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待春归 第4章 第一次接触

第二天醒来，俞挽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揉了揉压麻的左臂，身体懒洋洋的滑下床找到鞋子，走到客厅发现已经六点钟了。

俞念禾放了几百块在桌面上，纸条上写着“小挽，这是你的零用钱，妈妈就不起来了，你拿去买早晨吧，不够再问妈妈拿。”角落还附带了个笑脸。

俞挽忍不住笑了起来，拿起笔回道：“谢谢妈妈，你多睡会吧，少点熬夜，看看你那黑眼圈。”

俞挽看着时间离上早读还有段时间，拿起书包出门，虽然夏天刚过，也不碍着天已经很亮了，来来往往的大多数散步的爷爷奶奶奶。

俞挽一瞥发现自己忘记摘掉手上的红绳，回想起昨晚是不是又做什么梦，摇了摇头，走着走着发现自己已经走过了买早餐的地方，回头看了一眼，还是懒得回去，直接往学校方向走去。

今天俞挽不太想坐车，便走到了学校，走的快些，来到学校门口还有些时间。她站在学校大门看着一群群的学生蜂拥而入，同学之间打打闹闹好不惬意。

红绳在晨光的掩饰下，似乎亮了一下。

俞挽这时脑子闪过一个片段，男生抢过女生手里的单词本，大步向前走，又忍不住一步三回头，声音有些不悦道：“俞挽跟上，都让你别一边走路一边看，刚刚差点摔了。”

女生立马追上来，左右看看，扯了扯男生的衣角，喃喃道“哎，别生气嘛，这不马上要考试了吗？我怕考不好，你还我，我下次不这样了，好不好？”

记忆浮现的越来越多，俞挽头愈发疼，双手扶着额头，地面不停的在晃动，踌躇的脚步马上就要摔倒。

这时感受到一双手将自己稳稳扶着，刚刚记忆中的声音一下子和耳边声音重叠起来，声音中好像还带着些担心：“俞挽，你还好吗？”

俞挽顾不上头疼，一转身抓住那双手，眼中的急迫像是要溢出来了一般，发现是贺延，他眉头紧皱，看着她。

俞挽脸色发白，喘不过气，记忆不可控的向她袭来，梦中男生倒在血水里的样子不断刺激着她，看着眼前的人，紧抓住他的手臂，呼叫道：“贺延？”眼前一黑昏睡了过去。

贺延看着跌到他怀里的俞挽，脸色煞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看见这一幕的袁琦伊和张席阳吓了一跳，匆匆跑过来，袁琦伊看着俞挽的样子，快急哭了：“怎么了这是，俞挽俞挽，你别吓我。”

贺延把俞挽背起来，对着袁琦伊和张席阳说“你们先回教室和老师说，我带她去校医室。”

“行行，你快去吧。”张席阳边帮他们收拾掉在地上的书包说道。

俞挽紧紧躺在床上，校医给俞挽做了个大概检查，将拿在手上的手电筒放回口袋里，转身对贺延说道：“同学，不用担心，俞同学她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晕倒的，加上她应该没吃早餐低血糖，打完这瓶药水，她醒过来就可以了，你在这照看她一下，这边有个紧急会议，我去去就回。”

贺延应声，目视校医的离开，看着眼前的女孩心情有些复杂。

贺延回忆起第一次见面还是在一个下雨的巷子里。那天贺延正和自己的父亲吵完架，来到了老街的一家网吧和张席阳打游戏。

活动活动肩膀的时候，撇了一眼窗外，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突然想到什么，拿起雨伞和张席阳说了一声，便出门往马路对面走去。

快要走到巷子尽头正准备转弯的时候，看见一个女生夹着透明雨伞，雨滴已经顺着她没来及遮住的地方洒落。

她脱下自己的外套将三只小猫紧紧抱在怀里，紧接着小心翼翼站起来，白色的裙摆已经被污水沾湿水滴顺着留下了。

她左看右看了一下，跑到一家没开门人家的屋檐下，仔细的为小猫擦拭着湿掉毛发的地方。

“好在没淋湿多少，你们的妈妈呢，是不是出去给你们找吃的，哎，下次下雨怎么办呢，等明天过来给你们盖个小房子以后你们就不会再淋湿了。”俞挽看着这天气有些懊恼。

贺延看着眼前女孩温柔的眼神，本该离开的步伐却不由的停了下来。

没想到她再次看见她，出现在班级上。

当俞挽醒过来，头疼欲裂感觉的直逼她的神经，她扶着头慢慢坐起来，环顾校医室周围，左手边已经被拉起了帘子，旁边的移动好像被人移动过，左手的针口已经用创口包好。

俞挽静静看着外面的树木，刚刚升起的太阳在滋养这每一片叶子，待她回过神来想起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好像是贺延送自己过来的。

回忆起自己晕倒前的记忆和叫贺延的名字，心里越发的感到复杂：“是他，是他对吧，出现在这里，过去的事情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似乎在暗示这自己什么一样。”

外面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帘子被拉开，穿着白大褂的校医看了眼俞挽开口道“同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俞挽从床上坐好，穿好鞋下来，双手交汇在腹部上说道“谢谢你，我现在好多了。”

校医摆了摆手：“没事，要谢谢得谢谢送你来的那个男生，好像有被吓到。你有些低血糖，下次记得吃早餐，加上你这头疼的毛病，注意身体，这是止疼药，你记得吃，这两天好好休息，切记不要用脑过度。只不过这头疼似乎是你的老毛病了，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俞挽听着校医的话愣了一下，自己以前确实会经常头疼，也去看过，医生说自己思虑过重，摇摇头回道“没事的，就是小时候老做恶梦引发的。”

“那行，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话记得及时来找我。”校医说完转身坐会到工位上写着医案。

俞挽回到教室看了看时间，大家差不多跑完操也动身回了教室，看着自己身后的位子。

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笔记本，撕下一页白字写道：贺延同学，早上谢谢你。落笔俞挽

俞挽从书包里拿出一颗巧克力，看了看窗外，来到男生的位子上，犹豫了片刻，将纸条放进他的抽屉里，巧克力放上面压着。

俞挽从小便不善言辞，在老家的时候也没什么朋友，和同学也是偶尔交流，来到这里便发生了这些事情，麻烦到别人，对于道谢这种事情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做。

俞挽回到自己位置上预习起了即将上课的内容，由远到近同学们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袁琦伊看见她回来了，马上跑过来问道：“你怎么样啊，感觉还好吗？要不要请假回家休息。”

俞挽笑了笑，看着她满头来不及擦的汗水，边抽纸巾边说“没事了，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吗。”俞挽边说边打开双手示意袁琦伊看。

袁琦伊接过纸巾擦起来：“你都不知道吓死我了，刚刚你。”

在上课前，班主任也来找了俞挽问了情况需不需要回家休息，俞挽感谢拒绝了。

站在后门的贺延，看见俞挽课桌上放出来的水杯，环顾了一圈，却没看见她的身影。

坐下叫了一声看着漫画书的袁琦伊：“俞挽呢？”

袁琦伊听到愣了一下，放下手上的书，转过头看着贺延“没事了，刚刚班主任找她，今天还多亏了你送她去校医室。”

他听后点了点头，袁琦伊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情，有些疑惑问道“和你认识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你露出这样的表情。”

贺延淡淡看了眼袁琦伊，并没有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低头准备拿东西，发现一颗巧克力赫然放在中间，附带着一张纸条。

他轻轻将巧克力移开，拿起纸条看着上面道谢的字迹，将它夹到笔记本里面去。

张席阳捧着几瓶水从外面回来，拍了一巴掌贺延“真有你的，等都不等我一下。”

袁琦伊没来得及追问的话被张席阳一巴掌给打散了，她看着那饮料指着说“我也要！我要那个橙汁。”

张席阳狠狠瞪了一眼她“没有你的份。”

袁琦伊调侃道“知道你最好啦，快给我渴死了，席哥！”张席阳最吃这一套，看是不甘愿，手却递了过去。

张席阳将另外的豆浆和面包递给了贺延说道“那，你要的早餐，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跑那么快，给了钱都不拿。”

贺延伸手接过对着张席阳说道：“谢了，中午请你吃饭。”

转头将包子和豆浆放在了俞挽的位置上，

看着袁琦伊再度探究的眼神说道：“校医说她低血糖，得吃早餐，你的眼神收一收。”

“不是你，以前也没见你这样？”

这时，俞挽从外面回来了，看到桌面上的早餐，疑惑的问道：“琦伊是你的吗？”

袁琦伊撇了撇指着后面的贺延“他买的。”

俞挽看着袁琦伊指的方向倒是有些惊讶，不太好意思的转过身说道“谢谢你，今天麻烦你了，这个早餐多少钱啊？我转给你。”

说着便准备从书包里拿出现金，贺延看着她有些局促的样子，低头继续写着手上的试卷，俞挽看不出他的神情，听他说道：“没事，不用了。”

俞挽将课本从课桌里拿出来，自己似乎也因为梦境的影响，天然的对贺延没有太多陌生的感觉。

张席阳正要开口，这时伴随着上课铃响起，教室也安静了下来。

放学后，俞挽带上鸡胸肉来到了小巷子里边走边喊道：“小白小白快出来，姐姐给你带了肉肉。”

从那次下雨天后，俞挽来给小猫搭建了房子，也问好长一段时间，终于找到一个外地回来休息的姐姐愿意领养她们。

就在附近，她有个小院子可以让猫猫活动，对于猫猫的行动并没有做过多的干涉。

“喵喵喵........”俞挽顺着声音走了过去，看见正吃着东西的小白，旁边蹲着的男生校服和自己一致。

贺延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俞挽诧异的眼神呆滞住了“你怎么在这？”

贺延自从那天之后，去看外婆的时候也会带上吃的来看小猫，一来二去发现也来了一个多月，偶尔还会碰到俞挽在和小猫玩。

这时候，陆陆续续从旁边跳出了两只小猫，蹭着俞挽的脚踝，俞挽回过神蹲了下来，将手上的鸡胸肉撕碎，放在他们面前。

小黑和大白满足的吃了起来：“没想到他们竟然和你那么亲，我喂他们那么久还是那么怕我。”贺延侧着脸似乎带着点小怨念的说道。

俞挽听着他说出来的话和平时格外的不一样，像极了没吃到糖的孩子一样，眼睛弯弯不经意的说道：“你不笑的时候，太严肃了，小猫哪里看靠近你，就小白啥也不拍，吃是最大的。”

听着自己的发言，俞挽立马收住了嘴，看向贺延那边，解析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啊。”

贺延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收起刚刚的神态直勾勾地看着俞挽说道：“那你也怕我？那下次有机会让她们出来看看我，一来生二来熟就不怕了，天黑了，早点回家，一个人在外面太晚不安全。”

俞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着他留下的话。

俞挽疑惑到，为什么他对自己也是这般自然，他不说话的时候确实不太好让人靠近，加上备受记忆的困扰，俞挽也不知道怎么和他说清楚这件事。

俞挽收回视线，想到这样看来也不是个难相处的人。

“猫猫，你们说他到底是跟怎么样的人呢，会是他吗？”阳光落下，小猫的毛发在夕阳的光照下如同发光发金丝一样，给在角落的俞挽发出了一缕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