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珂抬手敞开谷子衿的衣物,她的腰腹处都是血污,但上腹部的伤口却不算大,只裂着缝。
“好宝剑,一点撕裂伤都没有。”
珂珂笑着夸了一句,回身对古兰穆说道。
“去拿点水来?她这样可咽不下去全部的药粉。”
古兰穆默不作声,只是乖乖的起身戴上面具,她才走到帘子边,身后又传来珂珂的声音。
“你知道自己摘下面具意味着会死吗?”
古兰穆顿了片刻,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出了这样的事,马队的大家都没有休息,楚泽坐在篝火前,盯着面前的火焰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古兰穆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给我水。”古兰穆说道。
“啊?小衿呢?”
楚泽有些答非所问,但是看到古兰穆出现在这里,她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她没事,给我水。”
一旁不知道哪个小伙子听着这话,便递来了一壶水
古兰穆接过水,并不打算跟楚泽多言,扭头别要走。
“穆儿!”楚泽喊住了她。
古兰穆没应声,只是背对着她,等着她的话。
“对不起。”
这一句道歉不知所云,古兰穆没有应,只扔下一句。
“这话你等谷子醒了跟她说吧。”
她没有再逗留,径直走回了帐篷。
此时珂珂已经将腹部的伤口处理得差不多了,古兰穆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只知道一直往外渗血的伤口止住了。
“你真墨迹。”
珂珂嗔怪了一句,蹦跳着接过她手里的水壶就把药粉倒了进去,她走到谷子衿跟前,抬手就要去摘她的面具。
“你做什么!”
古兰穆一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厉声喝止了她。
“喂药啊?怎么?”
珂珂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好像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拦住自己。
“取下面具?”
古兰穆质问道。
“不然呢?”珂珂反问,她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看着古兰穆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古兰穆有些懵。
“原来你不知道啊?”珂珂笑着说:“她跟我一样,不需要这个面具,你不是知道她是南疆的人吗?你以为她是南疆的什么人?”
古兰穆没有回答,关于这个问题她心里知道多少是她的事情,眼前这个人似敌非友,她不想多说,但是眼下谷子衿的命在这个人手里。
看她仍不放手,珂珂耸了耸肩,收回了伸出去的手,说道。
“你不信便别让她喝了,影响不大,她运气好,内里伤势没我想的那么严重。”
“不喝也没关系吗?”
珂珂听着这个问题,笑了起来,她看着古兰穆,颇有一副老前辈的样子说道。
“喝不喝不都是你说了算吗?不喝你今晚就辛苦些,陪她熬吧。”
珂珂说着将水壶放在了谷子衿的头边。
“问题不大,要是晚上实在不忍心,你自己给她灌下去就是了,她不用戴面具。”
说完这句话,珂珂蹦蹦跳跳的就往帐篷外走,也不怕外人看到,想来她来这里的时候也悄无声息,没有一个人看到。
行到门口,她又回过神,压低声音“好心提醒”古兰穆。
“实在不行一定要让她喝下去。”
说完,她一下子就钻出了帐篷,好似她就真的只是来救人那么简单。
等古兰穆回过神来追出去,却发现她早就没了踪影。
“穆儿?怎么了?”
马队的小伙子正巧路过,看到古兰穆站在门口,便担心的上前询问。
“要我去叫楚泽吗?”
古兰穆摇了摇头,一颗白色的雪花随着风从她眼前飘过,一旁那小伙子有些惊喜的呀了一声,冲着大伙喊。
“下雪了哎,今年下雪好早啊。”
古兰穆抬头望去,天上伴着雨滴落下少许雪花,旋转着,带来刺骨的寒冷。
她回过头,望向篝火那边,对上了楚泽回望来的目光。
她呼出一口冷气,对着楚泽点了点头,扭头回了帐篷。
随着雨滴和雪花而来的还有低气温,谷子衿一身衣服早已被血浸透了,古兰穆便仔细的帮她褪去,她流连着她的每一寸皮肤,那上面仍留着以前的伤痕,这辈子大概都消不掉了。
她用手轻抚着自己留下的痕迹,不知是满意还是后悔,她脱下自己的外袍,给谷子衿轻轻地盖上。
这荒唐的一天好像终于安静下来了一些,雨滴滴答滴答的砸在帐篷上,很轻盈,也很催眠,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古兰穆渐渐来了困意,她不敢睡得太死,便干脆盘腿席地而坐,守在谷子衿身边,
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不放心,她扯过自己的腰带,将自己的手腕和谷子衿的绑在了一起,做完这些,她也再顶不住困意,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
雨声滴滴答答的落在帐篷上,像是谱了一曲安然的催眠曲,古兰穆也不知道是不是摘下面具的原因,她从未睡得这么死,等到她听到声音醒来时,手腕上的腰带已经被扯松了。
她几乎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
“谷子?!”
她惊呼一声,扭身去看,幸好,人还在。
古兰穆来不及松口气,便看到谷子衿有些不对劲。
她缩着身子,紧皱着眉,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滴,但她看起来却没有很虚弱。
这画面换做楚泽可能会疑惑,但是古兰穆却一眼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她早该想到珂珂另有所图,古兰穆看自己手上的腰带还勉强系在谷子衿身上,急忙伸手就要去抓绳结处。
可她这样的的反应却恰好刺激了谷子衿,本来锁在床上的人却猛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中布满了血丝,红得可怕。
古兰穆知道等不得,也不管许多,迎着谷子衿便欺身要压上去。
可是此时的谷子衿却比她还要快,她手一屈,将手肘指向近前来的古兰穆,重重的敲过来,古兰穆虽没料到这一下,但也没有那么好对付,她手掌放在胸前,硬接了这一下,然后将谷子衿的手往回按,已经松开的腰带被她抓在手里,她反手一转,就将其缠上了谷子衿的手腕。
“谷子衿!”
古兰穆怒吼一声,她也顾不得会不会引来其他人,与往日不同,往日她只管动手,疼了怕了,谷子衿就会恢复正常,现在谷子衿身受重伤,她是一点重手都不敢下,更何况,谷子衿身上还□□……
古兰穆不知道珂珂到底下的什么药,但每一次她都正巧在她们急着求救的时候出现,她迟早有一点把那个童姥活剐了。
古兰穆想着,眼神不经意的看向了掉落在一旁的水壶,突然明白了珂珂的意思,但是事不过三,她完全不想再相信珂珂最后一次。
而帐篷外,大家果然闻声而动,火把一下子就都点了起来。
“别进来!”
古兰穆大吼了一声,她也不管门外是谁。
她抓着谷子衿的胳膊,将其拉到自己怀里,从身后将人环抱住,抬手便故技重施的将她的下颚向上顶起,避免她出声。
“穆儿,怎么回事?”
楚泽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听得出来她很着急,大概是以为谷子衿出事了。
“没事!滚!”
古兰穆哪还想着去琢磨什么字眼,只分分钟开口赶人。
她怀里的人还在闹,仓促之下她根本抓不住对方的胳膊,再多等一会儿,未必不会被挣脱。
“是不是小衿有事?”
楚泽仍在问。
古兰穆咬咬牙,知道等不得了,她松开一只手,拉下内里的上衣,黑色的长鞭赫然缠在她的腰上。
她顾不得许多,将长鞭拉出,抬手打落谷子衿的面具,直接将鞭子塞到了谷子衿嘴里,充当口塞,虽然她还是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但好歹没那么明显。
古兰穆像是拉马缰绳一般,把鞭子两头往后拉,强迫谷子衿扬起头,腾出的手一把捞过珂珂的水壶,对着谷子衿的嘴巴灌了下去。
楚泽在门外,抬了几次手,却还是没有拉开帘子,她也说不清自己在犹豫什么,帐篷里必然是有什么声音,她为什么不进去?她怕看到什么?她自己也答不上来。
“楚泽,是不是在闹呢?要不我们也都去休息吧,耶律大哥还没回来,我们还得换人去接应。”
一旁的小伙感觉有些冻得慌,便问道。
楚泽摇摇头,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定定神,抬手去撩帘子,帘子却先一步被别人撩开了。
“我说了没事,围在这好玩吗?”
楚泽看着眼前的古兰穆,古兰穆虽然慌忙之下整理了衣服,但终究还是有些凌乱。
“怎么了?”
楚泽下意识的问。
“没事,她衣服脏了我把自己的给她换换。”
古兰穆说着,不耐烦的挥手赶人。
“滚啊。”
说完,她也不看楚泽,扭头就又钻进了帐篷。
床上的人已然平静了不上,只是古兰穆心有余悸,哪敢放松,她将长鞭仍塞在对方嘴里,而鞭子的两端则当做绳子,勉强绕着谷子衿的手臂将其束缚起来。
古兰穆知道谷子衿发了疯醒来就再无记忆,她站在哪儿,低头瞧着喘着粗气的人儿,她闭不上嘴,灌下去的水还淌在嘴边,也不知道是输了委屈,还是疼了委屈,眼眶泛着红。
这一副模样,看得古兰穆都咽了口水。
“好些了吗?”
她低声去问,对方便顺从的点了点头。
古兰穆怕她恢复过来,见她不闹了,便收回自己的长鞭。
这夜里太凉了,她碰到的每一处肌肤都冰冰凉凉的,谷子衿口中重重的呼着气,泛着一些白雾,大概是古兰穆这一番打斗下来身子发热,她一靠过去,谷子衿就有些贴上来。
“冷了?”
古兰穆俯在她耳边问。
那人不说话,却有些发抖。
古兰穆扯过自己那件外袍,披在谷子衿身上,后者却不知足,仍拽着她的衣角。
古兰穆余光瞧见掉落在地上的面具,长叹了一声,也抬手取下了自己的面具,她俯身吻下去,一点过渡都不管,好似这些日子将她憋得好辛苦。
那话怎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