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灼和赵乾煜先是一怔,然后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喜。
知道简二好搞定,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好搞定。甚至他们还准备要是简二一直嘴硬的话就让凌久维带着一些兵进来打打他?
没想到还没有到那么一步,简二这个蠢货就不打自招了。
简二说完之后也马上意识到自己食言了,再联系前后,他怎么猜不到这是魏灼他们布下的一个局?
简二有些恼怒地大吼:“你诈我?”
魏灼笑了下说:“难道你不知道兵不厌诈吗?”
简二缄口不言,这个时候就是多说多错的时候。自然知道对方压根就没有想杀他,他最好的自救方式就是保持沉默。
魏灼看到他迟钝的沉默,对着赵乾煜说:“简大的弟弟真的蠢。”
赵乾煜补刀,“难怪简家要交到简大手上。”
他们两个就像是在讨论狗的生存与否一样在讨论简二。或许在他们眼中,简二他真的就像是一条丧家犬一般。
简二听到他们的声音只觉得如芒在背。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说了凌氏灭门惨案还有关键证人活着?
简二现在想起来只想扇自己两耳刮子,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说出去啊?
这时大厅中又走进来了一个人,这个人也是简二熟悉的人,甚至前段时间屠了人家全家。
魏灼和赵乾煜他是不敢欺负了,但是来的凌久维,在简二眼中也是那条丧家犬。一个在他眼里毫无背景的将军,简二自然不看在眼里。
凌久维看到简二就捏紧了拳头,他自然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姜为野的走狗,自然知道自己的家仇也有这个人的份。
但是简二看到凌久维就笑了,说:“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凌久维皱着眉,不知道简二是什么意思。
“看到我如今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这是你活该的。”凌久维说。
简二在重南无恶不作,早就应该受到惩罚,但是即使是如今,他也只不过是狼狈了一点。
简二眼睛瞪大了,之前丧气的样子不复存在,“我告诉你,就算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捏死你也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说这个话的时候嚣张极了,丝毫没有自己正被困沁香楼的自觉。
简二这种人,面对赵乾煜这种阶级明显高于他的人,简二是不敢得罪的,但是对于凌久维这种家世背景都不如他的人,简二是一万个不放在眼里的。
所以他就算当着赵乾煜他们的面是如何的狼狈,也要趾高气扬地对着凌久维。
魏灼都不多看简二一眼,就对着凌久维说:“要不打不顿吧?”他的表情贱极了。
但是凌久维难得赞成魏灼的提议,撸起袖子就往上冲,丝毫不留情,拳拳都往最不留痕的地方揍。
简二痛得满地打滚,一边挨揍一边还在说:“凌久维!你给我等着!我早晚有一天要杀了你!”
但是他现在这个境地说这个话却是没什么可信度。
凌久维这么长久的时间没有发泄自己心中的怒气,好不容易有机会逮到简二发泄一番,自然是把简二揍得很惨,最后几乎就只留了一口气。
魏灼叫停了凌久维,然后说:“你将他带回你们的军营之中,严刑拷问,让他把凌氏灭门的时候,那个活口说出来。”
凌久维停了手,看着满口是血的简二,说:“放心吧,我肯定能把他的嘴撬开。”
魏灼慢慢走到简二旁边,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简二,说:“接下来,就看姜为野要不要来救你了,要是不来救你,你就等着被玩死吧。”
魏灼做事一贯狠厉不留余地。赵乾煜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但是凌久维却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魏灼。
魏灼真的和他认识的那个魏灼完全不一样了。那个时候的魏灼满口公义道德,把人玩死这种话断不会出现在他的口中。
凌久维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愣了片刻。
后仔细一想,魏灼要是不变成这个样子,又怎么从吃人的上津活下来?
凌久维只花了片刻就接受了魏灼的改变,他把记忆中笑得清透的那个少年抹去,只还剩下微眯着眼睛,一脸严肃威胁简二的这个人。
简二趴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因为全身的剧痛发出了一声嘶吼,后像死鱼一样躺在了沁香楼的大厅之中,不再挣扎。
他死死看着凌久维,眼神像是要把他扒皮抽筋,但是凌久维却恍若未闻,带着自己手下的士兵押着简二慢慢走出了沁香楼。
简二回头看了一眼黑夜中的沁香楼,它还是灯火通明,和他今晚进去的时候一模一样,但是里面的芯却全然换了。
沁香楼如此,那重南,还有多少地方有他们部署的人呢?
简二笑了下,他的身份及站位早已经不能改变,但是太子只要还有姜氏撑腰,那他就定然无事。
凌久维看着他痴狂的笑,扇了他一巴掌,不想看到他的脸。
简二被扇晕过去,被几个士兵扛着回了军营。
与此同时的姜府,终于有人发现本该在房间好好呆着的简二不见了。下人第一个通知的是姜为野,姜为野没有惊动姜未清的同时,派出了一拨人,先去了沁香楼寻找。
姜为野脸色不好,但是也没有太责怪简二。因为他和简二有着一个共同的认知,就是为什么要怕上津来的人?
他们身份尊贵且重南山高地远,上津又管不到他们重南的事情,还要惧怕上津的来人?
所以就算知道简二偷溜出去,他也觉得情有可原,毕竟他也在府里呆腻了。但是姜未清管着他,他从小就怕自己的姐姐,这会儿断然是不敢犯戒的。
但是派出去找人的人回来的时候却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沁香楼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去楼空了,而简二,不知所踪。
姜为野瞬间察觉到不对劲,纵使再不情愿,也第一时间给姜未清说了。这种时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姜为野从小在那种环境之下长大,再蠢也有几分自知之明。
姜未清听到他说简二不见了的时候,直接大怒,骂他们不知轻重。
姜为野不以为意,说:“姐,我们为什么要怕几个上津人啊?这重南不是我们说了算吗?他们就算来查案,又可以查到什么?所有线人都被我我们秘密处理了。”
姜为野的语气实在是太狂妄了,姜未清却用一种看蠢货的眼神看着他。
“你不在上津,不知道这魏灼厉害的地方,要不是他,这件事会被我们按死在上津,我又怎么会还来这重南一趟?”姜未清的语气不算很好,脸色也差。
姜为野看到自家姐姐这么着急,也没有再说什么。
“阿野,他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姜未清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
“那简二,是被他们带走的?”姜为野问。
姜未清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你找得到证据,就是他们带走的,你找不到证据,那他们也不会认的。”
“这重南除了他们,还有谁会这样做啊?”姜为野一腔戾气无处安放,只想快点把那些人赶出重南。
“是谁都可以,但是要是没有证据,就绝对不会是他们。”姜未清说。
这也是这件事的难办之处,就连姜为野这种人都知道做事把屁股擦干净,更别说是魏灼这种老狐狸。
“那我们怎么把简二捞出来,毕竟不可能让简二死在重南啊。”先不说简二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就单说他们和简家的交情,也不至于让简二死在重南。
他显然还不知道简家已经给赵乾煜下了投诚书,姜未清看了他一眼,它自然是知道简家已然倒戈了。但是就算是简家已经不能为他们所用了,这个时候简二也不能死在重南。毕竟简二是太子的人,这个行为无疑是在打太子的脸。
“他们在等我们主动去找他们。”姜未清思索片刻,说。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去主动找他们?”
“他们不知道,所以他们和我们一样,都在赌罢了。”姜未清叹了口气。魏灼在赌,但是这个赌,他不会输。
“我们不主动,他也不会动,简二死不死,只要我们找不到证据就怪不带他们的头上。所以我们只有主动,不管是找到证据还是救出简二,我们都要主动才可以。”
毕竟,是他们先落后风。
夏日的重南热得过分,空气中的风都是热的。但是夜晚海风吹来,丝丝凉意还是让夜行的人感觉到了一丝畅意。
“这是要下雨的天啊。”海边的渔民看着翻滚的云说。
旁边和他一起出海打渔的渔民笑着说:“重南多久没有下雨啦啊!”
“今年是个苦夏。”
“下雨就好。”
夜行的渔船在海里漂泊,突然,一个庞然大物靠近他们,渔民以为是归来的大货船,但是等庞然大物靠近的时候,渔民却瞪大了眼睛。
良久良久,海面上没有了渔船,只还剩一只白色的灯笼漂泊在海面上。
海面上,被突然落下的雨砸出了第一个水坑。接下来,瓢泼大雨向海面侵袭而来。
大暴雨,真的要来了。