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家诏狱可不比寻常的牢房,据说进了诏狱的人个个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收拾他们的当然都是那些数不清的刑具,想想我这怂样,平日看着威风凛凛的,但本质上其实就是欺软怕硬的主。我能在上京为所欲为还不是因为有人撑腰,靠自己只怕门都出不了就被人围殴致死。
牢里冷清清的,我娘打点关系的时候也没给我留个邻居什么的,狱卒大哥毕竟职责所在,总不能一天到晚陪我聊天解闷。这个花心的男人,听完我的故事眼睛就开始往门外瞄,和他推理案情怕是指望不上了。
变了心的男人一定不能多留,这是娘亲常和她的那些深闺密友说的话,子虚国首富的女儿说话自然硬气。她这话说的多了,我便记住了。我瞟了一眼心不在焉的狱卒,打了个哈欠道:“我要歇息了,你回吧。”
我躺在破败的牢房中,仔细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但丝毫没有那个幕后凶手的线索。或许就是那个将我掳走的人,他想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我,但没做成,于是大费周章的搞了怎么一出,如此一来就不是私怨,这样一想我便安心了许多,至少不是因为我才害了将军府,也慢慢的睡着了。
清晨醒来的时候,我睁开眼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出猪叫。简单数了一下,不下十几个人,都穿着官服。狱卒大哥前来给我开门,小声跟我说到:“都是来审你的。”
看出来了,有的凶神恶煞,有的笑脸相迎,怕是两拨人派来的。
我慢悠悠从牢房出来,看着那些身着官府的人就头疼。本着一视同仁的心,我对他们说道:“都围过来,大家围坐一起,你们想问什么便问,重复的问题就不要再次提问。”
这般嚣张的犯人,只怕他们也是第一次见,不过我说的有道理,如若挨个来问,那后面的人该等到猴年马月,于是他们按照我的话开始围了过来。
“戏本子是哪来的?”
“我师父南山道人所写。”
“戏班子现在何处?”
“昨天中午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 。”
“戏班子是从何处来?乐师等又是何许人也?”
“不知道。”
“贺寿前你消失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是不是去给二皇子下蛊了?”
“我被人绑了,是乐正王救了我,你们可以去问他。”
“原来如此。”
……
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官吏突然笑的极其猥琐,我暗想不好,难道他们处心积虑算计我,其实真正的目标是孟泽锡不成。在皇位面前,一个大将军根本不重要,倘若趁此机会除掉孟泽锡,于众多皇子而言,他们离皇位就会更近一步。如若能趁机拉拢将军府,那简直就是一箭双雕的好事,这背后之人算计的倒是明明白白。
那猥琐的官吏得意的笑道:“速报将军府和皇上,就是乐正王趁将军府大小姐白泽不备时,在贺寿的皮影上下了无辜,无辜作祟害死二皇子殿下。白泽小姐是无辜的,请皇上重轻处罚。”
这人简直胡说八道,我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很明显他就是故意要用我来陷害孟泽锡。他们根本不需要真相,死一个皇子只是为了毁掉另一个皇子罢了。将军府如果为了救我就得按照他的意思把事情推给孟泽锡,如若不做这锅就得由我背着,真是阴险。
另外那波人一听有现成的法子救我,纷纷交头接耳,相较之下他们现在的脸色比之前缓和了许多。救一人,却要牺牲另一个无辜之人,这些人还真想得出来。
“我要见我爹。”
人心恐怖如斯,若想两全,还是得尽快找出幕后之人。我能信的只有我父亲,这世上他不仅愿意救我,更不会为了救我而去诬陷另一个人。
“皇上昨夜夜审南山道人,你猜他给皇上的戏本子和你手上的戏本子是否一样。当然不一样,白小姐,你好好想想,为今之计,你唯一的脱身之法只有这一条。”
他既然这么说,那定是不一样了,师父不会害我,师兄也不会,那天到观里的贵客又是谁。
那尖嘴猴腮的洋洋得意道:“白大小姐莫急,你再多待些时日,等过几天案子结了,大将军自会来接你回家。”
这人说话做事简直卑鄙无耻,我掀起桌子的一角,用力朝他掀去,力度刚好,正正的砸在他的胸口上。也不知父母是谁,竟教出了这种歹毒的儿孙。
其他人见了立马躲得远远的,他躺在地上闷哼,嘴角还被自己咬破了。他似乎想骂我,但发不出声音。
“我要的是真相,你们若要找个定罪的,现在就给我滚。”
我真是气急了,这些大人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是非不分,为什么就不愿与去查明真相。我被扔回了牢房,这回不再是那个和蔼可亲的狱卒大哥了,是御林军。他把我拎起,像丢垃圾一样的把我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