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寒时 第10章 第十章

元旦那天放假。

早上九点在房间里写作业，妈妈推门进来让她出去买瓶醋和盐，不要老坐在这里，多锻炼一下。

等她再回来看到电脑上有消息来了。

竟然是好几天不怎么交流的徐同学，此时发了一道物理题，问她这题有思路吗，宋予希看了看写好答案，跟他说了。

徐舒然：恭喜你答对了。

宋予希：“……”

宋予希：那有奖品吗？

徐舒然：有啊。出来就知道了。

宋予希：开玩笑的。我不出门，外面冷。

徐舒然：好吧。

宋予希奇怪他怎么这么好说话。细想想一到假期徐舒然他爸妈肯定又带着他弟出去玩了，不带徐舒然。

想想就很可怜。

这时候楚筱玥又发消息问她：出去玩吗？今天外面应该有很多活动。

宋予希想了想说好啊，喊上高骏和徐舒然吧。

楚筱玥立刻到群里号召。最后大家约定在商场附近的肯德基见面。

去市中心的公交车上，地上还残留着积雪。

宋予希抹开车窗上的雾，看着窗外发呆。车里总体很暖和，开门关门的时候会有一阵冷风吹进来，冻得人一缩。

通过车窗缝隙钻进来细密的冷风，冰冰凉凉地扎在脸上。

手机忽然响了。

徐舒然：到哪儿了？

宋予希看了看外面，回：桑叶路，还有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吧。

徐舒然：我到了，我看到你爸了，在肯德基。

宋予希一愣，看到徐舒然又说：你先别过来，往前坐一坐，就说坐过站了，二十分钟后你再坐回来。

宋予希握着手机，呆呆看着手机界面。

徐舒然：等他走了我告诉你，你再进来。

家丑不外扬，关于宋予希家里的事，她从来没跟楚筱玥和高骏提过，她只说了她的父母不在一起了，她跟母亲生活。

她特地坐过了三站，然后又坐回来，一下子迟到了一个多小时。等她到的时候，徐舒然站在门口台阶上，靠着墙玩手机。

“怎么不进去？”宋予希问。

“透气。”他说。

“谢谢你。”宋予希没什么精神说。

徐舒然放下手机：“放假呢，开心点。”

“真的谢谢你。”

“别这样，又没什么。”徐舒然真不太习惯她这样，想推开门赶紧进去。

“一会儿请你吃个汉堡吧。”宋予希打起精神说。

“谢谢，但还是别了，”徐舒然叹气，“除非你想把我撑死。”

“你的饭量不是三个汉堡，两包薯条，和一份全家桶吗？”

“对啊，”徐舒然说，“我刚才已经吃完了。”

“……”宋予希看看他，“你吃这么多，你的肉长哪去了？”

“夸我？”徐舒然似乎很有兴致。

宋予希不确定是不是让他高兴到了，犹豫地点点头。

“吃的时候好好吃，锻炼的时候好好锻炼，就不会有肥胖的问题。”他说。

果然还是爽到了。

宋予希看他的表情很骄傲，非常欠揍。

于是为了不让他继续骄傲，宋予希又淡淡地说：“但是似乎脸上胖了。”

徐舒然：“？”

徐舒然：“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不信你一会儿问他们俩。”

徐舒然气笑了：“你是不是玩我呢？那我仔细看看，你脸也胖了。”

宋予希是真胖了两斤，因为冬天活动量大幅减少，脸一下气涨红了：“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不信你一会儿问他们俩。”

“……”宋予希，“我真的、不、想、跟、你、说、话、了。”

徐舒然退让了，敷衍道：“好了好了，逗你的，没胖没胖，仙女下凡。”

宋予希气得脸涨得更红。

到室内坐下后，宋予希就跟楚筱玥聊天了。徐舒然和高骏在对面聊着他们俩爱聊得话题。

宋予希点了一个汉堡吃。

她怕宋成置去而复返，吃得谨慎至极。

之后高骏说商场上面有家新开的饮品店，听说很好喝，于是四个人就去了隔壁商场楼上。

点单的时候，宋予希看着徐舒然，微笑道：“还我二十块钱的时机到了。”

“哦，对。”徐舒然说，“你喝什么？”

宋予希点好自己的，然后把手机还给徐舒然，跟楚筱玥到周围的服装店里逛了。见她们两是学生，店员也不怎么搭理她们，一直围着其他人。她们两个看了一圈就走了，也不去其他地方逛了。

可等她们俩从这家店出来，就找不到这徐舒然和高骏两人了，逛了一大圈，最后在眼镜店里找到两人，高骏正在挑新镜框。

宋予希朝一边闲着的徐舒然伸手：“我的芒果汁呢？”

“嗯？哦。”徐舒然把手里的东西给她。

宋予希喝了一口：“不对啊，这是西瓜的，西瓜汁吧。”

徐舒然挑眉：“你自己亲手点的啊，别赖别人。”

“……”宋予希盯着手里的东西发呆。真的是她点错了啊？

徐舒然见她可怜，便道：“算了，这次不算那二十块钱，当我请你的了。”

宋予希占了便宜，好不容易占到徐舒然金钱上的便宜，瞬间高兴了，“真的啊？你自己说的哈。”

“真的，要不要给你写张欠条啊？”

“行啊。”

“没笔。”

“买——大家都可以作证，反正你自己说的这次是请的，不算！”

高骏高喊:“我说你们能不能帮我来挑一下镜框，哪一个比较适合帅气的我啊？”

楚筱玥正在给自己挑镜框，听到这话走过去。宋予希和徐舒然也过去，高骏三个镜框轮番换了一遍。

楚筱玥皱眉：“你们觉得有区别吗？”

徐舒然：“没有。”

宋予希：“没看出来。”

高骏：“你们再仔细看看，这框的弧度都不一样。”

楚筱玥：“这个我们知道，但是你戴上去实在没什么区别。”

高骏瞪大眼，仿佛自尊心很受伤。

宋予希连忙打圆场:“有，有区别……”然后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因为确实区别不太大。

见宋予希说不出区别，高骏自信心更受打击。

徐舒然忽然出声：“帅死了，快随便选一个吧！”

高骏一下就高兴了，兴致勃勃地继续选镜框。

楚筱玥：“……”

宋予希：“……”

这个情绪价值，给的真是相当足啊。

宋予希真想竖个大拇指给徐舒然。

下午天临近黑时，广场上已经有人在放烟花了。

四个人坐在广场上的长椅。

“妈妈我晚一点回去，”宋予希在电话里说，“看会儿烟花就回去。”

刘雅丽答应了。

宋予希挂了电话。大家都没走，但都有家人打电话来询问，唯独徐舒然手机安安静静的。

宋予希看他，只见他聊无所谓，两只手叠在脑后看着天空。

高骏和楚筱玥对小朋友玩得遥控车很感兴趣，过去看看。

徐舒然注意到宋予希的目光，“干什么？”

“你爸妈在家吗？”

“不在。”

“哦。”宋予希从口袋里掏了掏，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火锅优惠卷给他，“要是晚上没人陪你吃饭就去吃这个呗，省钱。”

徐舒然拿过来看了看，“那我不吃不更省钱？”

“不吃，饿。”

“减肥。”

“减肥没法写题了。”

徐舒然笑，说：“那我收下了哈，还真挺想吃火锅的。”

宋予希觉得他好可怜，但是现在大家一起吃饭肯定不可能了，因为大家都不饿，等饿了再吃，回家就很晚了。

“问你个事。”宋予希说，“你自己在家和我爸住对门，你害怕吗？”

“嗯？”徐舒然有些惊讶，而后说，“不害怕。”

宋予希：“？”

“某种程度上，我和叔叔还挺像，感觉像有个伴似的。”

宋予希：“……”

“开玩笑的，”徐舒然说，“回去就是学习呗，累了就睡觉，哪有时间感受……孤独什么的。”

“我没说孤独，我说的是害怕。”

“我知道，差不多，我哪有时间感受孤独和害怕。行了，你快看烟花，你不就喜欢看这个吗？天天在手机上看，看个够吧。”

“……”

楚筱玥玩累了，感觉嗓子冒烟，指着一家饮品店说：“喝不喝果汁？”

饮品店里放着流行音乐，他们找了四人位置坐下来。

座椅是软沙发很舒服。

“等以后我大学毕业出去租房，也要搞一个这样的沙发，太舒服了。”楚筱玥喝了口果汁说。

高骏坐了坐：“确实舒服，我以后搞一个到大学宿舍，天天坐着打游戏。”

楚筱玥：“您先好好学习，先能考上大学哈。”

高骏：“瞧不起我？等着，看我六月奇迹。”

楚筱玥：“等着就等着。”

然后楚筱玥跟宋予希讲话，说她邻居姐姐今年大二，穿得很漂亮回来的，好羡慕。宋予希也很向往未来的生活。

离开高三后，将是与从前十几年的生活完全不一样的日子。一想到，就让人心跳加速。

“你在想什么呢？”高骏突然说。

宋予希看向前方。

徐舒然望着玻璃窗外，像个忧郁少年。闻言他看向高骏：“什么啊？”

“你在想你大学未来生活呢？”

“嗯，不行？”

“行啊，说说，有啥规划？”高骏好奇。

徐舒然斟酌了两秒说：“保密。”

高骏：“有什么可保密的？大家都没保密。”

徐舒然：“和你们一样啊，很平常的生活呗。”

“我不信，你那表情一看就一副啥都想好的表情。”高骏笑道。

“懂个屁。”徐舒然，“离我远点。”

宋予希看着徐舒然，有些好奇他刚才在想什么。不过，她知道他有个梦想。也知道他一定会在大学就开始努力实现它。

高骏和楚筱玥也对自己的未来有所方向和规划。大家都有自己的梦想，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