来她们幼稚园了，还不够可靠吗？

“咱可是和帝都幽家有关系，我二姨的女儿的嫂子的舅爷的七婶的儿子就在幽家当差，他说起我想要来秀城办幼稚园的事，辅政大人当即就命人送我灵石，说是支持我的想法，还命幽子兰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灰衣鼠面男子说得口若悬河，手舞足蹈，把在场的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幽子兰先生可是专任职于中央学府的教习，比凛月差不了多少，况且凛月中途做官，于学问一事谈不上纯粹。”一位灰衣鼠面男子眉飞色舞地说。

不纯粹？

白宁杭冷笑，当即打断他的话：“我只道各书店势必有一本凛月所著的《妖族通史》，幽子兰先生可有著书？”

灰衣鼠面男子大方地笑笑，坦然回答：“自然没有，可就是因为没有，才能更好地教书育人，我们幽子兰先生专注的是教人的学问。”

此话一出，掌声雷动。

白宁杭反问：“教人的学问？你可知凛月大儒不过三月便让五名幼儿期的孩童成功化形成功？”

“你要宣传你家千般万般好，用不着贬低同行。”

灰衣鼠面男子仍是笑：“这位牛兄许是凛月大儒的信徒，何必因我一家之言动怒，反而叫人觉得心胸狭隘。”

“你若心胸宽广，又何须理会我呢？”白宁杭不甘示弱地回击。

灰衣鼠面男子终于觉出白宁杭的不好惹，讪讪地作揖：“受教了受教了。”

接着话锋一转，“各位父老乡亲，我说再多也不如眼见为实，今日欢迎大家入园参观。”

白宁杭随着人流进入了幼稚园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