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名叫白昭,昭原本意为光明,明白事理,到了这些人的嘴里白昭却变成了白招,意为招妹。为了这事,三哥几次找人理论,最后无功而返,就想着要改名。名字是已经过世的爷爷取的,父亲无论如何也不答应三哥改名,于是就有三哥一次次离家出走的事情。
今天一早,母亲便让我去城南的舅舅家接三哥回家,怕三哥不允我,母亲便让三哥最信任的副将余亦跟我一同前往。我穿着二哥小时候的衣服,握着大哥不知哪弄来的一把折扇,在街上和余亦慢悠悠的走着。
我对余亦说到:“最近上京十分热闹啊!”
余亦:“孟泽锡回来了,带了好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听说他有望立为国储。”
那孟泽锡是所有皇子中身份最为神秘的,生母不详不说,就连出生地也从不让外人知晓,自小养在哪里也不为人知。不过我听父亲大人提起过,好像是在什么苦寒之地出生的,至于这苦寒之地在哪我却没有细问。
在子虚国,哪个地方环境稍微差一点,人们就叫它苦寒之地,所以子虚国多得是苦寒之地。
孟泽锡年纪比我小上几岁,虽说有望立为国储,但似乎没有多少大臣支持,可以说支持他的人寥寥无几。没有母族、没有门客,若真当了子虚国的太子,只怕他老子一蹬腿,他连太子都当不成了,更别说坐拥天下河山。
我这种不懂朝政的人都看得出的道理,可这孟泽锡却从来没有认清过局势。各皇子门庭若市广纳人才,他的王府外却只有乞丐在乞讨。毕竟只是个孩子,又怎会懂得权力争斗的残酷。
再到后来,连乞丐都舍弃了他的门口,到别处要饭去了。由此可见,他即便封王也不受朝臣和百姓待见,着实是个倒霉皇子。
“那孟泽锡是个怎样的人?”
我和余亦一路闲聊,路上行人众多,但也不影响前行。但不知为何,我走的好好的竟溅了一身血。我下意识的想到定又是哪家纨绔又出来作孽,正想管一把闲事,却见那受害人却对着我笑脸盈盈。我四下望去,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是谁打的他,我抬头望去见几个熟悉的身影慌慌忙忙的逃窜。竟是上京四大纨绔,还有一些经常巴结他们的小纨绔,我瞬间明白这小孩是被那些人从楼上的茶肆丢到地面的。
把好端端的一个人从楼上丢下来,这人还是个孩子,他们这些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视人命如草芥,心冷的像块石头。
“对不起。”
他说话声音软糯,身板瘦小,手上脸上好多地方皮绽肉开,有新伤也有旧伤,可见他经常被欺负。
那孩子穿着绸缎做成的衣裳,衣服上刺有蟒纹。按照子虚国的惯例只有皇室子弟和三品以上官员的官服才能刺有蟒纹。这孩子的衣服上不仅刺有蟒纹,且是五爪蟒纹,可见身份不简单。
能穿五爪的蟒纹的若不是立了大功的大臣,就是地位尊崇的皇子。一个小孩子能立什么大功,一定是个身份显赫的皇子才能穿成这样。
余亦在我耳边覆声说到:“好像是孟泽锡,据说他腰间时常挂着一枚骰子。”
我经常出入赌坊,对骰子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赌坊里的骰子大多粗制滥造,而孟泽锡所佩戴的骰子却是精致的不能再精致了。论做工,论材质,再眼拙的人也能看出这东西价值不菲。
赌坊里人员混杂,什么三六九等的人都有,有些地痞为了诓骗那些有钱人家的银子,经常把赌坊里的骰子坏掉。他们自制的骰子暗藏玄机,方便他们操控点数。我每次出门娘亲只会给我几文买糖钱,多的也不给,总说要给我攒嫁妆,我却没有见过这嫁妆有些什么,以至于还要靠舅舅接济我。
我没钱赌钱,也没赌钱的兴致,但我爱看人家赌,那紧张劲儿,刺激劲儿,可比看赛马有趣多了。尤其看那些冤大头输钱时,仿佛看见了一场戏一样。从他进场的那一刻,我就基本能断定他会输掉多少,越是嚣张的人,越是输的厉害。
所谓十赌九输其实都是赌坊的暗想操作,常见的黑幕有很多,例如赌妓,一群穿梭在赌场之中的另类青楼女子。如果这些女子被收买的话,她们会偷偷告诉庄家赌徒手中的大小,她们不仅能得到皮肉交易的钱财,还能从庄家那里取的分红。一份伙计能得两份钱,她们赚的比赌场的打手可多了去了。
赌场里还有一种常见的黑幕,就是安排一个自己人,这个人手气很好,关键时候来个大的,赌徒都跟注,后来呢,当然是输的一塌糊涂。是你自愿跟着下注的,输了还能愿谁。
最低级的黑幕莫过于那些偷换骰子的,灌入水银的骰子大赌场是不屑用这么幼稚的手法。赌坊的人基本不会做这些低级的手段,这多半的那些赌徒自己做手脚。一旦被发现,赌坊和其他赌徒都不会放过他们,仅管凶险,但依旧有不怕死的继续耍着这些小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