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阑堵在心里的一口气终于是舒缓了,提这件更要往里屋冲,白斟赶忙夺下唯阑手中的剑,此刻若是再想息事宁人只怕是不行了。
“白伯父这是做甚?刚刚以为是我,怒气冲冲的持父亲来捉奸,怎么发觉不是我立刻转变态度。”
“难不成你很是确定里面一定是我?”唯研汐话锋一转,唯夫人心下了然。
“竟是有人欲害我儿,我倒要看看是谁。”
沈棠(唯母)一个眼神,家仆破门而入。
屋内二人大惊失色,如梦初醒,这才慌忙找衣服避体。
白斟大惊:“你这逆女,怎能做出如此勾当。”
众人闻声望去这才发现床上颠鸾倒凤之人竟是太子与白侍郎之女白可儿。
太子面见众人一觉把白可儿踹到地上:“都是他勾引的我,白侍郎教的好女儿。”
太子以盛怒掩饰面上的不堪,白可儿柔若无骨的瘫倒在地跪地求饶哭的梨花带雨:“爹爹救命,定是有人构陷女儿,还求爹爹和丞相为女儿做主。”
白斟无法,只有这一个嫡女,如若真能榜上太子或有益处,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压下来。
“老臣教女无方,这本是女儿闺阁间的小事,回去定严加管教,还请丞相高抬贵手。”
唯阑宽袖一甩:“既然如此你赶紧将人领回去,明日朝堂之上,我定要如实禀告陛下。”
白可儿眼神阴狠死死的盯着唯研汐,心下暗暗道,唯研汐,你害我至此,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众人这才散去,白可儿回府之后被家法众责30鞭,若不众责必影响府中其他女儿的婚嫁,面上总要过去。
白可儿被打的半死不活的抬进院子。
第二日朝会圣上怒斥太子,随后被禁足太子府一月,白侍郎教女无妨革职一个月。
唯阑大喜,白斟总是在朝堂之上与他对立,没少给他使绊子。唯研汐却不甚满意。太轻了。
傍晚传膳,唯阑去了主母的院子叫来唯研汐同用。唯研汐擢一勺汤递给唯阑:“爹爹请用。”
“还是初霁贴心。”
“发生了这样的事,那我与太子的婚事是否可就此作罢?”
唯阑不满道:“怎可?男人哪没有三妻四妾,白可儿入府为妾就是,你嫁过去依旧是当家主母。圣上明日应召你入宫告知此事,你可要好好表现。”
“此婚事不可作罢。”唯研汐不再言语。
所谓的伦理纲常就是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与人苟合,女子却是能困于一亩三分地的内宅,她不服。
嫁于怎么的男子过怎样的生活她要自己选。
第二日一早,言春拿着唯母准备好的鹅黄宣牛金缕衣和十二钗步摇给唯研汐装扮进宫面圣。
唯研汐拒绝了,让言春拿来她准备好的月白珍珠素锦衣,配碧色玉镯,头上只绾两只玉钗,粉饰淡雅,天然去雕饰清新脱俗,一双含情琉璃眸颇有楚楚可怜之感。
“我本就是受害者,自要拿捏好受害者这一身份,为自己争取最大化的利益。”
言春似懂非懂,扶着唯研汐上了入宫的金鸾矫撵。
宫门漆红威严,青灰色的石砖上看不见一丝青苔,宫门大开深不见尾。
宫人传召,圣上正于镇北将军商议国事,随后召见。
唯研汐在一处凉亭稍作休整,愣神的望着泠冽的湖水,寒风有些刺骨的冷,吹的眼睛有些疼,唯研汐伸手揉了揉。
凌昕晟入宫递奏折恰巧路过,见女孩抿着唇揉眼,眼尾通红像强忍压抑,心中有些轻柔软。
看来这件事对她的影响还是挺大的,左不过也只是个刚过及笄的女子。
“你就是唯研汐?”来人衣着华丽高贵,步摇璎珞叮当作响,迈着步子语气不善。
唯研汐看清来人,宫里一共三位公主,最衣着华贵,深受恩宠,脾气不善的当是太子的妹妹昭华公主。
唯研汐起身作了一辑:“臣女是,不知公主有何吩咐。”唯研汐余光注意到了朝他们这儿看来的凌昕晟。
昭华公主怒道:“装什么装,可儿姐姐都跟我说了,昨日就是你设计陷害她,才让她作出如此荒唐行径。”
你当真是心思歹毒,可是清白对女子何为重要。”
为了嫁于太子,白可儿真是想尽办法搭上所有的线。
“臣女不知道公主在说什么,昨日屋内只有他们二人,我如何构陷他们。”
唯研汐无辜的看着昭华公主竟要声泪俱下。
昭华公主手心攥紧了衣脚,不行,她是来给可儿姐姐和太子哥哥报仇的,可不能心慈手软被她骗了。
凌昕晟距离有些远,听不真切,只能看到昭华怒气冲冲的朝唯研汐说了几句什么,竟把人说哭了。
看来昭华最近应该好好改改脾气了,一点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凌昕晟暗想。
“你装什么装,别以为我会被你骗到,像你这样的白莲花我手撕一堆,今天我必须得给可儿姐姐和太子哥哥报仇。”
“太子哥哥因为这件事情被父皇责罚禁足,都怪你。”
唯研汐一反常态,面上依旧楚楚可怜,语气却咄咄逼人:“那又如何,难道他们二人苟且我还不能反击吗?”
“好啊,你就是装的,现在承认是你了。”昭华抬手在唯研汐的脸上打了一巴掌,唯研汐的人皮肤本就娇嫩细腻,雪白肌肤上的巴掌印根根分明。
唯研汐故意弱不经风的倒地,昭华还欲解气,被凌昕晟命单檀擒住手腕:“昭华,你太放肆了。”
昭华见来人戚戚的不敢出声,她与太子一母同胞但却最是怕三皇子,三皇子说一不二,脾气阴晴不定生人勿近,离他两米都觉得冷:“三皇兄。”
“二小姐是来入宫面见父皇,你这样是想让父皇重责你吗?”昭华没了刚刚的嚣张气焰。
但还是不服气:“她自己都承认了,就是她陷害太子哥哥,我要领她去父皇那里,治她的罪。”
言春想争辩被唯研汐握住手。
唯研汐捂着脸摇摇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楚楚可怜:“殿下明察,臣女没有。”
凌昕晟伸手唯研汐这才起身,倔强的擦干眼泪,嘴角却是不易察觉的笑。
这件事情凌昕晟是知情并且默许的,既有参与便只好站在唯研汐这边。
“把昭华带回去禁足公主府,我自会向父皇如实禀报。”昭华心有不满却无处可发。
凌昕晟背对着唯研汐,唯研汐此刻朝昭华挑衅地眨了一只眼睛,唇角带笑,似乎在宣告胜利,昭华是急性子,最是受不得挑衅。
重重的的跺了单檀一脚,单檀吃痛的松开了钳制昭华的手,众人未来得及反应,却见一抹白色从庭中坠落。
昭华把唯研汐一把推入湖中,湖水刺骨,一点一点吞噬着肌肤,耳边先是灌入湖水的声音而后是风声,太冷了,唯研汐只挣扎了几下,冬季衣服浸水实在过于厚重。
昭华一下也慌了神,她只是想推她一下,给她点教训,未曾想要她性命。
凌昕晟赶紧命单檀下去救人,心下莫名的慌张,言春跪地不起掩面哭泣:“殿下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小姐。”
唯研汐被救上来浑身湿漉漉的,碎发紧贴额头,身体冰冷没有温度。
凌昕晟把身上的长貂解下披在唯研汐的身上,抱着唯研汐命言春人去寻太医,单檀则推着凌昕晟向三皇子的殿内跑去,怀里的人柔软的像小兔子,
凌昕晟感受着怀里的温度越来越低竟有些慌乱。
一路上遇到不少宫人皆窃窃私语,三皇子救了落水的相府嫡二小姐的消息很快传遍。
此为唯研汐故意为之,即便没有今天这一出她也必定要找机会落水让三皇子恰巧救了她,买通了宫里几个碎嘴子的嬷嬷。
这件事一定要传得越大越好,传到她爹爹和白侍郎的耳朵里。
唯研汐体质本就孱弱,大病初愈又落水,太医来时已经烧的不省人事。
太医作辑:“禀三皇子殿下,二小姐体质孱弱,落入冰水恐伤及肺腑,微臣开了些祛寒的药,若是今晚高烧退了也就没什么了。”
凌昕晟双手攥住衣角:“若是没退呢?”
“若是没退对身体恐有极大损害,具体还得据到时的情况而定。”
唯研汐迷迷糊糊好像回到了幼时落水的那一次,河水呛的她真不开眼,只能一口一口的往嗓子里灌水,她不想死。
身边是无尽的黑暗,她再努力能抓住的只有从指缝间溜走的河水,她怕极了,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在她意识沉沦的最后一刻,一个小小的身影如天神般降临在她身边拉起她,她得救了。
她手中攥住了一块打磨过的璞玉,是皇子们才配用的玉石,上面刻着濯。
她派人多方打听才知那日偷跑出来游灯会的只有三皇子,表字濯池。
三皇子年少气盛,才华斐然一时名胜京城,所有人都认为三皇子必是储君,爹爹说她长大了一定要与太子联姻以巩固朝堂,她高兴极了。
她努力的学习礼记,学习管家做账,维护自己的声誉为的就是能与他这样的天之骄子相配。
却不曾想,三皇子被毒害瘫痪,太子另封其人,她日夜研究医术,具体情况却得有三皇子病情的具体情况才好对症下药。
她不愿嫁于太子这才筹谋来到三皇子身边,也以便查看他的病况。
唯研汐在床上缩的小小一团,太瘦弱了,凌昕晟下意识的想,命言春给唯研汐换好衣服,又命人多拿了几床被子,言春喂完药,这才伸手查看唯研汐额头的温度。
唯研汐此刻冻的发抖凌昕晟的手宽大而温暖,唯研汐像小蛇一样立马缠上,汲取这一丝来之不易的温度,凌昕晟见人烧的迷糊便也没有制止这一逾矩的行为。
唯研汐无意识的小声嘟囔了一句:“你又救了我一次。”
凌昕晟没听真切,自己都没察觉放缓了声音像哄道:“你说什么?”
唯研汐便又不开口了。凌昕晟愈发觉得唯研汐像只狡猾却需娇养的小兔子。
唯研汐高烧不退不宜挪动,处于名声考虑,凌昕晟便命人去相府迎来唯夫人照顾,放出消息,自己则与五皇子同住。
但唯研汐消息传得太快,众人皆只议论三皇子救了二小姐抱于殿中。
第二日唯研汐烧刚退,嘴唇还是病态的苍白,圣上便命人请丞相入宫商议换嫁一事,唯研汐中午来了些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