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情劫之回归青楼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法则

暮雪蹙眉，将盖在身上的斗篷递还给他，低声道：“这样会冻到的，你还是回去吧！没必要在这里陪我煎熬。”

千辰挑挑眉，淡淡地道：“你是为了你爱的人苦受煎熬，我又何尝不是？你既是能为了他不顾自己身体，我又为什么不可以？”

暮雪紧紧皱眉，声音中有些不悦：“他是我定过婚的夫君，还与我有了夫妻之实。而我虽与你交情不错，可自问与你相处时很注意分寸，也从无试图在言语上令你误会。你怎么会对我有这样的执念？更何况这世道对男子不公，若非寻到真心疼爱自己的女人，那又与留在青楼迎来送往有何不同？我不相信你自赎后一直苦苦等待，就是为了随便委身于一个并不钟情于你的女人为玩物。哪怕是找个毫无根基的白身布衣做个正夫，我赠你几个别人没有的方子，照样可以安身立命，悠然度日。”

千辰也靠上树干闭上双目，淡淡地道：“若是只为了安然度日，过百姓生活，我根本就不会在这样的世道里流连不去，让自己平白受这样的白眼和苦楚。你有你对这个世界的执念，我亦有我在这个世界的执念，各人跟随心意便罢了，谁都不要想着左右对方。”

停顿了一下，千辰的唇边突然闪出一丝促狭的笑容：“你也不要说什么这是为了我好之类的话，每个人都有权决定自己的一生。这个世界，有多少人以爱为名做尽恶事，又有多少人拘禁打骂自己的亲人，却将其冠上爱的美名。更不要说用爱来约束他人，强迫他人以自己的喜好和意志做事，那都是自私与控制，不过就是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操纵别人罢了。因为以爱为名的行为，不知道害苦了多少良善的人，误导了多少渴望爱的可怜生命。暮雪，你是为了我才要我离开，还是为了自己心安才要我离开，你自己心里最明白。”

暮雪睁大双眼，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千辰，有那么一瞬几乎都忘记了浅墨，忘记了伤心。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艰难无比的开口：“你...这种理论是谁告诉你的？”

千辰看着暮雪的呆滞表情，沉重的心情也少许缓了缓，微笑道：“很多年以前，有个女人跟我说的。怎么？你觉得她说的有没有道理？”

暮雪吞了一口口水，叹了口气：“十分有道理，你遇到的那个人，已经深谙为人的法则。是我不对，不应该看轻你，更不应该试图改变你的人生轨迹，以期减少我的行为引发的周遭震荡。我不只是为了你好才劝诫你离开，是为了减轻自己的因果才试图诱导你离开。请你原谅我！”

千辰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她，神情变幻莫测：“暮雪，我想要知道，为什么你这么通透的一个人，一定坚持要跟浅墨在一起。难道说你要汲取的人生经验，必须要从他身上才能取得？还是说你与他之间，有什么改变不了的牵绊和因果？就是退一万步说，他身上有什么不可取代的部分令你无法放弃，我进入你的生活，也不会影响到你原本的计划，又为什么这样激烈的抵抗我的存在？更何况，我们本来身处的世道，本就是女尊男卑，一女数夫也为寻常事，从俗又有何不可？”

暮雪看着千辰，呼吸都有些急促：“千辰...你不会也是...穿...穿...”

千辰偏了偏头，微笑着看她：“什么？”

暮雪垂下眸子，掩饰般的咳了一声才道：“你怎么会这样想？也是之前遇到过的女子所说？”

千辰唇角翘起，低低的嗯了一声：“她...教了我很多人生的道理，是她告诉我，人生本来就是一个梦境，所有经历的人和事，都不过是一道道试题。她要我秉承着不拒绝，不抗拒，也不执著的原则面对所有的事情。所以我见到你的样子有些好奇，你是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浅墨，又是什么令你如此入戏，只要是浅墨的事情，就能令你失了方寸，无法淡然？”

暮雪呆住，良久良久才苦笑道：“千辰，你还真是真人不露相，一直都在私下笑我的心境和格局不够超脱吧？”

她主动靠近了一点儿千辰，将斗篷展开盖住两人的腿，才黯然说道：“实话说，我也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不过与你的猜测有点儿出入，我并没有执着于浅墨。我在这里等他，就是想要知道他的真正心意。如果确认了他真的决心放弃我，我二话不说就会离开。正如你所说的，我尽量不会干涉任何人的因果。这一点，无论我自身会承受什么，都不在考虑之列。”

千辰呼吸急促了一些：“那...假如他真的...决心离开你，你会不会要我？”

暮雪轻轻地苦笑起来：“千辰，也不知道我解释的话会不会对你太艰涩...这么跟你说吧！我第一眼见到浅墨，就觉得悲从中来，忍不住流泪。就好像头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心就已经开始为将要面对的痛楚而失去力量。那是身体的自然情感流露，完全不在理智范围内。”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暮雪接着道：“我相信，若不是因为我的修养，我清晰而清醒的理智，身体早已为了爱他而失去了方向。即便是如此，我都不会执着于一定要得到他，选择遵循因果，尊重一切的发生，怎么还会执着于对其他人的感情？”

千辰立刻道：“我也属于你身边发生的事情一部分，你为什么要抗拒？怎么就知道我们不也是注定相遇相守的试题？”

暮雪认认真真的考虑了一会儿，才严肃的点了点头：“的确，我不应该抗拒任何的发生，但是千辰，我也不会去干扰自己身体的决定，即便是再清醒的身处梦境中，我也不会干扰它本来设计好的样子。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但是千辰，既然你的生命里遇到过对你说这些道理的人，那你就是与修行有缘之人，我也不妨对你多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