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集 第4章 故事4

大火在无情的燃烧照亮了半边火红的天空，噼啪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尤为诡异，尤其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尸体。

这些尸体清一色的黑衣，清一色的全部是男子，清一色的全部是暗月莊的暗卫。

暗月莊是专门培训暗卫的地方，这里的暗卫无疑是最厉害最忠心的，无需任何控制手段他们只忠心庄主祁月一人。

暗月莊的暗卫武功和轻功可称为一绝，成为不少武林中人惧怕的对象，江湖上曾有一句话：宁得罪阎王，不得罪暗月。只因暗月莊的暗卫比阎王还要可怕，他们会让你死的悄无声息从未有过失手。

然，暗月莊遭背叛围攻，一夜间暗月莊的暗卫尽数牺牲，地上血流成河，暗月莊成了一座废墟。

“呸！费了老子好大的劲，终于都死光了！”

健壮的汉子坦露着大片胸膛，抬脚踢飞了脚边一具暗卫的尸体，暗卫的尸体飞出了老远又怦然落地！

“何必还与死人较劲，罗刹大爷消消火。”

一个白衣白面公子手持白色扇面轻笑打趣，这便是江湖人称白面书生的千面郎君，暗月莊遭此难此人乃是罪魁祸首。

“一个暗月莊死了咱们不少兄弟。”

“灭了暗月莊付出再多代价都是值得的。”

“可惜没能抓着祁月。”

罗刹满是遗憾可惜。

千面郎君折扇一收：“定是被暗月莊的暗卫护送着离开了，不过不用担心，我们这不是还有一个活口。”

千面郎君指着一个被人压着跪在地上的一个暗卫，那暗卫看上去还只是一个少年极其年轻，身上多处受伤流血，眼神却像一只受伤的凶兽般恶狠狠的瞪着敌人！

千面郎君笑意盈盈的走到年轻暗卫的面前微微弯腰用折扇挑起暗卫的下巴：“说出你主人在哪，可让你死个痛快。”

暗卫咬牙切齿不发一言，那模样但凡给他一丝机会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咬断面前之人的脖颈。

“谁不知道暗月莊的暗卫最是忠心，硬骨头一把，千面郎君这般问他怎会乖乖听话。”

千面郎君直起身望向说话的人：“哦~鬼老有什么妙招？”

那被称作鬼老的人声音苍老沙哑，驼背柱着一张拐杖，一身黑色大袍，帽子遮住了整张脸看不清容貌，露在外面的左手没有血肉只一副森森白骨。

鬼老森然怪笑：“把他放进八卦炉里炼个七七四十九天，暗月莊的暗卫各个内力深厚炼出来的尸/油定是绝好！”

鬼老越说越兴奋激动，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面前的暗卫扔进八卦炉里。

“鬼老这般暴殄天物，不如炼成尸/油之前先让在下乐呵乐呵。”

说话的是另一个精壮的男子，此人惯采人补阳，女人采男人也采，是一个男女不忌的采花大盗！

鬼老哼笑没有反驳，反正被采过的暗卫不耽误他炼尸/油，至于其他人更没有意见，千面郎君退开几步让出了道。

采花大盗满脸淫/笑一步步靠近动弹不得的暗卫，那暗卫一副视死如归，如果能杀了这人纵遭羞辱又如何！

采花大盗的魔爪眼看着就要抓向暗卫撕破他的衣服，忽然！斜里一把长剑刺来隔开了采花大盗的魔爪。

长剑的主人意不在采花大盗而是转变方向杀了两个压着年轻暗卫的两个人。

“九哥！”

年轻暗卫喜出望外，他以为只剩下自己了，没想到九哥还活着。

暗九拉起暗十二，但二人一点想要跑的意思没有，暗月莊毁了，兄弟们全死了，他们又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

暗九也是强弩之末，杀了两个人便已身形不稳，勉强才能站定。

“嘿嘿，没想到又多了一个。”鬼老喜不自胜

“妙啊，暗月莊的暗卫果然都是出挑的好相貌。”采花大盗猥琐的笑着

“十二！还记得暗月莊的宗旨和主人平时怎么教导我们的吗？”

暗十二点头：“记得，生是暗月人，死是暗月魂，主人说过我们不仅是暗月莊的暗卫也是他的亲人朋友。”

暗九惨然一笑：“主人待我们不薄，从未把我们这些暗卫当做下人看待，如今暗月莊惨遭灭门是我等护主不力，十二，九哥先行一步。”

暗九知道今夜逃不掉也不想逃，但死之前也想和敌人同归于尽，只见暗九犹如回光返照般横剑冲向那满嘴污言秽语的采花大盗。

采花大盗本不将这半死之人放在眼里，开始便是敷衍轻蔑，只是十招之后采花大盗逐渐感到吃力，不得不重新谨慎应付，一边暗暗心惊这暗月莊的暗卫果然名不虚传，都这般模样了竟还能有如此爆发力！

暗十二没了人束缚，哪肯落后，他早就想将毁了暗月莊的敌人撕成碎片了，此时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冲向千面郎君。

其他人围着看好戏，两个强弩之末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千面郎君，你们两个可要留一个活口来！”

“老鬼！你还不快来帮忙！”

采花大盗百忙之中抽空大喊了一声，只见暗九招招狠辣冷厉，不给对方和自己留一点生路，竟逼的采花大盗节节后退。

“哈哈哈哈，刚刚不还大言不惭的要采人家，怎么连半残之人都打不过。”

罗刹无情嘲笑，气的采花大盗脸色涨红，但面前的暗卫就像忽然吃了什么仙丹一样，勇猛无比，哪有半点半残之人的样子。

他们说话间暗卫又是快速凌厉的一剑刺出，采花大盗防备不及，惊恐的看着闪着寒光的利刃离他的脑门越来越近，采花大盗仿佛已经看到死神，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

然而只听「噗呲」一声，预想中的疼痛和死亡没有到来，采花大盗睁开眼睛，看到一只纤细的手穿透了暗卫的心脏。

那应该是一只很漂亮的女人的手，然而采花大盗此时只感觉心寒，冷汗顺着脊骨滑落，不知是被差点见了阎王吓的，还是被这穿心手吓的。

手臂穿过身体时暗九便立马没了生息，暗九手中的长剑落下，女人抽出手臂，暗九的身体软趴趴的倒在了血泊中。

红衣女子舔了舔手上的血，眼睛瞟向像是吓丢了魂的采花大盗，冷冷的说了一声：“丢人。”

“九哥！”

暗十二看到暗九惨死，凄厉大喊，分神间被千面郎君一招制服，点了穴道。

暗十二动弹不得，看着暗九的尸体眼睛发红。

采花大盗丢了颜面怒气冲冲的冲到暗十二面前抬手给了人狠狠的一巴掌。

“你们不是厉害吗，看老子不干死你！”

暗十二嘴角流血，咬牙切齿想咬舌自尽，却被采花大盗眼疾手快卸了下巴。

接下来众人不再干涉，看着采花大盗施行暴行，将人按倒强/暴。

其间暗十二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众人只是冷漠的笑看着。

然而在暗处，祁月眼睁睁的目睹全程，眼睛血红，满嘴的血腥味。

暗月莊是他一手建立的，这些暗卫是他一手教出来的，说是主仆关系，实者祁月对这些暗卫们投入了太多感情，早就把他们当做家人一样，如今看到暗卫一个个惨死，又怎能让他不恨！

祁月想要不管不顾的冲出去，一只手拉住了他担忧的冲他摇头。

这是他身边护他离开的暗卫，年龄比暗十二还小，祁月记得这暗卫进暗月莊还不到一年，排行三十。

祁月读懂了暗三十眼中的意思，他现在冲出去，重伤的情况下自己必死，只有他活着暗月莊才有重建的希望，他要是也死了，便什么也没有了。

暗三十抬手遮住了主人眼睛，好让主人不去看这残忍的画面，而自己却死死盯着敌人，似乎想要将仇人通通印在脑海里，待有一日，必报血仇！

祁月的眼睛看不见耳朵却听的真切，他本可以离开，不去看不去听，偏偏自虐般挪不开脚心疼的绞在了一起，听完了全程，手心被指甲刺出的血一滴一滴落下。

暗十二死了，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丢弃，暗卫的尸体被叠落在一起，暗十二死不瞑目的眼睛不知在看向哪里，最后一把火全部化成了灰烬。

*

暗三十从噩梦中惊醒，看到了山洞中的火光，和正坐在篝火旁的主人。

“做噩梦了。”

暗三十惊魂未定的点头。

“我和你一样，睡不着，闭上眼睛便是他们惨死的画面，还有暗十二哭着问我为什么不救他。”

祁月仰头惨淡一笑。

暗三十冷汗未消，跪地郑重说道：“属下誓死效忠主人，主人一定能让暗月莊重建。”

“暗月莊重建又如何？”祁月眼睛看向暗三十没有一丝波澜：“他们还能活过来吗，再训练出的暗卫再也不是他们了。”

暗三十难过的低下了头，他又何尝不知……

*

后来暗三十不见了，祁月再找到他时他被人吊在树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祁月出奇的没有难过，没有悲痛，而是放声大笑了一阵，吓的围攻他的人以为祁月疯了！

或许一无所知的祁月真的疯了，此时他没有任何生的念头，满腔的愤怒和滔天恨意。

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所有人想让祁月死，他又怎么逃得了。

最后祁月死在那棵大树下，面朝暗三十的方向单膝跪地绝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