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灯火通明,桓衡领着被绑的寇飖参观府邸。
“小小的刺史府,随随便便走两步就能结束,没有介绍的必要。”
嗯?桓衡想了想,这里是翎王府啊?她怎么知道前身是刺史府?
“姐姐——你猜错了,这里是翎王府,不是刺史府呢。”
闻言,寇飖冷哼一声,“这里我来过,我记得一清二楚。”
她转身,抬头看着桓衡那张略显青涩的脸,面色沉静,“而且我还知道前前任刺史宿月还将这里翻新过,他的一切我都有所了解。”
“一切?包括他的生平所有事?”紧接着桓衡又开始问道:“何年何月出生?家中姊妹几人?可有心上人?”
面对桓衡连珠炮一般的提问,寇飖瞬间黑脸,“知道为什么那间房的窗户那么巧吗?”
寇飖伸手指向魏翎翊房间的那扇窗户。
桓衡即刻正色,收敛起来,微笑着询问道:“姐姐知道?”
“当然。”
“不愿意告诉我?”
“不能跟你说。”
“好嘛——那就跟我家翎王说呗——反正殿下什么都会告诉我的。”
“哦?那她告诉过你什么?”寇飖闲的无聊,随意打发式的提问。
“她要招安姐姐你们,并且要求我们一视同仁,互敬互爱,消除过往恩怨。”
桓衡看着寇飖的脸,郑重地将祁良告诉她的话一一转述。
寇飖微愣,稍后面色有所缓和,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上弧。
“大当家你想看哪里?我领你去。”
“去看粮仓。”
“粮仓?好啊。”桓衡爽快地答应道,刚走出几步又退回寇飖身侧,一脸诚恳地问道:“我带你去,你可以教我使双钺吗?”
“你斩//马//刀用得炉火纯青,何必盯着双钺呢?”
“哎呀——计多不压身嘛——姐姐——”
寇飖眼神示意自己被反绑的手,“你给我解开,我就答应你。”
桓衡转到寇飖身后,支着一个头,看向那松松垮垮的绳子,“这就是个活结啊,我没认真绑,是你自己在骗自己嘛。”
闻言,寇飖一愣,稍稍用力,就挣开了绳索。她神情复杂,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真的,是活结。
桓衡低头看着寇飖,嘴角含笑。最后假装无赖把她生拉硬拽,带到粮仓,双臂伸展豪迈地展示粮仓,满脸自豪,得意洋洋地告诉寇飖,“看,这就是我们的粮仓。”
看着这仓廪丰实的情景,寇飖冷笑道:“知道这些粮食哪里来的吗?”
桓衡不解,粮食不都从地里来的吗?
她挠挠头,看向一脸冷漠的寇飖。
寇飖抬眼,迎着桓衡的目光,言语讥讽地说道:“抄寇家,抄来的;抢龙虎山寨,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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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寒露微凉,微风渐起,远处的残荷枯枝依旧挺立池中,想来来年应该又是一片良辰美景。
魏翎翊席地而坐,她有些出神地望着对面的空座位,那个为寇飖准备的座位。
宫家态度暧昧,梁家行迹古怪,前任刺史紧急调离,前前任刺史宿月不知所踪,而宿月又与寇飖有所交集。
由此看来,招安寇飖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可是,为什么她总感觉怪怪的呢?
宫家想让她招安,梁家想让她剿匪,这些都可以理解。一个劫货之仇,一个有三代恩怨,可这宿月……
魏翎翊从怀中拿出三年前那封署名为宿月的密信,将其展开。
二皇子蓄意谋反……他远在翎城怎么会知道二皇子谋反一事?
他为何不知所踪?在这场预言式的谋反中扮演什么角色?
三年前她正要征服苗疆,正是这封密信将她拉回京城,而二哥谋反就在几月前发生。
她微微斜视,看向房间的那扇窗户。刺史府曾经在宿月就任时翻新过一回,而她所在的那间房间是最新修建的。
而那扇窗户,怎么就正对着梁家的游墙呢?
巧啊……怎么就那么巧呢……
秋风起,白色的纱幔随风涌入室内,荡漾着魏翎翊的耳坠,微凉的秋风扫过她的额头,让她时刻保持着清醒。
今日她起早挽了一个十字髻,换了一身青色大袖衫,搭配鹅黄间色裙。
青于蓝说见客人,要穿的得体一些,这样也能彰显招安的诚意。她觉得很有道理,沐浴更衣,焚香见客。
翻涌的纱幔翩翩飘然,露出寇飖的身影。
茶色的衣袍被秋风捋顺,浮现出流畅的褶皱。她手持一把君子剑,萤黄色的剑穗在风中开花。
魏翎翊擒着茶杯,含笑看向寇飖,缓缓站起。
眉宇间不见昔日的傲慢,却似春日的暖风一般,替她撩开纱幔,请她入座。
白色的纱幔隔着两个人,一官一匪。她们坦诚地看着对方,不加丝毫掩饰,一切都在不言中。
寇飖扯扯衣角,掸掸肩上的灰尘,走向了有魏翎翊的屋檐。
祁良、桓衡、青于蓝、寇小幺、曲泽……在远处扎堆,静静地望着,魏辽在更高的地方,望着这一切的人和事。
黄昏渐沉,落日映照池中,装的满塘赤红……
“我有故友,宿月吟风。”
猜猜那把君子剑是谁的呀——[玫瑰][玫瑰][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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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今夕荷花枯败,来年应是好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