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脑大概和我有仇 第35章 告别

年初五才过，季月就迎来了不速之客。

周沫竟然跑来找她玩了！

刘爸刘妈显然是知道自家女儿有个好朋友叫周沫，门开得非常痛快。

季月心情复杂，她想解释这人跟自己不是好姐妹，但看着一脸喜悦的父母，愣是把话咽了回去。

这时候解释，已经晚了。

就算说服了刘爸刘妈，他们还能翻脸把人给赶出去吗？成年人做事总是要维持面子上的客气。

季月只好匆匆换了衣服，裹上米其林一样的羽绒服，跟着周沫一块出门去。

年初三到初四又下了场大雪，路面上之前没来得及清理的烟花残骸连同积雪凑在一起，一块给扫开堆到了路边。

乱糟糟的，虽然市区里人还算不上多，但看上去反倒是没之前学校里那场雪干净。

有人在尖锥形状的雪堆顶上安了雪球，还塞上几块石头当五官，插上烧剩下的仙女棒当了胳膊。

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季月裹紧围巾，双手揣在手套里，沉默着，漫无目的地跟着周沫的脚步往外走。

“你来找我干什么？”两人走出小区，季月看着空旷的马路，忍不住开口问。

她捋了捋自己的围巾穗子，反问她：“你都不理我，发消息也不回，放了假就和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不来找你还能怎么办？”

季月噎住：“你不要用这种哀怨的语气说这样容易令人误会的话好不好……”

搞得好像她始乱终弃还是怎么一样。

“喂，季月，”周沫轻轻推了她一下，“你有点自觉好不好，你以为我叫你留下是干什么，是让你陪我的啊。”

一阵冷风刮过来，扫下些许行道树上的积雪，季月打了个寒战。

周沫第一次叫她“季月”，他们都知道她的名字。

季月梗着脖子开玩笑：“原来你还需要陪啊，找我不如去找你男朋友哦……”

周沫脸色僵硬。

季月又说：“你放心不下怎么不去缠着你哥哥，效果都是一样的嘛。实话告诉你，我没理你，我也没搭理他，好不容易我能一个人呆一会儿，我才不想接触你们这些麻烦。”

周沫还是板着脸盯着她：“你最好没有撒谎。”

季月笑说：“你也可以去问你的哥哥呀……要我说，你们真的没机会和平共处吗？真的一山不容二虎？”

周沫叹了口气，呼出一片白蒙蒙的水雾。

她微微抬起下巴：“如果你想知道这个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季月抿了抿唇，对方太聪明了，她的小心思一下就被戳破。

“季月，难道你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赌在别人身上？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都是迫不得已罢了。”

她又伸手摸了摸季月的脸颊，笑着说：“我这么说你会觉得高兴一点吗？”

季月被她的指尖冰到，下意识地闪避，周沫也不在意，她重新揣回口袋，然后仰着头看向灰白色的天空。

“不是我们的错！是这个世界的问题！”

不管是她的语气还是她的话，都好像是在开玩笑。

眼前的周沫宛如一个神棍，叫人丝毫摸不清真假。

季月无语：“你知道吗？你的人设崩塌地很严重。”

完全不符合“周沫”的设定。

周沫放声大笑，笑够了才凑过来说：“我想演就演，难不成还要一直演下去吗？”

季月这时候才从她之前的话里分析出有用的讯息，立刻就直奔主题：“原来你和他真的不熟。”

周沫眨眼看她，不置可否。

季月继续说：“怪不得我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亲人合作常有，一旦反目却格外眼红，恰恰是因为双方都熟知对方的底细，招招都不留手。但你们之间的气氛却有点奇怪，原来你们根本就不熟悉对方，所以才会有互相试探，你也被他的违约坑了，输给我。”

“你们两个可太有趣了，说什么一山不容二虎，显然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却偏偏和对方不熟。见了面，又因为身处任务世界，没有办法直接下杀手，转而开始试探对方的底细。”

“我从未见过如此奇妙的兄妹……”季月笑了笑，“我还没有问过，你是女孩子吗？”

向来都是她管姜尧喊哥哥，姜尧从来没有叫她妹妹。

姜尧只称呼她“继任者”。

季月紧紧盯着周沫的表情，她出现了明显的怔愣。

“你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季月追问，勾起嘴角展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周沫没有回答。

这是明智的决定，这个时候再补救也来不及了，这是她第一次在季月面前露出马脚。

季月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这甚至算得上意外收获。

但她突然觉得今天有点冷，穿着雪地靴脚趾还是冰冰凉。

季月没有料到她的问题会对周沫造成那么大的冲击，这是一种提示，在周沫的理解中，这个问题的深度超出了它本身承载的意义。

不是男女这两个选项中的二选一，而是另外的答案。

周沫既不是男性，也不是女性。

她，或者说他，没有性别。

她叫姜尧哥哥，是因为他已经分化出了性别，但她本身还没有分化？

反正他们压根不是人类！

季月脑袋里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二踢脚在耳边炸开。

这未免有点太科幻了。

不，这并不是什么超乎意料的事情。

她已经穿越了，拥有自己的思维，却使用着其他人的身体，她身上还带着无法肉眼观测，只能在脑海里召唤的系统。

非人类又算得了什么？

谁也无法肯定不存在人类以外的高等智慧，更何况她所在的这个任务世界的科学发展水平有限，很可能比特尔勒要落后。

季月不断地给自己找出理由，让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整合世界观。

颈窝猛地一冰，季月伸手去摸，把贴在脖子上雪球扫了下来。

周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更靠前的地方，拧巴着一张脸又丢过来枚雪球。

“都怪你。”她比个口型。

季月连忙一闪，顺手去旁边花池上摸一把攥出个雪球丢回去：“你自己露馅还怪我问你！”

这么幼稚，逆商好低，怕不是还没成年。

季月丢过去的雪球划了道弧线还没到达预定目标就提前陨落，季月不肯放弃，又要再捏雪球丢她。

奈何人家周沫早有准备，身边备了好些个雪球，左右开弓把季月锤得头晕眼花。

她丢雪球是不是有物种优势？

季月丢三个才能扔准一个，还得周沫不挪窝才行！

最后季月放弃远程攻击直接冲上去准备动手斗殴，结果刚追了两百米就再也跑不动了。

刘玥这具身体未免太柔弱了点吧！季月再一次感到懊恼。

帽子跑掉了，潮湿的冷气吹得耳朵通红，季月蹲在路边大喘气。

周沫停下脚步走回来拍拍她的肩：“你没事吧？还没走两步就不行啦？”

季月抓着对方的袖子站起身来，嗓子还是火辣辣的：“不能怪我，都怪刘玥。”

周沫趁势把季月按进怀里，重新给她把衣服上的帽子拉起来戴上，动作之熟捻，脸皮之厚重，叫季月无言以对。

要不是她累得不想动，哪能给这个小流氓动手动脚。

这种瞎撩属性是不是真的遗传？

季月推了两把还是没力气把人推开，脑子里倒是转得飞快。

直到周沫笑着把她从怀里放开，盯着她的脸笑嘻嘻地说：“你可太有趣了。”

不知道哪来的没头没脑的怪话，季月回她：“哪有你有趣。”

周沫笑着说：“仔细想想，有没有觉得和非人类谈恋爱挺刺激的？”

季月没想到她一句话之间跳了那么远，还怔愣了一下子才跟上思路。

好像是那么回事。

她前男友不是人类，想想还挺刺激，也不知道她恋爱期间知不知道这是场跨物种恋爱。

季月想着想着就想开了。

之后又跟着周沫跑去影院看了场电影，季月才回了家，总算重归假期状态。

兰中开学很早，连正月十五都没到，季月就坐着刘爸开的小汽车一路到了学校。

虽然说立春也到了，但看这气象，显然还没开春的意思，季月戴着厚手套拖着行李箱进了校门。

新的学期，她又一次遇到了姜尧。

姜尧在等她。

他说：“又见面了。”

季月接过他手里的糖，剥开糖纸又塞回他手里，拖着行李箱脚步不停往宿舍楼方向走去。

姜尧很自然地跟在她身边，替她拉行李箱。

温柔又贴心，举动恰到好处，不让人觉得逾越。

季月看着他说：“我觉得我以前和你谈恋爱应该挺开心的。”

姜尧垂下眼帘笑了笑。

大概真是这样——不考虑背后利益纠葛的话。

在学校的日子仿若流水一般消逝，仿佛模板一样的课程、作业、值日，还有夹杂在单调日常缝隙里的那些课余时光。

学校喷泉池子里的冰解冻了，紧接着绿起来的是垂柳，然后就是缤纷的花树，五颜六色争相恐后地攀上树梢……

季月本来是不大在乎这些细节的，是周沫小心翼翼在手账里记录下了春天到来的脚步。

那些季月叫不上名的花树，周沫如数家珍。

瞧她那副兴致盎然的样子，季月真信了特尔勒四季如春的说法。

但季月仍然多问了句：“难道你之前没离开过特尔勒吗？”

周沫一边贴胶带一边回答：“也不是第一次出来，但是之前不太能顾得上呀。”

“你之前在找谁？”季月眼睛一亮。

周沫好笑地看她一眼：“你都问我找谁了，还要我答什么？我偏不告诉你，自己猜去吧。”

季月没忍住翻个白眼。

这个周沫未免太抠门了点，很偶尔才会从手指缝里漏点线索出来，其他时候都是打发她叫她自己猜去。

好一副前后不一的嘴脸！

最可恨的是她也不是一丁点线索都不说，只是吊着季月，让季月刚好舍不得立刻放弃约定返回特尔勒去。

这种局面，季月真的没辙，她只能自己进行推测，结果正确与否完全无法判断。

周沫以前也到过任务世界，但根据她之前关于“任务者”的发言，季月猜测她肯定不是来做任务的，他也许是在找姜尧。这次很可能是找到了才有了闲情逸致，毕竟之前她和姜尧但凡有过几回交锋，长点经验，这回都不至于栽个跟头。

可她怎么不直接在特尔勒找姜尧呢？姜尧提及特尔勒时，说的是“你回去”而不是“你过去”，这很明显意味着他也是从特尔勒来的。难不成特尔勒比所有任务世界加起来还大得多？总不可能只有这么一个任务世界吧？

其实也有另外的可能，这就和特尔勒公民的分类有关了，除了任务者，也许还有监察者之类的角色。只不过相比之前根据周沫和姜尧之间的对立关系进行延展，这就纯属瞎猜了。

季月想不通，她还想问自己是不是也到过很多次任务世界，但周沫完完全全不理她了。

就这么我掰下一小块线索施舍给你，你收下线索绞尽脑汁找思路，春天很快过去，周沫想看的夏天来了。

季月看过周沫的手账本，这才做到他们学校组织踏青的部分，两百页的本子只剩下两页。

只不过越到后面越潦草是真的，尤其是踏青这块。

铅笔草草勾勒出班里一小群姑娘凑成一团围在湖边喂鸭子的场景，全图只有周沫和季月有脸，其他火柴人脸上干脆标了汉字。

季月心想，你这要是让白蕊跟秋田筱看见，人家得多伤心呢。

季月很好心地用橡皮擦掉字，郑重地给二位画了五官和发型，连带给付梓菡和李栀澜添了表情。虽然画功相比周沫来说稍微有那么一丢丢一言难尽，但总比汉字好嘛！

下一页夹了张季月和周沫抢夺泡泡机的照片，这是踏青开始前在湿地公园大门口广场集合时拍下来的。

说实话，张承的拍照水平实在不敢恭维，表情崩坏就不提了，整体画面拥挤又杂乱，季月和周沫作为画面主体竟然都在挤在右侧区域，左边角落里藏了好些人。

苏子骆靠着栏杆完全放弃维护他男朋友的形象，和旁边的李畅意、魏青、刘子昂几个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旁边的书包是岳阳的，当时这位跑去买冰淇淋了。李畅意眼镜片上反着光，仔细看能看见里面映出了一个人的头顶，那是躲在集合最慢人最少的六班这边捂耳朵背书的王洋。不愧是顶级学霸，大家都在玩，他还忘不了学，季月实在是佩服。

画面最右边有一只手，举着一个新买的泡泡机往季月这边递，明显是脱离班级队伍跑来找季月的姜尧。

周沫没把这只手给剪下来，实在算得上宽宏大量。季月暗搓搓地想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季月心里，周沫的形象实在是朝着小心眼小朋友的方向滑落到深渊去了。

有次林升来找她，神神秘秘凑过来说，周沫一个人坐在树下长椅上自言自语，好像脑子有点不对劲。

季月一问，林升说，她一直在说：“给她一个机会？不给机会？给机会？不给机会？”

虽然脑海里立刻跳出究竟是她还是他的疑问，但小女生摘花瓣的既视感出现在脑海，挥之不去，还是让季月笑了半天。

不过季月心里也有数，周沫看上去再有趣，也不能改变她智计多端的危险本质。季月扛住了姜尧的心动诱惑，自然也不会被周沫的形象欺骗——谁知道这究竟是不是演出来的？这二位的演艺水平季月拍马难及。

最后周沫把这本手账连同剩下来的一整盒胶带画笔，全都送给季月，虽然觉得与其说是“送”不如说是“扔”，但季月还是愉快收下了。

别的不说，手账真的很好看。

虽然带不走就是了。

季月把踏青后广播社的主题演讲稿，还有林音出省参加活动时寄来的明信片之类的归整一番，夹在最后一页，小心地把手账夹在课本中间。

天气逐渐热起来，窗外的三球悬铃木舒展开宽阔的叶片，遮挡住炽烈的阳光。

高考渐近，姜尧的体育考试也早就尘埃落定，被老师催着抓紧复习，季月越发难得见他一次。

季月不想留在这个世界了。

与其跟周沫这么耗下去，不如回到特尔勒自己去看一看，也许回到原本环境里，她能回忆起更多东西。更何况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履行约定的心思，让她多留半年，她反而怀疑这半年里周沫别有计划，留可以，但绝不会留那么久。

这次她来道别。

“我要走了。”季月平静地说。

姜尧的目光滚烫起来，紧紧锁定着她，季月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季月问他，“这次可以告诉我吗？”

姜尧声音滞涩：“江崖，江上悬崖断水流。你是唯一一个知道它的人。”

很熟悉的名字，应当没有撒谎，那他真的不是樊瑜望。

“那……我走了？”季月笑着歪头，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想要的绝不能说，最好的方法是让对方主动袒露。这是季月在姜尧面前的最后一次尝试。

他突然站起身来：“我跟在你身后讨好你很久了，你都要走了，总要给我点甜头吧？”

姜尧从来不会要求什么，任何逾矩的触碰都不会有。

季月笑了：“你想要什么甜头，我考虑一下。”

总是克制又温柔的人，第一次露出了隐藏的一面。

姜尧笑了，张开双臂说：“来，让我亲一口。”

季月沉吟一会儿，被亲一口也不太亏，如果这之后姜尧能给出什么线索，那就是血赚。

她看着他张开的怀抱，说：“你也太贪心了，又想亲又想抱，只给亲一口，不许亲嘴。”

姜尧低笑着把她拉近自己身边：“成交。”

季月看他缓缓伸出手来，做足了被捧脸或者捏下巴的准备，却没想到这只手竟然利落地拉开自己校服外套的拉链。

季月突然慌了，这个发展一点也不纯情好不好！

她之前根本没往那方面想，现在反悔来得及吗？

姜尧看到了她的窘迫，笑了笑，伸手拨开她的衣领，弯腰低下头，凑在季月颈窝轻轻一吻。

季月整个人都要炸开了，一张脸通红通红。

真是大意了！他这也太……

季月慌慌张张连忙把领口拉起来，一溜烟蹿出门，在大热天一直跑到家属楼再也看不到影才停下疯狂换气。

回过劲来季月才意识到，她真的亏大发了。

可是那种情况下她根本不可能稳定情绪维持冷静！

算了算了，季月告诉自己，起码知道了他的真名，好歹有点收获。

季月没有告诉其他人，选了个万里无云阳光明媚的漂亮日子，把自己关进那间学生活动室，准备返回特尔勒。

季月靠着窗，在脑海中召唤出任务界面，选择结束任务。

界面出现了一个打分界面，分了三栏对应三条任务，还有一个总分，上面的数字不断地跳动着。

就在数字跳动逐渐变缓的时候，屋门突然被打开，周沫冲了进来。

季月眉头一皱，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要返回特尔勒的？她真的是跟着自己来的，所以会跟着自己一起回去吗？这样大胆的推测竟然是真的！

周沫气喘吁吁，她没有质问季月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她，而是说：“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

她说：“你怎么知道我做的不是他希望我做的？”

这完全是思维层面的博弈。

季月的分数已经定格在界面上，双S评级，分数有两万五千多，奖励内容一个是获取任务世界难度系数乘分数的经验值，另一个是等值于分数的公民币。

周沫语速很快：“他一方面说着要尊重你意见，另一方面却让我做恶人把情报透露给你……”

周沫想要让季月回忆起什么，根本目的是让季月疏远江崖，不要把江崖想要的给他。江崖也许同样想要季月恢复记忆，但他的目的不同，他或许希望季月恢复记忆后仍然爱他。江崖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借周沫之手行事，自己却袖手旁观。

季月的五感迅速消退，紧接着就是一阵头痛。

“再见，梅丽莎。”

失去意识前，周沫最后的话传到耳畔。

季月脱离任务世界的同时，江崖也感受到了她引发的波动。

他的目光投向那间活动室，视线却被层层叠叠的树叶阻隔，待他合上双眼，眼泪滚落下来。

江崖在季月同他告别之后，见了一次周沫。

两人之间有一份合约，与以往的口头约定不同，文书正式、条款详细。

“没错，我知道这份合约对你更有利，我想要修改它，但并非为我争取利益。”

“我放弃那个机会，相应地，我需要你承诺保护她。”

“不是要求你不伤害她，我要求你保护她，你明白吗？”

他能做的，都已经做过了。

从下一章开始就正式进入新阶段了，真相近在眼前。

发现真相的过程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揭秘是层层递进的，大家阅读时不要急躁，跟着小季来就好啦，她很棒的！

尽管我自己翻来覆去检查很多遍，但万一真有BUG，还请大家见谅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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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