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子于归 第9章 兄长归来

木子季一走，苏宅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子归出去狩猎了，苏暖带着阿绿在廊下做女红。

“小姐，少爷回来了！”远远地传来一声又一声惊喜的声音，想来是从前院开始，一个接一个地传过来的。

苏暖眉间一喜，扔了手中的才绣一半的帕子就跑了出去，刚踏出院门就听见苏昭的声音响起：“阿暖，哥哥给你挣嫁妆回来了！”

未见其人，先问其声，苏暖一声“哥”还未唤出来，便被人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阿暖，有没有想哥哥？是不是每天都想得睡不着觉？”苏昭抱着她蹭了蹭，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一脸心疼，“看看，我家阿暖想我都想瘦了。”

苏暖满头黑线，就知道不能按正常的思维来理解她哥哥。

“你们这样成何体统！”伴随着王嬷嬷的怒吼，一只鞋子便向两人砸了过来。

苏昭带着苏暖堪堪躲过，一回头就见王嬷嬷满脸怒容地盯着她们，正在脱另一只鞋，赶紧放了苏暖，与她隔开一臂的距离，笑着作揖：“嬷嬷，一年不见，您的气色越发好了！”

“好什么好！”王嬷嬷见他们分开也就将鞋从小丫鬟手里拿来穿好，“你们两个要是有一个省心的，我能多活两年！”

苏暖吐了吐舌头，拉着苏昭赶紧认错讨好，王嬷嬷也知他们的性子，摆摆手，道：“小祖宗，你们悠着点，老婆子我就放心了，哪还敢求多的！”

又见苏昭还一身风尘，忍不住一脚踹了过去，“还不去梳洗，把外面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沾染上小姐就有你哭的了！”

苏昭神色一紧，迅速跳开，往自己院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吩咐豆角豆花把东西搬进来。

苏昭带回了许多小玩意，整个苏宅没一个人落了，连酒爷爷也拿到了两瓶西南地区特有的好酒，抱着子归直乐呵。

豆角将阿绿的礼物给她，阿绿接了就去缠着豆花，“豆花，少爷和豆角都给我带礼物了，你呢？”

“没有。”豆花甩开她的手，坚持和她保持两臂的距离。

“没有啊！”阿绿做失望状，“那你笑一下，就当是给我的礼物好不好？”

“不会！”豆花背着众人尝试着扯了一下嘴角，最后还是放弃。

豆角一听不干了，跳进两人中间，“阿绿，要不我给你笑一下，你把礼物还我！”为了买那礼物他可花了整整一两银子。

“谁稀罕！”阿绿嫌弃，“豆花，你就笑一个吧！”

豆花：“．．．”

苏昭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便看见苏暖倚在廊下看着豆角豆花和阿绿三人纠缠在一起，阿绿要豆花笑，豆花不会，豆角要笑，阿绿不让。

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问了这一年的事情，又给她絮絮叨叨地讲了一路的见闻。原来他这一年从巴蜀之地往西，在一个叫雅安的地方呆了几个月，正好遇见他们有人运着茶叶等物往西去，便一时兴起跟着去了，以至于耽搁到现在才回来。不过，他跟着雅安的人见到了一个闻所未闻的民族，他们住帐篷，喝青稞酒，说着听不懂的语言。

苏暖想了想，大概理清了苏昭的行程，在雅安沿着茶马古道到了康定，然后入藏，那个民族便是藏族。

“阿暖，你不知道，他们那里每个帐篷外面都有一堆彩色的小旗，用绳子串着，一条一条地，在风中煞是好看，本来想给你带几条回来，结果他们死活拦着我不让我碰，我又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只好作罢！”

苏暖暗暗扶额，“哥，人家那彩幡是用来祈福的，自然不能让你碰！”

“原来是用来祈福的啊！”苏昭恍然大悟，接过阿绿递来的茶饮了一口，问，“不过阿暖，你是怎么知道的？”

“唔．．．之前有看过一本游记，上面有记载。”

“游记？”苏昭明显不信，“你看的书我哪一本没看过！”

“是之前在雒阳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的，具体是哪儿倒是不记得了。”

苏暖聪慧，极小的时候便识得很多字，也四处找书看，就连有时候母亲带她进宫看望五公主和曾经的婉嫔娘娘她都溜去藏书阁。

“原来已经有人去过了啊！作者是谁？说不定那天遇见了还能好好聊一聊！”

“徐霞客。”苏暖脸不红心不跳，说完又觉得有点不对，徐霞客去过西藏吗？

两兄妹一聊便忘了时辰，见天色渐暗，方想起该用晚膳了。阿绿笑道：“吴婶早准备好了，大家也都到了花厅，连子归也去了，就等你们了！”

“哎呀！你不早说！”苏昭说着就起身，拉着苏暖去了花厅。

还未至，便听见一声虎啸，苏昭抬头，就见子归奔了过来，乐得一把拥住它，揉着它的脑袋道：“子归，是不是想我想得都睡不着啊？”

子归埋在他怀里低低地叫了两声，表示认同。

苏昭捧着它的大脑袋，一脸心疼，“看看，我家子归想我都想瘦了。”

苏暖觉得这话为何这么熟悉？

“才没有！它明明都胖了一圈！”一直照顾子归饮食的阿绿不干了，“不信问酒爷爷，我们每天都有称！”

豆角恨铁不成钢地将她往后拽了拽，“你怎么这么多话！”

众人笑了一阵，相互打了招呼后，得了苏昭的吩咐，纷纷入座。

苏宅上上下下共六七十人，丫鬟仆人三十多个，另有护院三十多人，今夜全都齐聚一堂，因为苏暖未嫁，所以王嬷嬷坚持把男子赶到了院子里吃酒，花厅里给苏昭留了一个位置，其他的就全是丫鬟婆子。

或许是意识到即将分别，这一夜大家吃得及其尽兴。

第二日，苏昭便找来吴伯和宅中管事的，让他们收拾一下，四日后便要带着苏暖回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