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杨灵灵三人惊叫一声,正欲推门往外跑,却见门边已有两个山匪提刀,往这边杀来。前后夹击,腹背受敌,眼见避无可避。
双眼紧闭的一瞬,却见金光骤闪,“铛”的一声巨响,那汉子手握大刀砍在虚空,却竟像是碰到一个极坚硬之物。
刹那间,那力势猛地反弹,一股强大的冲击力迸发而出,将那四个山匪连人带刀,震飞一丈开外。
杨灵灵三人惊魂未定,还没弄明白到底了发生了什么,却听左侧“哐当”一声巨响,连忙睁眼一看,左侧白玉屏风竟轰然倒塌。
两个山匪随之倒下,脖颈处均是一道长长的血痕,不断抽搐着,口中涌出的鲜血染红碎裂的玉石。
惊骇之下,抬头一看,只见储巡按身前,赫然立着两个身着黑色劲装的蒙面人,手中利剑带血,显然正是击杀这两个山匪之人。
恰在这时,储衙内飞奔过来。
她方才听见东厢房内叫喊声,正欲赶来,奈何彼时正有三四个山匪将她团团围住,分不得身,正奋力将那几个贼人击退,又听屋内沈南南三人凄厉尖叫,霎时金光闪烁,一股强劲之气迸发而出,门口两个山匪已被震开数米。
她想起此前从山洞出逃时的景象,立时反应过来,定是沈南南的道具在这危急时刻,再度形成了一个金色屏障,反弹了这些山匪的攻击。
眼见沈南南三人还蹲在门边角落,立即上前先将外侧的沈南南扶了起来。
见三人虽双腿发软,但好在安然无恙,这才瞥见内室两个黑衣蒙面人护在储巡按身前。
“父亲!”
连忙上前行礼,心下却微微吃惊。
【暗影卫?】
一瞬后,当即明白过来,原来黎渊大将军一直有派手下暗影卫护他们一行周全,而方才那支救她于危难的飞镖应当也是出自暗影卫之手。
可眼下这些山匪不断涌入,击倒一批,又另有四十余人尚存,如今已有好些僧人负伤,加上这两个暗影卫,也不知能否抵挡。
储巡按音色平稳:“有劳二位。”
两个暗影卫齐声回道:
“巡按大人言重,大将军吩咐,命我等寸步不离,护大人周全。”
储衙内来不及多言,见此处无碍,又听外头打杀声不绝,心下焦急,转身正欲出房门,却忽觉顶上冷风飒然,原来一个山匪早已冲至门边,见她出来,挥刀便砍。
储衙内下意识想要挥扇格挡,却已迟了顷刻,眼见刀刃几乎要将她鼻子削去,情急之下,沈南南立时握住了她的小臂,将她往身前猛地一拽。
却见白光急闪,一把横刀倏地斜扫而至,将那大刀猛地抵住,紧接着,金色屏障骤然出现,已将那山匪震开。
“砚冰!”
“冰冰姐!”
瞧见来人,沈南南、杨灵灵、林冬青惊喜之余,又见冷砚冰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连问两声“没事吧”,似是狂奔而来。
只听院外传来震天叫喊,几人连忙看去,见三十名玄青色衣袍的衙役已提刀从垂花门冲进院中,又有数十个手持铁棍的僧人紧随其后。
冷砚冰飞快解释:“藏经阁那处的山匪应当只是为了调虎离山,我赶去山门,正巧遇上县衙的兄弟们前来支援……”
一语未毕,一人已脚踩瓦片,从房顶纵身跃下。他手中利剑寒气凌人,一个利落横扫,已将五六个山匪击倒在地,正是从后山击杀山匪后,匆匆赶来的沈观澜。
眼见前头仍有山匪不断出现,沈观澜头也不回,大喊一声:“冷捕头!”
冷砚冰听见,连忙应声,又见储巡按身前,两个黑衣劲装之人将其护住,心知此处安全,便对沈南南几人飞快道了声“千万小心”,纵身向前而去。
储衙内也道了声“小心”,拿稳藏锋扇正欲跟上,却听沈南南连忙提醒:“你也是,千万别攻太猛了!”
储衙内奔上前去,杨灵灵三人站在门边,却忽地瞥见,一人身姿卓然,于廊下负手而立。
那人身穿一身正青色官服,月色之下,恰如青松挺立。面容俊朗、鼻梁挺立,面上蓄了胡子,一看便知有些年纪。身旁有一名衙役持刀相护,另一名身穿褐色圆领袍的男子。
“那老帅哥谁啊?”杨灵灵几乎是脱口而出。
沈南南摇了摇头:“有点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
林冬青道:“这个颜色的官服,应该是个县官吧……”
说话间,那人已从抄手游廊快步到了东厢房门前,见了杨灵灵三个,又是惊喜又是担心,咧开一个大大的笑:
“还好吧我的姐妹们!辛苦你们了!收到小冷的消息我第一时间就带人赶过来了!”
“啊???”
杨灵灵三人石化在原地。
这熟悉的笑容,熟悉的语气……不是“县太爷”小西又是谁?
可她如今这突变的身形,这优越的样貌,和当初那个圆滚滚的胖老头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可以说是毫不相关。
她这是去哪里整容了?
还容不得三人有何反应,县太爷身后的褐衣男子已将她们猛地一推,奔上前去,跪倒在地:“大人,小的来迟,还请大人赎罪!”
众人这才看清,那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正是储巡按身边的幕僚樊姜。
储衙内微微颔首,语气却听不出喜怒:“辛苦了。”
眼神却越过樊姜,看向还立在门边与杨灵灵几人寒暄的县太爷。
县太爷看见,立即反应过来,朝她们眨了眨眼,低声道:“我过去social一下,一会儿过来。”
见她上前,微微躬身,向储巡按见礼,开始打官腔,沈南南还愣在原地:
“她这说话的风格……会不会有点太放飞自我了?”
心道,难道就不怕系统扣分吗?
杨灵灵这才反应过来,低声道:“我想起来了,她之前买了个贼贵的道具,说是不违背公序良俗,做什么说什么都行。”又疑惑道,“难道那道具还有改变角色气质和外观的功能?”
林冬青也愣愣地道:“咩咩,那我觉得这50还是花得值……”
却听前头县太爷风度翩翩,不卑不亢:“巡按大人受惊了,说到底也是本官治下不严,才出了这样的事,一切但凭巡按大人处置。”
储巡按眼中是黑暗一片的深潭,礼貌一笑:“出巡按治本是本官职责所在,且此时事发突然,张大人尚不知之情,能第一时间赶来相救,本官理应感谢才是。”
毕竟渝州私盐一案尚未挑明,听储巡按这话,只是在说天心寺投毒纵火且有山匪闯入一事,县太爷点头回了句“客气”,便立在一旁,未再多言。
县太爷方才与冷砚冰汇合,已听冷砚冰将寺中发生之事三两句讲来,加之她在城中时,便派人暗中跟着樊姜,果然发现他四处结交渝州富商,每至夜晚便行迹鬼祟,秘密调查着什么。一晚,樊姜潜入城东的一处院子,却在那里中了埋伏,好在县太爷手下的人机敏,将樊姜救了出来。
原本樊姜守口如瓶,直到西城里的捕快传来寺中情况有变的消息,他非要跟着前来,在县太爷威逼利诱下,才透露了几句。
总归投毒纵火、山匪行凶作乱这样的案子,如何能与此等事关朝廷经济命脉的私盐大案相提并论?
尚且不论渝州各级官员是否存在包庇受贿的情况,单是监管不力这一点,便理应承担失察之责,且此等大规模的团伙作案,又是公然持械、杀害朝廷命官,县官理应解职流配,府官亦会被削夺品阶。
想到这一点,县太爷几乎是本能地瑟瑟发抖,只能暂且装作毫不知情。
不过,她现在有了解除OOC限制道具,也不管“张顺才”本人怎么想了,爱咋咋地吧,只要能让她完成这一轮副本,后续剧情如何推进,也是后续再说。
忽闻外头传来三声急促的短笛声,正房之中不再有山匪冒出。
院中剩下的不过是些散兵,如今援军已至,外加冷砚冰、沈观澜等人以一敌百的战力,不过半炷香的时间,院中山匪所剩寥寥无几。
此时攻防态势逆转,院中众人将仅剩的三个山匪围作一团。
“留活口。”
冷砚冰与沈观澜眼神相接,利剑与横刀瞬时挺出,分别对准一人,向前疾刺。两人出招快如闪电,却不使杀招,为的便是出其不意,将那几人打散,同时使其手部负伤,无法使用兵刃。
储衙内亦纵身上前,挥扇往一人身前猛地一击,打落那山匪手中大刀,立时便有两个僧人上前,用铁棒将其压制,另外两个山匪也被几个捕快押住,被带至一旁。
一时,僧人及捕快们清理尸体或是清点伤亡人数。
储衙内长舒一口气,转身往房顶看去,见西厢房顶上早没了黎暮缃的身影。
恰在这时,杨灵灵、沈南南、林冬青、县太爷四个跑上前来,却听正房之内忽然传来僧人的叫喊:“啊!都寺师伯!”
众人连忙冲入房中,只见堂屋之内,圆觉法师躺在血泊之中,脖子上一条深深伤痕,双眼圆睁,似是死前惊骇至极。
林冬青连忙上前查看:“死者是半个时辰前断气的。颈前至有颈侧创口一道,长约四寸,阔约半寸,边缘整齐,皮肉翻卷,深及血管,系被人用利刃割颈,出血过多以致毙命。”
储衙内瞬时想起那山匪冲出正房时的景象:“应该就是那些山匪杀的……对了,那个延明呢?”
捕快们正在院内清点人数,发现几个受伤的僧人躲在厨房之中,恰好那延明也在,便将其带至正房之中。
那延明见了圆觉法师的尸体,顿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抖得像是筛糠。
因县太爷要那延明如实回答当时的情景,他心有余悸,结结巴巴地道:“当……当时,只有我和都寺师叔在房中,都寺师叔正在问话,我们忽然就听见左边暗室传来声响……”
延明颤巍巍地伸手指了指左侧,“那里面有一扇门连着西耳房,都寺师叔刚一打开,突然就有一个山匪冲了出来……拿着大刀,拉住都寺师叔,一下,一下就抹了他的脖子……”
众人听了,都往那左暗室去。冷砚冰站在门边,和沈观澜眼神相接,两人手握兵刃,猛地将门打开,却见里头不过堆了些杂物,查看一番,发现最里侧的一个大箱子似有挪动的痕迹。
将其推开,只见一块两尺见方的木板有明显切割的痕迹,蹲下身用轻叩几声,果然声音虚浮空脆,不必打开,便知其下必有暗道。
沈观澜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需得将此暗道封死,避免那伙贼人再次潜入。”
“说的是,说的是。”县太爷忙不迭地道。
将那箱子推回,放满重物,众人合力也难以推动,又将西耳房房门锁死,这才放心些。
刚回到院中,却听上空系统提示音猝不及防地炸响。
【小柳温馨提示:距离最终凶手指认环节仅剩2个小时了哦!】
【请各位玩家尽快搜集相关证据,并在规定时限内进行自由推理!】
“妈呀,这么快!”杨灵灵和县太爷齐声道。
沈南南顿时焦虑起来:“来不及了各位,我们好多问题都还没搞清楚呢。”
储衙内也道:“事不宜迟,咱们抓紧时间把目前的线索再理一遍吧。对了,刚刚说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