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都有一次体检,邵青也不能免,往年她都极度不配合。
但是今年情况略有不同,陈秘书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确认了一遍才肯定自己没听错。
没听错,那就是司令哪根筋搭错了。
在去总医院的路上,陈秘书从后视镜悄咪咪观察后座的人,越看越觉得奇怪。
司令最近一段时间看手机的频率是前边十几年加起来的总额还要多几倍,看就看吧,可脸上那种老树开花、老少女怀/春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谈恋爱了?不应该啊,司令早就封心锁爱了,不可能跟谁交往的,而且她一直跟司令在一起,没道理司令谈恋爱了她这个当秘书的会不知道。
等等,等等!
陈秘书猛然想起来司令有单独外出过,上个周末还特意让她别做任何工作安排,也不要打扰。
周日那天上午还打电话来问她花肥放在了什么地方,司令平时连院子的花是死是活都不关心,怎么突然问起花肥来了。
有情况,肯定有情况!
陈秘书的八卦雷达在疯狂发出警报声,到底是谁?!是何方神圣能得着这位的另眼相待!太不可思议了,太难以想象了!
她现在特别想见一见手机那头的不知名神秘人,居然能攻略难度系数八百颗星的邵司令,这位可是出了名的集权力、禁欲、冷漠于一身的传奇人物。
外界传言邵司令不需要喝水跟休息都能活八百年,钢铁一般的女人。
陈秘书的眼神太赤/裸/裸,邵青想无视都难。
她将手机反扣在腿上,抬头看向后视镜,在镜中将偷窥的陈秘书抓了个正着。
哦嚯!陈秘书虎躯一震,吓了一跳,立刻正襟危坐,目视前方。
吓死个人了,司令的眼神好可怕。
等身后的威压减轻,陈秘书又大着胆子继续偷看,后座的画面更诡异了。
司令看着手机屏幕居然在笑?!笑这个字跟司令有半毛钱关系吗?
这些年以来,她看到司令笑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很多都是场合上敷衍的皮笑肉不笑,发自内心的笑容还真没怎么有过。
唉不对,好像有过一次,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司令因为工作去了趟西南,在那里见了个很年轻的女特种兵。
她还记得那个女孩的长相,挺普通的,但是性格很欢脱,一股子桀骜不驯,不像是部队上待过的样子。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女孩继承了竹叶青的代号,是被司令认可的这个代号的继承人,有一段时间司令还常常提起这个女孩。
隔了不到一年时间,那个女孩就被秘密接来了首都,司令和另外几位国家级领导人在会议室跟那个女孩谈了很久。
她级别不够就只能在外面等,谈了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司令出来后脸色很凝重,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抽了一晚上的烟,第二天就病倒了。
之后她就没再见过那个女孩,也没有再听司令提起过,但关家那位脾气很臭的大小姐好像因为那个女孩的事跟司令吵过架。
说起来那位大小姐也是司令命里的克星,司令这辈子只对两个人头疼过,其中之一就是关大小姐,这位大小姐好像永远长不大,发起脾气就像个熊孩子,谁碰着都会头疼。
唉,如果那个人还在就好了。
司令到底在跟谁聊的这么开心?要不要私底下问一问?算了算了,司令最不喜欢被问到私事,以前老领导关心了两句司令的终身大事都被司令记了仇,逢年过节都不愿意上老领导家吃饺子了,害得老领导郁闷了好久。
自己算哪根葱,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司令要是真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伴也挺好,这些年司令真的很不容易,总是孤苦伶仃一个人,家里也是冷冷清清的。
司令都这把年纪了,身体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同龄人都有孙辈了,司令还没结婚,操心司令的个人问题的领导也不少,但没用啊,司令一句不听,说了也白说。
陈秘书坐在副驾驶长吁短叹,倒弄的司机有点紧张,以为是自己没开稳。
车窗外树叶泛黄,首都早就入秋了,早起天都是冷的。
程阮筝在微信上叮嘱邵青出门要穿件外套。
【现在天凉,您更要注意身体】
平时对邵青嘘寒问暖的人很多,说的比这好听的也不少,她从不在意,唯独程阮筝的话会让她心一暖。
层层包裹住心脏的坚冰终于破开了一点缝儿,让这股暖流缓缓淌出来,顺着血液流遍全身,身上的每一处都跟着暖了起来。
【嗯,你也是,天冷多穿衣服】
【遵命!】
在这条消息的后面还紧跟着一个敬礼的表情包。
这种年轻人玩的东西,邵青是很少接触的,以前阿竹也爱用表情包,很活泼可爱。
她不知道该从哪里找到这样好玩的表情包,捣鼓了半天,只好从系统自带的那些小表情栏中挑了个她认为合适并且能表达出自己此刻心情的。
【微笑.jpg】
【我后背凉飕飕的】
程阮筝的回复让邵青很不解,也很紧张,立刻追问——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是您这个微笑表情让我脊背发凉】
看着这一行字,邵青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她是真玩不来年轻人的东西。
【这个表情不对吗?】
【对,但……】
手机那端的程阮筝都快笑死了,唉,她的邵大司令,真是越来越老干部了。
邵青还挺郁闷的,她是真不知道这个表情包有什么不对。
“陈秘书。”
前方正在胡思乱想的陈秘书一个激灵,如同午夜惊魂那般。
“是,司令,您说。”
“我给你发个表情包,你看下有什么不对。”
“???”
陈秘书在懵逼中看到自己手机屏幕一亮,跳出来一条微信。
司令:【微笑.jpg】
看到这个表情包的时候陈秘书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这让她怎么说,没不对啊,就是瘆人。
“有什么问题。”邵大司令一脸冷漠。
领导问话不能不回答,陈秘书也是觉着这份工作越来越难干了。
她硬着头皮解释:“是这样的,司令,这个表情在年轻人那儿就代表无语、阴阳怪气。”
邵青皱眉:“我没这个意思。”
陈秘书:“???”
“没事了。”
她低头跟程阮筝解释去了,留下陈秘书一个人顶着满脑子问号。
今天这次大体检来了不少人,大家都想赶紧查了完事,因为越拖到后面越不想来。
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干部,做个体检要上面的领导和家里人轮番给他们做思想工作。
明事理的当然乐意配合,有些脾气倔的就是不肯,一身的臭脾气,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非说自己身体很健康,不用查,现在照样能穿军装上战场。
“查什么查,我不查,没病都让他们查出病来了,我都半截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趁着还没咽气再多为国家做点贡献,该咽气的时候就当是我为国捐躯了,现在浪费这个资源干什么?查什么啊,不查,有这样的机会还不如让给年轻人,他们比我们更需要!”
体检大厅门口有个老干部坐在轮椅上,是家里人推他来的,嗓门贼大。
他家人也很无奈,耐心劝了好久,老人家还是嚷嚷着不愿意,最后是被硬推进去的。
陈秘书擦了下脑门上不存在的汗,幸好她家司令还没固执到这种程度。
她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别人向司令打招呼的时候,她就老实站在边上。
司令一直都很从容,不热络也不疏离,唯独在某间办公室门口徘徊了几分钟,迟迟不进去。
陈秘书好奇,从后面伸长脖子瞧了眼。
这一看不要紧,魂都要吓没了,门口信息那栏的牌子写着‘邹萍’。
“司令……”陈秘书担心不已。
邵青深吸一口气,推开虚掩的门,与制服配套的皮鞋底子磕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办公室不算大,陈设也没什么好介绍,去任何一家三甲医院都能看得到。
桌后坐着的女人身穿白大褂,头发全部梳上去扎了起来,手里拿着笔低头不知道在写什么,似乎很忙的样子,看都不看进来的是谁。
“无关的人出去。”声音又冷又硬,透着对来者的厌恶。
陈秘书刚迈进来一只脚,犹豫了下还是缩回去并且将门带上,守在门口谨防里面打起来。
一门之隔的办公室,邹萍将手中的笔往桌上一丢,人往后靠椅背,用蔑视的目光将邵青上上下下扫了个遍,从鼻孔里发出不屑的冷哼。
邵青自己拉开前面的椅子坐下,也没有打算跟对方寒暄。
“我赶时间,麻烦快点。”
邹萍就像被点燃了引线的炸药,一下就爆炸了。
“滚出去。”
普天之下,敢这么对邵青说话的也只有邹萍了。
邵青没滚,坐在那儿扭过头不说话。
她跟邹萍原本是不相干的两个人,后来因为阿竹的关系才认识。
阿竹和邹萍是邻居,阿竹的爸妈工作很忙,小时候阿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邹萍家吃饭写作业的。
邹萍比阿竹大八/九岁,经常辅导阿竹写作业,晚上还哄阿竹睡觉。
阿竹说过邹萍是对她来说很重要的姐姐。
但邵青知道邹萍对阿竹有其他想法,只是没有告诉过阿竹,后来阿竹选择入伍,当时已经工作的邹萍就放弃在首都总医院的大好前程,申请下放到阿竹服役的部队当队医,陪伴阿竹的时间比邵青要多得多,却被邵青捷足先登,邹萍当时都要气死了。
但她看邵青不顺眼并不单纯是因为自己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女孩被夺走,而是后来阿竹牺牲了,她想要一直守护的女孩再也回不来了,连尸骨都没有。
那片地方早已被炸成废墟,又是在国外,维和部队找过去的时候还被当地武装阻拦,错过了寻找的最佳时机,阿竹就这样被葬身在异国他乡,是邹萍至今都无法接受的事实。
她何止是看邵青不顺眼,简直是恨到骨子里了。
“还不滚?等着我喊人抬你出去是吗?”她现在都不愿意看到邵青这张脸。
邵青默默站起了身,她不怪邹萍迁怒自己,这些年她也一直在怪自己,如果当时她没有跟阿竹说分手,阿竹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决然的去执行任务,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
她走到门口了才听邹萍在身后说:“你后半辈子都别想好过。”
放在门把上的手轻轻颤抖着,她耷拉下脑袋,一向宁折不弯的背脊软塌塌的佝偻着。
过了几秒钟她平复过来,开门出去了。
等在外边干着急的陈秘书立刻上前,“司令……”
邵青神色如常,“邹医生没空,先去查别的。”
“啊?哦哦!”陈秘书人都麻了。
邹萍听着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远,她缓缓抬手撑住额头,泪滴浸湿了桌上的纸。
.
做个体检也是怪麻烦,又要开单子又要抽血,折腾一上午才弄完。
有些检查报告是立马就能拿到,有些得下午或者明后天。
这些就不用邵青担心了,会有专人处理。
因为要抽血,早饭她都没吃,陈秘书在医院食堂买了热豆浆和包子。
上了车她就把豆浆包子递过去,“司令,您先吃点垫垫肚子。”
邵青靠在后座,脸色郁郁的似乎不太开心,“不用了,我不饿。”
“可是您今天早上什么都没吃。”
“回单位,我还有个会。”
“……是。”陈秘书看她心情不好,也不敢硬劝。
邵青也是铁打的身体,上午一口东西没吃,中午就开始开会,一直开到下午。
一般这种形式的会议,各个领导人的随身秘书都是在另一边的小会议室等。
陈秘书拿着邵青的私人手机,屏幕已经亮了好几次,都是同一个人发来的消息。
快到五点钟的时候,对方还打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陈秘书犹豫接还是不接,因为司令给她手机的时候特别交代了,如果有这个备注的人打电话就接,然后说自己在忙,晚点回电话。
在好奇心的驱动下,陈秘书大着胆子按下接听——
“您好。”
那边的程阮筝一顿,换了个语气:“我找邵司令。”
“司令在开会,请问您有什么事?”
“那我晚点再打来。”
“好的。”陈秘书眼珠子一转,忙喊道:“等等!”
都要挂断的程阮筝:“怎么?”
陈秘书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但直觉告诉她或许这个人能劝司令好好吃饭呢。
“那个,您是司令的朋友吧?司令进去开会之前特意交代过,有您的电话就接。”
程阮筝弯了弯嘴角,“对,我是她朋友。”
陈秘书松了口气,“真是太好了,那能不能请您帮个忙。”
“什么忙?”
会议结束都已经是晚上了,邵青从会议室出来时嘴唇都是白的,还强撑着跟几个领导人都握了手,到外面又应付了几句记者的提问后才离开。
陈秘书紧紧跟在后面,手上提着一个没有标签的保温袋。
上了车邵青才卸下满身的疲惫,揉着鼻梁骨低声道:“回家。”
她今天真的有点累,只想早点回家洗个澡。
陈秘书变戏法似的从保温袋拿出一盅当归红枣鸡汤,盖子一打开就是浓浓的中药味。
向来不喜欢这些的邵青当即皱眉,她发现陈秘书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陈秘书奉上鸡汤跟笑脸:“司令,趁热喝。”
邵青冷着脸,“不喝,回家。”
“车子在开呀,您先喝点鸡汤嘛,这是那位小程同志特意嘱咐我去买的,让我务必盯着看您喝完,她说您要是不喝,她就生气,以后都不理您了。”
邵青本来都要发火了的,听到这句话后立刻阴转晴。
她手一伸:“手机给我。”
陈秘书又殷勤的奉上手机,端着的鸡汤也没有落下,都一并送到司令手上。
这次邵青没拒绝,一手端鸡汤一手拿手机,划开了微信的聊天界面。
程阮筝给她留了言。
【好好吃饭,不许耍性子不吃,发怒.jpg】
底下还配了一个‘你很不乖’的表情包,一下就把邵青逗乐了。
她把手里端着的鸡汤拍下来发过去。
【知道了,已经在吃了,谢谢】
发完等了一会,没见程阮筝回复,大概是有事忙去了。
她放下手机,用勺子往嘴里送鸡汤。
饿了一天,她的胃都没感觉了,一勺鸡汤下去就让麻木的胃活了过来,咕咕叫着喊饿。
前座的陈秘书又从后视镜偷看,见她终于吃东西了才放下心,同时也对那位小程同志的身份更加好奇,两人肯定不是普通朋友,肯定不是!
邵青很快就将一盅鸡汤喝干净,连她平时很讨厌的中药味都觉得香了。
“还有什么吃的?”她主动问。
陈秘书立马把保温袋都递过来,里面有虾仁猪肉馅儿的小蒸包和脆饼,都还是热乎的。
小蒸包就跟小笼包差不多大小,邵青捏起一个放进嘴里,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她看着车窗外闪过的街景,不知何时脸上就挂起了轻松的笑容。
回到家,陈秘书十分知趣的放下东西就闪人,没留下打扰司令跟那位小程同志通话。
邵青站在玄关处,手撑着鞋柜顶部在换鞋。
“嗯,刚到家,今天忙的有点晚,路上都吃了,味道很好吃,肚子现在是饱的。”
那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她轻轻笑出声,答应着:“好,以后都按时吃饭。”
换好鞋,她走向客厅,之前的疲惫全都一扫而空,她现在只想窝在沙发上听听程阮筝的声音。
这个孩子关心她的语气都和阿竹一模一样,哼哼唧唧的,又是威胁又是撒娇,真是太好玩了,怎么能这么可爱。
“入秋了天气更干燥,您不可以再抽烟,一支都不行,我让您的秘书给您准备了润喉糖,您要是觉得喉咙不舒服了就含一颗,这样会舒服点。还有,从明天开始,您每天都要喝一碗炖梨,我也告诉陈秘书了,她会给您准备好的。”
邵青哭笑不得,“给陈秘书安排这么多工作啊,那有她忙的了。”
“谁让您不听话的,陈秘书都跟我说了。”
“都说什么了?”邵青好奇自己的秘书是怎么想着跟程阮筝告状的。
程阮筝哼一声:“说您总是不吃饭。”
指尖擦过眉毛,邵青试图解释:“没有不吃,只是忙起来了就容易忘。”
“撒谎。”程阮筝一秒拆穿。
“好好好……”邵青妥协,“我以后肯定都准时吃。”
“这还差不多,答应的事可要做到啊,您是大领导,不能失信于人。”
“对你不会。”邵青脱口而出。
程阮筝的心随之一颤,差点就绷不住要告诉她实情了。
邵青也意识到这句话有些不妥,但说都说了,再解释也只会越描越黑,索性不解释了。
两人陷入沉默。
邵青觉得尴尬,又有些无措,手指一下一下抠着沙发上的流苏。
不过程阮筝很快就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氛围,问道:“你这周末有安排了吗?”
“嗯?”
“我想去玩密室大逃脱,如果您没其他安排,想邀请您一块去。”
邵青为难:“我不懂玩你们年轻人的游戏。”
“很简单的,就当是放松了。”
“好。”
邵青答应下来,密室大逃脱是什么她不知道,但她想跟程阮筝见面。
她跟程阮筝通了很久的电话,直到手机发烫并且提示电量不足了才恋恋不舍挂断。
仰靠在沙发上,才感受到的愉悦和幸福就如同潮水退去,一下子就没了,她又陷入无边无际的孤独中,陷在阿竹牺牲后留给她的悲痛中。
这些东西本来都已经藏起来了的,今天碰到邹萍就什么都涌上来了。
邹萍恨她入骨,说多少难听的话她都受着,因为那是她欠阿竹的。
这些年除了思念,她也活在自责之中。
如果时间能重来,她绝对不会对阿竹说那么狠心的话。
不会重来了,她爱的人也不会再回来,她现在就只能从感觉相似的人身上找一些安慰,才能熬过这漫漫长夜,才能稍微减轻她心里的痛。
就当这是一场自我欺骗,她知道那不是阿竹,但她不愿意醒来,酒精和尼古丁不能麻痹她,就用别的方式来试试吧。
.
第二天早上,陈秘书来的特别早,还提了个保温袋。
昨晚上她没留意看,今早才发现前院和后院的盆栽都被人精心修剪过,她一脸狐疑,脑子转的飞快,又跑上二楼客房。
果然是有人留宿过的痕迹,肯定就是那位小程同志!司令把人带回来过夜了!过夜了!
洗漱完到餐厅用早饭的邵青瞥她一眼,“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啊。”陈秘书还没反应过来。
“没有你还盯着看。”
陈秘书心想完了,又被抓包了,工作该不是要保不住了吧?
邵青低头吃那碗炖梨,热乎乎的又清甜,梨肉绵软,一抿就化,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全身就都暖起来了,很舒服,还缓解了她喉咙的干痒。
“炖梨很好吃,是从哪里买的?”
陈秘书这回认真听了,“是小程同志给的地址,离咱们这儿倒也不是很远,我顺路就能买,老板说这是慢火炖了好几个小时才炖出来的,里头没放冰糖,就是纯炖梨,加了点枸杞。”
店铺附近都弥漫着炖梨的香甜,她第一次买也不知道要提前预订,还以为买不上了,老板看了她好几眼才不确定的问她是不是姓陈,说是昨晚上有个电话打进来预订了两盅,今天早上会有位姓陈的年轻女士来拿,容貌身高都对得上,老板还说预订人姓程。
说起这事陈秘书还一个劲的夸道:“小程同志真是想的周到,都提前一晚上打电话预订。”
还订两盅,一盅是给她的,她已经在来的路上吃了,真好吃。
邵青将炖梨一点不剩都吃完。
陈秘书十分有信心的认为今天司令的心情肯定特别好,小程同志真是大救星,大福星。
出门时碰见遛狗的关岍,陈秘书的警铃又瞬间炸响,怎么偏偏碰上这位祖宗!
“青姨。”关岍走上前打招呼。
邵青也没有跟她计较什么,那天的事关岍道歉了,程阮筝也原谅了。
“狗班长这两天的食欲怎么样?”程阮筝也很关心,昨晚上问了好几次。
关岍抓着牵引绳,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看,“不绝食了。你昨天碰到邹萍那个老……”
后面的字还没说完就被邵青皱着眉打断:“小关,称呼上不能这么没礼貌。”
关岍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听话的没再说邹萍那个老娘们儿。
“她是不是有病,拿你撒什么气,谁欠她了。”
邵青不想过多的讨论这个问题,“你给狗班长做点狗饭,不要总喂狗粮,它不喜欢吃的。”
这是程阮筝说的,上个周末给狗班长做的狗饭它就很喜欢吃。
关岍一句都没听进耳朵,还在说:“我看她就是欠收拾。”
“狗班长是老狗了,各方面都不如以前,你多注意。”
“当时在基地的时候我就想收拾她,是王队拦着不让,明年王队就退下来了,她知道没人拦着了,怕死,今年就赶着调回来,哼,要是没调回来,看我收不收拾她。”
“好了,我先去单位。”邵青上了车。
关岍站在边上牵着狗,目送车子离开,想起朋友帮自己查到的消息,脸色就是一沉。
那个姓程的女人接近青姨肯定没安好心,她不能看着青姨被这种货色蒙蔽。
.
车里,陈秘书有种今天也太背了点的无力感,怎么出门就碰见关大小姐了!
司令心情本来好好的,现在又开始低气压。
那位关大小姐没事提邹医生干什么,不是存心想让司令不痛快么。
陈秘书从包里掏出一盒润喉糖,希望那位与她素未谋面的小程同志能显灵帮帮她。
“司令,这是昨天小程同志让我给您买的润喉糖,你含一块,嗓子也能舒服些。”
像一尊雕塑似的在后座没有生息的邵青动了动眼皮,转过目光落在润喉糖上,死寂的眼眸终于恢复了一点点光彩。
她接过润喉糖,随机选了一颗剥开外包装含进嘴里,甜的,还有薄荷的清爽。
陈秘书在心里双手合十感谢了八百遍小程同志。
今天邵青一样很忙,但因为早上吃了东西,她也没觉得多累,连一直都不怎么舒服的嗓子也好了很多,不像之前一说话就剌着疼,跟有沙子在里面来回滚动一样。
中午在这边有午宴,只是不怎么合她的胃口,她就吃了一点。
陈秘书下午出去给她买了昨天吃的那种鸡汤,不过今天不是当归红枣了,而是羊肚菌虫草花的,没有中药味,她喝的干干净净。
连轴转了几天,终于到了周五。
在回去的车上邵青就跟陈秘书说周末有其他安排,没要紧的事就尽量别打扰她。
陈秘书答应着,好奇心让她的胆子变得特别肥,试探性问道:“是跟小程同志有约了吗?”
邵青看她那一脸的八卦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这几天这妮子也是知道不少了。
“嗯。”
得到肯定答复的陈秘书按耐住激动的心,哦嚯!小程同志好样的!
[墨镜]来了,这篇文是即兴之作,随缘更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