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对头手下艰难求生[快穿] 第14章 第 14 章

“有线索了吗？”同事问

宋铮摇头，换上一件夹克。

同事笑:“都快十五年了，王哥也退休了，你也该放下了。”

四十三岁的宋铮脸上褪去了锐利与锋芒，更加懂得遮掩自己，也更加成熟稳重。

“两条人命，五人失踪，怎么可能放得下。”宋铮说，就算过去那么多年，那个男人的模样、名字，依旧牢牢地记在心里。

假如那个人有一天厌倦了逃亡躲避的日子，突然出现在街上，宋铮也能一眼认出他，把他逮捕归案。

——顾宁归。

他在心里第无数次念出这个名字。

……

今天是王哥退休的日子，宋铮请了假，和王哥坐在路边的大排档前撸了半晚的烤串。

也许是因为他们曾经都是那件案件的负责人，王哥从来没有打压过他，劝他放下。

王哥捏扁了一个啤酒罐子，醉醺醺地跟他说:“小宋，以后我的那份就交给你了，要是有天找到了真相，可要告诉哥一声啊！”

宋铮闷头灌了一大口:“好！”

给王哥叫了车回家，宋铮走在大街上，凉风一吹，酒醒了不少，一时之间，居然觉得自己无处可去。

最后，他去了圣安医院。

念在徐莹曾经是圣安医院的员工，在她的家人失踪后，医院免去了她的医疗费，又给她安排了一份清洁工的工作。对于一个哑巴且精神失常的人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工作了。

也许是知道了自己山穷水尽的现状，徐莹的精神疾病突然好了许多，只要她不听见那两个人的名字。

但这么多年过去，还能把那两个名字记得那么清楚的人，恐怕也只有她自己了。

宋铮曾经从徐莹哪里知道了季越的存在扮演着怎样的一个角色。同时，也知道了季越是那个案件的关键。

他知道了季越和顾宁归是情侣关系，也知道了徐莹的所作所为，这样就能解释顾宁归对徐莹和徐莹家人下手的动机。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靠直觉做事，靠直觉看人的毛头小子了，想起当年自己信誓旦旦地对顾宁归说，我相信你不是凶手，就想回去给上自己两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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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徐莹还没有死，所以，宋铮相信，如果顾宁归回来，不可能会放过徐莹这个罪魁祸首。出于保护和监视的双重原因，宋铮常常来看望徐莹。

今晚他也来了。

其实徐莹刚开始的时候是不乐意看见宋铮的。每一次他的出现，都在提醒她当初做过什么，都让那两个如同梦魇般的名字把她勒得喘不过气来。

直到宋铮给了她第一笔钱，说是线人费。

那次，她把季越这个人的存在告诉了宋铮。

后来，虽然宋铮不能再从自己这里拿到什么消息，但他总会给她带来些好消息，比如申请社区里的扶贫名额、社保减免的消息什么的。

但徐莹渐渐地不满足起来，因为，她看上宋铮这个人。

宋铮把一生都奉献给了事业，没有妻子，也没有女朋友。徐莹知道自己什么条件，如果有个警察男人做依靠，她的后半辈子……大概就能享福了。

再差，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一群大妈排挤着来值夜班。如果不是夜班工资高些，她能当场和她们骂起来。

徐莹一看见宋铮，就远远地朝他招手，丢下拖把，露出一个少女般的笑容。

宋铮看见，隐隐地皱起眉。他当然知道徐莹什么意思，之前就正面拒绝过她，但看来她并没有放弃。

徐莹小跑着过来，比着手语说:“你怎么知道我值夜班？”

宋铮没有答她。

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他知道那些人并不富裕的老百姓还有着小小的善心，把工资高的夜班工作特意让给她一个无依无靠的残疾女人。

不仅如此，那些和徐莹同期的护士也对她多加照护。

宋铮如往常一般询问，“最近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徐莹知道他指的是谁。

时至今日，想起那两个名字，断指断舌的痛苦还能让她打一个冷颤。

她刚想摇头，却突然想到，如果她说“是”，那么宋铮会不会就会多关注她？

她已经不再年轻了，又是个哑巴，该为自己的下半辈子打算了。

这个念头刚冒了个尖，就开始疯长，塞满她整个脑子。

鬼使神差的，她点了点头。

宋铮的眼睛里陡然爆发出炙热的光，“什么时候，有看清人吗！是男是女？”

劈头盖脸的质问让徐莹发热的脑袋瞬间清醒，她马上开始后悔了，但是……她悄悄觑了宋铮一眼。如果宋铮知道自己在骗他……

徐莹打了一个哆嗦，不敢再想。

徐莹的瑟缩落在宋铮眼底，就是受惊过度的表现。

宋铮抿了抿唇，“我去买支水。”

“好。”徐莹点头，坐在走廊边的椅子上。

自动贩卖机在一楼，宋铮一来一回需要不少时间，这刚好给她缓了口气，编个完美的借口。

徐莹刚坐下没多久，就感觉到了冷。之前说谎时肾上腺素狂飙，倒也不觉得什么，现在冷静下来，秋老虎的威力不是一件长袖制服可以抵御的，更别提她对面的就是坐落着一个人工湖。

凉风从湖上刮起，徐莹打了一个战栗，起身去关窗。

越靠近窗，湖就看得越清楚。

黑色的湖面波光粼粼，似有恶鬼蛰伏在水面下。

徐莹心里突然发怵起来，明明是早就看习惯的人工湖，怎么就突然……有些害怕起来了？

……

“哐当”

两瓶矿泉水掉了出来。

宋铮弯腰拿水，一声尖叫突然贯穿了医院大楼！

“有人跳楼了！！！”

随即而来的是巨大的落水声。

宋铮迅速地冲了出去，眼见黑沉沉的湖面把最后一片淡蓝制服吞没。他想也没想，一边大吼着“报警”然后一头扎了进去。

……

“顾医生，你男朋友又给你送餐了！”小护士一脸羡慕，“我以后也要找个做饭那么好吃的男朋友。”

“没机会的。”顾宁归对着小护士笑得和蔼，“我男朋友做饭第一。”

“啧啧啧，顾医生你变了。”

顾宁归摸了一把自己逐渐有了厚度的脸皮，深以为然。

但猛男从不害羞。

“叩叩”传来敲门声。

顾宁归把刚打开的饭盒又重新盖上。医生的办公室从来不轻易关门，如果关门，那就代表着不在或者休息。顾宁归本来可以不理会，但出于职业道德还是认命地去开了门。

一开门，顾宁归就愣住了。

“宋铮？”

季越不是说过，宋铮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现在是怎么回事？

就季越那个小心眼，如果发现宋铮偷偷来见他……顾宁归想不出除了“死”之外的下场。

身体比意识动作更快，把宋铮一把拉了进来，飞快地把门带上。

等他行云流水地做完一切，才松了口气。

接着，顾宁归又皱起了眉，已经预料到宋铮等会会怎样用审视犯人的眼神看着自己。毕竟他刚才的动作实在太可疑了。

顾宁归心里打着鼓，忐忑地看向宋铮。

这一看，顾宁归整个人都不好了。

季越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怎么看起来像老了十岁的样子！！！

两个人对视着，把大写的震惊写在了脸上。

顾宁归发现自己还是略逊一筹。

他竟然从宋铮的脸上看出了“不可思议”！就像在看什么稀世怪物。

“你……”

还没到他组织好语言，下一秒，肩膀就被死死地握住，力道之大，像是要把他的骨头生生捏碎！

“今天是几号、哪一年！？”

宋铮眼眶发红，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顾宁归甚至还能隐约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完了，这人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他刚冒出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回答宋铮的问题，一股恶寒从脊梁攀爬，在头皮炸开。

“不好！”顾宁惊呼。

顾宁归眼前一黑，整个世界像是在一瞬间从白天变成了夜晚。黑暗蔓延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他猛地拉开窗帘，只见死寂般的黑色充斥着整个世界。只有天上微微泛红的月亮吝啬地给出一点光。

“这是……怎么回事？”

顾宁归惊大了双眼，喃喃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