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欢走近,蹲在男人床边,细细看他。
只见这江寒酥身子在被窝里,头和肩膀还在外面,小脸红扑扑的,眼睛紧闭,睫毛好长,皮肤也很白。
郁欢用自己的额头往江寒酥的额头贴去,感受了一下,温度是有点高,比自己高的还挺多的。
“怎的这么不注意,是不是那天乞巧节感冒的?”她自言自语。
从那次之后两人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她是因为赌气不想去见他,只是没想到这人自己不见他,也不懂得主动来见见自己。
白天听到丽琴说的,她的心都揪到一块去了,
生病了他也不吱一声,要不是丽琴听他宫里的几个婢女说道,她现在还不知道他病了呢,看他这模样,自己却是心疼坏了。
看着他的睡颜,安静恬和,脸蛋粉嫩,真想一口咬下去。
郁欢伸出手指点上他的脸,戳了戳,手感甚好,“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呢?喜欢的话连根红绳都不敢送出去,还是说不喜欢,心里有别的狐狸精?”
他这性格闷闷的,实在也猜不出想些什么?
叹了口气,拿出被窝下他的手,那手上还带着乞巧节那天没送出去的的红绳。
“你这红绳是不是要送给我的?是不是?”明知道他现在回答不了,还是忍不住追问,“就当你送给我了!”
她把红绳摘下来,戴在自己的手上。
又拿出自己怀里的那根,戴在了他的手上。
据说相互交换的红绳注定能白头偕老。
满意的点了点头,“在我家喜欢一个人是一辈子的,你可别辜负我!”
她爷爷和奶奶就是相守到老,爸爸和妈妈也是很爱彼此。
脸凑过去往他的额头亲了亲,“好好养病!”
然后才起身出了房门。
郁欢正在一边吃饭一边想事情,云玥就过来找她了。
“陛下,怎么不去我宫里吃饭呢?” 刚才他让婢女过来请她去他宫里用膳,郁欢没去,“我特意烧了你最爱吃的鸡。”
“你看,我已经吃上了,就不跑一趟了。”郁欢推辞,继续吃着嘴里的食物。
“不用您跑一趟,我已经端过来了!”云玥贴心的说。
只见他身后一个婢女手里端着一盘烧鸡走了过来,放在桌上打开。
云玥立马坐在她边上,“丽琴去给我备副碗筷来!”
丽琴心不甘情不愿的拿碗筷给他,云玥立马夹了鸡到郁欢碗里,“这可是奴家亲自烧的,手上都烫了好几个泡呢!”
说着就把手凑过去,非要把那烫出泡的地方给她看,“好疼的!”
郁欢真想抽死这个矫情精!
“陛下您快尝尝!”
郁欢只好夹起尝了一口,“呸呸呸!”一下吐了出来,拿了旁边的水灌进嘴里。
放多了盐,还烧糊了,又咸又苦的。
“有那么难吃吗?”云玥一脸委屈。
“有!”郁欢嫌弃的看着那盘菜,“你自己尝尝。”
云玥夹了尝一口,顿时也是又吐出来又喝水。
“大哥,感情你都没试吃一下就端我这来了!”
云玥带有歉意的看郁欢,“怎么会是这个味?等我再学学,一定会好吃的!”
“得了吧!”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陛下~”云玥撒娇,“你要相信我嘛,为了陛下,我什么都会做好的!”
“你要不吃饭,就上一边玩去,别打扰我吃饭!”郁欢毫不留情的开口。
“我是有事来和您说的!”云玥继续粘着她,弄得郁欢只想把那爪子拿开。
“什么事?”
“我查到谋害赵君主肚子里孩子的人了。”
“哦?”郁欢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是谁?”
“是君后!”云玥一口咬定。
郁欢皱眉,“哦?居然是君后?”
云玥煞有其事的说道,“对呀,我也没想到居然是君后。”
他将身子靠着郁欢,“不过想想也有一番道理,前一段时间陛下日日宠幸君后,如今没再去他宫里,肯定是落差感太大,羡慕嫉妒恨了呗。”
郁欢看他倒是分析的挺有道理的,“正好我们去君后宫里,和他对峙一番!”
一行人来到君后宫里,君后被奴才扶了出来,“见过陛下!”
郁欢看他那苍白的脸色和憔悴的模样,心里一阵心疼,来他宫里是因为想他了,想见他,没想到他身体没好全,很是虚弱,自己反倒打扰了他休息。
强忍着心疼的眼神,点了点头,“起来吧!”
君后起来,“不知陛下和云君主来我宫里有何事?”
“没有事就不能来吗?”郁欢坐到椅子上,说完这句话想抽自己,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偏偏和他说话就是带着怨气。
“陛下何时都能来的!”江寒酥垂下眼。
云玥却是见到这一幕心里欣喜。
“云玥,把你刚才和我说的都说出来。”
云玥立马有底气的开口,“江寒酥,赵君主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害死的?”
江寒酥微微惊讶,“这,从何说起?”
“我的奴才说了,你的奴才阳景去厨房拿鸡汤给你喝,路上遇见了我送鸡汤的奴才,当时还和我的奴才吵了起来”
“既然阳景拿的鸡汤是给我喝的,怎么会下毒呢?”江寒酥无奈。
“小李子说了,当时因为鸡汤的事和阳景吵了起来,便将鸡汤放在了一边,等想起正事的时候,发现两人的鸡汤食盒一模一样,也不知道那份是自己的。”
郁欢皱眉,“那婢女又是怎么一回事?”
“小李子被气饱了,就偷懒把食盒给了一个婢女送过去。”
“可是那婢女已经承认了下毒,并且是染仪殿下指使。”郁欢说道。
云玥无奈,“那婢女根本就不是染仪殿下的人,后院的姑姑说那婢女从前是杂役房的,不知为何突然跑到了君主的院里。”
郁欢望了眼有理有据的云玥,“婢女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大家都这么说,后院的姑姑亲口说的。”
“然后就传开了?”
“嗯,大家都在说,说陛下冤枉染仪殿下了。”
“哦,是吗?”郁染仪好手段,只不过一天就将罪责推的干干净净,婢女是不是他的人她不知道,这后院的姑姑肯定是他的人。
“这段时日妾身体有些不适,所以阳景才急着去厨房那鸡汤给我补补,可是云君主说的并不能说明阳景在鸡汤里下毒,毕竟阳景当时在和小李子吵架,也没有注意到两份放在一起的鸡汤,可能交换了,也有可能被人趁机掉包了。”
“你还想狡辩!”云玥一心认定就是江寒酥做的,“为什么小李子送鸡汤的时候,偏偏遇到了阳景,阳景必然是将手上有毒的鸡汤调了包,所以才导致送给赵君主的是毒鸡汤。”
江寒酥摇头,“把阳景叫来。”
阳景不一会就进了来。
“阳景你说说,那日为何要同小李子争吵。”
阳景看了看两位君主,又看了看上座的陛下,这么严肃的场面,险些将他吓退,他老老实实的回答,“那日我去厨房拿了点鸡汤,碰见小李子,小李子偏说我这鸡汤是云君主的,说我拿了云君主的鸡汤,我明明是从厨房拿的,而且小李子手里也有一份鸡汤,于是气不过问他凭什么觉得我拿的就是云君主的,所以那天我们在争执的就是这件事。”
小李子辩驳,“起初我以为他拿的鸡汤是厨房给我家主子熬的,现在我觉得他鸡汤可能是早有预谋!”
“那鸡汤我就是在厨房中拿的,我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毒!”阳景反驳。
郁欢觉得这两人甚是吵闹,“够了!”两人立马闭嘴。
“陛下,阳景不过只是想要碗鸡汤,我与赵君主真正面对面见过不过两次,每次都是和陛下一起,无冤无仇的,怎会加害他肚子里的孩子。”
云玥不服,“有可能是嫉妒他有孕呢?”
江寒酥被他这话气的都笑了,“要是那样的话,后宫的君主该是每个都有嫌疑了。”
这倒不错,郁欢开口,“你这样猜测,你也是有嫌疑的,不要忘了鸡汤最直接的关系人是你,保不准是你贼喊捉贼。”
云玥气愤,“不是我做的,陛下就是偏心,处处都要维护江寒酥。”
“放肆,君后的名字是你随便就能叫的!”
云玥一听陛下还维护他,更加生气,“哼,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云玥的眼神似要将江寒酥剜个口子,模样咄咄逼人,对江寒酥就是下毒之人深信不疑。
江寒酥无意争执,“希望陛下明鉴。”
他身体颤颤巍巍的,刚才对峙许久,已经耗费了大把的精力,大病初愈,本来就是体力不支,只觉眼前渐花,直接往一边倒了去。
郁欢一惊,速度之快,接住了快要倒地的身子扶在怀里,“酥酥,酥酥,你怎么了?”反复担忧的叫道。
看怀里这人瘦弱苍白的模样,真真心疼的紧,怎的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一个小风寒而已,竟是拖了这么久没好。
“你别装了,你这一招本大爷几年前就用过了。”云玥嫉妒江寒酥被陛下抱着。
郁欢冷下脸来,“云玥,看来我让你太自由了,来人啊,将云君主带回寝宫,禁足半个月!”
云玥不可置信,“陛下,我没错,为什么罚我,陛下,陛下!”人却已经被人带走了。
郁欢将江寒酥扶到床上躺下,伸手摸着他的脸,一片苍白,还冷冰冰的,忍不住两只手都放在了他的脸上,为他捂着,“阳景,你家主子怎的这么久还没好,是不是你照顾不力?”
阳景一听立马跪了下来,“不是,是主子不要太医医治,还被先君克扣吃食,这人不补补,精力怎么能养的回来。”
所以他才急着去厨房拿点鸡汤的。
“先君?先君为何苛待君后?”
阳景早就想把君后的委屈说出来了,“先前陛下一直宿在君后这里,先君就来找过君后,说君后没有母仪天下之风,怎么学那狐媚一套霸占国主,是以应该和各君主一同伺候陛下才是,君后却没有做到,所以在陛下冷落君后之后,先君又找到了君主,说是要小惩大诫。”
郁欢竟不知母君竟偷偷摸摸做了这么多事,她记得酥酥是提过让他去别的宫里睡睡,不过自己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没理会,还很生气。
本以为该生气的是自己,没想到给酥酥带来了麻烦。
这个劳什子君后,真真是做不得。
“去厨房把最好的吃食都拿上,给酥酥补上,身体养不好,我唯你是问。”
阳景喜出望外,“是,陛下!”
郁欢起身,“丽琴,我们回宫。”
阳景急切的问道,“要不要等君后醒来的时候,我去通知陛下?”
郁欢望了一眼床上的人,“不用了。”
阳景替主子不平,“君后醒来后最想看到的是陛下。”为何陛下最近如此冷淡,前一段时间不是你侬我侬吗?
郁欢心里想的是,我也想看你家主子清醒过来啊,可是你家主子都没说过喜欢我,一直都是我主动,这次我非要等你家主子主动一次不可。
这恋爱又不是她一个人谈的,这恋爱明明是两个人的事,可她却半分感受不到爱意。
“丽琴,回宫!”郁欢狠着心离开。
只留下阳景在原地又急又难过,自家主子也是,怎的就不去见见陛下,在陛下耳根子边说几句软话,何必这样奇奇怪怪的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