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怎么会是反派？ 第4章 第 4 章

“哦？”李鹤书很给面子地挑眉，做出一副求知状，“为何让我当老板？”

沈知棠丝毫不心虚：“那当然是恩公大哥英明神武，一看就是个当老板的好料子。”

“不对吧姐姐，”李鹤书微笑着打断她，“我今年还不过二十，应该没你大？”

沈知棠：“……没事，英雄出少年嘛。”

李鹤书在她身边停下，沈知棠不明所以，也只能跟着停下，眨巴着眼睛瞅他。

李鹤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黑沉沉的眼珠看不出明显的情绪：“你想让我帮忙，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什么好处？”

沈知棠顿了顿，缓缓开口：“好处怎么可能没有，钱和住处都会有啊。”

李鹤书蓦地一笑，神情是说不出的恹恹，像昙花一瞬开又一瞬败，连沈知棠都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她下意识地屏息，生怕错过了转瞬即逝的绝迹。

“你是不是觉得对乞丐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我没理由不接受，不接受就是不识好歹？”李鹤书用平静的语气说了一大段话，还很郑重地叫了她的全名，“沈知棠，我或许没有你想得那么无所事事。”

沈知棠深吸一口气，她自己明明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但面对这个叫狗蛋的少年，却是忍不住想多劝几句。她对这个在原书剧情里并未出现的名字，怀着一种她自己也看不破的心情，莫名执拗地认为他本不该是这样无所谓又漫不经心的模样。

“我一定会赚到钱的。”她目光灼灼，就算心里打着鼓也要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有，你是不是和安平郡主有仇？我可以帮……唔唔。”

沈知棠只觉得眼前一花，她下意识闭上眼，再睁眼已经到了小巷里一户人家紧闭的门口。

李鹤书：“……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

沈知棠：“唔唔唔唔。”

李鹤书无奈地收回捂住沈知棠嘴的手，沈知棠立刻：“嘿嘿，不好意思，嘴快了。”

她对着李鹤书举手发誓：“给我几天时间，你一定会心甘情愿加入的。”

李鹤书看她一眼，不置一词，扭头走了。

沈知棠连忙跟上，小心翼翼又半开玩笑道：“你之前为什么救我……真的只是顺手？”

“那不然呢。”李鹤书看都没看她，拖长调子懒洋洋回答。

“是不是因为……我长得特别像你的白月光、朱砂痣？”沈知棠问。

“……”李鹤书瞪圆了狭长的凤目，一脸“你是不是真的疯了”，高贵冷艳地撂下一个“哼”字，加快速度走远了。

沈知棠吐了吐舌头，回想着小帅哥被逗得模样，心情很好地笑了笑，没注意到李鹤书的背影有少许仓惶，也不知道自己的玩笑话，居然无限接近了真相。

另一边的沈园就没有这边这般岁月静好了，里面家仆本就伶仃几人，竟都被着泼天的火光吓傻了，等想起来该救火了，屋子都烧了大半。

等邢恪己和安平郡主的马车赶到时，仅有的几个家仆都顶着漆黑的脸，跑来跑去地运水，不过再巨大的火兽面前，显得像愚公移山一样可笑可怜。

老管家两股战战地佝偻在大门前，拉住一个又提着水桶准备进去的人，颤声道：“莫去了，莫去了呀！快数数人头，不要少人了才好……”

众人就听话地在门前聚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林婶怎么不见了”，众人一阵躁动之后，纷纷看向那被火焰吞噬的断壁残垣，齐齐沉默了。

马车安安静静地停在街对面，朱鸾等得不耐烦了，撩开帘子，看见邢恪己直直站着看向火场发呆的背影，咬了咬牙，不满道：“邢大人！”

邢恪己如梦初醒，略显惊慌地回过身：“郡主有何吩咐？”

“这里应当保不住了。”朱鸾压抑着心里的烦躁，尽可能用往常那般温柔的嗓音说道，“你上车吧，我顺路带你回去。”

邢恪己一拱手，神色迟疑道：“……这火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臣想调查此事。”

“那也得等火灭了才能进去。”朱鸾说，“现下在这儿也只是干等着，不如先离开。”

“可是……”

朱鸾想起方才系统告诉她的“骨灰”，忍不住道：“明日大理寺定会派人来搜证，你那未婚妻现在没逃出来，想必凶多吉少。正好，也省得再去退婚，一来二去少不了被议论。”

“可我分明看见……！”邢恪己还想辩驳，猛然对上朱鸾阴沉下来的眸子，心中一颤，迅速噤声，低着头不敢再动。

朱鸾本想再骂两句，见他一副鹌鹑样，只冷哼一声，放下帘子，声音雾蒙蒙地说：“此事不管是谁有意为之，对你并非全无好处。我劝你还是快些离开，省得被人指控你看热闹引火上身。”

说罢，车夫驾着马儿嗒嗒嗒地走了，徒留邢恪己一人，在亮如白昼的火光前，无奈又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翌日，沈县令闻讯赶到，看到大门前摆着的两块白布，腿一软就跪了下来，扯着嗓子干嚎：“我的小女儿啊……！爹爹不过才让你进城三月，怎么就天人永隔了啊！究竟是谁要害我的女儿，啊？不是故意纵火？这是什么命啊……呜呜呜我的女儿呀……”

两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对视一眼，同时看见对方眼里的无奈，稍显稚嫩的那位开口安慰道：“沈大人，节哀。尸体，呃，这具……”

他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这白布下烧焦的黑色长条物体，求助般地看向身旁的人，年长些的那位轻咳一声，接话道：“这具焦尸是在沈小姐房间发现的，另一具在不远处，大约是令爱的婢女。起火原因初步断定是伙房意外失火，人员发现不及时导致的。”

沈县令一听，刚支起来的身子又软趴趴地东倒西歪：“我可怜的女儿啊！爹爹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一旁还站着一位身着祖母绿金绣纹交领襦裙的妇人，声音尖利道：“昨日谁在伙房？”

老管家颤巍巍地说：“回禀夫人，是林婶……可她也受了伤，昨日还昏迷着。”

“区区一个贱婢，受了伤也值得大呼小叫的？”沈夫人柳眉倒竖，微胖的脸上起了些褶子，簌簌落下几块白粉，“还不快带上来！”

一旁一个中年妇女慢吞吞地走了过来，期期艾艾地说：“夫人，老爷……小姐她……都是我的错啊！是我打了个盹才……”

她说着就要扑通跪下，但沈夫人比她更快，一步上前，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林婶本就被烧伤了胳膊和小腿，痛呼一声，几乎飞了出去，侧脸蹭到了地上的石子，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林婶沉默地倒在地上，除却还在颤抖的身子，死一般一声不吭。

周围的人都不敢上前，沈夫人满意地环顾四周，如愿以偿地看见一圈战战兢兢的人，收回目光仰头对锦衣卫说：“既然是意外，那这些下人就由我们沈家自行处理了，不劳烦官爷们。”

年轻锦衣卫：“可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哎哟！”

年长的那位收回踹他的腿，对沈夫人和还在地上的沈县令一作揖，平声道：“沈大人，此事虽说算沈家家事，但昨夜大火也波及到了边上的邻居……”

沈夫人哪里听不出弦外之音，立刻夺了话头道：“全听官府处置！我们都听你们的！哎我苦命的女儿呀，爹娘不能给你报仇，还让杀害你的凶手逍遥法外呜呜呜……”

锦衣卫们迅速抬走了尸体，给沈园贴上封条，无视还在哀嚎的沈氏夫妇俩，带着林婶走了。

沈知棠和阿月收拾了一上午，才把铺面收拾得大概能看，阿月擦着额头的汗，问沈知棠：“小姐，我们卖什么呀？”

“胭脂水粉呗。”沈知棠站到门口看了看，心不在焉地回答。

“可是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啊……”阿月愁眉苦脸地说，“拿什么卖呀。”

“会有的，别急。”沈知棠从怀里掏出一本本子，是她这两天根据印象默写的一些常见化妆品原材料的天然成分，“走，我们找老板想办法进货去。”

两人走到李鹤书的丐帮据点就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给她俩开门的小兄弟都忍不住吐槽：“您二位是打算加入我们吗？”

这两天阿月也和他们混熟了，暴露出小女孩的活泼天性，呿道：“一边儿去，这叫‘巾帼不让须眉’！你懂什么呀。”

小男孩笑嘻嘻地闪身一躲，沈知棠抓住一边路过的一位就问：“你们狗、老大呢？”

“找我什么事？”李鹤书正巧也刚回来，原本打算最近躲一躲沈知棠，但一看见她红扑扑脏兮兮的脸，莫名其妙就出了声。

“我想问你点事……”沈知棠抓紧机会赶紧掏出本子开念，但还没说出一个字，就被突然进来的一群人打断。

小椿抹着眼泪哭喊道：“小神医在吗？兰大夫在吗？快救救我娘亲吧！”

沈知棠回头一看，小椿架着的那个浑身是血的妇人，居然是沈园里的林婶。

她不确定地开口：“……林婶，是你吗？”

林婶并没有晕过去，只是没什么力气，闻声勉励抬起头，浑身一震：“小姐……太好了，你真的逃出去了……”

说完这句话，她竟然真的晕了过去，吓得小椿眼泪直接飙了出来。

沈知棠赶紧过去帮忙把林婶抬到屋里的炕上，一边掀起她的衣服查看。

李鹤书问她：“你……懂医术？”

沈知棠诚实地摇头，虽然她也很想证明自己的靠谱，但人命关天她可不敢托大：“快点叫大夫来处理伤口吧。对了阿月，我房间里有一瓶白酒，你拿过来！”

阿月也被吓得不轻，但还是点点头就跑了出去。

“兰大夫来了！”有人喊道，沈知棠感觉身旁有一阵香风飘过，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已经站在了病床前，他很熟练地剪开林婶伤口附近的衣服，对这里唯一的一个女性沈知棠说：“你留下帮忙。其他人出去。”

沈知棠指了指自己：“……我吗？”

事业线开始！

有参考有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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