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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书之天雷滚滚 第14章 家学渊源

作者:弗届Frosia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4-02-18 04:03:26 来源:文学城

自大洪荒时代以来,五族之间早已过了以杀止杀、以战止战的岁月。章尾之盟后,无论愿不愿意,各族都将“和”字奉为圭臬,加之上有几位尊神压阵,久而久之四海八荒倒也成就一派宁和气象。

少了刀光剑影、杀声阵阵的异族之战,自然需要一些事来消耗各族人等旺盛的精力,比如魔族贯来恣意直白,斗人斗牛斗凶兽最是抢手,要的就是热闹;天族则一向以清高自持,赛宝赛宠赛美人尤为常见,比的就是风雅。

不过无论哪种都有缺憾,那就是对参与者要求颇高,而对于更大多数的旁观者来说,空有满腔热情无处发泄,纵使声嘶力竭指点江山,总觉不能尽兴。于是,逢赛必赌的风气应运而生。

品阶高者如真君真皇,要么拿捏着架子不屑为伍,要么看重面皮多方掩饰,总之这股风气最先起于那些凡世得奇遇而飞升的小仙中间。不管曾经出自哪行哪业,他们不约而同用了“大赌伤身、小赌怡情”的说法,着实为这波热潮煽了风点了火。

虽说这事多有灰色地带,但并不妨碍小仙们的常用语中出现了“不妨打个赌”“愿赌服输”等热词热句,连打赌的名目也从日月山河到鸡毛蒜皮,可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后来愈演愈烈,不知怎么竟在三十三天的天门后有了固定的局,从最先的几人、十几人,到几十人、上百人,风头最盛时用来誊记名录的符卷都长逾数丈,所列名目时常占据四海八荒话题榜的头条,为九重天乏善可陈的消遣添色不少。

小仙童们虽然懵懂,却最会学样,连阿离和滚滚所在的学塾都不能幸免。

近来,九重天学塾宣布要评选百年一度的“九重天最佳仙童”,除了比拼六艺外,还要进行为期十日的投票,取才艺与口碑俱佳之意。

于是乎,如火如荼的正场之外自然少不了打个赌助兴,小娃儿们的赌注也不大规整,有偷偷从上辈宝库里牵来的宝物,有个人心头好的精巧玩意,便是珍奇美食也占了一席之地。

评选热门集中在阿离和滚滚身上,毕竟二人家世身份都一样显赫,若论六艺自然是太晨宫少君滚滚不遑多让,可若论人气呢身为天君长子的阿离倒是占先些。这么一来,关于最终花落谁家一时众说纷纭。

滚滚入九重天学塾以来,这样的“盛事”适逢首次,以他严谨的性子应对得十分板正,每样功课都好好做了准备,但与此同时他亦有些烦恼。

这日,滚滚托着腮帮子在芬陀利池边的凉亭发呆,半晌悠悠叹了口气。忽听头上传来慵懒语声:“小小年纪叹的什么气?”

繁密树梢间耷下一爿烟紫衣角,原来是他家父君面上扣着一本佛经在假寐。

滚滚思来想去,这事倒是与父君说更合宜些,便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末了愁眉苦脸道:“滚滚觉得自己不差,按说赢了也是应该。可阿离到底与旁人不同,若赢了却叫他难受就不值当了,还不如不要!”

东华撩起眼皮瞅瞅皱成一团的包子脸,点点头又摇摇头:“你这娃儿想得倒多!是不是‘最佳’无所谓别人言语,选你最想要的即可!”

小包子愈加愁苦起来:“什么是最想要的呢?这可真难选!”

老神在在的尊神摸摸儿子圆润的发髻,剑眉微挑:“这有何难,今日父君便教一教你。”

喜善天的俱苏摩花后头照例是红红火火的赌局进行时。

一干小仙们七嘴八舌挤作一团,议论着当日的盈亏得失,就差一把瓜子助兴。

这个说:“四海八荒美人榜是不是该更新了?”那个讲:“不得了不得了,名兵谱里居然混进了‘糖醋鱼’,我只想说干得好!”越是尊神们的八卦越是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一人问:“咱们这回整个长线还是短线?”

另一人建议:“要我说,也甭提什么长短线,这回来点刺激的!”

众人你瞧我我瞧你,好一顿窃窃私语,没一会儿本日主题便新鲜出炉——九天尊神里头谁最妻管严?

胆小的左看右看,总觉后脑勺发凉:“会不会过分了点?不怕尊神找麻烦?”

自有人看得开:“不至于不至于,列位尊神可没空搭理这些,你瞧隔壁话本铺子里比这过分的多了去了,不是一样好好的?”

“那这局如何求证?”

“左不过公认二字,若本人坐实自然更好,哈哈~”

其他人只当个笑话听,不过这一来,话题自然转向主题本身,子丑寅卯个个头头是道。

听得入神的各位未曾注意,脚边拱来拱去滚出个矮团子。

矮团子欲盖弥彰地裹了个包袱皮,小短腿儿十分利索,钻出人群三蹿两蹿就没了影。

稍后的太晨宫。

矮团子一路滚到书房,皱着眉头禀告所见所闻,还忿忿道:“若非父君指点滚滚还不晓得,这些人委实过分,私下里居然这般编排尊神!”

东华轻描淡写追问:“那些人还说了什么?”

“他们说,如今天族里头乃是妻管严占了上风,几大尊神不分伯仲。上至天君,表面不苟言笑,实则老妻少夫被管得死死的;连宋三殿下虽说为人倜傥,遇上光神转世的成玉元君也是外强中干,只硬在一张嘴上;墨渊上神虽说差了成婚的临门一脚,可瞧他那温吞样儿怕也扛不住未来夫人的火爆脾气;折颜上神就更不用提了,一向把真真放在嘴上,三不五时就要哄一哄;余下青丘狐帝更是多少万年的爱妻人设。这么一看,唯有父君您为人冷肃,虽说娇宠娘亲,却是最最不可能妻管严的。”

“哦,他们是这么认为的?”东华闻言一顿,“滚滚觉得呢?”

滚滚握拳,正一脸“幸亏他们未对父君大放厥词否则我就不客气”的正义凌然,听父君这么问不明所以。

“滚滚觉得‘妻管严’是件坏事?”

“呃……总归,不能算好事吧?”矮团子察言观色觉得父君别有深意,于是退而求其次选了折中的说法。

未想东华望了望他,眼中绽出笑意。

之后,滚滚便见自家父君朝他勾勾手,示意附耳过去。一顿面授机宜后,团子一脸震惊:“啊?父君您还要给自己下注!为什么?”

“父君这不是在教你?这几日多看看,再想想,去吧!”东华揉揉滚滚的发顶。

小团子重新裹好包袱皮,领着使命再上三十三天。

负责记录的小仙是个热心肠,被团子递来的一兜子五光十色的宝石晃了眼,揉着眼睛语重心长:“这位小公子,听小仙一句劝,您这两百注下得属实有点冒险,到时候万一……这些可就有去无回了!要不,您再掂量掂量?”

团子本有些犹豫,偷眼瞧那人笔下,其余尊神多多少少都有数字标注,唯独他家父君后头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心中莫名起了胜负欲,回想方才父君高深莫测的表情,牙一咬脚一跺,将小胸脯挺得高高,断然道:“不用掂量,就这么下!”

之后,在那小仙一言难尽的不赞同中,尚余些奶胖的矮团子一路气势汹汹碾出了喜善天。

接下来几日,团子滚滚往喜善天跑得十分勤快,而关于这赌局的发展着实叫他大开眼界。

各位拥趸就列位尊神的妻管严症状辩了三天三夜,谁也说服不了谁,不知谁异想天开又捡起开初的提议:“既然‘公认’难决高下,不如从‘坐实’上找找?”

真叫有敢提的就有敢应的,一位不愿透露姓名但广受信赖的四海八荒话事人某命最终挑起重担,于各位尊神之间走了一遭,这才终于有了结果。

据闻当时正逢天君摆宴,一向八卦比天大、敢于太岁头上动土的某命,在席间溜溜达达寒暄了一番,字斟句酌、迂回曲折地讲了个笑话,说起一干没眼界的小仙竟然议论起各位尊神的家务事,争论谁是妻管严,简直可笑。眼神却分外灵活地到处乱飘,绝不放过任何细节。

天君夜华瞄了瞄一旁姿态怡然的白浅,宽大袖子动了动,似要去碰放在几案边的玉手。不巧的是,白浅正执起一柄佛手花鸟团扇看得仔细,于是错过了时机的人只得沉稳地就近端起茶盏。

墨渊上神的神色倒与他兄弟类似,望望一旁拍着大腿瓜子皮乱飞的女子,默默为空了的酒杯续上琼浆。

白真只轻哼了一声:“‘妻’?谁是妻?”本还咧着嘴的老凤凰便没了声音。

连宋最是倜傥周到,闻言打起圆场:“‘妻管严’这说法我以为有失偏颇,夫妻本是一体,谁管谁不重要……”

一向寡言的东华这回却是积极,不待连宋说罢,已正襟危坐、掷地有声:“此话不假,本君确然是‘妻管严’!”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

当时在座诸人猝不及防喷茶的十之五六,捶胸顿足咳嗽的十之二三,剩下一两成大多呆若木鸡,间或有人咬牙切齿:“……不要脸!”

正与少绾相谈正欢的小帝后凤九醒过神来,十分不好意思地拿帕子遮了脸,羞道:“哎呀,你乱说什么!”桌案底下却甚是顺手地暗暗使上了力。

说到此处,某命表示,最精彩的来了,帝君他老人家面上既有隐忍又有委屈,但仍义正辞严分辩道:“本君如是说绝非他人所迫,实为肺腑之言!夫人觉得可是?”

试问,还有谁能如此堂而皇之地自呈立场,可不比那些遮遮掩掩似是而非的言行更能一锤定音?

至此,这一局算是尘埃落定。

而比他们知道得更多一些的滚滚,想起了那日宴后归来的娘亲和父君。

凤九一路走一路轻声埋怨:“……我倒不是在乎自己的名声,可好好的你这么说做什么,平白损了自己脸面,也不怕人笑话!”

东华牵着她的手不甚在意:“怎么就损脸面了?我觉得甚好,倒要看看谁敢笑话!”

凤九飞起眼风反驳:“若是好事,怎么别人不承认,偏你抢在前头?”

东华便笑得格外得意:“那是他们都不坦荡!再者,把小白说得厉害些,才没人敢来欺负!”

凤九不知该气该笑,却也有些感动:“本来就没人欺负,倒是你……”约莫想到什么,她忽然住了口。

东华凑得愈发近了:“嗯,我怎么?”

凤九对上他戏谑的眼眸,嘟囔着把近处的大脸推远:“哪里学来的油嘴滑舌?”

东华偏还不依不饶:“夫人管教的是!不过,你确定那是欺负?”话至末尾已近耳语。

凤九脸上浮起红云,好似被火烫了一般挣开腰间的手掌,三步两步冲进殿中。

之后,滚滚便见父君站定笑了,随后不紧不慢跟进去,又从容地将殿门掩上。

彼时不知是什么因由,此时倒全都连上了。

滚滚带着沉甸甸的战利品回去时,心情十分复杂,以致再次面对将一套组合拳打得行云流水的父君,仍不大能控制自己的表情。

东华瞟了一眼团子推来的包裹,轻描淡写问:“可有什么心得?”

团子一脸震撼地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东华也不催,就着手边茶壶替他倒了杯茶,缓缓道:“你娘亲未与你说,她当年也做过差不多的事?”见滚滚摇头,他继续道,“她听说有人在赌谁能做上太晨宫的帝后,便毫不犹豫给自己下了两百注。聪明的小狐狸!”

仿佛想到什么极有趣的事,东华清冷的眉眼揉进了满溢的柔和,他伸手过来捏捏滚滚的脸颊,突兀地问了句:“你说呢?”

滚滚留在原地瞠目结舌,说不清父君与娘亲哪个给他的意外更多,总要他半夜起来费心盖被子的九九也有自己看不懂的学问,果然活得久了什么事都能遇见。

他望着父君的背影,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没有。

这一刻,团子觉得自己的境界又精进了一步。

“九重天最佳仙童”的评选如火如荼,到了第十日揭晓,果然一如所料,滚滚在六艺上头遥遥领先,而阿离在投票环节独占鳌头,综合下来两厢势均力敌。

夫子正捻着胡须犹豫是否要加试一轮以示严谨,滚滚找上门来请教:“学生尝闻,礼者,六艺之首,统叙万事之规矩,乃经国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者也。不知然否?”

夫子一头雾水:“然。”

滚滚继续一本正经道:“凡人之所以贵于禽兽者,以有礼也。不知然否?”

夫子云里雾里:“然。”

滚滚话锋一转:“王者天下是礼,长幼尊卑亦是礼。吾与阿离虽为同窗,亦有甥舅之礼,忘此前节而鲁莽相较,有违尊长奉礼之道,夫子当责惩。”

夫子跟不上节奏:“这……”

滚滚并未给他时间喘息,字字铿锵道:“是故,学生不敢为首。”他从怀中掏出代表自己那票的竹签,郑重投到了阿离名下。

此举虽说解了夫子的难题,却叫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味,张口欲辩不得要领,遂放弃。

最终,阿离以微弱优势获此殊荣。

但阿离本人没有预想中的那么高兴。

尤其当他知道这是滚滚“让”出来的结果时,更尤其当他接过本次评选的奖赏——夫子亲笔的《四海八荒史》,以及诸如子承父业、箕裘相继的若干勉励后,他有些颓。

从夫子处出来,拐过一堵墙,却见滚滚除了书本笔墨,另负了个鼓鼓囊囊的包裹,摇摇晃晃在前头走。

阿离眼神好,从包裹露出边角判断,其中既有玉器珠宝,又有奇巧手工,还有零嘴吃食,不由好奇:“哪来的这些东西?”

滚滚随手掏了一把糖果给他,不经意道:“我下了两百注买你赢。”

阿离舔着的糖忽然失了诱惑:“啊,为什么?”

滚滚朝自己的包裹努努嘴,又瞄瞄阿离手中的《四海八荒史》,意思是,这还不明显?

阿离原还有些躁动的心骤然冷了,气愤道:“你小小年纪怎可作弊?”

滚滚眨眨与他凤九姐姐颇为相似的清润眼眸,无辜道:“怎么是作弊呢?我投的是你呀!赢的也是你呀!”

“可……”阿离一向能说会道的嘴巴卡住了,他后悔自己竟然只想到投票却忽略了赌注。

他犹自不敢相信,软软一团的小外甥竟长成了颗如假包换的芝麻汤圆。

转天路过太晨宫,阿离听得凤九正在安慰滚滚:“没当上最佳也不打紧,娘亲觉得我们滚滚就是最好的!这几日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只管告诉娘亲,都满足你!”滚滚欢快地应了。

让阿离更未想到的是,他那日理万机的父君不知怎么听说了此事,百忙之中抽出空来,鼓励之余额外布置了不少功课,说是“与其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不如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切记脚踏实地,不可沽名钓誉!”

阿离只觉眼前一黑,愈加颓了。

陷于昏天黑地的无涯学海时,阿离恍惚想起,许多年前的一日,凤九姐姐也曾叫他去做了一件差不多的事,那时他就问:“我还这么小,你就教我作弊啊?”

他抖着嘴唇想,自己果然是荒废了许多光阴,明明是他先遇到的情境,怎么就不晓得从中了悟、举一反三呢?

他还记得,彼时凤九姐姐说,但凡祭了青丘的名头行事,就容不得居人之下的。

他又想,要么是青丘的名头比不上太晨宫,要么就是自己委实太傻太天真,无论哪种都让他忍不住要“哇”的一声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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