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屠宰场杀鱼的我 第14章 杀鱼

如他们所猜想的一般，莎莎这一次死亡同样没有让这个污染体走向终结。

而且她可能会变得更强。

场景再一次发生了缓慢地变化，莎莎动手将刀子从脖子上拔了出来，空洞的伤口开始复原。

【怎么回事？培养皿的致命伤还能修复的吗？】

【楼上，莎莎致命伤没死又不是第一次了，是不是他们找错污染体的原造物主了？】

【主办方刚刚已经公布了，原培养皿就是这个叫莎莎的小女孩，这个污染体本来就很不对劲！】

空气中……或者说水中，或大或小的肉屑越来越多。

莫妮卡头脑昏胀之际，阿修尔猛然将她拉进怀里：“快醒过来，你不属于这里。”

莫妮卡忙低头看，她不知何时穿上了屠宰场的员工服，左手却在不知何时抓上了一把相当巨大的砍刀。

砍刀握在手里，只能十分费劲地拖着走。也不是她不想松开，而是那把砍刀像是长在他的手上的一样。

她被污染了，但同化还不算严重，她能很大限度的保持理智。

场景再次轮换，莫妮卡与几人再一次不可避免分散。

海水中的腥咸味逐渐加重，夹杂着浓郁的铁锈气息，惨白的光线照在成堆倒挂起来人鱼身上。

他们被开膛破肚、内脏被掏空地干净。

数台同步运行的刮鳞机响声轰鸣，那些鱼鳞如刀屑四处飞溅，一层层斑驳的血色浸染着深红的墙壁。

莫妮卡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铁皮案板。

几只鲜活的人鱼，□□躺在案板上，露出同款微笑，注视着她。

莫妮卡：“？”

……要她杀鱼？

屠宰场内的空间还在扩大，莫妮卡的左右都多出了无数个和她穿着一样围裙的半人半海底生物，都是莎莎编造出来的NPC。

他们脸上洋溢着清一色温暖的笑容，机械地分解着案板上的鱼人，菜刀剁在案板上哐哐作响。

每分解完一只鱼人，他们的案板又会快速上传一只新的。

“谢谢您！”每一只鱼人在轮到自己被分解的时候，都会由衷地说。

被同化后，也想由衷回复“不客气”的莫妮卡：“……”

莫妮卡猛然惊醒了过来。

因为她想起自己第一天下班之后，心里暗自发下的誓言：老子他妈的就算饿死也不会再碰砍刀一下。

莫妮卡现在并不能自由活动身体，她站在干净整洁的案板面前一动不动，四肢关节不听她使唤。

她面前的案板上也出现了一条“鱼”。

那是一条中年男性鱼人，他瘦骨嶙峋，两颗鱼眼睛像是随时能从眼眶里挤出来。肉眼可见的，他身体不好，正是莎莎的爸爸。

察觉到莫妮卡久久没有动作，他的手臂居然开始自动挥动起来——

那把巨刀灵巧地刨开鱼腹，粘稠的血水和内脏一同涌出，中年人鱼居然对她露出了一个更大的笑容，那个笑容十分模板、就差咧到耳根上去了！

“谢谢您！”

“如果没有您的话，我想我现在应该在实验场里！”

“谢谢您用无痛的、保留灵魂的方式杀死我！”

莫妮卡：“……不用谢。”

人鱼的脑袋被最后切下，另一个没有脸的“非正常人类”工作者负责将脑袋扔进垃圾袋等待统一处理，身体则被挂在了一个铁钩上边。

这时大部分人因为精神污染而被同化，机械般重复着与莫妮卡相同的动作，不能确定是否还保持着自己的意识与判断。

那些没有被同化的、且没有身份的人看起来更惨，一把把从天而降的闸刀下落着，稍不留神就会被切成两段。

下一个躺上莫妮卡案板的，是一个中年鱼人大姐。

这正是莎莎的妈妈，她笑容和蔼看着，居然开口说了感谢以外的话：“我老公也是你杀的吧？”

莫妮卡回忆了一下之前的鱼人大叔：“……是。”

过于了解莎莎，莫妮卡一点也不担心莎莎妈妈是来兴师问罪的。

果然，莎莎妈妈长舒出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莫妮卡：“……”

莎莎妈妈和蔼笑道：“你的手法一定很好，不会让我们痛苦的是吗？”

莫妮卡回忆了一下那位大叔到脑袋掉下去，还保持着的笑容，点了下头：“是的。”

“那太好了，”大妈人类脑袋上的两颗巨大鱼眼睛一闪一闪：“下一个是我们的女儿，也是被你分解，我就放心了！”

莫妮卡：“……”

一家三口都要死在她手上了！！

看着在屠宰场四处跑窜、躲避砍刀的人群，莫妮卡觉得自己的活还算轻松了。

和分解莎莎爸爸一样的步骤，她机械地分解完莎莎妈妈。

“非常感谢您。”大妈的脑袋已经被砍下来了，她的脑袋还是啰嗦道：“我的女儿很怕疼，还请您待会儿也轻一点！”

莫妮卡回答：“好的。”

案板上接下来被送上来的成了莎莎。

“您好！”莎莎姐姐对打招呼道。

“你好。”

莎莎那双完全属于人类的眼睛转了转，这时的刀子已经开始分割她的身体了，但她跟感觉不到疼一样，抬头指向天花板上吊着的两具尸体：“我看到我爸妈啦！我等下可以和他们挂一起吗！”

钩子都是按循序放下来的。莫妮卡回答：“当然可以。”

“谢谢姐姐！”

大刀最后也切下了她的头。

接下来，的案板上没有出现新的鱼人了，她身体的自主权也逐渐开始恢复——但是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应该挂在天花板上的沙丁鱼大叔、沙丁鱼大姨、沙丁鱼小女孩，现在一家三口，完完整整手牵手躺在了案板上。

眨一下眼睛，他们变成了被分解之后样子，鱼眼上蒙着一层霜，死不瞑目地直勾勾看着她这个屠夫。

又眨一下眼睛，他们又变成了完整的鱼人，面带的微笑呈现同一个怪诞的弧度。

“让我们没有痛苦走进终点。”

“为你我伟大的新人类城邦奉献。”

莎莎一家人同步用尾鳍拍打案板，发出“嗒嗒”的闷响，莎莎还在欢快地唱着歌，背景的刮鳞机速度越来越快、噪音越来越大。

每一台刮鳞机下边，都是莎莎！她身上的鳞片被刮掉又迅速长回来——反复如此。

头皮发麻。

“谢谢您！”

“让我们没有痛苦地死去！”

“……”

“莫妮卡——”

阿修尔终于在群群的屠宰者鱼群中找到了她。

莫妮卡有些烦躁：“把那个莱纳杀了没有？尽坏事。”

“杀了。”阿修尔回答。

这时又有一个莎莎游到了莫妮卡身边，和莫妮卡一起望着被吊起来的一家人，笑容餍足。

她脖子上被莱纳的伤口已经完全恢复。

“他们都想杀死我。”

莎莎开心得转起圈来：“但是他赐福了我，我是不可能被毁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