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夏之前告别 第58章 最重要的东西

或许是时间点尴尬，站台上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显得空旷而安静。我走到等候线前，看着对面光洁如镜的地铁玻璃门。门上映出我自己的身影，有些模糊，有些失真。

我看着那个倒影里的自己。他的脸上，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分辨不清。只是一种复杂的、沉静的茫然。

这座城市，承载了我太多太多的回忆。从蹒跚学步到奔跑如风，从懵懂无知到青春躁动。熟悉的人，熟悉的街角，熟悉的气味，熟悉的交通方式……它们早已像血液一样流淌在我的生命里。

如果……如果我真的选择了离开，去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我会习惯吗？我会在那里找到新的开心吗？如果……如果我最终没有解开千莎的谜题，我们真的就此分离两地，我会放心吗？会后悔吗？

从几何时，我是多么渴望逃离这座城市的樊笼，多么想去看看外面广阔的世界，想去感受截然不同的风景与人文。可当选择的权力真正摆在面前时，当离开的可能性变得触手可及时，我却犹豫了，退缩了。那份曾经炽热的向往，似乎被另一种更深沉、更难以割舍的情感所缠绕。

“呜——”低沉的风压声由远及近，伴随着铁轨的摩擦声。

地铁列车如同一条发光的钢铁长龙，撕破隧道的黑暗，缓缓驶入站台，精准地停靠在门前，将玻璃门的我撕碎，我面前的玻璃门悄无声息地滑开。

我走了进去，车厢里冷气更足。我找了个靠近门口的座位坐下，继续着刚才未尽的思考。

我所真正留恋的，究竟是这座城市本身，还是我那早已融入骨血、成为本能的生活习惯？亦或是……我记忆里，那个早已成为这座城市最美风景的——她

无数人怀揣梦想涌入这座城市，同时又有无数人想要离开。每一个我们年少时急切想要逃离的地方，或许，正是另一些人梦寐以求、却再也回不去的家。

我看着对面车窗玻璃上飞速掠过的、自己不断晃动的倒影，思绪纷乱。

或许，那个“最重要的东西”，对千莎而言，就是那般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存在。它可能就是我们共同创造的回忆。但属于我们的回忆，尤其是在最后这短短一个月里，密集得像夏夜的星空，璀璨，却也令人眼花缭乱。我该从何处找寻起？

列车在黑暗中向着下一站的光明飞驰，隆隆声充斥着耳膜。就像我，正穿梭在记忆的迷雾里，试图寻找那个能照亮一切、揭示最终答案的火炬。

原本，我以为相遇一定是这辈子必定会推开的一扇门。门后面是万里明媚，百草欣荣。是懵懂无知的我们拿着棒棒糖，四目交接，眼波流转。见到就知道，相逢如重逢。推开这扇门，用尽一身的力气和一生的运气。知道门的那边有你，就什么都不再保留，拼尽全力。是这样毫无顾忌。

再后来，我以为相遇一定是一场无限期有目的的旅行。要披星戴月，披荆斩棘。要历经岁月的沧桑和尘世的烦扰，要忍受沉默的世界和空荡的街道。要坐错车下错站，要哭过长夜要难以入眠。是翻过篱笆高墙，出现在你眼前。是迎着漫天飞雪，陪伴在你旁边。是假装有缘，路过你的身边。

最后我明白，相遇其实是无数微不足道的巧合，无数次的错过和无视，才勉强得到一个短暂的驻足。是这样的真实，甚至有些平淡……可惜感情从来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而我，也不再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可以对人或对事，轻易地像云烟消散，如时间不可往复。

人生中中途下车的人很多，不必耿耿于怀。是雾，总要散的。人们在夏天相遇，似乎……也总容易在夏天分离。

我也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被迫学会了告别。

但这一次，在真正的告别或许来临之前，我还有一个夏天的时间。去找到那个能让我们不必说再见的答案。是告别过去也好，是拥抱未来也罢，我们终会有离开熟悉环境的那一天。它就像风一样，不留痕迹，只会留下气息，只会留下无尽的怀念。

“被海风吹走的青春，还会再回来吗？”

“被时光偷走的盛夏，大抵一去不复返了……”

地铁在隧道中高速穿行，窗外的黑暗连成一片模糊的色块，偶尔有隧道的指示灯像流星般划过。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冰凉的、带着金属味的空气，将那些宏大的、关于人生、相遇与告别的感慨，缓缓地、坚定地压回心底。

现在，我不需要思考整个世界。

我只需要，解开一道只属于我和她的谜题。

“这座城市最重要的东西”……

千莎，你留给我的提示，到底藏在我们共同回忆里的哪个角落？

几乎就在浩溪和王旭在公园长椅上碰杯的同时，城市的另一端，一扇家门被轻轻敲响。

正窝在沙发里百无聊赖翻着手机的千莎几乎是跳了起来，小跑着过去打开门。当林小鹿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时，千莎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激动地一把抱住她：“小鹿！你终于来了！我在家里真的要憋死了！”

林小鹿被她的热情撞得微微后退半步，随即笑着回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一有空就马上来陪你了嘛？”

千莎的妈妈闻声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林小鹿，脸上也露出温和的笑容：“哎呀，是小鹿来啦？真是太感谢你了，肯来陪陪千莎。她这几天在家整天念叨着想出去，都快把我耳朵磨出茧子了。”

“还不是你跟爸爸决定的，非要等到录取通知书到了才能让我出门！”千莎松开小鹿，没好气地对着妈妈抱怨道，但语气里更多的是撒娇。

“这不是担心你嘛？万一出去遇到什么事，影响到心情和发挥怎么办？”妈妈无奈地笑着解释。

“好了好了，阿姨也是好意，千莎你就别计较啦。”林小鹿适时地打着圆场，将自己手中提着的精致纸袋递了过去，“看，我还给你带了‘安慰品’——你最喜欢的那家甜品店的蛋糕！”

“蛋糕！”千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惊喜地接过袋子，“真的吗？太好了！上次看你们在群里发的照片我就馋得不行了！”她迫不及待地将纸袋拿到餐厅的桌上打开，四个造型精美、色泽诱人的小蛋糕整齐地排列着。

“我知道一个肯定不够你解馋的，所以多买了三个。”林小鹿笑着跟过去，“哦对了，还有一个抹茶的是给阿姨的。”

千莎妈妈连忙摆手：“谢谢小鹿，你太有心了。不过还是都给千莎吧，她这段时间备考也确实辛苦了。”

“阿姨，您照顾千莎也辛苦啦，应该的。”林小鹿甜甜地笑着，然后看向千莎，“对吧，千莎？”

千莎正盯着蛋糕两眼放光，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可以这样说吧。谢谢妈妈！谢谢小鹿！”

林小鹿看着她那馋猫样子，忍不住笑出声，随即拉起她的胳膊：“好了好了，蛋糕又不会跑。我们去你房间里聊吧，让阿姨休息一下。”

“把蛋糕拿上！”千莎急忙喊道。

“好好好，小馋猫。”林小鹿宠溺地摇摇头，帮她拿起装蛋糕的袋子。

两个女孩笑着闹着进了千莎的房间门。房门一关上，外面客厅的声音顿时被隔绝。林小鹿几乎是立刻就把装着蛋糕的袋子往书桌上一放，然后毫无形象地向后一倒，瘫软在千莎柔软的大床上，长长舒了一口气：“啊——累死我了……大夏天的，出地铁走到你家这段路简直像蒸桑拿，还是躺在床上最舒服喽！”

千莎看着瞬间从“淑女”模式切换成“瘫废”模式的林小鹿，忍不住笑道：“哇，这跟你刚刚在我妈面前那副乖巧懂事的样子可真的是判若两人啊，小鹿同学。”

“在大人面前嘛，必要的形象管理还是要有一点的。”林小鹿侧过身，用手支着头，笑嘻嘻地说，“我们两个之间，还需要装模作样吗？那多累啊。”

“说的也是。”千莎笑着表示赞同，走到书桌边，小心翼翼地拿出蛋糕，开始享用。她吃得很快，却又保持着一种奇异的优雅，转眼间两个小蛋糕就下了肚。

林小鹿看得目瞪口呆，夸张地说：“我的天……你这是想吃蛋糕想了多久啊？饿狼扑食嘛这是！”

“你不知道我在家里呆着有多无聊！”千莎咽下最后一口，满足地舔了舔嘴角的奶油，“除了看书就是发呆，都快长蘑菇了！”

“好好好，我现在知道了，真是委屈我们千莎大小姐了。”林小鹿忍俊不禁。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剩下空调运行的微弱声响和千莎拆第三个蛋糕盒子的细碎声音。

过了一会儿，林小鹿收敛了笑容，语气变得稍微认真了一些，开口问道：“千莎，浩溪的成绩……你知道了么？”

“知道啊，689嘛。”千莎拿起小叉子，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情，“怎么了？”

“你……”林小鹿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你一点担心都没有么？还是说……你已经打算好，准备告诉他你自己想去的学校了？”

“没有哟。”千莎摇了摇头，放下叉子，脸上浮现出一种淡淡的、却异常坚定的笑容，“我不打算明说。我希望……他能自己明白。”

“所以你一开始在电话里跟我提起这个决定的时候，我也很惊讶。”林小鹿坐起身，盘起腿，表情有些担忧，“我知道你做事一向有自己的打算和道理，但……在这种最关键的时候，用这种方式，会不会……有点不太好？万一他真的没猜到呢？”

“正因为是最关键的时候，也正因为是他，所以我才会这样做。”千莎的眼神温柔而笃定，语气没有丝毫犹豫，仿佛这件事在她心中早已千锤百炼，“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他一定会明白的。” 千莎的语气依然坚定，但林小鹿却敏锐地捕捉到她无意识攥紧了衣角的小动作。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千莎轻轻叹了口气，那口气里终于泄露出一丝被精心隐藏起来的疲惫与害怕。

“但是……小鹿，”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怕被谁听见，“你说……万一呢？万一他真的就是没想到那个地方呢？万一他觉得那些都只是过去的普通小事，不值得记住呢？万一……他找到了，但觉得我这样做很幼稚，很麻烦呢？”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的不再是百分百的笃信，而是一种混合着期待与恐惧的微光：“我把我所有的勇气和我们的未来，都押在这个‘他一定懂’的赌注上了。如果输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顿了顿，反问道，语气里多了几分寻求认同的意味：“因为他是浩溪啊……我只能相信他，对不对？就好比小鹿，换做是你，你会直接告诉王旭你的志愿选择吗？还是会希望他能通过理解你，来做出自己的判断和选择？”

林小鹿被问得愣了一下，她认真地思考了片刻，随后像是想通了什么，释怀地笑了：“说的也是……好像确实是这样。有些路，总要他们自己走过来才行。”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不过……真的不打算给他一点点提示么？哪怕是一点点？”

千莎的笑容更深了，带着一种神秘的自信：“他会明白那个‘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的。那个独一无二、只属于我们的……起点。”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窗外，仿佛能穿越高楼大厦，看到城市某个熟悉的角落。

林小鹿盘腿坐在床上，手托着下巴，看着身边的好友，眼神里充满了感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你还真的是执着啊……从那时候开始到现在，一直都不放弃。”

千莎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自己交叠的手指上，唇边噙着一抹复杂而温柔的笑意。沉默了片刻，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每一个字都带着清晰而深沉的涟漪：

“我也曾试图说服自己……算了吧，就这样吧，直接告诉他好了。”

她顿了顿，仿佛在回味那种挣扎的滋味，然后轻轻地、坚定地摇了摇头。

“但当我真的打算说出口的时候，却发现……根本做不到。那个地方，那段记忆，那个瞬间……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她的声音渐渐染上了一种梦呓般的质感，眼神飘向远方，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某个只属于她的画面：

“那是晚风，是落日，是猝不及防的心动，是无可替代的印记，是……他。”

“那一瞬间的感觉，很奇妙。像一场无声的表白，结束后又弥漫着像要分手般的怅然若失。而当他再次注视到我的时候……一切又像是久别重逢。”

她的语气温柔而缱绻，诉说着那份独特的情感历程：

“我们的开始像一场意外，我沉浸在他展现的温柔和那无与伦比的笑容，最终折服于他逃避却真诚的人品，甚至后来……连他说话的声音都让我着迷。”

“当时间慢慢流逝，褪去所有外在的修饰和年轻的躁动，真正的爱情才会慢慢浮出水面，不是吗？”她看向林小鹿，眼神清澈而坚定，“我们样貌平平无奇，但我们的心灵却可以交错相织。真正惊艳到我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耀眼的样貌，什么遥不可及的优秀，而是那颗……与我有幸共鸣的、相仿的心。”

“所以，”千莎笑了起来，那笑容里有着诉说不尽的温柔和一丝认命般的坦然，“只要还爱着彼此，我就会一直沉沦在那如水一样的温柔里，无法自拔。对我来说，我或许真的……放不下吧。从那时候起，就注定了。”

她说着，目光再次不自觉地飘向窗外，仿佛能穿越城市的钢筋森林，精准地落在那一个熟悉的、微不足道的角落。她的声音变得更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念，轻声补充道：

“所有的一切，都是从那个地方开始的。”千莎的目光变得悠远，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回忆一个甜美的梦，“就是那个……放学后总能看到很漂亮夕阳的地方。那天，他递给我一颗草莓糖，笨拙地安慰考砸了的我。风把他的校服吹得鼓鼓的，他的眼睛亮得……像把所有的晚霞都装了进去。”

她转过头，对林小鹿微微一笑，笑容里有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相信，他一定会回到那里去寻找答案。一定。”

林小鹿听完，怔怔地看着千莎，半晌才喃喃道：“千莎，我有时候真的觉得……你爱得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勇敢和清醒。你好像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什么，而且坚信不疑。”她向后一倒，重新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感叹道，“真的是……羡慕你和浩溪啊。”

“羡慕我们什么？”千莎也走到床边坐下。

“羡慕你们这种……嗯……默契和信任吧。”林小鹿侧过身，面对千莎，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但也真的替你捏把汗。你这赌注下得也太大了。”

千莎回握住小鹿的手，像是从朋友那里汲取一点力量，她苦笑了一下：“是啊，太大了。大到有时候半夜醒来，我都会突然心慌，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应该像其他人一样，清清楚楚地告诉他就好了？但下一秒，我又会否定这个想法。”

她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尽管眼底还残留着一丝不安：“不，我不要那样。如果他不靠我的指引，就能回到我们开始的地方，那才能证明……证明我们之间的一切，对他而言也同样重要。这才是我想要的‘答案’。”

“那你呢？你跟王旭怎么样了？聊过了吗？”千莎笑着说道。

林小鹿叹了口气，摇摇头：“还能怎么样？分数差距摆在那里。大概率……只能是选择一个城市，两个不同的学校了。”

“看样子，你倒不是很担心嘛？”千莎注意到小鹿语气里的平静。

“倒也不是不担心，”林小鹿也坐了起来，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表情变得有些认真，“我是怕他瞎想。他内心说实话还是有点……太脆弱和敏感了。我感觉他肯定是会胡思乱想的那种人，会不断放大学校之间的差距，然后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独自担心。虽然我是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但是他肯定会在意得要命。你叫我去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能让他彻底安心。”

千莎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正经分析着王旭、语气里却满是了解和心疼的女孩，忍不住笑了笑：“你还真是了解他啊……每个毛孔都了解透了。”

“那是自然！”林小鹿下意识地挺直了背，随即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放松下来，“虽然他嘛……谈不上多么优秀，成绩也一般，说不定以后进了大学，会遇到比他更厉害、更出色的人……”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脸微微泛红，但语气却异常柔软：“但是……有一个会时刻担心你的安全，把你随口说的话都放在心上，做什么事都会先考虑你，甚至……笨拙地把你规划进他未来蓝图里的人……说实话，感觉……也挺不错的啦。”

“你这是在说王旭呢？”千莎凑近了些，不怀好意地笑着揶揄道，“还是在说你自己啊？”

“那当然是他啊！”林小鹿像是被踩了尾巴，慌忙抬起头解释，脸颊更红了，“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行了行了，小鹿，”千莎笑得眼睛弯弯，“你骗骗别人就行了，可别把自己也给骗到了。而且，你肯定骗不过我。”

“话……话虽是这么说，”林小鹿被戳穿，有些羞恼地捶了一下被子，“但是，这件事他肯定要自己跨过去的！不然……不然我就不跟他在一起了！”她试图用“威胁”来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

“好好好，你就死鸭子嘴硬吧你。”千莎闭上眼，笑得肩膀都在抖。

“你也是，千莎！”林小鹿不服气地回敬道，“在浩溪面前，你还不是一样！”

“什么嘛！”千莎听到后，立刻睁开眼，笑着扑过去开始抓林小鹿的痒痒肉，“让你胡说！”

“哈哈哈……别闹！我错了！千莎大人饶命！”林小鹿一边笑一边躲闪，两个女孩瞬间在床上闹作一团，刚才那些关于未来和选择的沉重话题，暂时被抛到了脑后。玩闹间隙，她们又叽叽喳喳地诉说着上次见面之后各自生活中发生的趣事，房间里充满了轻松欢快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两人都玩累了，并排躺在床上，微微喘着气，望着天花板上柔和的灯光。

千莎侧过头，轻声说：“小鹿，我相信他，就像你相信王旭一样。我们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

林小鹿也转过头，看着她眼中坚定的光芒，终于也露出了一个安心笑容：“嗯。说的也是。”

窗外，夕阳正缓缓沉入城市的天际线，将温暖的光辉洒进房间，笼罩着这对分享着秘密与心事的闺蜜，仿佛也在默默祝福着她们以及她们所惦念的那两个男孩。

在千莎母亲极力的挽留和热情的招待下，林小鹿最终还是留下来吃了晚饭。餐桌上气氛温馨，千莎妈妈不停给小鹿夹菜，聊着家常，暂时驱散了少女们心中关于未来的些许忧思。

饭后，又小坐了片刻，林小鹿才起身告辞。千莎送她到门口，两人互相道别，约定下次再聊。

“路上小心，到家给我发消息。”千莎叮嘱道。

“知道啦，你快回去吧。”林小鹿挥挥手，身影逐渐融入楼道昏暗的光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