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业医师资格考试[无限] 第107章 我不是精神病5

姜悦对这个女孩一无所知。

目前的线索汇集起来，只能出以下几点线索：

这位叫李不渡的女孩是实力不逊于沈麓的重要npc。

她被诊断为精神病。

她整过容。

她生命中有一个对她至关重要的人，她们之间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精神错乱下，她将自己认成了那个人。

最重要的是，这个npc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纯真。

李不渡表面上是个可怜兮兮的小狗，实际上并不比沈麓那个一看就很恶劣的家伙能好上几分。

她更懂得隐藏。

姜悦几乎可以确定，这个问题回答不好，可能会激怒对方。

试想，一个可怜兮兮的小狗，终于见到抛弃它的主人，他们分别的日子里，小狗从没有一刻相信主人抛弃了它，它每天吃饭时会想起主人，睡觉前会想起主人，就连呼吸时也会想起主人，它本以为自己会在对主人的思念中老去。

某天，正当它沉浸在过往的痛苦中时，已经“死去”的主人突然出现在面前。

她说自己从未抛弃过小狗，说自己每天都在想念它。

小狗欣喜若狂，摇着自己的尾巴问，主人喜欢自己现在的模样还是原来的模样。

它太了解自己的主人了，知道主人一定会回答那个答案，她只会回答那个答案。

但是这个和自己主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却给了另一个答案。

小狗用一个简单的问题，获得一个令人心碎的答案。

这个人不是它的主人，她是在骗它。

小狗的主人……根本没回来。

这个时候，小狗会怎么做？

小狗大约会龇牙咧嘴，咬死面前的人。

流浪、撕咬、求生，它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有主人带着它流浪、撕咬，求生的小狗。

现在的它，能够咬断人的脖颈。

这个问题，是获得李不渡信任的钥匙，回答不好，则会变成她出局的炸弹。

姜悦动作轻柔地抚摸女孩柔顺的头发，怜爱地说道：“无论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是你。”

她双手按在李不渡肩上，滑向后脖颈，一手按着对方后脑勺，一手按在肩胛之间的脊柱上。

怀里的女孩太瘦了，棘突明显，差一点就要穿透菲薄的皮下组织和纸糊的皮肤。

李不渡半跪着，头贴在姜悦小腹处，她侧着头，因此耳朵和对方的心脏格外近些。

扑通，扑通，有力的心跳穿透脂肪、肌肉、筋膜、骨头、皮肤，清晰地落在她耳朵里。

李不渡简直不敢想象，这样鲜活地心脏，究竟能泵出怎样滚烫的血液。

姜悦则在盘算着，这是不是最容易拧断对方脖子的姿势。

这个姿势让他们看上去格外亲密。

他们都喜欢这个姿势。

姜悦缓缓道：“姐姐喜欢的是你，你就是你，以前的你是你，现在的你也是你。”

“你非要问的话，任何时刻的你，在姐姐看来，都是最好的你。”

女孩一张惹人怜爱的小脸上立马溢满了泪水，她收紧双臂，力气大到姜悦差点以为自己的腰要被她勒断。

女孩小声呜咽着，如释重负地崩溃大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姐姐从来没有抛弃我，呜呜。”

看来自己这是答对了，姜悦也松了口气。

“呵。”姜悦轻笑，动作轻柔地为女孩擦干眼泪，“哭得这么可怜，你以为我的答案，会是什么呢？”

“其实我不知道，姐姐如果更喜欢以前的我，说明现在这张脸不配和你站在一起，我会想撕碎它，但是姐姐如果更喜欢我现在这张脸，只能说明当初夸赞我新整的脸很好看是骗人的。”

……

真是令人难以捉摸的年轻人。

姜悦又假意安慰了一番，女孩不再嚎啕大哭，只小声抽噎着。

见对方情绪恢复平稳，自己也得到了对方足够的信任，姜悦开始放心大胆试探自己需要的线索。

“你快和姐姐说说，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又被送进这家精神病院。”

“你……还好吗？”

语气是小心翼翼的，面上也带着不忍的试探性，李不渡见自己的好姐姐这样关心她，又怕自己的关心伤害到她，更是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那天听说姐姐发生意外，立马向张老师请假去了医院，谁知在医院又遇到了那个男人，他爸爸心脏不好在住院，他请了护工，自己不常来。”

“我们在走廊里遇到，他一把抓住我头发，护士姐姐阻止他，他连护士姐姐也打，还是医生姐姐叫来保安，他才肯住手。”

“医生姐姐禁止他再来看望病人，让他换个家属陪护，我以为他经过这件事肯定不敢再轻易对我动手。”

“谁知他根本不知悔改，那天我回家取换洗衣物，刚走出家门打算回医院就被他抓住。”

“原来，他一直知道我家在哪里，姐姐，我好害怕，我求他放过我，我求他让我回去医院照顾你，但他抓着我的头发往楼梯扶手上砸，拎着我的头摔进车里，带回了那个黑暗的地方。”

“他们逼迫我穿上那种衣服，我说我已经还清钱了，我不需要再穿那种衣服了，但他们不许。”

女孩陷入痛苦的挣扎中，她抱着脑袋摇头，似乎这样就能把有如实质的痛苦甩出脑外。

“他们不许！”

“他们不许！”

“他们不许！”

“从我沾染上他们开始，我就逃不掉了。”

“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在那个男人再次强迫我去他家，只陪他一个的时候，用刀砍了他的头。”

疯狂的风暴席卷李不渡眼底，她嘴角扯开到一个堪称恐怖的弧度，语气却比小猫的撒娇声还要轻柔，神经兮兮地呢喃：“他的血好难闻，喷在我的脸上，我的脸也脏了。”

“他的骨头好硬，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我劈了两天，刀刃都劈弯了好几个，才把他冲进下水道。”

“我干了坏事，我不敢去看你，但是我处理完这一切，再到医院的时候，却听说你没了。”

“管你的那个医生姐姐不在，我找了他们科别的医生打听，才知道你那天早上就出院了，但是你怎么可能出院呢，你伤得那么重，病危通知书都下了好几次，出院就只能等死。”

“我问他们是谁把你接走的，他们也不告诉我，说我不是你的直系亲属，不能告诉，可是你的住院费是我交的，你的护工是我请的，你还是我亲自照顾的，就连你在ICU抢救的每一次知情同意书，都是我签的字，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你去了哪里？”

女孩哭够了，语气逐渐转向平和，或者说，她也不是转向平和，而是想起了当初那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当时的情绪太浓烈，以至于后来想起，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沉浸于其中。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下雨了，但这次被雨淋湿后，再也没有人故作严肃地批评我后，又从变魔法似的从背后端出一碗热乎的姜汤了。”

“我去报了警自首，但我的爸爸妈妈都死了，警察找到了那对夫妻，他们说我有精神病，才会失手伤人。”

“他们找到自己的熟人医生，给我做了一份精神心理测试，我知道如果测出来是精神病，我就死不成了，我就没办法去找姐姐了。”

“我已经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去填那份测试了，但结果出来，我还是被扣上了精神病的帽子。”

“我以为我没有幸福生活的权利，但至少在选择死亡上，我是能自己做主的。”

“可事到头来，死亡对我来说都是一件遥不可及的恩赐。”

“让我死！”

“求求你们，让我死！”

“姑姑，姑父，求求你们！警察叔叔，求求你们！法官大人，求求你们！”

“求求你们！”

“你们这群恶魔，你们这群混蛋，让我去死！”

“让我去死！”

李不渡蹲在地上，十指穿进头发里，崩溃大叫。

姜悦蹲下身，双手捧起她的脸，目光注视着对方的瞳孔，一字一句道：“放心，姐姐会为你报仇的。”

“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都会不得好死。”

“我会带你离开这里，让你亲手了结他们。”

李不渡咯咯地笑了，用病号服的袖子擦干眼泪，撒娇道：“姐姐不怕我吗？毕竟我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法律已经判决我死罪，如果我没有精神病，现在估计已经死了吧。”

知道自己被判死罪还问，她在期待自己回答什么。

果然是精神病院，里面没一个正常人。

病人是，护士也是，医生更是。

“姐姐怎么会怕你，你永远是你，姐姐永远不怕那个每天在医院陪我的小妹妹。”

【考生姜悦，触发剧情支线：一诺千金】

【她/他/它把你当成生命的全部，你也把她/他/它当成最好的朋友，答应朋友的事，就要做到哦，背叛誓言的人，可是要接受惩罚的】

姜悦正欲趁热打铁，警卫突然抓住李不渡的后颈，色厉内荏地训斥：“不许交头接耳！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精神病人哪里听得懂这些啊，反正她不懂什么是交头接耳。

姜悦满不在意再次开口：“你……”

“放风时间到，请各位病人有序离场。”

李不渡被两个保安拖走。

无人注意到的角落，女孩漂亮的狗狗眼里盛满恶趣味的光芒。

“虽然狡辩得很好，但姐姐有过撒谎前科，说不来的话很没有诚意呢。”

“惩罚，你准备好了吗？”

“我已经开始期待了呢，悦悦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