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轩意宁捂住肚子倒地,在剧痛之中把自己蜷了起来,听到那个陌生的声音在自己头顶没有任何情绪的说:“我家老板说你坏了他的好事,他只好让你也吃吃苦头。”
“我不认识你老板!”轩意宁痛到颤抖,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来。
“那轩少总记得金羊毛勋章吧?”那人就像踢一只流浪狗一样,冲着蜷缩起来的轩意宁又是用尽全力的一脚,白衬衣沾满污渍,天使蒙上尘埃,轩意宁似乎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霍枭魂不守舍地在路上走着,走到黑白棋社附近的时候,习惯性地开始复盘他和轩意宁的那次对弈。当想到轩意宁那步看似失误的跳马时,霍枭的脑子突然嗡了一下,轩意宁不是初学者,他不可能看不出那步棋的破绽!
霍枭冲进棋社,急冲冲地摆出棋局,在那步马之后,轩意宁后面的几次进攻,看似凶猛决绝,实则都在有意无意地将优势拱手相让。
霍枭靠在椅背上,看着眼前清空的棋盘,忽然笑了。
原来不是他赢了,是轩意宁不想赢。自己沉浸在追逐逼迫轩意宁的快感里,得意忘形之际根本没有看出来,不是自己在追逐轩意宁,而是轩意宁给了自己追逐逼迫的机会。
这个轩意宁,果然无论在哪里都要掌握话语权,即便是一盘棋的输赢,也都要牢牢把控在自己的手里。
轩意宁无法拒绝这些曾经陪着自己父亲打下江山的叔叔伯伯的请求,但他也并不想干涉霍枭对轩氏珠宝作出的任何决定,或者说,他是支持自己的,他也知道轩氏珠宝的弊病,他也希望轩氏珠宝可以剜掉毒疮!所以,那个所谓的请求,或许从一开始,就只是轩意宁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提出来。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棋盘上,像是一层薄薄的霜,霍枭拿起一枚白色的兵,轻轻放在棋盘中,那里是轩意宁的第一步,也是他决定放弃的地方。
轩意宁,霍枭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到轩意宁身后的椅子上,突然想到那个坐在轩意宁身后的男人,情诗让自己头昏脑涨,复盘让自己忘乎所以,那个一直跟踪宁宁的男人去哪里了?!
霍枭猛地站起来,撞翻了棋盘,棋子全都洒落在地上,叮叮当当一阵嘈杂乱响,他打开手机里的一个黑色靶心图案的图标,一个小红点出现在北山涵洞,没有移动的痕迹。
“糟糕!”霍枭疯了一般地冲了出去。
霍枭从未跑得如此拼命过,肺因为急速的空气过滤而疼到几乎爆炸,但是不够,远远不够!霍枭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那个红点一直都没有动过,为什么没有动?!
霍枭根本不敢想,他只能跑得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你说你,卖弄个什么劲儿?”那小个子男人对着轩意宁的背又是一脚,把挣扎着想爬起来的轩意宁又一次踢得趴回地面。
“咳咳咳!”轩意宁的嘴角溢出血丝,嘴里全是血的甜腥,他粗喘着,哑着已经不成腔调的声音,“假的,咳咳咳,就是假的。”
“是真是假跟你又有什么关系?”那男人似乎非常喜欢这种屈辱大于伤害的凌虐方式,就像猫抓到老鼠,在给出致命一击之前总要放肆地玩弄,他蹲下来,伸手拍了拍轩意宁已经满是脏污和血痕的脸,“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来钱应该挺容易,干嘛要赚不属于你的钱呢?”
“老板说要好好给你一点教训,我也没办法,你说你这么好看,先让我爽一把怎么样?”男人的手暧昧地从轩意宁的耳垂摸到他平直漂亮的锁骨。
“不怎么样,咳咳咳……人渣只会想下三路,有种你打死我!”
“操,死到临头还嘴硬。”男人被激怒,抬脚就使劲碾到轩意宁好看纤长的手上。
“啊!!!!”轩意宁的右手掌传来钻心的剧痛,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视线模糊之际,在遥远的如同星辰般的城市灯光中,他似乎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栏杆上一跃而下,然后朝这边飞奔而来。
霍枭?
轩意宁苦笑,我是痛出幻觉了吗?
为什么即便痛到出现幻觉也还是希望来救自己的人是霍枭。
“砰!”霍枭一脚踹到男人的背上。直接把男人踹到地上。
那男人显然是专业的,反应非常快,立刻翻身爬起来,冲过来就朝霍枭一个飞踢。轩意宁很想让霍枭多加小心,那男人下手非常狠辣,但是他已经说不出来话了,他的嘴里全是血,整个神志处于崩溃的边缘。
朦胧之中,他看到霍枭极其顺畅流利地做出从腰侧掏枪的动作,然后很快意识到自己腰侧根本就没有配枪,低低骂了一声,反应敏捷地躲过男人凌厉的腿风,反手朝男人大腿一掌劈下。
“操,条子!”那人骂了一句就想跑。
轩意宁万万没想到,霍枭这个天天流连于灯红酒绿的肾虚公子,居然会如此利落漂亮的格斗动作,他气息奄奄地趴在地上,听着耳边拳头砸在肉上发出的闷响,感觉自己魂飘飘荡荡地浮在半空中,根本无力保护自己,甚至连把自己蜷缩起来都做不到。
“真没用,”轩意宁的意识在嘲笑自己,“还说人家是肾虚公子。”
那位肾虚公子此刻故意将男人引到离轩意宁远远的另一处,好处是可以让轩意宁一个人安静躺会儿,坏处是这个地方紧紧挨着涵洞壁,自己几乎没有退路可言。
“傻逼条子。”那男人抽出一把匕首,铮亮的金属闪着寒光,然后朝霍枭冲过去。
“我草,你居然随身携带管制刀具!”霍枭一矮身,刀尖破风的声音从耳边堪堪划过,这人出手狠辣,毫不顾忌,他是专业的。
被躲过了一击,匕首很快回划,霍枭冒着自己被刺中的风险,使劲朝拿着匕首的手腕狠狠踹去,□□被踹中的闷响和匕首掉地的咣当声几乎同时响起。
“操!”男人甚至顾不得自己剧痛的手腕,直接扑向霍枭。
霍枭捂住被划开的手臂,一脚把匕首踢飞,两个人很快就扭打到了一起。
“你是谁?!”霍枭吼道,手朝男人脸上蒙着的面罩拽去。
“关你屁事!”男人抓住霍枭分神的那一瞬紧紧箍住霍枭的胳膊,背部用力,直接将高他不少的霍枭过肩摔了出去。
这是个格斗高手,霍枭迅速做出判断,然后情绪比脑子反应更快地开始愤怒起来:那他肯定让宁宁吃了不少苦头!
想到这里,霍枭绷紧腰硬生生挺身起来,收起刚才的花哨动作,一脚狠狠跺向男人脚踝,然后趁他身体摇晃之际,一个狠戾的肘击砸到男人背上。
现在的霍枭已经不想再去思考这人受谁雇佣来历为何了,他单纯地只想报复,要把轩意宁吃过的苦头成百倍地报复回去。
“咔嚓!”是骨头碎掉的声音,男人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居然也不恋战,直接抓住机会朝涵洞旁的护栏冲过去,翻身跳出消失了。
轩意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服的大床上,房间的落地窗没有拉紧,就着这一点点泄进来的天光,他意识到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不是揽云轩的自己的卧室,也不是旺角的逼仄小出租屋,是一个宽敞的干净的空荡的陌生卧室。
这是哪里?!轩意宁想坐起来,手腕稍稍用力就牵扯着全身剧痛。
“嘶——”轩意宁轻声吸着气,重新跌落躺倒,床很软,枕头很软,床单被套都是纯黑棉质的,散发出一股好闻又有些熟悉的香气,让轩意宁在这个全然陌生的房间里居然感到莫名的安心。
轩意宁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再一次咬着牙慢慢坐起来,薄被从身上滑落,露出自己**的满是伤痕的上半身,皮肤因为突然暴露在房间的冷气里而起了一层微微的寒栗。轩意宁低头检查自己,发现身上的伤全都被很细致的处理过,可能是因为方便观察伤口所以这位给自己处理伤口的医生没有选择给自己穿上衣,那……
轩意宁立刻推开被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松了口气,万幸这位医生给自己留了一丝体面,自己身上套着的深蓝色居家短裤明显比自己的尺码大至少两个号,但好歹看上去是干净崭新的。
但是在别人家里光着上身这件事情实在超出了轩家大少爷的能够容忍的底线,轩意宁四处看了看,然后慢慢从床上起身,朝这间房间相连的衣帽间走去。
“实在抱歉。”轩意宁在踏入衣帽间之前,微微低头道了声歉,他无意窥探别人的**,只求随便找件能够穿上的衣服就好,但是衣帽间前面的衣服全是各式正装,看上去华贵又隆重,轩意宁只得往里走去。
突然,轩意宁的目光落到一件西装上,耀眼的海蓝色,绝佳的精致剪裁,纯手工制作,这套西装轩意宁见过,霍枭买下鸽血红那天穿的就是这一套。
所以,我这是在霍枭的家里?!
被这个真相吓到的轩意宁,觉得自己此刻光着上身的形象更加窘迫,迫切地走进衣帽间的深处,想去找一件勉强可以穿的衣服,短袖、T恤、衬衣,什么都行!只要不要让他光着上半身的狼狈样子被霍枭看到就行!
轩意宁翻找衣服的动作急躁起来。
“哗——”他一把划过一堆他没法穿的昂贵衣服,质地上佳的衣架在横杠上发出滑动的声音,一排衣服被扫到旁边,露出里面的被郑重悬挂起来的一套衣服,白色制式衬衣,布料粗糙普通,远没有被随意挂在外面衣架上的定制正装昂贵,衬衣胸有前两个口袋,左胸前口袋上绣着“警POLICE察”的字样。衣服很大,是霍枭的尺寸。
这套白衬衣黑西裤被保养得很好,许是因为没有什么机会穿,衣服几乎是崭新的,轩意宁抬头,目光久久停留在衬衣的黑色肩章上,三颗同样的银色星花在黑色肩章的映衬下,安静地闪耀着冷色银光,比任何珠宝都华丽珍贵。
轩意宁呆立在这套制服前,甚至忘记自己走进衣帽间的目的。
“醒了?”霍枭沉沉的声音出现在衣帽间外。
下一章开始入v啦,在这里想给自己的下一本文大哥广告,救赎系公路文《明天天气晴》(是的,就是我公告里的一号男模[狗头叼玫瑰])
人设:怼天怼地嘴炮小能手钢琴家受x情感障碍信号接受度为零画家攻
文案如下:
——气味是**的钥匙——
冼路这人呢,活得向来洒脱。
12岁就国际钢琴大赛夺冠的天才钢琴家,说不弹琴就不弹了,转身就做起了钢琴调音师。
花团锦簇的生活说不要就不要了,原地过上了苦行僧的生活。
成群结队的人在追,冼路就一句话:抱歉,我有病。
冼路确实有病,他没嗅觉,世界在他这跟真空没啥区别。
冼路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清静得很,至少路过垃圾堆时不会觉得糟心。
但天有不测风云,冼路就在路边点根烟的功夫,一丝气味就突然闯进了鼻子,淡定的苦行僧立刻扔掉手里的烟,一秒变狗,追了这气味儿一路。
冼路宣布,这辈子一定要找到这个命中注定的气味源,不管是男是女,是猫是狗。
可惜,真的遇见气味源的那一刻,冼路却和气味源本人真情实感地打了一架。
哦嚯,完蛋。
冼路觉得大画家云自意难哄到令人发指,他就像是个绝缘体,刀枪不入,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直到冼路表白,云自意也就一句话:对不起,我有病。
冼路……,果然天道好轮回!
直到很后来,被困在心魔里无法挣脱的冼路和被困在病魔里无力自救的云自意才发现,能够让自己重获自由的钥匙早在十七年前就被握在了彼此的手中。
他们是,彼此注定的解药。
二人小剧场:
起初:
冼路(礼貌地):请问我可以闻闻你吗?
云自意(眼都不抬一下地):报警了。
后来:
冼路:明天可以来听我的独奏会吗?
云自意(藏起刚刚看过的天气预报,屏幕上显示明天90%的降雨机率):明天天晴就去。
再后来:
云自意(温柔地)拿着榴莲、香菜、螺蛳粉、臭豆腐盲盒摆在冼路面前。
冼路(坚决地):不闻,想都别想!死都不会闻的!
云自意(耐心地):辨认对一个,晚上就可以少一次。
冼路(扶着腰):你最好说话算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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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祖母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