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待春归 第15章 第 15 章

俞挽休息了几天，身体慢慢好了起来，但是她的精神却显得有些不大集中，时不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俞念禾有时叫了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秋去冬来，俞挽披着白绒外套靠坐在沙发上，冬日的暖阳升起，透过玻璃照在她身上。

电视机的声音响起，让房间显得有些气息。但是坐在沙发上的俞挽注意力完全没有在电视机上。

她回顾着从外婆家回来着几天的事情，发现自己当时脑子都昏了，没法好好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现在所处的环境，一切都让俞挽感到了不安和不真实，曾经只是梦境的混乱，但是现在现实世界的混乱更让她感到不好。

时间是个客观存在的事实，但是自己呢，难道已经开始混淆两个世界了吗？

大门的开门声，把俞挽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微微转身，看见母亲站在换鞋子：“妈妈，你去哪里了？”

俞念禾举起手中的袋子，透过袋子，俞挽看见里面装着两根金灿灿的油条，包子还在冒着热气。另外的豆浆在俞念禾进门的时候就放在了柜子上。

俞念禾将早餐拿到饭桌上，俞挽已经从沙发上起身走了过来。

“妈妈，今天怎么出门买早餐了？”

“你不是很喜欢吃油条吗？病了那么多天了，想着你肯定馋了，快点趁热吃吧。”俞念禾将油条放到碟子里递给俞挽。

她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早餐，鼻子有些发酸，压着声音说道“妈妈，你怎么对我那么好呢？没了你我可怎么办啊？”

俞念禾声音中满是愉悦“这孩子，生个病还撒娇上了。”她拍拍手上的碎屑，双手交叠看着俞挽。

嘴角上扬，眼中温柔的爱意直达人的内心深处，就如同那灰暗的天空中亮起的拿到淡黄色的指引灯“挽挽，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妈妈永远都在你的身边，你想做什么就大胆的去做，妈妈永远都支持你。”

俞挽听着母亲的话语，这段时间内心深处的焦躁不安也得到了片刻的休息

俞挽吃完早餐后就回到了房间，和俞念禾说了一下，自己不吃中午饭了，虽然和母亲的聊天似乎又回到了往日，但是她总感觉母亲在瞒着她什么。

俞挽永远都不会是个坐以待毙的人，虽然说之前脑子冒出来要远离贺延的想法的结果，但是过程还是要处理好，自己一定要留下些线索把幕后之人给找出来。

她将放在角落的画架展开，拿起一旁削好的铅笔，按着脑海中那模糊的身影一笔一笔地将男人的大概轮廓展现在白纸上。

当时的房间里很黑，在贺延给他一刀的时候，天空中闪过的雷电，让她有着些许印象。

剪着是一头短粗的头发，身形似乎比贺延矮上半个头一米七五左右，身体看上去粗壮，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眉毛很粗。额头的凸出盖住了她眼中的光线，隐隐中透着阴狠，像毒蛇的信子一般，让人寒毛竖立。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房中的女孩，手起手落，地上掉落着橡皮的碎屑，铅笔的墨色已经染黑了她的手背，像毒蔓攀附在她手臂上存活，睡衣上已经在不直觉中被涂黑。

俞挽最后一笔落下，画布上一个四十多岁，面目狰狞的画像出现在她的眼前。

俞挽眉头微皱，双手自然垂落在睡衣上，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照片中的人给她一种抓不住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挽挽！”门外传来了俞念禾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慌张地从地上捡起一张废纸将它盖住。

俞念禾打开门，顺势将灯打开，看到忙地的废纸，“你没睡觉？怎么突然画起来画了？”

俞挽自然的站起身来，收拾起手上的东西，“就有些烦闷，画画能开心点。”

俞念禾理解的点点头，让她收拾好东西一起出门吃饭去。

她应声道，待俞念禾离开后，她打开抽屉将它和上一幅画放在一起，再用以前的画作将它压在底下。

目前看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起码有一个人的画像已经画出来了，只要知道他是谁，那一切都好办了。

俞挽挽着俞念禾的手，指着橱柜里的面包，“妈妈，我要这个，这个好好吃！”

俞念禾宠溺地说道“买买买，都给你买。”她们吃完饭便沿着回家的路走着，发现了个新开的小超市，她一把拉着俞念禾进去。

时间总是那么快，俞挽和母亲的相处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明天周一，虽然俞念禾还没开学，但是母亲缺要回去上班了。

之前俞念禾和俞挽提出一起外出游玩的建议，商量过后还是算了。俞挽看着她那么累，也不想再折腾她，马上临近春节了，到时候再一切回家找外婆更好。

回到家，刚好听到了固定电话的铃声响起，俞挽一个箭步跑过去。

“喂，您好？”

“挽挽啊，你怎么才接电话，我可想死你了。”电话对面传来袁琦伊的声音。

“我刚刚出去了。”

“明天有空吗？我们出来玩吧，都好久没见你了。”袁琦伊声音中带着些许哀求道。

俞挽连声应下。

第二天，她们约好了还是之前袁琦伊小姨的店里。她早早就准备好东西坐在二楼等俞挽她们了。

看见俞挽从路口走出来，在阳台上呼喊道“挽挽这里这里！”

俞挽沿着楼梯走上去，在袁琦伊身旁拉开椅子坐下，环顾了一下周围，问到：“常乐没来吗？”

袁琦伊将泡好的茶另外拿起个杯子给俞挽倒上，“她估摸的还得等一会。”

俞挽双手捧着玻璃杯，热气随着冷风在空气中形成一串白雾，杯子的暖意也让她整个人都温暖起来。

突然感受到脸上传来温热的感觉，俞挽回头看见袁琦伊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怎么了？”

袁琦伊揉了揉她的脸说道：“怎么又瘦了，都没肉了，你等一下给我多吃点。”

俞挽噗呲的笑出了声：“好的，大小姐。”

俞挽看着眼前的朋友，心中的郁闷也这一刻消减了不少。那些寻而未决的时间，她也不打算拿出来说，那只能徒增大家的担忧。

她们脸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在羽绒服的包裹下，感受着这冬天的独有的美景。

身后传来开门声，俞挽和袁琦伊同时回头看，看见吴常乐如同一块石头一样钉在了原地。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俞挽，眼神中透露着不可置信，似乎带杂带着看不明白的心疼。

俞挽有些疑惑地轻轻呼唤道：“常乐？”

吴常乐身体一震，在两人未反应过来时，跑过来，将俞挽抱个满怀，她手上的袋子顺势掉到了地上。

俞挽有些无措看着袁琦伊，袁琦伊也回了个疑惑的眼神，明明前两天刚刚和她见面时也没发生什么事情。

俞挽感受到脖子处传来湿意，趴在她身上的女孩，全身都忍不住抽出起来，哽咽声从肩膀处弥漫出来。

俞挽语气中充满了担忧“怎么了，常乐？是不是你爸打你了，你和我们说。”边问道，边轻拍她的后背。

袁琦伊看见她的样子也有些不知所措：“乐乐，告诉我们，谁欺负你了，你们帮你去找他。”摸着她的头说道。

吴常乐哭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从俞挽怀里时，俞挽从口袋里，拿出带着的纸巾，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吴常乐看着俞挽感受到俞挽手上的动作，看着她温柔的眼神，眼泪哗一下有留下了。

俞挽和袁琦伊看着她这个样子，手上的动作也慌乱起来了。

等到吴常乐稳定下来，俞挽和袁琦伊在她左右两边坐着，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吴常乐看了看袁琦伊，又看着俞挽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就像是做了个噩梦，很真实的噩梦，梦到挽挽你不见了。” 想到最后俞挽回来的样子，噤了声没说下去。

俞挽看着她的样子，虽然似乎还隐瞒了什么，但是也松了口气，“吓死我们了，没事的，就是梦来着，我之前不和你说吗，我也经常做，梦来着。”突然俞挽声音落下，整个人愣愣地看着吴常乐。

梦，怎么又是梦。她本就未痊愈的身体，在这个消息的刺激下，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的煞白。

这次轮到袁琦伊有些害怕着看着自己面前怪异的好友“你们俩着脸色，别吓我，一个比一个奇怪。”

俞挽强压内心的不安，安慰道：“没事，噩梦而已，是假的。”声音不打大，不知道是说给别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

“对的，对的，别想了，常乐，你这是拿了什么给我们。”袁琦伊看着这个状态下去也不是办法，视线转移到了刚刚掉地上的袋子，捡起来问道。

吴常乐看出俞挽的声色有些怪异，整个人开始有些后怕，立刻说道：“我给你们带了围巾，你们快试试。”从袋子里拿出两条围巾。

一条是蓝色，一条是粉色的，刚好她脖子是围着一条紫色的。

蓝色的递到俞挽面前，粉色的递到了袁琦伊面前。

俞挽强打起精神，这时袁琦伊也有点诧愕的看着她。

俞挽率先发出声：“这是给我们的吗？”

她俩拿在手中抚摸到，围巾边边上海绣着三个看起来有些笨拙的小女孩。

“谢谢你常乐，很好看。”俞挽内心的暖意裹挟的她，抛开的不适感，这瞬间让她身体在这片土地上有了实打实的落地感。

袁琦伊已经将它围到脖子上了，一把搂着吴常乐，“你也太好了！”

袁琦伊一个劲的往吴常乐的脸上蹭，想要大大的给她亲一口，吴常乐不断撇开脑袋，无助的望着站在一旁的俞挽。

俞挽眼睛弯弯的，看着她们嬉闹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弯了。

时间总是转瞬即逝，冬天到了，天黑也来的快。

袁琦伊和她们俩挥手道别：“回去注意安全。”

俞挽和吴常乐点点头回应到。

她们俩沿着回家的结伴行走，俞挽的脑袋有些发麻，放空望着前方，今天聊天，玩游戏，在精神兴奋的状态下感受不到身体的疲惫，在这一刻放松下来，身体显然有些吃力了。

吴常乐打破了安静的氛围：“挽挽，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吴常乐有些担心看着俞挽。

俞挽搂搂她的手臂安慰道：“没事，可能前段时间有点着凉，就是有点累了，不用担心。”

俞挽安心地听着吴常乐给她讲述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的趣事。

俞挽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冷风，收了收脖子，听着耳边传来好友的话音。

风中了凉意，周围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很舒服，内心深处弥漫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安。

路灯安安静静陪着她们回家的了，过了一段时间，俞挽看见前面两人要分别的分岔路口。

她转眼看见了吴常乐围脖上的围巾顺着她的肩膀滑落，她轻拉了一下往前走的吴常乐。

将她的围巾环过脖子，往上拉一拉，防止风吹进去，碰到她软乎乎的脸蛋，忍不住揉起来。

吴常乐又眼眶红红地看着俞挽。

“诶呀，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哭了，我们下次不是还有机会见面吗？”俞挽有些心疼地放缓手上的动作，摸了摸她的脸颊。

俞挽踌躇后退了两步，她整个人都被吴常乐抱在怀里，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头也不由自主的靠在她的肩膀上，耳边传来温柔的回音。

“有什么心事一定记得和我们说，别一个人硬抗，照顾好自己，我们还要去看很多的风景，你答应过我的。”吴常乐语气中包含着浓浓的不舍。

“好好，我知道了，以后又不是不见了。”俞挽安抚道。

吴常乐抱了一会，松开了双手说道：“你赶紧回去吧，我也走了。”

俞挽应声道，跟她挥着手，看着她的背影说道：“注意安全，回到了给我们回个电话。”

看着吴常乐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转角处，俞挽也往家的方向走。

走了几步路，紧接着本该踩在灯光上的脚步却停顿了下来，她整个人站在了两盏灯光未交汇的昏暗处，头顶上的树叶被风刮动的树叶在安静的空间中显着很嘈杂，但是却盖不住俞挽脑海中一直重复着吴常乐刚刚说的话。

俞挽很确定当下的她们兵没有后半句的承诺，这时她的脑袋又抽动了起来。

沉重的呼吸声从她的喉咙里传出来痛苦声，在树叶声中感受到了更加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