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不藏了
掌心不容忽视的触感,让景竹的心跳跟着漏了一个节拍。
当事猫咪却毫无察觉,张牙舞爪的抓着他的手乱挪,嘴里叫嚣着:“摸出来没有?”
景竹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头绷得很紧,干涩得挤不出一点正常的语调。
他滚了滚喉结,继续感受掌心下的那抹突出。
他垂着眼帘,自发往下挪了一点距离,两根手指顺着肌肉结构的弧度,朝上方聚拢,汇集到了尖端。
然后,象征性地捏了一下。
“嗯,你赢了。”
景竹收起手的时候,表情云淡风轻。
“我,甘拜下风。”
云黎的眼睛好一会儿,才眨动了一下。
从这家伙嘴里听到认输的话,他本来应该骄傲地抬起下巴,挑衅几句的。
但此时此刻,云黎完全没有胜利者的傲慢。
反而有一种输得很彻底的感觉。
应该说,云黎觉得自己刚才的一言一行很傻。
傻到离谱,傻到家了。
傻到让云黎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夺舍了。
云黎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又咬了咬腔内的腮帮子,瞪着这个波澜不惊的讨厌鬼。
这家伙竟然还敢捏它?
然后,云黎的视线往下移动,直勾勾地盯着那处看了半晌。
不行,比输赢的话,不该放在一起对比吗?
掐完了他的,这家伙难道不该再掐一下他自己的,对比一下?
故作镇定的景竹,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
特别是发现小云黎盯着自己的乃子头,看了足足有一分钟了,眼睛还在微微眯起。
如果小云黎的眼睛也发生兽化,现在肯定是危险状态的竖瞳。
景竹既然知道云黎受不了激将法,自然也能知道,云黎很容易情绪上头,做出一些平时根本不会做的事情。
这些行为背后,只充斥着两个字,那就是:报复。
“成功了,你变回去了。”
在云黎即将伸出猫爪子,要展开一场双倍报复时候,景竹抓准了时机,适时开口。
思路被冷不丁打断,云黎先是一愣,然后扭头,看向落在肩头的长发。
咦,什么时候变黑了?
云黎摸摸脑袋,猫耳朵消失了,又摸摸尾椎,猫尾巴也不见了。
云黎皱皱眉,盯着景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为了不让他继续刚才的事情,景竹又说:“反正时间还早,你可以试着练习怎么控制它们。”
云黎顺着他的话思考,确实,总不能一直依赖这家伙的兽息。
这次的事情,证明了这玩意一点也不靠谱,他迟早要学会自己收放自如。
越是依赖于兽息的辅助,那他岂不是越离不开这家伙?
总不能七老八十了,还得坐在这家伙身上,不穿衣服的抱抱吧?
万一不穿衣服抱抱也失效了,后面岂不是要不穿外裤,不穿小裤裤。
万一都失效了的话,难不成真的要被这家伙……舔全身?
啊啊啊啊吓死人了,那个画面想想就可怕。
云黎吓得连忙从景竹身上离开,坐到旁边。
话虽这么说,但云黎完全没有头绪,只能请教:“要怎么控制?”
景竹为难:“这是一种种族的本能,没有一种明确的办法。”
关键是他至今没有这种本能啊,云黎有点烦,但再烦也要试着去做。
半个小时后,他憋出了一对猫耳朵。
就是不知道是他成功了,还是某人的气味失效了。
云黎试着把猫耳朵收回去,结果没过多久,猫耳朵不仅没有收回去,猫尾巴还冒出来了。
盯着那条因为不开心,在气愤甩动的猫尾巴,景竹有些恶劣的暗中庆幸云黎失败了。
他当然希望小云黎能自如操控,又不想他这么快学会。
云黎不知道景竹那点阴暗的小心思,他一开口,就是甩锅:“才半个小时就失效了,一定是你太弱了。”
之前不脱衣服抱抱,都能稳定坚持一天,现在脱了衣服,反而只能坚持半个小时。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也可能是不够亲密。”景竹勾唇,邪恶地抛出带着饵料的钩子,“动物散发信息素的地方不止一个。”
怕他不懂什么叫信息素,景竹解释:“信息素就是兽息,我的气味,也可以叫费洛蒙,一般用犁鼻器感知。”
信息素的概念,云黎已经从蒋佳玲的口中知道了,但她没说过犁鼻器是什么。
云黎好奇:“犁鼻器在哪?”
景竹笑意渐浓,抓起云黎的手,这让云黎想到了刚才的事情,脸又红了。
该不会在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云黎犹豫要不要把手夺回来,就看到景竹嘴巴微张。
然后,他的手指,就在景竹的牵引下,从张开的嘴巴探进去。
手指触碰到上口腔的软肉,云黎呼吸一滞,有种自己的那地方也被人触碰了错觉。
云黎忍不住用舌头顶了顶自己的那块地方。
景竹把那根手指拿出来,继续科普:“一般位于鼻腔或者口腔顶部,是一种化学感受器。”
云黎别开脸,抢回自己的手。
因为没穿衣服,他只能在裤子上擦了擦沾了这家伙口水的手指。
不用闻,他也知道上面全是这家伙的气味。
“在嘴巴里的话,信息素不应该是尝出来的吗?”
景竹呼吸放慢了许多,“嗯,也可以尝出来,气味会更浓郁。”
云黎看过去,但很快就移开目光,挠了挠后颈,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他终于想到了一个问题:“要尝哪?”
被弄了这么多兽息,云黎还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拥抱就能传递的话,是不是说明分布在毛孔里?难道是汗液传递?
“腺体。”景竹的声音格外低沉。
“什么腺体?”云黎知道腺体有很多种。
景竹:“很多,以猫举例……”
景竹看似镇定地伸出手,给他科普兽族都知道的常识。
“就先从脑袋开始,这是耳廓腺。”
他摸上了云黎白色的猫耳朵。
毛茸茸的,也薄薄的,手感很好,揉多了还能感觉耳朵在发热,想要放在嘴里咬一口。
“这是颞腺。”手指拂过云黎被血骨包裹的颞骨。
“这是颊腺。”手指捏住云黎的脸颊。
“这是口周腺。”指腹摸索云黎的嘴角。
“这是下颚腺。”手指卡住了云黎的下颚。
“猫咪喜欢蹭脸,除了表达友好,也是把气味标记给对方的意思,算是一种占有欲的表现。”
这一刻,景竹仿佛变成了一个耐心教导学生知识的好老师。
“嘴巴里面也有。”
景竹目光幽幽,盯着云黎因为不自在,而抿了又抿的唇线。
“犬科动物则是会通过互相舔舐,或者嗅闻对方的唾液,来获取信息,有些动物还会用唾液标记领地。”
云黎极为不自然的干笑了两声。
“这玩意分布的真广泛,既然唾液可以标记,汗液是不是也行?”
“嗯。”
“那我们刚才算是用汗液了?”
“也可以这么理解。”
景竹说话的时候,直勾勾地盯着云黎的脸看。
云黎的第六感提醒自己,最好快点停止这个危险的话题。
“还有——”
景竹的视线开始往下,似乎打算继续科普。
云黎想也不想,就连忙转移话题:“你不是说给我买了好东西,什么好东西?给我看看。”
谢天谢地,急中生智下,他终于想起了这件事。
景竹嘴角有一瞬的绷直,似乎在不开心自己的步步为营,在最为关键的时刻被打乱了。
但很快,他眼底幽光滑过,有了新的计策。
“我去拿。”
***
“这就是你所谓的好东西?”
云黎看着那个被打开的大型包裹,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后,依次铺开在了沙发上。
云黎蹲在旁边,拿起一个塑封的骨头,只是形状像骨头,但材质并不是真的骨头。
云黎示意景竹最好给他一个解释解释。
景竹十分淡然:“木天蓼做的磨牙棒。”
云黎又拿起一罐东西。
“小鱼干,一共有十三种口味,你觉得哪种好吃,我之后多囤一点。”
“梳毛刷。”
“冻干。”
“美毛养毛膏。”
得到一些东西的用途之后,云黎不打算再问了。
他咬牙切齿的问:“我看起来很像宠物吗?”
他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这也叫好东西?这家伙是故意买来羞辱他的吧?
景竹很无辜的样子,“这些都是兽族内部流动的货物,不是宠物专用。”
景竹拿起刚才那罐美毛营养膏,沿着盖子扭开。
打开的瞬间,猫咪的敏锐嗅觉,就让云黎嗅到了空气中飘散的淡淡香味。
也是桃子味。
云黎喜欢一切水果味的东西。
洗发水,沐浴露,牙膏这些,都是首选水果味。
奶茶他也更喜欢加了水果的种类。
这东西显然对他有吸引力,白色的猫尾巴开始感兴趣的摇晃起来。
景竹:“之前答应你的东西,喜欢吗?”
云黎隐约想起,这家伙好像的确说过要给他买,这样他的尾巴就能比他更蓬松,更好看了。
云黎很想拿过来试试,但又不想显得自己很感兴趣,被这家伙拿捏住。
云黎只能敷衍的回复:“多少钱买的?我现在转给你。”
景竹像是没听见,把盖子重新盖上,隔绝了它和空气的接触。
没有了源头,香甜的桃子味也愈来愈淡。
在云黎闹脾气之前,景竹拿起梳毛刷,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抹之前要先梳梳毛。”
猫尾巴率先反应过来,“啪!”的一下,就往景竹腿上甩过去,大半个都搭在他腿上,
尾尖时不时的朝上晃动,仿佛在催促他快点给它梳毛毛。
云黎羞愤地别开脸,要不是怕疼,他非得把这条尾巴剪掉。
景竹笑笑,没有坏心眼的逗他。
这么多年的相处经验,已经让他很会把握其中的分寸了。
云黎盯着自己的手看,努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余光看到梳毛刷上,积攒了越来越多的浮毛,云黎的脸也越来越热。
他掉毛好像确实很严重,房子里总是会看到白色的猫毛。
景竹也打扫的很勤快,在云黎开始在意之前,就把那些沾了猫毛的东西清理干净了。
所以云黎之前也没怎么关注过自己的掉毛情况。
现在亲眼看到,他才知道自己掉毛这么严重。
特别是那条可恶的狼尾巴总在他面前刷存在感,仿佛在炫耀什么。
“别梳了。”云黎羞愤地伸手,企图夺回那条越看越没用的尾巴。
“马上就好了。”
景竹精准地握住那只手,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掌心肉。
“掉毛很正常,特别是季节性换毛的时候,我也会,以后好好保养,就不会这么严重了。”
云黎目光狐疑,在那条狼尾巴上打转。
看起来确实像保养得很好的样子,只不过他之前还以为是天生就这么蓬松、柔滑、有光泽。
“你也会保养?”
“嗯。”
云黎想象不出来这家伙一本正经的抱着狼尾巴,自己给自己梳理毛毛,然后又抹上香香的画面。
不知道想起什么,景竹嘴角弯了弯:“我从小就很注意保养。”
云黎的脑子里忍不住冒出一个小型版的景竹,抱着可能比他身形还大的尾巴,哼哧哼哧梳着狼尾巴毛的画面。
靠,有点萌。
云黎不承认自己被萌到了,嘴上嫌弃:“切,从小就骚包。”
景竹不置可否,仔细地梳理云黎的浮毛。
他将刷子上积攒的毛发小心放到一边。
他准备收藏起来,等攒到一定的数量,可以做个手作,永远保存着。
景竹手上不疾不徐,给这只漂亮的猫尾巴梳毛。
声音也慢条斯理的往下说:“那时候我希望你能喜欢我的尾巴。”
云黎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愣了好久,也不知道怎么回应。
景竹放下梳毛刷,再次打开刚才那罐美毛营养膏。
用手指在上面挖了一点,接触到空气后,甜蜜的桃子香气立马散开。
景竹抓住云黎的尾巴根,对于大多兽类来说,尾巴是一个极为脆弱,且敏感的部位。
甜腻的香气伴随着手指轻柔按摩,一点点被纯白的绒毛吸收。
因为来自外界的触摸,云黎感觉背脊像过电一般,猛然绷直的同时,尾巴也本能的想要逃离那只手。
“别动,很快就好了。”
景竹轻轻拽了拽想要逃离的猫尾巴。
力道虽然不重,但也让猫尾巴不悦地缠上了他的手腕,似在抗议。
也像是在别扭的撒娇。
景竹故意放慢了动作,仔细的揉搓手里的猫毛。
他想把营养膏涂抹到每一根猫毛上,让这只爱美的小猫咪,可以时刻傲娇的炫耀这条蓬松的雪白大尾巴。
“这是尾腺。”
云黎听到声音的时候,整个呼吸都放慢了,后知后觉,话题又绕了回去。
手指穿过猫尾巴根的蓬松毛发,手指触碰到背脊与之相连的那一块,轻轻按压。
“这是尾上腺。”
手指又顺着下方的尾巴根,往下移动,“还有——”
猫猫的第六感再次发出强烈的警报。
就在云黎想要跳开的时候,那只手似乎意识到自己还有工作没有完成,继续挖了一点营养膏,细心养护没有被照顾到的那一截尾巴。
“我很怕你讨厌我,怕我。”
云黎眨了眨眼,好半天才意识到话题又跳了回来。
这家伙反复转移话题,是在故意耍他玩吗?
一条布满厚实绒毛的黑色大尾巴,悄然缠上了云黎的小臂,尾尖讨好地挠了挠内侧的细腻皮肤。
“所以我很努力的想让你喜欢我的尾巴。”
也,顺便,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