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刘钰这焦急的模样,刘二小姐捂着嘴笑,还娇娇地说:“母亲,你看哥哥这样子,见人家江姑娘生的美便这般毛毛躁躁。要我说,我该先去讨好了嫂嫂,□□后决不敢欺负我。”
刘钰涨红了一张脸,努力替自己辩解,“我...我不是以貌取人,只是觉得江姑娘随和亲切。”
刘夫人轻轻拍着睡在自己怀里的五公主,轻声嗔女儿:“别乱说话,姑娘家的名声何其重要。”
她又看向儿子,“刘姑娘在东厢房休息,你若想和她说话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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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容不困,只是毕竟说了谎,休息一会儿也好。
“姑娘,奴婢点了一支安息香,您安心睡一会儿吧。”
阿容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直到听到关门声才睁开眼睛。
她转过身看向远处飘起的袅袅烟雾,这是什么气味?
轻轻嗅了一下,竟这般甜腻?
是刚刚婢女说的安息香?
可这明明是......
阿容仔细听了听屋外,确认没人后轻手轻脚地起身,拿起茶壶将“安息香”浇灭。
不知这是个什么章程,是刘夫人的意思还是其他什么人?
想起自己看的那些话本子,这是想趁机毁她清白?
何其恶毒!
阿容躺回床上,闭目假寐,且让她看看这背后之人打的什么主意!
果然,很快便想起敲门声,阿容继续闭目养神,一动不动。
“江姑娘在吗?”门外有声音传来。
刘钰?
这到底谁的主意?想让她和刘钰发生关系?
阿容想不明白,也不应刘钰的问话。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刘钰走到床前,看着眼前的美人已然酣睡,他干不出把人唤醒这种事,只静静站了一刻钟便转身出去了。
阿容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这位刘公子做的,她弄不清楚状况,不过那香已熄灭,她便放松自己,慢慢睡了过去。
刘钰出来后打算回自己房间收拾一下,准备好接下来几日带江姑娘出去玩。
他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位侍女转身匆匆离开。
“公子,公主有事请公子过去。”没走几步,刘钰被拦下。
刘钰看着眼前这侍女,应该是母亲屋里的,“哪位公主?”
侍女低头,“是三公主,三公主先前说累了,夫人便让三公主去西厢房休息。”
刘钰严肃了面容,“男女授受不亲,公主在休息,外男怎好前去。”
侍女把头压得更低,“公主说,若您想江姑娘安全无虞,还是去一趟的好。”
刘钰皱眉,“江姑娘与三公主何干?”
侍女垂首不言。
“前面带路。”这位公主简直是阴魂不散,最近总借着五公主的名义接近他,如今竟还要为难江姑娘。
刘钰恨不得立马成亲,赶紧甩脱这个难缠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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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厢房最南端的客房外,刘钰顿了一下,推门走了进去。
床前的帘子已放下,将床上的风景遮得严严实实。
刘钰顿觉不好,立即转身打算出去。
“你敢出去,江玥三日之内必死。”柔软的声音从帘后传来,没有半分狠厉,反而十分软糯魅惑。
刘钰骨头有些酥,他咬牙转身,身后的门“砰”地一声被人关上。
他发现自己身体有些不妥,猛然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
“你下药?”
刘钰气急败坏,走到桌前执起青瓷茶壶狠狠摔在地上,他蹲下拿起一块瓷片狠狠划向自己手心。
三公主一直在隔着帘子盯着,眼看他要自伤,她迅速起身,强撑着有一些酸软的身子,走向刘钰。
刘钰被手上的痛意和血迹刺激着,尚保有最后一丝理智,只是三公主强拖着他向床边走去,他丝毫反抗不得。
再然后......
刘钰也记不得,他究竟是昏睡了过去,还是与三公主共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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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刘璋匆匆回府,回到内院便看到夫人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旁边坐着一位身着藕荷色衣裙的姑娘,气质沉静,仪态端庄。
自己的二女儿一脸愁苦地揽着五公主,不敢言语。
刘夫人看到丈夫回来,快速走过去,险些飚出泪来,“老爷,你可算回来了。”
刘璋扶住扑在他身上的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三公主可还好?”
“张御医看过了,说药性太烈...”顿了顿尴尬地看向女儿和五公主。
“莲儿带五公主去你房间。”五公主也知道出了大事,她乖乖跟着表姐,不哭不闹。
“这位可是江姑娘?”女儿和外孙女出去后,刘璋看向阿容。
阿容起身行礼,“见过刘大人。”
刘璋强行挤出一丝温和,“唤我伯父就好,都是一家人。”
“是啊,只是不知道我的房间为何也出现了迷情香?”
嗯?刘璋有些惊讶,一者是她这边竟然也出了事,二来,这姑娘的性情竟如此直爽。
刘璋只思索一瞬,便转头看向夫人,刘夫人有些尴尬,“我不知为何会这般。”
若只是公主出了事,公主做的嘛!刘家明面上是要请罪,至少陛下和太子清楚与刘家无干。
若两间客房都有问题,那刘家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刘璋上下打量阿容,“江姑娘可还好?”
阿容颔首,“我一切都好,只是有幸看了一场大戏。”
刘夫人拉了拉刘璋的手,“公主后面让人去请了玥儿过去,玥儿正撞见他们二人在...”
这等难堪之事着实难以启齿。
“不知玥儿以为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阿容淡淡一笑,“不知按照大人和夫人的计划应该是何走向?”
刘璋听出阿容语气里的不满,想到她房间里的迷情香,他看了夫人一眼,又望向阿容,“这门亲事是我与你先父母定下的,去年也同你师父商量过,你已是板上钉钉的刘家儿妇。刘家嫡支只钰儿一个男丁,你将来便是刘氏的宗妇。”
刘璋语气恳切,“不知姑娘可否为了刘家的存亡受些委屈?我保证,待钰儿明年春闱结束,不管他是否考中,明夏之前必为你们办了亲事。”
“那三公主...”刘夫人轻推自己的丈夫。
刘璋却不理会老妻,他继续看向阿容,“你房内并无迷情香,三公主的药是她自己带来的,钰儿是被三公主诱惑去的。不知玥儿你意下如何?”
阿容思考了几息,“不知大人原先的打算是什么?刘公子尚主,我为妾?这般好的盘算师父知道吗?”
这虎狼窝,哼!
还好少主没来,不然今日在这里受委屈便是少主了。
刘钰手上的那一条伤口阿容见了,这位公子还不错,只是已与别的女子发生关系,也不是多好的良配。
只是想起道长的叮嘱,阿容知道刘家已给出诚意,道长不可能同意退婚。
“不管姑娘是否相信,这门亲事我始终是虔诚以待,如今出现这样的事实非我所愿。老朽不妨直言,钰儿不会尚主,太子对三公主的婚事另有安排,便是因这件事影响了太子的安排,太子也不会将三公主嫁给钰儿。我从未有过别的打算,待这关过了我定给姑娘一个交代。”
阿容神色缓了缓,“只要刘家和刘公子真心待我,我可以配合。”
刘璋吊着的心总算放下一半,“这府邸迟早要交到你和钰儿手上,你便留在府里吧,接下来的事你也帮着处理,算是提前熟悉一下府里的事务。”
听到这番话,阿容尚无反应,刘夫人却满脸震惊地看向丈夫,刘璋严肃地看向妻子,“你和娘娘想的那件事不可能成,娘娘若有心,不如给陛下生个皇子,否则便带着公主好好过日子。这府里的事会慢慢移交给玥儿,娘娘身在宫里不便操心娘家的事。”
阿容听明白了,无外乎是贪心在作祟,既然刘大人已摆明态度,想来少主来了日子也会过得顺遂。
“好,我会帮着夫人打理。”
刘璋颔首,他问妻子,“二人醒了吗?”
刘夫人低头轻声道:“钰儿因为急怒攻心吐了血,尚在昏迷,公主似是醒了。”
“来人。”
宋管家进来,“大人有何吩咐?”
“带上几桶水把少爷泼醒,让他赶紧收拾齐整过来。”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让公主好好休息。”
宋管家不敢看夫人的脸色,应是出去了。
刘夫人看丈夫冷硬的侧脸,又看向阿容,满脸恳求,“玥儿...”
她没继续说下去,阿容却是明白,看向刘璋:“伯父,阿钰身体有损又吐了血,若是再受了凉怕是会撑不住。”
刘璋却否决了,“伯父竟忘了侄女你还颇通医术,待事了劳烦你多照顾钰儿。”
阿容心下惊异,这位刘大人果然非常人。
他只有这一个儿子吧,竟也能如此狠下心来。
于是阿容点点头,不再多言。
很快刘钰整整齐齐地出现在正院,阿容看到他发间还有一些湿意。
看刘璋竟然毫无动容,阿容体贴地开口,“先让人帮阿钰把头发烘干吧。”
宋嬷嬷想硬着头皮让人去取火炉,刘璋再次驳了,“问完话再说吧。”
刘夫人心疼的很,但再也不敢说话。
阿容却是走到刘钰身边,将手附在他发间,运起内功顺着发丝的方向捋下去。
刘钰感受到发间的暖意,艰难地转头看向她,却在快要四目相对时快速将头转回。
他垂着头,实在没脸见江姑娘。
刘璋这次并没有阻止,只一言不发地看着阿容,心里格外活络。
他屡经刺杀,身边安排了无数高手,纵然不懂内功也知道能将湿意驱散必然内功深厚。
有那位道长做后盾,自身不仅医术精湛、内功深厚,外貌气质也格外出色,那位江兄弟在天有灵,也定然十分欣慰。
看阿容已经打理好回来坐下,刘璋拿起身边的茶盏猛地砸向刘钰,“逆子,跪下!”
“太子驾到!”刘璋正要问话,突然被外面的呼叫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