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病是传染病 第5章 测天赋

万米高空上飞机划过，天空中留下一道长长的尾迹云，机舱内无人注意到与其擦肩而行的船只。

夏至被飞机玻璃反的光晃到眼睛，起身换到右边位置的蒲团上。

察觉到肩头重量转移，夏正修看向从自己左边肩膀换到右边肩膀的脑袋，已经对夏至过于亲密的社交距离脱敏了。

船板上一共七个蒲团，这次让鉴灵石有反应的人都在这了，大家都年龄相仿，要熟络起来本就不难。

“你们都准备报哪个宗门啊，剑宗、丹宗、器宗、道宗，还是天机阁？”

“我们家族好多都是去的剑宗。”

“夏至，你呢？”

“唉，我吗？”夏至抬头笑出标志□□牙，“应该会选剑宗或者道宗吧，我对炼丹炼器都不太感兴趣。”

提问那人失落地垂眼：“剑宗每次招生都是非乙等不收，道宗更是只收甲等，以我的资质应该是进不了。”

夏至大手一伸揽住他的肩膀安慰：“其他宗门也很好啊，大家都可以选自己喜欢的嘛。”又转头问独自坐在角落的夏筝莹，“莹莹，你想去哪个？”

突然被点名，夏筝莹抬眼，说话的调子淡淡凉凉：“天机阁。”

她的目光越过船杆：“好像到了。”

远处隐隐显现出一道跃出悬崖边的码头，和海上的码头别无两样，只不过它修建在云海之上。

码头后方竟是一座耸然立于山巅的古城，没有城墙，仅以一道三丈多高的城门为界。

雾启城内人声鼎沸，有做古装打扮的，也有穿着现代衣服的，就算普通人无意间混进来，也只会觉得这里是某个热门的古迹景点。

飞舟速度放缓，排队进入码头停靠，夏至好奇地看向前排各式各样的飞行法器，有像他们一样船只样式的，也有马车样式的，更有甚者直接骑着会飞的灵兽。

众人下船后，夏其炜施法让飞舟变成巴掌大小，收进须弥戒中，然后给每人分了一只传音纸鹤：“城里很安全，我就不跟着你们了，如果有特殊情况捏碎纸鹤给我传音。”

“我已经提前定好了客栈，你们先去招生处领号签，第一轮测试在鉴灵台。”

昆仑山的招生选拔为期四天一共两轮，前三天都是第一轮的资质测试，测天赋。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第四天则进行第二轮的笔试，测悟性。

号签就是号码牌，城门口用高高的竹竿支起一个白布招牌，上书“招生处”。

这个明显是临时搭建的招生处简陋到除了白布招牌，就只有几张拼接起来的长桌。

穿着青色交领长衫的少年百无聊赖地坐在长桌后，桌面摆着一排签筒，以及一个白色扩音喇叭自动循环播放：

“请考生有序排队抽签，向签内输入灵气激活，未引气入体者，可寻求招生处志愿者辅助激活。一人一号，不得代抽，凭号入试。”

“请考生……”

技术改变生活，对修仙界的人也同样适用，有了自动播放的扩音喇叭后，招生登记效率大大提升。

队伍很快就排到夏至一行人，夏至抽完签往旁边走几步，给身后的夏正修让路，看向竹签上的号码——贰仟陆佰捌拾玖?。

“夏正修！你可算来了，早知道我也先回家一趟了，也不至于被抓来当志愿者，唉——”

夏正修正低头抽签，淡淡地应了声：“嗯”

夏至侧目：“表哥你们认识？”

“嗯，东丘书院的同学。”夏正修确认号码后，把号签收进袖内口袋。

闻言，青衫少年却捧着胸口，一副心碎的表情：“室友！我们可是一起住了七年的室友啊！”

由于宗门招生每十年一次，大多家族都会把孩子送到东丘书院进修。

相传，东丘书院有内部渠道，每次招生选拔都能押对考题。

夏正修没搭理他，和抽完签的众人一起离开招生处。

青衫少年瘫在桌面上，口中喃喃道：“原来这就是七年之痒吗……”

几人才走出没多远，修仙后最先被加强的就是人的五感，夏至瞄了眼夏正修冷峻的表情，懂事地没有说话。

感觉有这么一个室友，表哥在东丘书院的生活肯定也很有意思呢。

领完号码牌，大家讨论后选择先去鉴灵台完成资质测试，鉴灵台和鉴灵石只有一字之差，两者的功用也没什么区别，都是测资质，只不过鉴灵台会给出更准确的结果。

“你们先去，我晚点再过去。”夏筝莹把灵珠串套回手腕，向他们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一人撇嘴：“她也太不合群了吧，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资质低的？”

离他最近的少年想也不想反驳道：“怎么可能，这里难道还有比少主资质更高的吗？”

夏至扫了那人一眼，是在自己之前被测出下品资质的人，启步前往鉴灵台：“走了。”

鉴灵台作为雾启城标志性建筑，也是招生选拔的考点，扎堆的人只多不少。

台中央矗立着一根比鉴灵石高出数倍通透如冰的玉柱，数十道刻痕把这块罕见的巨型冰种翡翠变得像尺子一样。

“2553，中一。”

“2554，下九。”

“2631，中三。”

“2479，上零。”

更细密的刻痕也给每个人的天赋进行了更细致的划分，上中下分三品，零到九分十刻。

测试并不需要按照号签的顺序，夏至悠哉悠哉地排到入口队伍末尾，看前面的人一个个走上鉴灵台。

考生带着号签踏入台面的中心区域，玉柱就会亮起对应刻度的白光，再穿过鉴灵台从另一边出口台阶离开。

这期间坐在台面边缘一角，穿着青色交领长衫的东丘学院志愿者会报出对应考生的资质等级。

其实也不用人工报，明眼人都能看清玉柱亮起的刻度。

鉴灵台周身立着五块石碑排行榜，分别为甲、乙、丙、丁、戊五榜，每个排行榜上都显示有一百个编号和对应的名字，也只有进入排行榜的考生才能参加第二轮笔试。

队伍很快排到夏至前面的夏正修。

“2690，上八。”

“嚯！又一个极品资质，今年应该是最难的一届了吧，这已经是第三个极品了。”

上品五刻之上的，被戏称为极品资质。

听到又出现一个极品资质，围观群众纷纷挤到甲榜前：

“是夏正修啊！我知道他，是我在东丘学院的师兄，听说修为已经练气九层了！”

“唉——，我被挤出甲榜了，本来还想冲一冲道宗，看来是没希望了。”

众人围着排名变动的石碑七嘴八舌正聊得火热，忽然有人往鉴灵台的方向瞥了眼，惊呼：“快看！鉴灵台！！”

一道光束猛地自鉴灵台拔地而起，万千流金在光柱边缘翻涌，撕开云层，直指苍穹！

夏至脚步微顿，加快速度绕过玉柱继续往前走下鉴灵台，他离开后，台上的光柱仍不散去。

“那边什么情况？！”

“走！去看看。”

城内发现异象的人纷纷向这边汇聚。

台下已经完成测试的几人更是目瞪口呆，虽然知道夏至的天赋不会弱，但这也太夸张了吧，眼见着都要把天捅破了。

夏至路过他们脚下没停：“我先回客栈。”

夏正修眉头紧皱，箭步上前拉住夏至：“我和你一起。”

雾启城外围升起淡青色的灵气结界，将光柱异象限制在城内，几道御空飞行的身影在城市上方掠过，落在鉴灵台边缘。

“人呢？！”

坐在角落里的青衫志愿者呆呆地望着被结界截断的光柱：“2689……这我报什么品级啊？”

甲榜石碑最前端浮现出一个崭新的名字。

“夏至！！”

“这个夏至是谁？有人知道吗？”

“姓夏，是不是和宜城夏家有关系？”

秋五德收起传音符，看向坐在对面的夏其炜揶揄：“你们夏家这是出了个不得了的天才啊。”

夏其炜望着天上逐渐消失的光柱，刚刚他也听到了老友传音符中的留言，得知是夏至引起了鉴灵台异象。

秋五德放下手中的茶盏，难得正色道：“所以要不要让他来道宗，你也听到了，知道我和你关系好，都让我跟你打感情牌呢。”

“我可不会擅自替小辈作决定，看他自己。”夏其炜收回视线，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不聊了，我回去看看情况，记得帮我检查鉴灵石有没有出问题。”

挥别老友，夏其炜向客栈方向赶去。

雾启城最大的客栈，现在却只有零星几人，其他人都去鉴灵台凑热闹去了。

夏至和夏正修一路上躲着人群摸进客栈，刚刚差点有人把夏正修认出来，连带着认出夏至，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消息传递如此之迅速。

踏进客栈大门，两人都松了口气，夏正修发誓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他如此不敢见人的。

夏至转头就和坐在大堂喝茶的夏筝莹对上视线，拉着夏正修一起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心有余悸地感叹道：“幸好你没和我们去鉴灵台。”

“服务员，再来壶茶！”点完单，他继续说道，“否则你现在绝对挤不出来，我们还是全靠哥的隐匿魔法才出来的。”

夏正修纠正：“是隐匿术。”

而且不是全靠他，隐匿术只对修为低于自己的人有用，反而是夏至，似乎很有躲避人群的技巧。

放下茶杯，夏筝莹一字一句认真地解释：“不是幸运，是我算出来的。”

夏至从善如流改口道：“你算得真准。”目光落在她手指间来回拨弄的玉石串珠上，“是用这个算的吗？”

夏筝莹神色稍霁，她不喜欢别人总认为她什么事都是运气好。

“对，这个是玄玉制成的星衍珠，能帮我提高演算的准确度。”

闻言，夏修正也看向她手中的星衍珠串，星衍珠是对雕刻有星斗图案的圆珠的统称，以一百零八颗为最，目测夏筝莹手上的不超过二十颗。

如果按夏筝莹说的能算到那种程度，也怪不得她要去天机阁了。

想进天机阁可不是只看资质，还要求有修习占星术方面的天赋。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我可以帮你演算一次。”夏筝莹对相信自己的人都有好感加成。

“好啊。”夏至兴致勃勃地点头同意，沉吟片刻，“不过我好像没什么特别想知道的，嗯……就算算最近吧，就像你知道自己刚才不能去鉴灵台那样。”

夏筝莹微愣，还是第一次有人让她算这么准确的事情，之前别人都是要自己帮忙算事业、爱情一类的。

她摊开手：“好，你选一颗星衍珠。”

夏至想也不想：“这个。”

“拿起来，再放到我手上。”

夏筝莹望着重新落在手心的星衍珠，发现这次推演极其容易，星图纹路都快组成一个箭头了。

“它建议你今晚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