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屠宰场杀鱼的我 第12章 茹毛饮血莫妮卡

妈呀，蓝索怎么伤成这样子！！

进了污染体便是九死一生，佣兵之间就算不同队伍打起来也很少见，不知蓝索为何会变成这幅惨样。

莫妮卡忙将人搀扶起来，顾左右后而问：“你怎么了？”

“……无脸鱼。”蓝索回答，“我和他们打了一架，现在它们被我捆起来了。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好。”莫妮卡将鳗鱼扛在肩上撒尾巴就跑。

莫妮卡在这个污染体中是有身份的鱼，遇到无脸鱼NPC了她勉强能应付过来，且凭借有了之前对于此地的熟悉，莫妮卡很快找到了在她第一天藏身的高塔。

“蓝索，现在什么情况？”莫妮卡将自己与阿修尔干掉培养皿莎莎的事情简略说了后，开口询问。

她能不能离开其实无所谓，但她不想阿修尔被困在这里一辈子……

再一想到伊恩，莫妮卡觉得自己算是彻底完完了，死到临头搞得阿修尔都恨死她、想要亲自弄死她。

蓝索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还在污染体里，而且新出现的NPC也远比之前强大，我差点被弄死。”

莫妮卡闻言有些担忧起来，也不知道阿修尔现在在哪里。

在看到阿修尔离开这个污染体前，莫妮卡不想死了。

于是她对弹幕道：“屏幕前的先生小姐们，能不能帮我问一下有没有愿意合作的佣兵团呀？感觉这个污染体有点问题诶！。”

没一会儿，尽是观众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弹幕。

【自己没本事找错培养皿了吧！】

【佣兵团团长莱纳说让你死了这条心。】

【那被你强掉眼镜的紫尾人鱼归队后被骂了半死。】

【莱纳说不管什么时候对神主不敬的人，他都会亲手斩杀。】

蓝索摇摇头道：“省省吧，这里大部分佣兵不是退伍的城邦卫兵，不可能和你这个叛神者合作的。”

莫妮卡佛系地说：“好吧，不合作是他们的损失，反正我烂命一条，干他妈的！。”

蓝索：“……”

怎么好像忽然燃起来了。

***

莫妮卡乱作死的代价很快就来了。

莎莎等级升高之后，NPC变强了数倍不止，两人躲在之前安全的高塔上，这会儿没过多久就被巡逻的警卫队找到了。

在意识到莫妮卡再往街道中心的方向跑去时，蓝索皱了眉头，语气无比地慌张：“你跑错了，那边是居民集中的商业区……”

“我没跑错。”莫妮卡被蓝索勒着脖子，艰难回答。

于是，守卫军追着莫妮卡，居民们追着没有身份的蓝索，他们万分狼狈地逃窜着。

蓝索也咽了咽口水，开始考虑松开上一秒还被她视为“救命稻草”的莫妮卡。

这条鱼现在在想什么！！

然后莫妮卡猛然刹住了，蓝索完全跟不上她的脑回路，因为她开始撕心裂肺大喊：“尊敬的神主冕下对不起，我现在已经后悔了，神主冕下您是多么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其实在当时说出那番话后我就已经后悔了，而且我彻底拜服您，希望您原谅我昔日的莽撞呜呜呜。”

蓝索：“？”

守卫军道：“真的？”

“千真万确。”莫妮卡姿势标准地祭拜着，压着还处于懵逼状态的蓝索在一起做了一个滑稽的跪拜礼，彻底获得了守卫军NPC的信任。

蓝索瞳孔地震：“？”

守卫又将目光放在了蓝索身上，他没有身份，身上满是不融合的气息。

莫妮卡继续信口开河胡扯道：“这位鳗鱼小姐原本是和我一起造反的，现在跟我一样无比的崇拜神主冕下，啊，在这座雕塑下，我就感到灵魂收到了洗涤，愿神主与你我同在。”

蓝索很紧张，他想告诉莫妮卡这么牵强的话人家是不会信的。

却没想到NPC真的停下了攻击的动作，仔细盯了蓝索一会儿，就这么放过了他。

“？”

蓝索不可思议，表情都变得丰富起来，看着就这么四散的NPC脱口而出：“就这样？”

莫妮卡点头，解释道：“培养皿莎莎很不聪明，而且是个五六岁的孩子，生成的NPC随便忽悠一下就行了。”

那他背上挨的那么大一条刀伤算什么！！

蓝索感觉世界观都被重塑了，这时莫妮卡又搭上他的肩膀，要他顺着自己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四区的商业区人鱼们川流不息，清晨初至，巍峨的神像之下跪伏了数不尽的信徒。

其中包括了沙丁鱼莎莎。

她祈诚地行完一礼，然后双手提着一个沉重的食盒形色匆匆游走。

莫妮卡反应过来，猛一激灵，拉着蓝索头也不回地往莎莎的反方向游：“我靠，我们快跑。”

阿修尔根据线索找到培养皿莎莎，可比在这么大一个贫民窟找到莫妮卡容易得多。他若是解决这个污染体，那么势必得找到莎莎。

指不定现在他就在莎莎附近！

莫妮卡担忧阿修尔不假，但她现在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安全。

“怎么了，是不是见鬼了？”蓝索露出了姨母笑：“真见鬼了也没事，你回头看看，你男人过来了！”

莫妮卡：“……”

这比见鬼了还可怕好吗！！

他见她活蹦乱跳，还那么有力气躲他，也放下心，在莫妮卡缓慢地停下摆动的鱼尾后，亦不再上前。

他看着莫妮卡缓慢的，缓慢的，回过头来。

仅用零秒就装出了喜出望外的惊讶模样：“阿修尔，你原来在这呀！人家找你找的好辛苦的。”

“……”

“让你失望了吗。”阿修尔眸光沉沉，触手逐渐攀在她身体蠕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你知道我会在莎莎身边，不是吗？”

接下来还有一句“有没有哪里受伤”还没说出口，他吸附在莫妮卡身上的几条足趾，猛然被她扯下来。

莫妮卡被戳穿也一下来了火，怒道：“你有意思吗？”

阿修尔也炸了：“我说错了吗？你喜新厌旧，你就是想逃离我。”

蓝索夹在俩人中间，抬起双手做劝和状：“喂，我说……”

阿修尔一个眼刀刀向蓝索：“没你说话的份，大大老远就看见你搁那淫.笑，再不滚先拿你开涮。”

蓝索：“？”

顿时收敛笑容。

刚出力就不讨好后，蓝索选择不再介入他人因果。

原本以为俩人这架势，打起来也是迟早的事，直到等着看好戏的蓝索想到什么，开始紧张起来。

别说莫妮卡，就是上次佣兵团团长莱纳都被阿修尔按着打。

正想着真打起来莫妮卡肯定吃亏，就见二人正吵得水深火热，莫妮卡便不知什么时候将一张脸皱成了一团纸的模样。

刚被点起的战争之火火，一下就被莫妮卡融入海水的眼泪扑灭。

“……”阿修尔闭嘴了，上前来捧起莫妮卡的脸庞。

他的触手轻轻缠绕着莫妮卡的鱼尾，抚摸她的发丝，似是安慰。

“你就是个混蛋，我不会原谅你的。”阿修尔轻声说，“你哭我也不会放过你。”

看自己落泪后阿修尔的态度，莫妮卡发觉事已至此，似乎还有转机，于是哭得更猛了，趁他心软问道：“……那要怎样才放过我？”

阿修尔毫不犹豫：“出去后我绑来伊恩，你亲手杀了他，这事就翻篇。”

杀害枕边人的事情她做不到。莫妮卡仅犹豫了一秒，就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

她眼神飘离忽闪，真有那一天，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阿修尔终于对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俩活爹终于休战，蓝索也跟着松了口气，三人跟着莎莎，越走越偏僻，最终在一家工厂前停下。

“这什么地方？”兰索问。

这里不仅有血味，腥味也大得令人头晕目眩，还没进入蓝索便感到生理不适。

一条路过的人鱼热情地回答他：“这里是沙丁鱼屠宰场呀！欢迎你。”

不知沙丁鱼莎莎是否对这里有什么阴影，事实上这里不光只屠宰沙丁鱼，在莫妮卡所任职的屠宰场里，不管是啥品种的鱼都照收不误。

莎莎好像早已习惯了这股令佣兵蓝索都忍不住捂住口鼻的味道，神色如常的和来往人鱼打招呼。

这座工厂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下，内部流出的血将附近的海水染红，还有肉沫与骨屑漂浮。

但是在莎莎的世界中，这里柔和而温暖，存在着对她而言很好的回忆与印象。

莫妮卡随机抓了一条过路鱼，问道：“这里是屠宰场？你认识我吗。”

那条过路鱼纠正：“这里是沙丁鱼屠宰场。”并否定了认识莫妮卡。

还要过路鱼边走边微笑着与同伴交谈：“屠宰场最近生意好了不少诶，听说老板准备扩招了。”

“可不是嘛，政府那边回收沙丁鱼的价格下降了不少，好多鱼都选择卖到工厂了，反正我们也打麻药。”

有对地盘熟悉的莫妮卡，三人轻易混进了工厂内部，死去的沙丁人鱼排排倒吊着。

莫妮卡一到地方就分清了“罐头区”与“生鲜区”，她走到生鲜区，两指捻起起一块只经过简单杀菌的生肉，放在舌头上。

“我操了，”蓝索一脸震惊，抬手狂捅身旁的阿修尔：“她被污染了，快去叫醒她啊。”

阿修尔看了一眼，道：“她平时是这样的。”

莫妮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眼珠子滴溜转过来，那一瞬间蓝索不可否认，他吓尿了。

在生吃鱼肉时，蓝索的脑中浮现了四个字——

茹毛饮血

“她的消化系统很强大，吃生食没关系。”阿修尔慢条斯理地解释，超不经意展示着二人从小到大对于彼此的了解。

莫妮卡见蓝索表情，笑了两声，道：“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大家都吃，而且现在还新鲜一点。”

然后想起什么，朝他露出上下牙齿，谈起来颇为骄傲：“我的牙也很尖，以前靠它捕猎为生过。”

蓝索：“……”怎么感觉她比自己还像刀尖舔血过活的人。

现在是屠宰场的员工休息时间，所以没做完的活计现在都停着，有案板上还有解刨到一半的沙丁鱼人，不能食用的脑袋被剁掉、开肠破肚着。

腥味与血味全钻进鼻腔，一片尸林带来的视觉冲击着实不小。

蓝索道：“这是莎莎的幻想吗？”

莫妮卡回答：“跟真实的屠宰场环境差不多吧。你怎么这幅表情？佣兵会有害怕尸体的吗。”

蓝索的表情一言难尽，道：“这不一样。或许一部分是因为数量，但更多的是处理方式的问题吧，在这么多要被加工的尸体中，你不觉得毛骨悚然吗。”

莫妮卡：“刚来到屠宰场的时候会有这种感觉。”

此时莎莎鱼尾急促地在各种工具与流水线中穿过，游到了一个男性沙丁鱼跟前。

那正是莎莎爸爸，他摸了摸莎莎的头，并没有因为莎莎的晚来责怪她，父女有说有笑。

看清那人，莫妮卡有些惊讶，朝阿修尔使了个眼色：“还记得他不？”

阿修尔如实摇头。

“你们以前是同事呀！在我们十二岁左右的时候，我来给你送饭，经常见他坐你旁边的。”

阿修尔道：“我跟他们都不熟。”

莫妮卡想来也是，他这性格不太可能和同事交熟，于是道：“好吧，那段时间我听了一点他家的八卦，说是他女儿将自己卖进了污染体实验场，然后他就疯了。”

莎莎摆着尾巴，道：“爸爸，你很辛苦吗？”

莎莎爸爸道：“不辛苦，爸爸这是在为社会创造价值。”

“那我也要和爸爸一样。”

莎莎爸爸笑容更大了，在场景中那道慈爱显得几分诡异：“你还这么小，能做什么事情呀？”

莎莎绞尽脑汁思考：“爸爸，你把我卖给屠宰场去吧，这样我也有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