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郡回到房间后,简单梳洗了一番,便歇息了。
夜晚高空中忽闪的星星似是不愿重回漆黑的幕后,在拼命展现着最后一丝不愿褪去的星光点点。
昭郡睡梦中还在紧皱眉头……
次日清晨,点点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小姐,小姐,时辰到了,该起床了。”巧白绕过屏风,站在软塌前,轻声呼唤。
昭郡被她吵醒,睁开双眼,伸手抚了抚额头,有些萎靡,强撑着身体起身。
巧白赶忙拿了个软枕放在昭郡身后,想尽量让小姐舒坦些。
巧白见小姐迟迟提不起兴趣,莫名有些担忧,凑近,先是搓了搓自己的手,微微发热后才用手背轻轻试了试昭郡的额头。
手背抚上的瞬间,巧白似被烫到一样,惯性弹开。
巧白有些担忧,“小姐,您额头好烫,好像是发热了。”
昭郡只觉得有些迷糊。
巧白赶忙让小姐慢慢躺下,自己则跑了出去。
她赶忙禀告夫人,得到允诺后,派下人赶忙去找李医官。
沈夫人有些担忧,想着好好的身子怎么会突然发热,随巧白来到昭郡房中。
昭郡此刻面色微红,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呼吸也有些重。
沈夫人抬手抚了抚昭郡的额头,确实是过于烫。吩咐下人备些热茶过来。
下人应声退下。
……
此刻,温竞还在准备请柬,他多备了几份,想着除了邀请自己所熟悉的人,京城的其余几家有头有脸的人物,断不能将他们遗漏了。
吩咐小厮备好了所有的东西,便安排府里的好几个下人去送请柬。
昭府内,李医官隔着屏风,将手轻轻搭在了昭郡的手腕上,隔着层屏风。
身后内室便是沈夫人及一众女眷。
就练关莫和昭珲政也都老实的坐在外侧的坐凳上,不敢大声出气,更别说平常的小打小闹了。
李医官的眉毛动了动,思考着,顷刻间,便松了口气。
沈夫人见他心中已有答案了,连开口:“怎么样了,李医官?”
李医官连忙起身,再次向沈夫人行了个礼,“夫人放心,小姐无大碍,只是身子有些略微发热,想来是最近天凉,小姐又不注意,不小心感染了风寒。”
沈夫人听到这里,也不觉放松下来。
“只是刚刚见小姐脉象虚浮,身子有些弱……”
沈夫人看了看他,“李医官,医术高明,可有方子?”
他自信开口,“只需荆芥、防风各9克,紫苏叶、白芷、川芎各6克,生姜3片、大枣2枚、炙甘草3克。”
顿了顿,又补充道,“刚刚问了小姐,并无咳嗽,只是头痛,便可再加葛根9克、细辛3克、加麻黄5克、桂枝6克便好;”
沈夫人朝着昭郡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便麻烦李医官了。”
李医官又行了个礼。
沈夫人淡淡开口,“既已无大碍,那便不留李医官了,萍兒,你去送送李医官吧。”
沈夫人给萍兒使了个眼色,萍兒点了点头。
“李医官,这边请。”待到走到昭府门前,萍兒又开口道,“冬日小姐身体抱恙,请您上门,劳烦李医官了。”说着给他塞了些银子。
李医官也不推辞,只是笑了笑,以示感谢。
萍兒赶忙吩咐下人拿着那张药单,去药房抓药。
待到李医官走了之后,关念的丫鬟禀告他走了之后,她才从屋里出来,来到了昭郡的房间。
刚一进门,便看到了兄长关莫和昭珲政。
淡淡开口,“兄长。”
关莫微微一笑,起身,昭珲政则是点了点头,没有行动。
她往内屋走去,见到姨母沈夫人。恭敬的问候,“姨母好。”
沈夫人见她来了,很是亲昵,拉住她的手,她也很自然的靠在沈夫人怀里。
“昭郡姐姐如何?”关念关切的问。眼神不由自主的往屏风后瞟去。
“无大碍,只是受了些风寒。”
关念点了点头,很是乖巧。
昭珲政坐在凳子上,似乎是在想着其他事,就连关莫的话语声也没听见。
下人抓药回来,带去后厨,由兰芝看着,赶紧把药包按照李医官所说比例熬了几个时辰,才从一堆药渣中提取出来小半壶,是今天的用量。
沈夫人吩咐着兰芝将药服侍昭郡喝下去,昭郡见兰芝端着药过来了,借力坐直了身子,倚在枕头上。
药的味道又冲又苦,昭郡直接捏了鼻子,一口气把碗里的药喝了下去。把空碗递给兰芝。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门外默默观察着一切的昭如阑却连妹妹的房门都没进,缝隙中见妹妹把药喝了下去,松了口气。
昭珲政本就好奇昭郡妹妹身体抱恙,虽说不是什么大病,可昭如阑连过来看一眼都不愿,就觉得有古怪。
他略微有些出神,连母亲说的让他们都先出去,别打扰了昭郡休息都没听见,若不是关莫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估计该在思索。
“是,母亲。”他急忙应声。
关念随沈夫人先行出去,管家萍兒也跟着她们两个出去了,关莫在催,昭珲政往内室看了一眼,有些不甘心。
关莫在身侧拉了拉他的衣袖。
巧白见二少爷迟迟不愿意走,以为是他担心小姐,安慰道,“二少爷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小姐的!”
昭珲政轻点头,便随着关莫出了房门。
“兄长,您好像不是很想从昭郡妹妹的房间离开?”,关莫也是个直率的,这些日子与他熟悉了,便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昭珲政不想理他,加快速度。
“嗬。”
关莫还是往他身旁凑,小跑起来,“哎,兄长,你等等我呀。”
见来人都走完了,昭如阑才从房屋后边出来,双手环胸,一脸不屑。
见妹妹要歇息了,他没有进门,悄悄离开了。昭如阑换了条路,直接绕道大门口,正巧碰上迎面来的下人,那人似乎有些着急,冒冒失失的。
见他见了自己还有些迟钝,显然是有什么要紧事,便开口将他拦了下来。
“这么着急,冒冒失失的,是要去哪儿?”
下人赶忙行礼问好,“回大少爷的话,刚刚门外是温家的下人,把这个给了我,让我转交给二少爷,说是温家公子温竞的邀约。”
下人将那物件恭敬的递给了昭如阑,昭如阑不屑的拿起看了看。
“哦?”
昭如阑把那东西收起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巧了,我刚要回去,我拿给他就行,你去忙你的吧。”
“好的,少爷。”那个下人离开了。
昭如阑心情似乎有些复杂,他也不着急,甚至是故意放慢脚步,慢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院中。
他敲了敲昭珲政的房门,房中的小厮小景应声开门,一见是昭如阑,有些惊讶,心想什么风把他给吹来了,难不成又是来和少爷抢人的?
小景低头问候,“大少爷?”
昭如阑直接“闯”了进去,一进门,便对上了昭珲政略带火气的眼神。
小景赶忙出门,顺便把门关上了,想着这回总不能伤及无辜了吧……
昭珲政一脸打探,悠悠开口,语气中满是阴阳,“哟,大忙人啊,不去看生病的妹妹,倒是很有闲心,反倒过来看我这个无趣的人?”
昭如阑冷声:“幼稚。”
顺着把东西拿出来,递给他,“接着啊。”
昭珲政结果拿东西,细细的看了眼,语气不善,“这是给我的,你拆开过?”
昭如阑也不惯着他,自顾自的坐在凳子上,“你应当感谢我亲自给你送来!”
昭珲政依旧不依不饶,语气很冲。“怎么?昭家的丫鬟小厮都走完了?需要你来送?”
昭如阑不回应。
……
“你还认识温竞?”昭如阑打探。
昭珲政:“……”
昭珲政见昭如阑迟迟不走,想着也是,这个无赖不听到他满意的回答,便不会走。
“怎么?”
昭如阑被他的这个语气和性子弄的有些急躁,加重语气,“你只管回答。”
昭珲政一脸鄙夷,“兄长管的倒还挺宽。”
昭如阑动气,“你说话非要这么冲吗?”
昭珲政见他冰冷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有些洋洋得意,尽管那是气愤,最起码是被自己气的!
他又开口,压了压心中的气愤,“你怎知我没有去看望昭郡妹妹?若是你只是为了这件事而对我这种语气,我想你错了。”
昭珲政冷笑,“呵,兄长,从小到大我对你的成见还少吗?你觉得凭你的一句话我就会改变我对你的看法吗,兄长想的这般好,不如多放些心思在自己身上。”
昭如阑被他言语冲撞的心脏怦怦跳,脸有些黑,阴鸷的盯着他。
他微微平复自己的心情,转移话题,“你如此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倒不如把自己的一身绝技都展现在宴会上,到那时候,自会有一堆人为你喝彩,而不是在这里咄咄逼人,困在这一方天地……”
昭如阑把话撂下,就离开了,只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昭珲政听他那般说,略微有些惊讶,想着他如今竟也这般能说会道,自己是不是也该进修进修他擅长的方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