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传 第10章 第十章 百口莫辩

第十章百口莫辩

赵敏跑得气喘吁吁，没有张无忌轻功带她，他们实在跑不了多远，可张无忌内心想回头的。

赵敏顺顺气说：“你师叔伯要杀你，你会还手吗？”

为什么要杀我？我还什么手？张无忌一头雾水。

“你不还手，我就会死！”

张无忌紧张了，虽然他不明白，但他不要敏敏死。

赵敏觉得说得不够严谨，又补充道：“你不一定会死，我至少是个重伤……”

张无忌突然将赵敏护在身后。

戒备的模样令俞莲舟生疑，他站住脚步，唤：“无忌？”

“二叔。”张无忌眼中歉疚不忍，但并未放松戒备，他怕赵敏会死。赵敏从没有说错过，他对她说的推断深信不疑。

赵敏却让张无忌放松，主动与俞莲舟提起：“我们在追踪丐帮陈友谅时，发现陈友谅与宋青书打斗，跟随之后发现了莫声谷莫七侠的尸体。”

“声谷！他……”俞莲舟听到这里大惊，心中悲愤。

赵敏说得很快：“我们察看后发现莫七侠心口中剑，两剑，我们想为莫七侠收敛遗体，无忌哥将凶器取下，这时宋大侠他们来了，无忌哥没多想，手上还拿着凶器……”

“你们在逃？”俞莲舟并未全信，气势一凛，戒备质疑。

张无忌有些理解赵敏的思路了，一边护着赵敏一边说：“二叔，七叔死得冤枉，您去看看他吧，太师傅他……”张无忌越说越悲伤，当年爹爹身死太师傅伤心伤神，如今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不敢想太师傅得知消息会如何伤痛。

俞莲舟同感同悲，气势大减。

俞莲舟欲要张无忌带路，宋远桥和殷梨亭已经赶来。

“无忌休走！”宋远桥大喝，殷梨亭却是提剑便刺向赵敏，张无忌掩护避让，俞莲舟进步举鞘挡剑。

“二哥，声谷被杀了！”殷梨亭痛陈。殷梨亭与莫声谷年纪相仿，感情最深，莫声谷的死令他痛彻心腑。

“二弟你让开，他们两个害死声谷，定要教他们偿命。”

俞莲舟听赵敏陈情在前，虽未全信，但免不了先入为主，遂问：“你们是亲眼看到无忌杀死声谷的么？”

“这……”宋远桥冷静了一点，因为他确实没有亲眼所见。

殷梨亭却斥：“就是他们！他们刚刚杀死声谷，凶器还拿在手上！声谷眼不揉沙，他一定是发现绍敏这妖女的阴谋，才惨遭杀害！”

赵敏气结，这连逻辑带证据，就给她定罪了？她真是欠了他的！

双方各执一词。俞莲舟也听闻和见识过赵敏的智计无双，两权之下，建议：“我们先将他二人拿下，待太师傅定夺。”

赵敏反倒最先松口气，只要能谈就能证明清白，她就怕无脑怪罪、不分青红皂白杀人。但落在殷梨亭眼里就是她欺骗成功、苟延残喘的证据。

这妖女诡计多端，不能再让武当、让无忌受害了！师傅也说第一庄重现江湖是祸非福，殷梨亭决意杀赵敏。

殷梨亭动手突然，几人均反应不及。赵敏只觉大脑空白，剑映在她眼中清晰无比，张无忌代她受了一剑。赵敏怔愣，神色复杂地看着张无忌。

“七叔，不是我们。敏敏是无辜的……”张无忌握着剑，不让殷梨亭拔出，再去杀赵敏。

“这……”几人震惊。俞莲舟赶忙叫张无忌放手，强令殷梨亭停手。

“唉！”这都什么事！殷梨亭先放开剑柄，张无忌才被哄着放手，取剑上药。

赵敏扶着张无忌，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你个傻子！你个大傻子！”

这场景与光明顶上何等相似，当初相认何等欢喜，如今相残何等悲哀。

张松溪来晚了，见情势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是舌桥不下，拉紧冲动的殷梨亭，频频窥视宋远桥。

宋远桥决定：“罢了，我们回山请太师傅做主！”

张无忌伤得不轻，这一剑几乎穿透胸腔，要不是他内力深厚，他当场要去见莫声谷。

赵敏怒了！还见什么张三丰！“张四侠姗姗来迟，想必心中已有计较。你说，是我二人杀的莫七侠吗？”

“这……”张松溪哑口无言。

“四弟，你看出什么了？”宋远桥不想冤枉好人，向比较睿智的张松溪求证。

“这……”张松溪更不敢言。

俞莲舟烦了：“大男人吞吞吐吐，有话就说！”

“七弟……中的是、是乘虚蹈隙，用的是……武当剑。”

若前半句几人略惊，后半句便是大惊。

“虽然赵姑娘用剑，”张松溪被赵敏瞪了一眼，“但是、应该不会特意用到武当剑。”除非赵敏另有所谋，也不能完全排除就是，不过……

张松溪一直不敢妄言，是因为他想到了宋青书。七弟明明传讯说找到青书，他们师兄弟才汇合过来。但现在七弟死了，青书却不在。虽然无忌和赵敏在场，甚至无忌手执凶器，可这凶器却是武当剑。如果这把剑是青书的剑，如果是青书杀的声谷，大师兄该如何自处？

俞莲舟听过赵敏的前情，因此很容易就想到张松溪所猜测。不过，他也不敢完全确认赵敏所言为真。他们都吃过绍敏脑子的亏，不敢小觑这个“弱女子”。

张无忌的重伤和对赵敏的维护也不假。这可真叫他们难办吶！

赵敏万万没想到，尽管陈友谅百密一疏，但她败给了自己的口碑。

“好，我们跟你们走。”赵敏说。张无忌伤成这样，他们要做什么也多有不便。

为今之计，只有找到宋青书，确认他是否丢失了武当剑。不过这话赵敏不能说，否则难免武当几侠以为她使了诡计偷了抢了宋青书的佩剑。赵敏真是冤枉得不行！

赵敏照顾张无忌，张无忌安慰她：“敏敏，你别伤心，师伯师叔他们只是不了解你。”

赵敏的担心难过转换成笑意：“是！你最了解我！能以这次冤枉换你相信你的殷离表妹不是我杀的，值了～”

张无忌岔气咳嗽，赵敏帮他顺气，牵动伤口张无忌痛死了，赵敏遂不再言语。

“敏敏，我信你，可是……”

赵敏始终比张无忌果断：“可是你信我，杀人的人就可能变成周芷若。你也信她。”

“我……”张无忌说不出口。

赵敏对张无忌的了解也很深了，她说：“不要紧，不管这次还是那次，真相总会明了，谁都不能冤枉我！”纵然百口莫辩，我也能想出第一百零一个办法！

俞莲舟暗中观察，遂问同扒门缝的张松溪：“是周掌门杀了殷姑娘吗？”

张松溪双目瞪得像铜铃一般：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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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张松溪的欲言又止，赵敏不察觉都很难。“张四侠有什么便直说，晚辈知无不言。”

张松溪尴尬一笑：“师傅很关心第一庄现世……”

这题不难，赵敏实话实说即可。

“请几位前辈放心，并代禀张真人。第一庄众人只是应我之邀，助我上光明顶抢亲，之后便尽数回庄。第一庄众人性情古怪，一心钻研技艺，不爱与世人打交道。”

俞岱岩性格慎独，同样不爱与人打交道，便觉得奇。“第一庄是什么地方？”

“第一庄尊重所有爱好，庇护所有存在，只要你有一技之长又无处可去，便可在第一庄安家。不论你做任何不容于世的研究，第一庄都会尽全力支持！”

赵敏又说出那句话：“第一庄祖训：‘技艺的终极是杀人技，慎之！’一百多年前第一代庄主立下规矩，凡入第一庄者受第一庄庇护和支持，未经庄主同意，不得擅自出庄，犯规者全体庄人须倾全力追杀。这么久以来，违规者寥寥，第一庄也因此隐于人前。”

“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俞莲舟感叹。

赵敏摸摸鼻子：“咳，俞二侠，您不符合入庄条件。一要技艺登顶，二要无家可归，您哪条都不合适。”

“我、我、我……”俞莲舟口吃，“我没有要去！”武当就是我的家！

几位师兄弟都用怀疑的眼神看俞莲舟，让他也尝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

张松溪还有一问：“赵庄主是汉人么？”

这一问十分艺术，跳过前因过程直奔结果。宋远桥、俞莲舟、殷梨亭都侧目关心。

赵敏欣然承认：“是！”

在本书构想时，作者着重放大了赵敏的说谎能力，堪称只要给她机会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作者不鼓励说谎这种行为！所以——绍敏／赵敏惯于说谎，既吃红利，也有代价。

作者关于武当七子的设计和改编：

宋远桥公正沉稳，中庸（可担大任，作为门派大师兄非常让人放心，但过于求稳的性格可能错过时机、延误战机）；

俞莲舟慎独，不善交际（所以情节设计他落单出场）；

俞岱岩武学天赋佳，多年瘫痪磨练出最强心性（所以留在山上没外出，最终承继武当太极）；

张松溪睿智机警，但优柔寡断（所以不是智力高就赢一切）；

张翠山至情至性、理想主义（过于天真、低估人性丑恶，也难以接受至亲瑕疵逼死了自己）；

殷梨亭纯真重情，性情急躁、冲动，做事不计后果（所以在光明顶要杀杨逍、在此处要杀赵敏）；

莫声谷有情有义、肝胆相照（师兄照顾有恩，愿以身代侄儿过，也愿意给宋青书机会改过，才给了宋青书杀他的机会）、嫉恶如仇（金庸先生原著中设计了宋青书猥亵峨眉弟子→莫声谷清理门户的情节，作者我为了精简内容和侧重陈友谅的塑造大改编了该内容）。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我上一章埋的一个小伏笔——“时机和立场比内容、真相更重要”，在本章体现。灵蛇岛剧情也提过“人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人急起来、与自己相关、与信任相悖的东西人会选择性相信和忽略线索。希望大家不会觉得我把英雄写得很降智。如果会，我道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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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