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我的偏执女友 第34章 第 34 章

在自己的青春年少，她也曾小心翼翼地祷告，希望星星可以照耀她，也曾慎重承诺，追赶星星的步伐。

她从来不是贪婪至极的人，也无强烈地竞争感，陶訫说她有时像火，有时如水。

她不摘星星，落入凡尘，只要仰望它高悬。

“周檀 青……”

含着一股悲伤，反复叙述她的名字，带着那份倔强，她奋力奔跑，不管周围化作数据碎片的景象。

她已经看到了那栋小别墅，裹挟着青春时的巨大恐慌，她冲向了从未来到过去，一直不变的东西——她的初恋。

至少……她想见她。

在巨大的恐慌中，晏梨摔倒在了地上，书包被甩了出去，本就未拉到底的拉链，露出了日记本的一角。

她的手被粗粝的石头磨红，浸出了血滴，她捡起日记本，感受到了滚烫的封皮。

亲眼见证这个世界的崩塌正在进行，她将这本关键的日记本，翻开——

当手指碰到纸片时，短暂地感受到了温暖，是被阳光烘烤过的暖意。

像六月烈日下的纸张，她开始闻到焦味。

被她碰到过的边缘，变成了低温灼烧的黑色碳迹。

六月的温度还不至于将纸都烧着，但是她穿越而来的停滞空间里，有个屏幕画面就是纸张的灼烧。

在无限黑暗的空间里，她也曾闻到过同样的烧焦味道。

一切都在预示。

她回转身体，扭过脸环视四周，眼前的世界正在被观测中，感官察觉不到的巨大坍塌正在发生，就如时间正在不断流逝。

两腮的牙齿紧咬，她拔腿跑向了原来分别的路。

檀青，周檀青……

不能就这样不告而别，如果她一声不响地离开，周檀青怎么办？她的高三怎么办？

要在毕业前跟她告白啊！另一个时空，她明明许下了承诺。

赶到周檀青家门前时，天已经黑得彻底了，能从楼下仰望到二楼的窗户已经亮起了灯光。

她冲到门口，摁响了门铃，又跑到外面去看二楼的那盏灯，如此反复来回跑。

直到她听见门边有了声响，她站在猫眼前，将脑袋凑了上去，又敲了敲门，神色焦急。

门从内打开了，果然是周檀青，她还穿着白天的那件米黄的外套，左胸处绣着只褐色的小熊。

头发已经散了下来，真丝的发圈被她套在了右手上。

她笑着道：“你怎么又回来了，脸还这么惨白？”

“我，我明天可能见不到你了，我想最后告诉你。”晏梨的语速飞快，跟她解释了下原因。

“你要去哪？”周檀青收敛了笑意。

“我喜欢你，周檀青。”她说出来了。

在无数个本源世界里，她藏在心口不曾说出的秘密，她永恒的遗憾。在鼓足勇气后也无法倾诉的少女情怀。

说出来了，就如平日的交流般，顺其自然，毫无预兆，不需要任何措辞与思考，就这么顺理成章的。

她说了。

【还差一句话……】，差得是毕业前的那句告白。

“我知道。”面前的女孩轻轻地应了，周檀青的手心里出了汗。

晏梨从分别后又敲响了她家的门，突兀地就将她期待已久的告白，摆在了面前。

周檀青的手从门边框松卸了下来，两手交叠，她漆黑的瞳孔里有些不安，不安又期待地瞅着站在她面前的晏梨。

“我们现在要谈恋爱了吗？”

晏梨摇了摇头。

“那你要转到哪个学校去。”周檀青去拉她。

“我要走了。”

“你不该在离开的时候，跟我告白。”周檀青垂下了眼眸。

“可我想你想得心里患得患失。”

周檀青猛地抬眼看她，而对方摇头晃脑，不知道自己说出的是多了不起的一句话。

晏梨主动地向她走近了一步，还在自说自话：

“和你一起的世界里有很多的趣味。”

“大肠杆菌和噬菌体有趣味；文言文有趣味；加速度定律有趣味……”

“只要有你活着的世界，就有足够的趣味。”

周檀青放在她手心里的手，紧了紧，她撇过了脸：“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嘿！”面前的女孩弯下腰，凑到了她的眼睛下方，

“我想说只要你活得够久，某一天，我就又会回到你身边啦！”

“那时候，你确定我还是喜欢你吗？”

周檀青转过了脸，牢牢盯住她的眼睛坚硬而冷淡，手却按住了她的肩膀，不许她离开。

“没关系。”晏梨看着她的眼睛，坚定道：“我会让你重新喜欢上我。”

周檀青并不想理睬她所说的话，她只知道握在手里的才是真实的。

“周檀青，我可能真的要走了。”晏梨走近了一步，认真地看着距离她很近的女孩。

“消失到连找到我的机会都没有了。”

种种的迹象都在表明，她在这个世界的停留时间快要结束了。

“你会相信时空的逆转，或者平行宇宙吗？我的日记本上出现了三种字迹。”

“望远镜里，我看到我们在一起的瞬间，化作了死亡世界的终结。”

“可是，我只要这一个世界。”周檀青本能地说道。

在一种痛苦和迷茫中，周檀青的嗓子哑了。

“我不懂，你让我爱上了你，却又跟我说这些。”

晏梨忍住不哭出来，握紧了拳头，坚持地看向她，

“我是为了找你而来的，想见你，想跟你走向一个安全的未来。”

“我希望你知道，你对我很重要。”

周檀青深吸了一口气，温暖的手紧紧裹住了她，“你无法替代、不可复制，我不能没有你。”

晏梨想哭，但又觉得过于矫情。

她们一起经历青春期，分享迷茫的少女期，回到没有周檀青的世界，她会感到恐惧。

“你比我更聪明，更漂亮。”她的初恋跟她这样说。

晏梨破涕而笑，认为周檀青这是胡说八道。

“好吧，那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她含着泪，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我未来的计划里有你。”

周檀青的手紧紧贴在她的脊骨上，给予她强硬的支撑，语气坚定而郑重地告诉她。

晏梨抱住她的两只手，更加难以解开了，她将眼泪落在了周檀青的校服上，整个人靠在对方的颈窝处，只剩酸涩无力。

如何是好？不舍得松开，不想分离，不愿意失去，无法放手。

她默念着周檀青的名字，在不断的痛苦和难过中，感受最后的触觉、嗅觉，她听到周檀青说：

“人只能长大一次。”

她们的指尖触碰、缠绕、亲密地贴在一起，她还说：

“有你的成长过程，是最重要的。”

“谁也变不成你。”

周檀青的双手小心翼翼地环住了晏梨，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

“可是……”怀中的女孩仰起头，望着只有她的视野里在扭曲的空间，

“可是我真得走了。”

“要去一个挺远的地方。”

晏梨的声音发颤，回抱住了怀里的身体，

“我会找不到你。”

此刻的周檀青，她还不懂什么时间循环，分离或是拯救。

“我要你答应我，排除万难，你都会回到我身边，也要跟我在一起。”

她紧紧抱住了晏梨，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道：“你发誓！”

晏梨再次许下诺言，竭尽全力传递真心，她在泪眼朦胧中问着自己的初恋：

“你会等我吗？”

“我不喜欢等待。”

周檀青厌烦课本里虚假的闺怨诗，不愿意做古诗词中永远等待的女人，

“我要找到你。”

她的手指弓起，将晏梨按得更紧。

她会追赶，拥抱最重要的爱人。

融化的钢筋水泥，如同烂泥坠落，晏梨的眼前色彩如调料盘里的颜料，混淆一团。

晏梨抬起了脸，带着泪痕，目睹世界的崩塌，琥珀色的瞳孔中映出风的形状。

周檀青看不见她的日记，也不能发觉世界对她的排斥。周檀青会在平行世界继续轨迹，是否抹去关于她的回忆，才是最好的结果。

晏梨落下了泪。

这不是重逢……这是伤害。

她可以放弃挣扎，但周檀青不能因为她伤心。

“不要怕。”

对方捂住了她的眼睛，安抚她颤抖的身躯，

“我在这里。”

两行泪就这么下来，晏梨的呼吸哽咽，

“我只是想见到你……”

如果她没有回到这个过去的世界，没有努力去追赶周檀青。

为什么命运要她抓住了，却又逼她放手。悲剧的宿命感一直在捉弄她们。

“……檀青。”

她竭尽全力伸手，妄图拥抱住周檀青。

那些在不同时空里未完成的拥抱，无法形成的真正接触，在这个时空的褶皱里具象化。

周檀青更加用力地搂紧了她，与她十指相扣，指尖的温暖，提醒她：现在她所触碰的就是她最爱的人。

即使眼睛会欺骗她的大脑，但是周檀青不会。

在这种混沌的时刻，周檀青给了她力量。

晏梨抿了抿唇，眼眸带着犹豫与不安，作为回应，她主动将整个身体倾了过去。

当她们的嘴唇相距1厘米时，宇宙的光发生了扭曲的折射，刺耳的喇叭声开始鸣叫，轰鸣的噪音疯狂地涌入她们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