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良上猛然睁开眼睛,呼吸急促,她看着周围一转头对上沈知年的眼睛。
“小表妹,你怎么了?”
“本殿…刚刚做了一个梦。”谢良上看着沈知年,梦里很奇怪,可她记不起来了。
她就这么看着沈知年,一滴泪水流下来,这莫名其妙的感觉。
沈知年愣住手忙脚乱的给她擦泪“你别哭啊,我这个伤者还没哭,你怎的哭了,不会是担心我吧。”
她摇着头,她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
“你还走吗。”
沈知年手一顿,他看着床上的小姑娘“如果大明需要我,我依旧要走。”
少年依旧是当初那个少年,依旧为国,不论多久都没有变,她转过头“本殿为何在床上。”
“你这不是睡懵了吗,自然是我把你抱上去的咯。”沈知年探过头试图求夸奖一般,谢良上一下子坐起来“你怎么能抱本殿,男女授受不亲!”
“那怎么办,外面一个人都找不到,只能劳驾我来把你抱上去,毕竟我也舍不得你趴着睡。”沈知年撑着下巴看着谢良上。
“今日之事谁都不许说,他们都以为竹吟竹月都在殿里呢。”
沈知年歪着脑袋,眼里带着笑“那为什么他们都不在呢。”
“闭嘴,不许问了,你这人伤好的怎这般快。”
“谢公子。”外面传来竹月的声音,而后清冷的声音响起“沈公子可好些?”
“是谢珏。”听见他的声音,谢良上马上坐起来看着外面“他怎么来了。”
沈知年一顿,整个人还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他低下头看不清神色,不过一瞬又抬起头笑看着谢良上“那肯定担心我了。”
“快快快,你快上来。”谢良上拉着沈知年,心里生怕谢珏误会什么。
“谢公子您稍等,竹月问一问殿下,昨晚殿下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沈公子。”说完就准备转身进来,谢珏微微皱起眉头“茶平皇姑,在里面一晚上?”
听到这话竹月心里咯噔一下,她停下步子低着头似乎想了什么,背对着谢珏的身影一动不动,谢珏有些疑惑,正准备开口询问,眼前女子却开了口:
“回谢公子,殿下担忧沈公子,故在侧。”说完竹月回过头看着谢珏,她目光并未过多停留“谢公子,您若是不喜欢我们殿下,大可以处处避之,竹月瞧您总是嘴上说的狠,可身体却总是允许殿下接近。”她这话说的声音很小,可一字一句谢珏都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譬如今天,谢公子应该是知道殿下会起早来看沈公子吧,只不过没想到殿下一夜都在,譬如从前,您再怎么拒绝也会允许殿下踏入您的院子。”
谢珏看着眼前的女子,女子虽为奴婢可是随的主子是大明尊贵的女子,所以她亦是刚毅的,风吹动竹月的发丝,往前她在外人的印象里是沉稳的,与竹吟活泼不一样,她会思虑很多。
“竹月冒昧说,莫要再耽搁茶平殿下了,你们不是一路人的,这些年竹月都是看在眼里的,殿下对您满心欢喜,竹月看着心里是心疼的,她不欠您什么的,可您永远有顾虑,让殿下一直这般,她本该是心性极高的,竹月不知公子有何顾虑,可谢公子既有顾虑便斩断的狠一点吧。”
竹月通红的鼻头看着谢珏,她还有很多话想告诉谢珏,想告诉她,殿下这些年都做了什么,想告诉谢珏,殿下到底有多喜欢他,那么一个喜欢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的殿下,偏偏一直担心舆论压倒谢珏。
当谢良上整理好衣裳出来,却只看见竹月一人在门口,她左右都看了也没看见谢珏的身影“谢珏呢?”
“谢公子想起府中谢二公子还有事,便先行回去了。”竹月低着头抬眼看见谢良上穿的单薄“殿下,清晨气凉,您穿的有些少了。”
回去的路上谢珏并未乘坐马车,而是一心想着竹月的话,玄粟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谢珏,只觉得公子现在心情并不佳。
他停下步子看过去,跟着他的目光,玄粟什么都没有看见,有些诧异,谢珏看着母亲曾经的宫闱,衣袖里的手紧紧握着。
那些话如同空气一般,无处不在,他吐出一口浊气,天上轰轰作响。
“下雨了。”谢珏哑声开口。
他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竹月今天的话,他一字一句都反驳不了,因为她说的是事实,他无力反驳,可他心里不想那般决绝,这些年他一直消耗皇姑的热情,如今似乎只要再决然一点,皇姑就会死心,可他不想,不论皇姑有没有目的,他都不想。
沈知年回沈府时,沈高燕在门口等着,上面圣旨下来,这次沈知年为国做贡献,便是茶平殿下也借着太后传来懿旨,心里再不服气也得出来。
她看了一眼马车上的谢良上,眼里恶狠狠,若不是她,太子怎会出去一年,幸好事情处理完,否则即将成婚,也没时间增进感情。
谢良上自然察觉沈高燕的视线,不过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太子马上回来,这次的事情皇兄并不是很满意,拖得太久了。
不过,南夷使者带了回来,只能说太子这次无功无过。
“长姐若是不情愿,也不必出来。”沈知年一下马车便看见沈高燕耷拉着脸,他笑了一声“你出来,反倒让我不好养伤了。”
“你以为我愿意出来,皇上和太后双双下旨让我好好照顾你直伤痊愈。”沈高燕看了他一眼,气的下来想扶住他。
沈知年往后退一步“慎言还可以自己走。”
书行小跑出来拿着伞扶住沈知年“公子,您终于回来了。”
“殿下,让沈公子回沈府,正确吗。”
谢良上松开车帘,看向竹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是也不是。”她靠在后面“回沈府对沈知年不是正确的,对沈府却是。”
“皇兄想照顾沈府的面子,他疑虑外人说沈府苛待沈知年,沈知年现在正像个树苗一样往天上窜。”谢良上手指着天“他已经被永安城里,被大明里的百姓看到了,从这次开始,他一定会慢慢像他父亲一样,成为大明的骄傲。”
谢良上说这话时,竹月看见她眼里的骄傲,她心里或多或少有了些许猜测,她低下头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谢良上,谢良上接过茶水。
外面雨下的很大,打在马车上,咚咚的雨声让人心里烦闷。
“公子,你都不知道书行多想您。”书行眼眶通红“昨儿听说您被送回来,我都记得上蹿下跳恨不得飞到宫里,幸好茶平殿下在宫里。”
“什么意思?”沈知年侧过头,书行刚准备说什么,嗓头一咽“没什么。”
这会子书行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上头都说了这件事不许提及,那件事还是他偷听过来的。
沈知年在院子里停下步伐,他看着书行“到底发生什么了昨晚。”他隐约觉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可是却是没人告诉他。
便是小表妹也不对劲。
“真没什么,就是觉得有茶平殿下在宫里很放心,至少殿下可以为公子着想。”书行急得脸通红,沈知年脸色苍白无力,在谢良上面前,他担心她忧心,在沈高燕面前他不能示弱。
现在这会,着实撑不住了。
他不是神人,伤自然不会这么快便好。
“沈公子。”
身后传来声音,沈知年回过头看见廖太医在雨中站着,一只手拿着医箱另一只手拿着伞。
“廖太医…”话还没说话,沈知年咳嗽起来,见他这般廖太医摆摆手“快送公子进屋,不能着凉。”说着也跟着进屋。
“臣知沈公子想问什么,是茶平殿下派臣过来,担心您的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