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寒时 第8章 第八章

客厅灯光明亮。

刘雅丽靠着卧室门边的墙站了一会儿，拨通徐舒然的电话，让他帮忙观察着宋予希，若是还有什么不对劲一定及时告诉她。

徐舒然在那边很轻松地就答应了。

刘雅丽舒了一口气。

九点钟，宋予希离开书桌去洗澡洗漱。

回来的时候看到手机上有消息，徐舒然发来的，宋予希打开一看，是徐舒然在问她要不要打游戏。

宋予希说不玩，高考之前都不玩了。

徐舒然说好吧。

又过了一会儿她在看书，徐舒然又发来一条消息：我想了想，我觉得我知道人生的意义和学习的意义是什么了。我下午说的也没错，人生就在于快乐，而学习，上大学能让我们有更多的选择，更自由地去选择。

宋予希：你从哪里看到的心灵鸡汤？

徐舒然：杂志。

宋予希：刚刚翻的？

徐舒然：你管什么时候翻的呢，以前看过看，现在刚想起来不行？

宋予希：……好吧。

徐舒然：你看我，我爸妈从小都不管我，我依然成为阳光好少年，这说明什么？

宋予希：说明什么？

徐舒然：说明我坚强。

宋予希：哦。

徐舒然：坚强是一种必要的生存能力，希望你能像我学习。

宋予希：你误会了，我就是不想和你说话而已，我好好的。

徐舒然：不想跟我说话是什么意思？我哪里惹你了？

宋予希想了想，写道：没惹我。但是我们做同桌期间还是尽量少说话吧，不然容易分心。

徐舒然：分心？

宋予希：天天想骂你，很耗费精神的。

徐舒然：……合着我还给你添麻烦了是不？

宋予希：嗯嗯，咱们当同桌的时候就成为陌生人，陌生同学，不是很熟的那种，平时只讨论题目，你觉得怎么样？

徐舒然：……

宋予希：行不？行的话周一我就失忆。

徐舒然：……

宋予希：徐同学？你好？

徐舒然：我不好。再见。

宋予希：“……”

过了五分钟，徐舒然都没有再说话，宋予希觉得可能这话伤他心了，登上游戏看了看，发现他没上线，又去□□上找他。

宋予希：徐同学，有道题不会。

徐舒然：不会空着，等我们上学的时候成为陌生同桌再给你讲。

宋予希：现在也可以啊。

徐舒然：现在我不想跟你说话。

宋予希：徐同学我惹到你了吗？我们不是刚认识吗？

徐舒然：不，我们从不认识，删了拜拜。

宋予希：哎哎哎，开玩笑的，逗你的。

徐舒然：不好笑。

宋予希笑。她忽然觉得这个人心思很细腻。他父母从小不怎么管他，只有朋友能弥补他心中的空缺，她这样开玩笑好像不是很合适。

宋予希：以后不跟你开这种玩笑，只要你不找事，咱们还是好朋友。

徐舒然：……施舍？

徐舒然：不要。

宋予希再给发消息，徐舒然也不回了。

宋予希抓抓脑袋，给他发了一张上次出去旅行拍的风景照。

徐舒然回了个问号。

宋予希：这里煎包小笼包好吃，毕业了请你吃。

徐舒然：那个时候我们就熟悉了是不？

宋予希:我们一直很熟悉。

徐舒然气似乎消了，再没提起过那个话题。

周日上午，宋予希跟刘雅丽去商场逛了一圈，然后宋予希去找楚筱玥，今天是楚筱玥的生日。

到了甜品店才发现高骏和徐舒然都在。

见到宋予希的徐舒然还翻着杂志，兴许因为昨天又刚吵过架，没说话。宋予希没说什么，把礼物给楚筱悦。

难道出来玩，四个人也不急着走，因为下午又要回学校上自习了。住校生更是一周不回家。宋予希和楚筱悦都是住校生，在外面玩格外兴奋，哪怕就是坐着聊天，看窗外的马路，看到一辆帅气的车子跑过去还会兴奋地目光跟随过去。

高骏：“啧啧，看看你俩像没见过世面的人，啥呀就大惊小怪的。”

“跑车欸，”楚筱悦说，“好帅。”

高骏：“切，那辆也就一般吧。”

楚筱悦：“说的你好像有似的。”

“莫欺少年穷啊你！”

“切。”

徐舒然一叹，从杂志里抽出一张试卷，摊开，然后从裤兜里拿出一只黑色中性笔。大家目瞪口呆。

高骏：“不是吧哥，你干嘛啊，你春卷啊，卷啊卷啊卷啊！”

宋予希盯着他的卷子看了几秒，从书包拿出练习册做。

高骏看了大惊：“什么人啊这都是！”

楚筱悦跟宋予希借了英语单词小册子，然后背起单词。高骏张大嘴巴，望着自己面前空荡荡的桌子和吃完的蛋糕餐盘，熟手无策。

高骏立马把矛头指向徐舒然，这个“始作俑者”，就是他带头开始学习的。

“阿然我们出来是happy的，是娱乐的，是放松的，作业下午可以写啊！”

徐舒然没说话，敷衍地“嗯”了声。

“别写了，你一写，她俩争先恐后上了，快别写了，玩一会儿。”

“玩什么？”徐舒然说，“没什么好玩的。我试卷就夹在这一页，看到这就写，反正也没别的事。”

高骏无语垂头。

楚筱悦给他一张纸，说：“别无聊，我说单词，你写。”

高骏：“？”

高骏：“我说我要学了吗，就听写上了？”

结果生日聚会就变成换了个地方写作业了。

在甜品店待了快一个小时，快到中午了，外面乌云压过来了，宋予希没带伞说要先回家了，楚筱悦点点头。

高骏骑着车走了，楚筱悦留在店里再待一会儿。宋予希在公交站等车时徐舒然骑着车停在她旁边说：“修路，78路这期间不从这边走了。”

“啊？”宋予希住校，不知道这个情况。

徐舒然知道宋予希现在住的小区离这边远，说：“打车吧。”

然后宋予希就去打车。徐舒然也没走，停在公交站牌的阴凉下，似乎很有耐心。

宋予希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没和他说话，再一扭头，她看到马路对面，一个带着灰色鸭舌帽灰色夹克的男人，微微躬着身子朝前走。

宋予希后背凉了。

徐舒然伸出手，一辆出租车亮起转向灯，开始往路边靠：“没事车来了。”

宋予希回过神。

然后她就坐近了出租车里，马路对面的宋成置没有看到她，徐舒然在车窗外冲她摆摆手，然后车就开走了。

宋予希和楚筱玥的生日是连着的，周一就是宋予希的生日。

上午课间操结束的休息时间，大家累得趴在桌子，喝水的喝水，睡觉的睡觉。

秋日的太阳光布满教室，给拼搏努力的年纪镶上一层金光。班主任拿着手机在讲台上站着，拍下教室的一幕，而后微微笑着走下讲台走出教室。

楚筱玥拿了只很精致的毛绒玩具过来给她：“生日快乐，恭喜十八岁！成年快乐！”

十八岁。一个很重要的生日。

宋予希看看周边几个人，徐舒然今年八月份就过了十八岁生日，高骏初中休了一年学，在去年就成年了身边的朋友包括自己都陆续长大了。大家也都要很快去上大学了。各奔前程。

听见这话，徐舒然看着英语杂志，敷衍地拍拍手：“恭喜恭喜。”

宋予希：“……”

高骏看见后犹犹豫豫靠过来，似乎没想到今天是宋予希生日，有点尴尬地摸摸鼻子。

徐舒然见高骏没说话，他抬眼看了看粉色的毛绒玩具，笑了声，然后从桌洞里拿了某样东西，潇洒地砸在桌面上：“随便刷。”

宋予希一看，是他的饭卡。她不相信：“里面有钱吗？”

楚筱玥和周围同学大笑。

徐舒然：“有的是，刷就行了。”

高骏一看，学到了，也跑回去拿来的自己的饭卡。

徐舒然瞥了一眼：“别信，他里面是真没钱，上周还刷我的呢。”

高骏:“我充了！”

“那先还我。”徐舒然拿走握在手里，然后说，“人家生日，换个创意，刷两张饭卡有什么意思？”

高骏挠挠后脑，随即眼神一定，又跑回座位，拿回来一套厚厚的化学模拟试卷，很新，像是翻都没翻过，特地买给宋予希的似的：“浅哥，你这么爱学习，这本我就献给您嘞，不用谢啊，祝你生日快乐！”

徐舒然：“……”

楚筱玥：“……”

宋予希：“…………”

高骏：“对了，祝你考个好大学，考上理想的学校！”

宋予希：“谢谢。”

几秒钟后徐舒然笑到肚子疼，然后起身和高骏勾肩搭背地出了教室。

楚筱悦看了看这套化学试卷：“还不如饭卡呢。”

宋予希说：“哪有，还挺有创意的。我会跟你们分享的。”

楚筱玥叹气：“等我先把作业写完再分享吧。”

宋予希笑。

“宋予希，有人找。”后面同学拍拍她说。

宋予希看向后门口，是隔壁五班的英语课代表崔冉。面貌姣好，双腿修长，长马尾绑在脑后，整个人看上去像化了妆一样。

宋予希过去。

崔冉问：“你们班徐舒然呢？”

“出去了，不在。”

“哦，好吧。”对方说，“老师让咱们去拿作业。”

“好。”

往办公室走，崔冉走地脚步轻快，哼着歌，时不时蹦了下，看起来心情非常好。

走廊前面走来了两个男生，跟崔冉认识，说了几句话，然后崔冉笑着说拜拜，挽起宋予希的手臂继续走。

崔冉继续哼歌。

听说崔冉从前是艺术生，学画画的，后来不画了。现在学习也非常好，一直保持理科前五十名。

宋予希心想这个人性格好、长得也漂亮，学习能力也强，还很受同学老师的喜欢。好优秀。

这样的女孩似乎在高中就是焦点般的存在，崔冉也真的是焦点般的人物，在整个年级都很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