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吃瓜系统成为千古一帝 第176章 一百七十六章

王麦学得不错。

当然，他觉得更大的原因是这位叫田属的小哥教得好，做为一个先生，他确实将方方面面都讲得很清楚了，也包括哪一部分的木头是人要用手去碰的，最好要打磨得足够光滑之类……

细细致致，讲到了很多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可能存在的问题，并且在课程的最后，让他们每个人独立地完成上这样一台曲辕犁。

——当然，这样的课程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就上完，一天之内能讲明白曲辕犁的理论原理都不太可能，毕竟这些人虽然大多数都是干过几天木匠活并且能够把木匠活干的很不错的人，但是他们对于木匠工作的了解，还有各种相关的原理的了解只能说是全然没有一丁点的了解，哪怕有，那也只是因为做得足够多而产生了手熟的感觉，至于说将这些手熟总结成经验，在将经验整理成为技巧，又将技巧上升成为概念……这就想得太多了，这些没有太多时间钻研自己想要钻研的方面，光是活着就很不容易，一天天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人们根本没有时间静下心来思考，况且这些汇总思考的能力也是需要训练才能练出来的。

他们没有时间，没有精力，这种事情也就只能是在专利署这种地方才能做出来，只有郑含章给予了他们这样的脱离生产的资格，他们才能有机会去做这样的事情，从而脱离自己曾经所在的层次，发展到更高的水平。

而现在，这些经验技巧的传授，可以说是给了这些木匠像是当头棒喝一样的感觉，他们或多或少都在平常的工作中感觉到过类似的情况，自然也知道田属分享的那些经验是针对那些情形。

王麦就有点茅塞顿开的感觉，他甚至有些羡慕起这个叫做专利署的地方了，但是羡慕归羡慕，嫉妒是没有的，因为他感觉田属一定是那种特别聪明的人，毕竟，他除了头发少一点之外，看起来是真的相当年轻啊。

年轻人就知道这么多，他们这种干了也有一二十年的人却完全在这些问题上不得要领，人比人已经不是丢死人的境界了。

他摇摇头，低下头去继续完成自己的这一架曲辕犁的制作——田属还对他们说了，他们在这里完成的曲辕犁都可以带回去——拆开了带回去，回到乡里之后再组装到一起去，这样等到春天的时候就可以直接用了。

反正，城里头也不需要这么多的曲辕犁不是么？

王麦对于这样的安排当然是举双手双脚支持赞同的，要知道光是获得这样的木料，还有用来绑在曲辕犁上的那一小部分铁，这些都不是很好弄到的，他回去之后想要自己做还得先出钱呢，谁家里那么容易挤出空闲不用的钱了？

现在，要是做好的曲辕犁能够带回去，那方便了可就不止一点点，而且他要是做得有什么不够好的地方，他还可以直接去问田属，看田属的样子，他这么细致耐心地回答他们的问题……王麦觉得，田属一定是那种不会拒绝他请求的好人。

经过了对方上手处理的工具，回乡下用起来一定也是特别好用的。

到时候来问他们家借这曲辕犁的人一定会更多。

他锯着木头，汗水从额头上、从发丝上全都滴落下来，没有落在他手上的这些木料上，王麦及时地避让开了。

他小心翼翼的很，不仅仅是手上的动作，更有脑子里的想法：他在回想着，三天之前，在下午的那节课上，田属是怎么说关于将这些木头通过榫卯结构的方式更好地结合在一起的来着？

这堂课上了大概有十天左右的时间，田属无法将所有的东西都给讲透，但是他可以尽量将自己觉得重要的东西讲透，他非常庆幸郑含章给了他们这些负责来到地方一线，教这里的百姓怎样过上更好日子的人更多的教学时间，哪怕这意味着需要提供更多的口粮伙食，需要准备更多的钱，但是，至少他能够确保自己的这一趟教学下去，这群人回去之后木工的水平不说是翻倍吧，至少也可以算是突飞猛进。

他还是很有幸福感的，和这些“学生”们也算是有了点互相之间的认识，教会这些人怎样去做农具，让他们能够在明年更容易地种地是一方面，而那种对方感谢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则是另一方面，田属觉得自己逐渐理解了为什么殿下会对百姓那么好，大概是因为他们看向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会像是这些看向自己的百姓一样？

不，应该是比这些百姓看向他的时候更为狂热的。

毕竟他们还没有体会到洛州真正的好，田属非常确定：当这群人像是东义州那些归附的，曾经属于赵国的百姓们逐渐过上了和洛州越来越像的生活之后，他们会彻彻底底地忘记自己曾经有过怎样的皇帝、头顶上有过怎样的官员，转而专心致志地成为殿下最忠心的百姓。

田属的目光扫视过全场，在来的所有人当中，他觉得王麦是学得好的一个，记得住知识点，喜欢问问题，喜欢直接喊他过去教学，不知不觉之间比起别人来又多会了一些，而且，他的手法也是老练的，做为木工，他应当是技术比较高的，回到乡里之后能够靠着这把手艺吃上饭。

但是，最好的还是王孙锁——也就是这群人当中唯一的一个女子。

那个扎着辫子，两条胳膊看起来格外壮一些的姑娘确实是铁匠家里出身的，田属记录下了她的名字：她复姓王孙，而不是姓王，在田属无意间听到这里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应当是个贵族——他在通识课中的历史课上学得还成。

家族故地大概是在当年周王室所仅剩下的那片最后的领地，兴许祖祖辈辈之前还是王室出身，只不过随着嫡长子继承制度之下的逐渐分层分散，她也逐渐顶着王孙这个晋升下的、甚至十分远古味道的名字，当了个皮肤黝黑的铁匠，也干木匠活。

当初，在田属第一眼看到人群里竟然还有王孙锁这个女子的时候，他很是惊讶的。

田属并不是在惊讶竟然会有女子学木匠，专利署中的女子数量也相当不少，或许一些人因为力气没有那么足，在做木工的时候需要相对更长的时间，但是至少理论的学习上，他们这一届最好的一个就是个女子，并且，根据讲师们的说法，她现在正在做得那个项目设计，很有可能会被直接呈在殿下面前。

这样的待遇，整个专利署上下就没有几个不羡慕的，他们也想要有这样的待遇啊——可惜，上一个有这样待遇的，还是在郑含章的要求下，用手工磨水晶镜片，最终做出来了几架望远镜的那个工匠。

现在他在整专利署中走路都是挺胸抬头的，大家和他见面，基本上都能看到一点儿他的鼻孔（绝不是因为此人鼻孔外翻）。

田属惊讶的点在于，原来在洛州和东义州之外，还有别的地方是女子也能那么大大方方地走出来的呢？他还以为其他地方都和殿下来之前的洛州似的，虽然女子也能够干活，但是表面上还是要照顾一下丈夫的面子，要说什么是“补贴家用”而不是说自己正在养活这个家。

他于是就下意识地对这个姑娘多了一丁点关注，只是好奇。

每天在这边上课的时间不算很长，上午两个时辰，中午是休息的，下午两个时辰，晚上就是他将一些用雕版印了的专利署前段时间点灯熬蜡，通宵赶了好几宿才写出来的一本能够让每一个对木工基础知识有所了解的人、识字的人照猫画虎地做出十件经过他们改造的农具。

当然，田属随即意识到了问题：这群人里头不少不识字，于是他想了想之后，觉得学写字和木工多少还是不容易混在一起的两种知识，于是在晚上就把这群人也给打包送去了正在扫盲的、李由之新编进营中去的那个新兵蛋子的夜校学习一些常用字，至少也能够做到阅读最基本的书、写一点最简单的字，对吧？

这样下来也确实挺好的，反正没人对田属说自己不想去学习写字：哪怕门阀制度的举荐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用隔断阶级流通的方式镇压了底层的人民那么多年，但是当年学生坐公车，去长安洛阳的太学读书之类的故事，仍然也还会有人说起，因此谁都不会觉得读书不是一件好事。

王孙锁是识字的，第一天夜校上完，田属联系的李由之军营中专门管人读书的那个吏员就和他说可以把王孙锁往不是新兵蛋子的营里头送一送——考虑到这姑娘是个女子，田属干脆就陪着她而不是剩下那些男性了。

王孙锁学得快，但是对于文字什么的并没有更高的追求，她很快开始在上课的时候，确定了自己这节课差不多会了，就把他给的那本专利署的册子拿出来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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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一百七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