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有泪（武林外史衍生） 第12章 月合老人

【拾贰】月合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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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花村乃世外之地，自大明开国元勋诚意伯刘基之后，近两百年来再无旁人知晓。那里如今住着几位隐士，村子是按五行八卦之术修建，到处是消息埋伏机关遍布，外行人去不得！”老者连连摇头，将玉玦还给了沈浪。

沈浪将玉玦重新收好，他们在江南人生地不熟，正愁不知如何寻访，不想今夜竟有如此巧遇，定要探出些信来。

沈浪计上心头，取出拜帖又拿了酒囊交于老者，“老丈有所不知，这是半月前秦姑娘投上的拜帖，告知在下的妻子正在茉花村养伤。三日前青姑娘又赠与玉玦为信物，邀我南下去接妻子，只是她二人都不曾告知晚辈详细去处。晚辈与发妻鹣鲽情深，更有幼子嗷嗷待哺，万望老丈指点路径。此酒不成敬意，待日后我一家三口团聚，定有再谢。”

那老者嗜酒如命，加上早有几分醉意，听沈浪如此说又有拜帖玉玦为证，便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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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两个丫头邀你去的，那倒无妨。茉花村临江而建，周围密林环绕，只有两条路可行。若走松江水路，需穿过一片芦苇丛生之处，易进难出。‘翠青蛇’青丫头熟识水性，这芦花荡便是由她驻守，若有可疑船只进入，轻则迷失路径，重则船毁人亡。另外青丫头最恨和尚，只怕这个娃娃还没靠近，就已经被她撕成碎片了。”说到这里老者抬手一指宋离，随即打开酒囊便灌了起来，末了还不忘大呼一声“好酒”。

冷二闻言微微变了脸色，他们都是北方人不大熟水性，又不放心岳儿一人前往。遂将自己的酒囊递上，“老丈方才说有两条路可行，那另一条路呢？”

“另一条是旱路，松江岸边有座送子娘娘庙，庙后是一片密林名为知返林。穿过知返林亦能到达茉花村，只是林中终年大雾弥漫，难辨道路。此处由身形灵巧却性情诡异的‘赤血鸟’秦丫头驻守，遇上她多半双目难保，更有甚者会被剖腹挖胆。不过娃娃有玉玦为信物，入林之后但见有红影闪过，便可持此玉玦报上名号，那秦丫头自然就不会伤害尔等了。”老者又将冷二囊中的酒也喝了个精光，眼睛直瞅着冷三的酒囊。

冷二对弟弟使了个眼色，冷三急忙解下酒囊双手奉上，那老者不客气的一把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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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询问道：“前辈言及茉花村中住着几位隐士，不知村主是哪位高人？村中可有一位医术冠绝者？”

老者甚是豪饮，待冷三的酒囊见了底，方才回答道：“茉花村的旧主原是位女子，早已不问世事，如今的少主正是那女子的师侄白龙，此子一向锱铢必较睚眦必报。娃娃询问的医者复姓欧阳，自称‘不死不救’，医术精湛可比扁鹊、华佗，使用日纹元押。他与挚友司马分别是茉花村的西席和幕僚，司马工于毒技，尤擅‘无毒之毒’，使用月纹元押。此二人驻颜不老，貌似未及三旬，实际早已过了【期颐之年】。青丫头和秦丫头便是他二人的侍女，虽然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其实比你们几人都要虚长许多。另有一人系白龙的【内傅】唤作龙婆，虽是村中的长辈，脾气却是极好的。除此以外，茉花村还有两位门客，都是不好相与的。一个是白龙的【师兄】‘泉先’碧云丫头，此女常着黄色衣衫，性格阴晴不定。另一个是茉花村旧主的义女‘火狐’苏丫头，总是一身紫衣打扮，心机深沉狠辣决绝。娃娃切记，这些人中最不能得罪的，便是白龙与火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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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未了，门外响起了马的嘶鸣，沈浪听出是旋风的声音，向老者一抱拳便急忙出门去看。就见旋风前蹄抬起后腿直立，正在费力的挣扯着缰绳。

在旋风面前站着一位白衣男子，被动的躲避着旋风的凑近，见有人出庙便喊道：“这是谁的马？怎么也不管好，伤着人怎么办？”

“抱歉，兄台受惊了。”沈浪急忙上前拉住了旋风的嚼头，伸手拍着马的颈侧安抚它的躁动。旋风虽然桀骜偶尔也暴烈，却从不随便攻击人，不知此时为何会如此激动？

离得近了沈浪才看清，陌生男子似乎是在弱冠之龄，眼部戴着一个白银面具遮挡住了上半张脸，阙庭中部刻有一道竖纹形如悬剑。对方的手臂间还横抱着一人，显得小心翼翼。纯白的斗篷将那人包裹的严严实实，却也勾勒出了女子玲珑的身段，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奇香。

沈浪努力吸了吸鼻子，这个香味是——龙涎香！他绝对不会弄错的，飞飞身上也有这种香味……沈浪至今仍清晰的记得，七夕之夜美人如玉，他与飞飞燃红烛行拜礼，定下了白首之约。饮过合卺酒后，飞飞依偎在他的怀中，他握着她的纤纤玉手一起【结发】。他看着她酡红的双颊，嗅着她微醉的体香，不禁心神荡漾情*欲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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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被旋风的嘶鸣声吵醒，张嘴便哭了起来，声音清亮甚是精神。

陌生男子听到哭声有些发怔，虽然婴孩的哭声都差不多，但他耳力极佳还是分辨出了孩子的身份，“阿飞？”

这时旋风用脑袋从后面猛力顶了一下主人的脊背，沈浪向前趔趄几步，右手顺势就抓住了白色斗篷。

陌生男子猝不及防，护紧了怀中人，迅速往后撤身。一拉一扯间，斗篷被拽开了一角，女子年轻绝美的容颜便露了出来。

“飞飞！”沈浪声音激动双手颤抖，眼睛不眨的紧盯着那张熟悉到绝不会认错的脸，他日思夜想的人儿此刻就近在咫尺。然而他还来不及高兴，就惊骇于眼前的所见，女子双目紧闭脸上全无半点血色。最诡异的莫过于她那一头长发，不再是沈浪记忆中的如瀑青丝，竟是似雪若霜般的素白，在月光下泛着冰冷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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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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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期颐之年】出自《礼记·曲礼上》“百年曰期、颐”，用以指活到百岁之人。

【内傅】古代宫廷中教养王子的保母，文中取其保母之意与宫廷无涉。

【师兄】古代道门之中，同辈间无论男女，皆以师兄弟相称。

【结发】古代洞房花烛之夜，新人互剪下对方的一绺青丝，绾发缠绕成结，象征结发同心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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